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2)
喜歡我，躲着我也就算了。可他分明喜歡我。我不明白，被我知道他喜歡我，是件多讓他為難的事嗎？”
祁祐先是因為蕭燦的話而驚訝，随後整個人松弛下來，他緩緩開口，“三三，那你有清楚的表達你的态度嗎？”
蕭燦遲疑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就像你說的，你之前不肯說出口，是覺得蘇塵太辛苦，不想讓自己的感情成為他的負擔。那他又何嘗不想讓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感情成為你的負擔。你該讓他明白你的想法，你的态度……雖然我覺得你還小，可能現在所有的感情都只是一時興起……”
“不是！”蕭燦有些着急，随後鎮靜下來，“不是一時興起。我知道，可能在你們這些人眼裏，我只是個剛成年的孩子。什麽都才剛開始接觸，什麽都很新奇。可是我自己是怎麽的人，我是什麽想法，我自己知道。對蘇塵，我不是因為同情，也不是好奇。我是真的喜歡。”
因為他身上的堅韌與溫柔，也因為他偶爾的頹然和疲憊。
只是因為他是他。
真的是因為喜歡，不是其他什麽亂七八糟的情緒。
“那就去告訴他，說給他聽，讓他知道。”
蕭燦堅定的點點頭，“我會去的。”
“好了。接下來想吃什麽？”
“香鍋吧。”
兩人便閑扯着往食堂去了。
只是祁祐在跟蕭燦說話時，腦海裏不自覺地蹦出蕭焰的身影。
喜歡……嗎？
蕭燦聽了祁祐的話，算着蘇塵下班的時間，便到蘇塵家路口去堵蘇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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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塵在路口看到蕭燦時，雖然愣了一下，卻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吃驚。
“小燦……你怎麽在這裏？”
“我不在這裏，見得到你嗎？”
蘇塵抿了抿嘴，“小燦……”
“為什麽躲着我？”
“我……”
“我喜歡你。”
蘇塵怔住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知道你一直知道。”小燦似乎也沒指望蘇塵說什麽，接着把話說下去，“只是我還沒有親口說過，你就當作不知道，這次我說了。蘇塵，我喜歡你。你呢？”
悸動
蘇塵靜靜的看着蕭燦，說不出一句話。
蕭燦直直的看着蘇塵，眼中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半晌，蘇塵緩緩開口，“小燦，你知道的，我喜歡和你相處，如果可以，我願意一輩子做你的朋友，照顧你，保護你……”
“你喜歡我嗎？”
蘇塵的話被蕭燦打斷，咬着下唇。
“你也是喜歡我的，對吧。”蕭燦的話，聽起來像是詢問，語氣确是肯定的。
“小燦，我可以照顧你，保護你，做你一輩子的朋友，但是別的都不行。”
蕭燦皺眉，“為什麽。”蕭燦看着蘇塵，“別的我都不問了。我只想知道，為什麽。為什麽只能是朋友。問完這句，我就什麽都不問了。”
蘇塵剛要開口說話，蕭燦便接了句，“蘇塵，這是我的最後一個問題。不要騙我。”
蘇塵看着蕭燦，他的眼睛已經通紅，面上卻仍要擺出一副鎮定的樣子。
蘇塵被蕭燦的眼睛刺的生疼，那些編出來的漂亮話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小燦，我的一輩子就這樣了。我也不會再離開w城。你跟我不一樣，你還有更廣闊的天地要闖，也還有更美好的人生。”
那天跟蕭燦聊完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祁祐都覺得有些恍惚。
他知道自己想跟蕭焰見面，願意跟蕭焰相處。卻從來沒有往深處思考過這份感情。到那天蕭燦說起他喜歡蘇塵，祁祐才開始思考，或許……自己對蕭焰，也是喜歡？
