第11章
“放開我。”魏鳶下巴上的疼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後頸傷口抵在冰冷的牆面上是蝕骨之痛。
秦含之的呼吸有些粗重，她那雙犀利的鳳眼赤紅的要滴血一般，視線灼人地掃視着魏鳶的每一寸肌膚。
那種悲憤、那種瘋狂、那種醋意，都在侵蝕着她的理智。
“你大晚上帶一個alpha回家？”秦含之的音線顫抖着，她緊捏魏鳶下巴的兩指又增加了幾分力道，“她不是o這件事，你應該比我早知道吧？”
魏鳶聽到這句話愣住了，她咬牙切齒地在心裏問:系統，你好像沒告訴我文琳是a裝o啊。
系統:咳。
看到魏鳶露出遲疑的神奇，秦含之更是一口咬定她知道文琳的真實性別，聲音陡然提高:“你離開我就是因為她，對不對？你就這麽急着被alpha标記？”
面對突發情況，魏鳶保持着鎮定，抿唇不語，只待秦含之發完瘋。
“你說話啊，鳶兒。”秦含之松開禁锢魏鳶下巴的手，改為用雙手捧起她的臉頰，“我不知道我是怎麽了，我現在就怕你離開我。”
“你不愛我，不需要害怕。”魏鳶冷冰冰地回答。
秦含之聽到這句話，心尖一顫，全身無力，她慢慢松開手，向後倒退了數步。她像是不願意直面這個事實，慌神後發出意味不明的輕笑。
“對啊，我不愛你……”
魏鳶忍不住蹙眉。都什麽時候了，秦含之還在逃避自己的感情。
聲控燈在極度安靜的情況下熄滅了燈光，兩人僅僅借着灑進樓道裏的月光，勉強能看清對方的臉。
秦含之捏緊拳頭，終于把沖動的魔鬼關進深不可見的內心裏，她往前走了幾步，聲控燈再次亮起。
漆黑被燈光掃去，魏鳶再次看清了秦含之的臉，她已經恢複了清醒。
“文琳謊報性別，明天就不會再來上班了。你們兩個趁早斷了吧。”秦含之背過身站到電梯門前，按下電梯下行鍵。
電梯運作速度并不慢，很快就抵達了魏鳶所居住的樓層，“叮”的一聲打開門。
“文琳不是什麽好人。”秦含之說完，走進電梯。
魏鳶在電梯關門的一瞬間看到了秦含之的表情，她的眼眶有點紅，滿臉倦色。
一個高高在上的alpha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魏鳶頭一次真切的體會到了原主的情緒，一時不能自已。回到自己家裏失神地坐在沙發上，在無光的客廳裏抱膝。
系統看到魏鳶情緒不對，立馬現出虛影，坐在她jsg的身邊，滿面歉意地說:“對不起啊宿主，我當時忘記查閱文琳的真實性別了。後來查出來之後，只以為能推動任務進度，沒想到會這樣的……”
魏鳶沒有說話，像個斷線的木偶。
“我剛剛看了一下文琳視角所有的回放，她裝成o是因為公司對性別弱勢的那方有福利補助，晉升的速度也會快一點。還有，文琳接近宿主的時候并沒有打算暴露a的身份。她是……”系統着急忙慌地解說着。
“她是今天才打算暴露a的身份，打算和我風流一回。”魏鳶頓了頓，“她以為我的腺體完好無損，一早就知道了她a的身份，和她親近是默認喜歡她。”
魏鳶嗤笑一聲，“誰知道我沒了腺體，根本聞不到信息素，今晚還引狼入室。”
這是完全正确的解讀，系統啞口無言。
魏鳶慢慢地站起身，順手從抽屜裏拿出電子煙，裝上了碧螺春口味的煙袋，用力吸了一口，她的表情才緩緩放松下來。
綠茶的煙味飄散到各個角落。
“系統，我沒事。剛剛只是原主共情力太強了，我一時沒控制住。”魏鳶難受地咬住下嘴唇，想控制住翻湧而上的悲情。
一句我不愛你，原主心都該碎了。
系統悄悄地打開光屏，點了一部聯盟熱播的高口碑紀錄片，想用這種方法來笨拙地安慰魏鳶。
魏鳶側頭看了眼光屏，低聲問:“明天什麽天氣啊。”
系統回道:“晴天。”
“什麽時候會下雨啊？”
系統感到這問題有點莫名其妙，“宿主，你問天氣幹什麽？”
魏鳶冷笑道:“該完成任務了。”
系統懵懵地答:“大概是後天。”
“後天？葉染剛好換完腺體，她應該會迫不及待地來公司找秦含之的。哪怕穿着病號服，她都會去找秦含之。”魏鳶慢慢地松開雙臂，伸直曲在胸口的腿。
系統:“需要我開上帝視角看一看嘛？”
“不需要，我都說了，任務不難的。”魏鳶擡手拍了拍系統的腦袋，只有聯盟的人才能觸碰到系統實體，“放心吧，我這是在錄教程。這招叫……欲拒還迎？”
系統無奈:“宿主，這成語不是這麽用的，你該補補詞彙量了。”
“那我就不起名了，聯盟會給我的視頻起标題的。”魏鳶和系統說了幾句閑話，共情感徹底消退了。
至于“欲拒還迎”這個詞，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人教過她什麽意思。
那個人是誰來着……
魏鳶沒有時間去回憶那個人是誰，她現在需要計劃好後面的每一步，不能再有失誤了，到時候教學視頻剪輯成分太多，她的那群學生們該質疑她的教學水平了。
在腦子裏編排完後期的謀劃，魏鳶還是照常過着手術之前的生活。
早起做飯、上班送飯、回家刷視頻。只是人力部少了文琳這個人，送飯的時候秦含之也在故意避着她。
魏鳶送飯的那個點，秦含之基本上已經摸清了，她想避開魏鳶很簡單，只要在那個時間段離開辦公室就行了。
因此，兩個人見面的次數幾乎為零。
魏鳶也不擔心這種異樣，因為送回的便當盒還是幹幹淨淨的，一點食物殘渣都不剩。顯而易見，秦含之只是不知道怎麽面對她。
系統就比較單純，又開始着急，每天圍在魏鳶身邊，吵着鬧着說:“宿主，你和秦含之都沒有互動！”
“有啊。”魏鳶拿起電子煙，眯着眼睛抽了一口。
系統:“哪？我看不見啊！”
“咳咳咳，我給她送飯了。”魏鳶被碧螺春煙袋嗆到了，不停咳嗽起來。
沒了腺體以後，魏鳶明顯感覺自己身體大不如前了。抽煙嗆到就會不停咳嗽，咳嗽完就氣喘籲籲。工作但凡多一點，她就會覺得很疲憊。
如果不是系統偷偷給她輸入能量，魏鳶又該進醫院了。
系統肉嘟嘟的臉擰巴成了麻花模樣，“送飯這是互動嗎？”
魏鳶沒理系統，看了眼手機上的降雨概率，語氣平平道:“明天下雨。”
“宿主，你聽我說話呀！”系統急道。
魏鳶:“知道下雨天最适合什麽嗎？”
系統:“不想知道。”
魏鳶:“有關完成任務的事情，真不想知道？”
系統:“我又想知道了。”
下雨天，最适合渣女跪着道歉了。
多好的天氣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