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科學技術01

她和她的搭檔坐在桌子的兩側,被幾杆槍頂着,桌子并不寬,她向前坐就能撞上對面的膝蓋,而他們中間的桌面上只擺着一只左輪,六彈裝,一顆子彈在裏面。

這把武器在他們之間輪轉了三次了,她剛剛扣動扳機,萬幸的是撞針輕搭之後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她放下了左輪,将它推到對面。對面的男人有一雙漂亮的黑眼睛,當他拿起武器,轉動□□,咔噠一聲。

男人頓了一下,她也聽得出上膛的聲音,這一發裏是有子彈的。男人擡起頭來,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看着她,嘴角輕輕勾起一點弧度問“你相信我嗎?”

她看着那指向她的槍口,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實際上她也是這麽幹的,只不過用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在桌子上輕輕敲了三下,暗示他背後有三個人“別問蠢問題,伊森。”

在這個組織裏,伊森·亨特是她最信任的搭檔,如果他都不值得信任那麽這個組織就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伊森的嘴角彎起的弧度更大了,他手上的左輪指着她,穩妥而堅定,在扣動扳機的瞬間,槍口向左甩出去,彈道呈弧度繞過她身邊擊中了她左後方站着的那個人,她順勢向後翻過去椅子撈起倒下的屍體手上的機槍向旁邊掃出去,一梭子子彈掃倒了另外兩個。而伊森将打空的左輪甩在他身後的一個人臉上,緊接着在下颚補了一拳并且一腳踹在另一個人的膝蓋上發出一聲慘烈的骨折聲,回過頭時第三個人已經被擊穿了太陽穴。

全部過程大概不過二十秒,伊森轉過頭來看着單手将機槍抗在肩膀上的搭檔歪着頭笑了笑,但他的臉色很快變了。從笑容轉化為驚恐的那一秒看起來像是搞笑劇一樣拉長的鏡頭,她的本能先于意識之前動起來向一邊撲倒,一顆子彈鑽入她的肩膀帶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安托尼特猛然睜開了眼睛,突然醒過來還不甚清醒的大腦發來疼痛殘餘的信號,她下意識向肩膀那裏按過去,只摸到了衣服,沒有血也沒有傷害。

她眨了眨眼睛,将臉埋在手心裏,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心跳慢慢平複到正常的水平。

她又做夢了,從小到大她只要做夢場景就幾乎差不多,扮演另一個小女孩的生活,最開始挺平靜,近兩年夢裏沖突升級了,這個妹子人設畫風突變,加入了一個牛逼的叫‘不可能任務’的特工小組天天幹飛天遁地殺人越貨的行當,有的時候夢裏細節過于逼真就會讓她在醒來的時候産生一些錯覺。

就比如現在,有什麽東西放在她的面前,她下意識向後躲,拖着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然後她才看清,放在自己面前的椅子上的不過是一杯一次性紙杯裝的白水。

“我不是有意的。”坐在對面的人舉起雙手做了無辜的手勢“只是看你不太好。”

“沒什麽,都是常态。”安托尼特再次抹了一把臉,幾乎是下意識回答,許多人問過她同樣的問題,甚至佩普還建議她去看看心理醫生,但安托尼特自己不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何況她在一個行為分析小組,周圍的一群頂尖的心理學家。

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對話的人并不是她的熟人。

和她一同來的兩位同事,瑞德和羅西正站在階梯教室的另一邊,周圍圍着熱情的學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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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來,這裏是喬治華盛頓大學,他們受邀來做講座。

這是很常規的講演,FBI也是要招生的,特別是他們的部門永遠都很缺人,所以他們會時不時接一些學校的客座邀請。

這次的主講是羅西和瑞德,而跟着來的她卻不小心在這場講座中睡着了。

想到這安托尼特有點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她扭頭去看了一眼她的兩位同事,他們都無暇顧及她這邊,所以她松了口氣,才發現之前在她醒過來時就坐到她對面的人這會兒還在,并且安靜的等着。

她清了清嗓子将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假裝熱情親切的詢問“我能為你做點什麽嗎?”