所以當李乾打電話來說，周末要幫蕭焰過生日的時候，祁祐想也沒想便答應了。
他想親自面對蕭焰，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
說是過生日，其實就還是他們幾個人一起吃吃喝喝玩玩。
“沒辦法，”李乾挂着蕭焰的脖子，“這個家夥覺得那種一堆人的場合吵，所以一向都是我們幾個一起。今年再帶一個你。”
祁祐笑了笑，看向蕭燦。
雖說自己的事很重要，但祁祐還是有些在意蕭燦之前說過的事。
蕭燦最近很不一樣。
整個人似乎更外放了，參加活動的次數多了，去等蘇塵，或者坐蘇塵的校車的次數少了。
祁祐有些擔心，在他心裏，也不希望蕭燦那邊是什麽不好的消息。
“嗯？”
祁祐的話剛出口，蕭燦就笑了笑，“我們沒事的。”蕭燦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燦爛，“他希望我有個更美好的未來是為了我好。我知道。我也不想跟他争什麽，那沒意義。我只想用我的行動讓他知道，我很喜歡w城，願意在w城待一輩子。再說我的專業在w城也可以有好的發展。我不需要他現在說什麽，他只需要看着。蘇塵可以為了更好的未來努力，我相信蘇塵是個會為了自己珍愛的人努力向上的人。我要做的，就是讓他知道，我可以很好。”
祁祐點了點頭。
蕭燦又低下頭笑了聲，“所以我現在在學校都不刻意去找他了。我直接搬他家裏去住了。”
祁祐瞪大了眼睛。
蕭燦只是笑着，不再說話。
蕭焰看着自己的弟弟和祁祐在旁邊說悄悄話，沒有吭聲。
李乾挑眉，“怎麽？”
蕭焰搖搖頭。
李乾撇撇嘴。
幾個人在訂好的餐廳吃了飯，又意猶未竟的到旁邊去唱歌，散場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小右你就不要回去了吧。這麽晚了也不好回去。不如去我……”
“去我們家吧。”不等李乾把話說完，蕭焰就接道。
祁祐愣了下，其實一晚上他都沒什麽機會跟蕭焰單獨說什麽，畢竟只有幾個人，李乾不是跟他聊就是跟蕭焰聊，也并沒又留出時間給他們兩個私聊。
祁祐想了想，應下了。
晚上祁祐收拾完，蕭焰便帶他到客房休息，在蕭焰準備離開的時候，祁祐抿了抿嘴，“焰哥，我想……跟你聊聊。”
祁祐正要開口，電話響起來。
祁祐拿起手機，皺了皺眉。
蕭焰跟他打了個招呼便出去了。
祁祐抿了下嘴，“喂？”
“喂，右右，不是快放假了嗎，你回來嗎？”
“我……”
“前兩天我跟你爸爸回了趟老家看你外公外婆，你外公外婆說你好久不回來，他們都想你了。”
祁祐狠狠的咬着下唇，“……好。”
匿名郵件
不知不覺，時間就這麽過去了。祁祐即使在不願意，也要回家了。
收拾東西。上車。下車。回家。這樣的操作在祁祐幾年的外出求學中重複了無數次。祁祐早已習以為常。
就像他也習慣了回家後，這群每天喊着讓他回家的人并不會給他太多回應。
“右右，下去去看看你小姨吧。你小姨知道你回來了。”
祁祐正坐在電腦前翻譯文獻，聽到媽媽的話，抿了下嘴，“……好。”
祁祐不喜歡往這邊走。
不是因為不願意到小姨家。
祁祐雖然不願意出門，可是他也并不是真的不願意去看自己這些親人。
畢竟自己曾經感受到的僅有的溫暖是來自他們的。
可是……
“祁祐？”
祁祐聽到聲音顫了一下，然後轉過身，笑着說，“紀許？這麽巧？”
紀許笑了笑，“巧嗎？我們家就在這附近，遇到正常的吧……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最近兩天吧。”
紀許走過來，想攬下祁祐的肩，祁祐不動聲色的躲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好的……對了，最近班級聚會，準備去看老師，你去嗎？”
“我就不了吧。”祁祐禮貌的笑了笑，“我在家待不了幾天就得走了。”
紀許一愣，“這麽急的嗎？”
“嗯……實驗任務中。”
“行吧。那下次放假我們要聚一聚。”
“好的。”
說完，祁祐也不等紀許再說什麽便走開了。
這件事也只是一個小插曲，祁祐并沒有放在心上。
幾天後他便借口返校了。
“我以為你會在家裏待很久。”
因為祁祐返校的時間離開學還早，蕭焰也沒什麽事，便跑到學校來看他。
“本來也沒什麽大事。就是回去看看姥姥姥爺他們。家裏……人挺多的。我在家也是累贅，就早早的回來了。”
蕭焰點點頭，“那接下來有什麽安排？”
“宿舍，食堂，圖書館？我也沒想好。反正就是等開學呗。”
“小右。”蕭焰一臉嚴肅的看着他，“去我們家吧。”
“啊？”
“我說，去我們家住段時間吧。我可以帶你玩兒。”
“這……不方便吧……”
“你那天想說什麽。就是你媽媽打電話來那天。”
祁祐抿着嘴沒有說話。
“那天，你是想跟我說什麽的吧。”
“我……”
“小右。我喜歡你。”
祁祐瞪大眼睛，愣愣的看着蕭焰。
“我喜歡你。我知道你也喜歡我。所以，小右。給我個機會，給我們點時間相處看看，怎麽樣？”
祁祐一時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答蕭焰的話。
他喜歡蕭焰。而蕭焰也喜歡他。
原本以為要花費很大勇氣才能說的話，就這麽被蕭焰說出來了。祁祐一時有些恍惚。他覺得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他都該接受蕭焰的建議。
但是當下他愣住了。除了傻傻的看着蕭焰，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
蕭焰像是看穿了祁祐的內心，笑了笑，說，“那你回去收拾收拾，我們待會兒一起走。”
祁祐跟蕭焰正在街上逛着，祁祐的手機裏又來了一條郵件。
其實在之前祁祐收到好友申請後不久，祁祐便總是收到匿名郵件。裏面什麽內容都沒有，只有祁祐的名字。祁祐并沒有當作一回事。可是這麽久過去了，郵件發的越來越頻繁。
蕭焰看到祁祐手機上的郵件，皺了下眉，“還是不知道是誰？”
祁祐搖了搖頭，“我每次都把郵箱拉黑，可是下次還是會收到相同的內容。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人。”
“這麽奇怪……應該是你認識的人吧。”
祁祐抿了抿嘴，“應該是……可是我想不出是誰……反正只是發郵箱，我不管就是了……你也別太在意……”
“下次再收到……我還是找你幫你查查吧。”
“別麻煩了……如果他真的是要找我麻煩，就不會只是發我郵件了……你說要帶我去幹什麽來着？”
蕭焰見祁祐不想多談，便也沒再硬跟他說郵件的事，只是還是在心裏多記了一筆。
表白
那些關于喜歡的話說開之後，祁祐以為他和蕭焰就是在一起了。
也不怪他自己想的少，是在祁祐的觀念裏，兩個人互相喜歡，又把話說出來了，就應該算是在一起了。
于是，蕭焰約他出去，給他帶些小禮物，周六特意跑來看他，周日又送他到車站，祁祐都一直理所當然的認為是兩個人交往的正常流程。
知道某天到李坤家裏補課時，碰到偏巧回家一趟的李乾。
“嗨，你來了啊。”李乾随口打了聲招呼。
“嗯。”祁祐也随口回了一句。
“哦，今天我跟餡兒一起送你……到你們學校去。餡兒跟你說了吧？”
“說過了的。”在蕭焰要到J大一趟的通知一出，蕭焰就告訴祁祐了。
“行……對了，跟我們一起的還有個女生你知道吧？”
“……不知道，我就知道是三個人。”
“哦……”李乾默了一下，“那個女生……”李乾似乎想說什麽，又似乎不打算跟祁祐細說，但祁祐還是知道了李乾的意思。
女生應該喜歡蕭焰。
可是，祁祐并不覺得這是什麽大問題。
蕭焰是耀眼的，能力，實力，都配得上別人喜歡。
喜歡他的人多，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祁祐會不舒服，但也不會為此有什麽不好的情緒。因為蕭焰喜歡他。像他也喜歡蕭焰一樣。既然兩個人互相喜歡了，那其他人的喜歡就算不上什麽。
“……”李乾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又坐下，一副長輩的惆悵，“我知道，餡兒這個人比較悶。可能你們這些小年輕覺得他沒意思。但是他真的是個很優秀的人，帥，還專一。他這麽些年從來都沒對別人動過心，只有你……”
祁祐眨眨眼，“天哥，你到底想說什麽啊？”
李乾撓撓頭，“我就是想……你就早點答應跟餡兒在一起吧……他……”
“我們不知道在一起了嗎？”
這下輪到李乾懵了，“啊？”
“是我們哪裏讓你覺得我們不在一起了嗎？”
“不是……你們哪裏像在一起了……不是餡兒在追你嗎？”