那是一個高大的人,職業習慣讓她快速的對這個人進行了分析:白人男性,金發碧眼,不到三十歲,與人直視的時候毫不退縮說明其有堅韌的個性和相當的自信,寬闊的肩膀顯示了其強有力的體魄,而帽衫和白T說明了他并不想以這個優點炫耀的謙遜個性。

“我以為你是跟他們一起的。”他指了指另一邊被圍繞的羅西和瑞德“但是顯然你這裏人比較少,所以我覺得我可以鑽空子。”他這麽說的時候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是的,我們是同事。”安托尼特這會兒想起來,他是那些為數不多早來占位置的人,但是卻沒有坐到前排,而是就着後排出口旁邊坐下。

通常大家不會太注意那個位置坐的學生,因為坐在那裏的大多數都是想提前跑路并不是真的對他們的公開課有興趣的人。而這個人的表現顯然突破了這個模式,這讓她有了點興趣“你想問什麽問題?”

就對方的聰明勁,也值得她回答些問題。

“所以,FBI收人的年齡标準是什麽?”

這個問題讓安托尼特迅速的重新打量了對方一番,确認自己對其年齡的評估沒有錯誤,然後她才笑了笑“別擔心這個,條件很寬松。”她靠在椅背上用筆指了指瑞德的方向“看到那個小天才了嗎,他22歲就進組了,FBI會破格錄取非常優秀的。”她的視線重新落回面前的人身上“而你的年齡,剛剛好,FBI喜歡新鮮血液,”她指了指他又點了點自己的下巴“并且看起來有些社會閱歷。”

而這引起了對方的微笑,他收回了看向瑞德視線調侃的問“身體條件也會放寬嗎?”

“知識就是力量,親愛的。”安托尼特下意識替同事辯解了一句,但是頓了頓以後不得不承認“但是踹門和制服罪犯需要體力。”

有那麽一會兒他們兩個都沒說話,然後同時他們笑了起來,對方在笑了幾聲之後恢複安靜的看着她說“我能理解,做噩夢的感覺不好。”

“你能理解?”對于這個突如其來的話題,安托尼特有點驚訝,她挑起一邊的眉毛向後靠在椅背上問。

對反點了點頭一臉感同身受的表情“我也經常做夢。”

“你做什麽夢?”

“什麽都沒有。”對方聳了聳肩攤開手“每次我閉上眼睛,就感覺周圍一片虛無,我也不能動,只能緩慢下墜。”

安托尼特點了點頭,幾乎是職業習慣的,她從心理學的角度為對方建議“你知道,夢經常是反應心理的,你夢到虛無……可能是因為你在現實中沒有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對方幾乎是立刻就擡起頭看向她,眼睛裏閃過一絲情緒,混合着驚訝和遺憾,但很快就掩蓋下去,點了點頭“我會考慮的……謝謝。”

“嘿,妮蒂!”這時候另一邊的瑞德對她叫了一聲,她扭過頭去,看到他對她揮了揮手做了一個準備離開的手勢。

安托尼特回了一個點頭。

這個交流顯然也被坐在她對面的人看在眼裏,所以對方伸出手“史蒂文·羅傑斯,很高興認識你。”

安托尼特也伸出了手“托尼·斯塔克。”

“……”

在對方僵硬的表情中,她露出了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微笑“開玩笑的,安托尼特·斯塔克。在你詢問之前,是的,就是那個斯塔克,他是我哥哥。”

史蒂夫盯着對方,琢磨着為什麽對方會這麽說。

這個他早就知道是誰的小姑娘,安托尼特·斯塔克,是個漂亮的姑娘,算不上驚豔,但是五官柔和,黑色的中發剛剛及肩柔順的貼服自然下垂,藍色的眼睛很大,配上娃娃臉讓她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并不像她兄長那般的高調,也不具備讓人一眼認出的知名度。

然後他忽然就明白了,關于這個名字的玩笑,于是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确實叫史蒂夫·羅傑斯。”

“哦,這很正常,就人口普查,在二戰剛結束那會兒,‘史蒂文’這個名字的使用率高達24%,而羅傑斯本身也是一個很常見的姓氏。除了能反應你父母是個潛在美國隊長粉,并沒有其他什麽。”安托尼特對他眨了眨眼睛。

史蒂夫看着這個小藍眼睛頑皮的眨,忍不住想要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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