祁祐繼續眨眼。
“餡兒他經常去看你，你過來我們家也是餡兒來找你……之前餡兒跟我說，想多加點分什麽的……不是你在考察他嗎？”
祁祐露出了個哭笑不得的表情，卻也認真的思考了下兩個人的相處。
當初祁祐的表白被蕭焰搶過去，祁祐心裏默認了兩個人互相喜歡，便沒有表示過自己的心意。
因為蕭焰總是主動靠近自己，祁祐就理所當然的接受，并忘記了，自己也該主動靠近。
回顧前一段時間兩人的相處，似乎自己心裏的那份喜歡，似乎真的沒有真切的表示出來過。
祁祐咬了咬下唇，自己似乎真的應該把自己心裏的想法表示出來才是。
祁祐心裏怎麽想的，李乾不知道。
蕭焰也不知道，只是在去J大的這一路上，蕭焰覺得祁祐粘糊了很多。
雖然疑惑，但并不妨礙蕭焰愉快的接受這一切。
蕭焰還是住在之前的旅館裏，祁祐幫他收拾好東西後，蕭焰便送他回宿舍。
一路上兩個人都有說有笑的走着，直到走到某個路口，祁祐像是察覺到什麽似的皺了下眉。
蕭焰看着他，“怎麽了？”
祁祐沒打算瞞着，“其實我回來以後這段時間，總感覺有人跟着我……”
蕭焰沒有往後看，“這樣，下個路口你繼續往前，我拐過去。”
“好。”
于是兩個人便分開走。蕭焰走到暗處，便停下腳步躲着。
果然看到有人跟着祁祐。
蕭焰也沒多廢話，直接沖過來，抓住那個人。
那人像是沒反應過來會有人沖出來，愣了下，便奮力想掙開跑掉。
祁祐早就在蕭焰沖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折回來，“紀許？你這麽在這？”默了下，臉色瞬間陰下來，“郵件是你發的？”
“小右……”紀許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我就是來看看你。”
祁祐皺着眉，“看我幹什麽？紀許……你有病吧。”
“小右……”
“別。別這麽叫我。我惡心。”
紀許嗤笑，“怎麽。在我這邊裝的正的不行……”轉頭瞥了蕭焰一眼，這個家夥就可以？他還不是跟我一個心思。”
蕭焰沒有理紀許的話，問祁祐，“他是誰？”
祁祐眉頭皺的更深，“初中同學。”
蕭焰看着祁祐的表情，皺了下眉，道，“深夜尾随，誰知道這個人要幹什麽。先送保衛室吧。”
紀許像是炸毛了，“祁祐！你不能這樣對我！”
祁祐皺眉，“我怎麽對你了。又為什麽不能怎樣對你？紀許，你說出這些話，自己不覺得可笑嗎？”
“小右……明明我們是最好的朋友的……明明你身邊的人該是我的……你為什麽……”
“紀許，你能不要再說那些惡心的話了嗎？你這樣，只會讓我覺得越發惡心。”
紀許忽然笑得大聲，看着蕭焰，“你們在一起了？睡過嗎？摸過嗎？我跟你說……”
祁祐一拳打過去，“紀許。你真是惡心。”
蕭焰還是把紀許送到保衛室。沒有直接送派出所，是他的确還沒做什麽。
這期間祁祐一直在保衛室門外待着。
蕭焰從門裏出來，看到祁祐在門外發呆，并沒有立刻過去打擾他。
祁祐卻像是感應到了，在蕭焰站定後立刻回過身，看着蕭焰。又走到蕭焰面前。
“我跟他沒什麽。也沒想過有什麽。”
蕭焰看着祁祐緊皺的眉頭，擡起手想抹平那幾條線，“我知道。”
無非就是些愛而不得，心理扭曲的戲碼。蕭焰不是白白比祁祐大了幾歲，能想得出，也能自己消化。
祁祐卻并不想讓話題那麽不清不白的過去，“初中的時候我們關系還不錯，我經常在阿姨家住，他們家離得近，我就經常去他們家寫作業。”
一次在他家寫作業，祁祐因為太累睡過去了，迷迷糊糊好像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睜開眼聽着紀許電腦裏的聲音，看到紀許的動作，祁祐吓了一跳，就趕快跑了。之後祁祐也不能說什麽。因為紀許面前開着電腦。可是祁祐又不能當作什麽都沒有，因為祁祐分明記得，自己在睜開眼時，紀許是直直的盯着自己的。不是擔心被朋友發現那種盯，那個眼神太直白，讓祁祐沒辦法當作無事發生。于是從那以後，祁祐便盡量躲着紀許。
“所以，一想到最近的事，之前那些事就又從我的腦海裏翻出來，”祁祐再一次皺起眉頭，“我就覺得惡心。”
怎麽能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一個初中生，親眼目睹自己的好朋友盯着自己，做着那種事。
蕭焰嗤笑一聲，“你們還挺早熟……”
“……”
重點是這個？
“你不一樣。”祁祐看着蕭焰，像是想起什麽，“你，不一樣……焰哥。”祁祐抿抿嘴，“你不會惡心……我喜歡你。所以你不惡心。”
無論你想做什麽，都不會讓我覺得不好。
未來
星期六的早上，久違的陽光很好，祁祐望着太陽升起的方向，眯了眯眼，擡起嘴角，轉身往實驗室走。
剛進實驗室，沈嘉就拉着他，“你來的正好，下周一老師要做一個演示實驗，你幫老師試試看方案行不行。”
祁祐點了點頭，“好。”
“對了，你明天晚上有事嗎？”
祁祐揚了揚嘴角，“有吧……有朋友來。”
“行吧，”沈嘉似乎也沒有注意祁祐的小動作，“今天晚上實驗室聚餐，本來想叫你一起的。”
祁祐笑笑，“那就不用了……再說我去也的确不合适。”
沈嘉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繼續做自己的事去了。
祁祐看着實驗方案，在實驗室裏把要用的東西找完，又搭了反應，做了實驗，确定沒問題後，進了休息室，“師姐，方案沒問題的。”
“嗯……對了，你手機剛剛響了好幾次，你看一下吧。”
祁祐愣了一下，“好的。”
看到手機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未接消息，祁祐走出實驗室，站在旁邊的樓道裏，把電話撥了出去，“怎麽了？”
“生日快樂。”
祁祐微微笑了笑，“你不是已經發過信息了嗎？”
淩晨00：56，雖然祁祐覺得更可能是湊巧。
“短信是儀式。該說，還是要開口說的。我這邊馬上結束，大概下午一兩點的時候到你們學校，到時候去找你。天天跟小坤也去。到底是你的生日，大家還是要給你慶祝下的。”
祁祐抿了抿嘴，“方便嗎？”
“有什麽不方便。反正小坤跟天天一起。怎麽的方便。”
祁祐點了點頭，想着蕭焰看不到，“好……對了。晚上三三也會來。”
“那不是應該的嗎，嫂子過生日，他怎麽能不到？”
祁祐假裝沒聽到那個嫂子，“我讓他把蘇塵也帶來了。”
這句話剛說完，蕭焰那邊沉默了一下，又開口說，“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清楚，我也不會多幹涉什麽。”
“嗯。”
電話那邊傳來蕭焰的笑聲，“那晚點見。”
“嗯。”
下午蕭焰過來的時間，祁祐是和蕭燦一起去接他的。
祁祐看看蕭燦，“蘇塵呢？”
蕭燦一直一臉溫和的樣子，“他得下班才能過來。”
“你們現在怎麽樣？”
蕭燦抿嘴笑着，“什麽怎麽樣？我現在跟他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小小跟蘇媽媽都站在我這邊……他之前還裝相的睡沙發，假期後就被蘇媽媽趕進卧室來了。”說到這裏，蕭燦的表情變得真摯，“我知道他為了什麽，他也知道我為了什麽。他知道他該怎麽做才是真的為我好。所以……”蕭燦說着笑了笑，“現在我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讓他說什麽為我好的話，他也不敢說了。”
祁祐看蕭燦的表情就知道，他們現在一定很好。
的确，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何必為了不一定會有的未來放棄現在擁有的情感。于其因為未知的事情而患得患失，不如為了更好的未來努力。
“他現在已經在準備成人高考了……他的确很聰明，很多東西都學的很快。”蕭燦半開玩笑的說，“估計如果當初他沒有退學，就該是我配不上他了。”
祁祐笑了笑，又跟蕭燦聊了些別的事情。
兩個人沒聊多久，蕭焰跟李乾他們就到了。
剛到，李乾還是一如既往的愛調笑，“哎呀，怎麽好讓大壽星來接。”
蕭焰看他一眼，“又不是專門來接你的。”
李乾噎了一下，“也是。”
幾個人又随意問候了幾句，便一起出發往訂好的地方去了。
剛到門口，蕭燦就收到了消息，“蘇塵快到了，我在門口等他會兒，你們先進去。”
蕭焰看他一眼，沒有說話，帶着幾個人進去了。
他們找的地方在一家餐廳三樓，包廂裏既有吃飯的地方，也有玩鬧的地方。當然，蕭焰一定要訂這家的原因，是因為包廂裏有可以唱歌的臺子。也可以租用吉他。
雖說是給祁祐過生日，但幾個大小夥子，也沒那麽正式，就道了句生日快樂，便開始吃吃鬧鬧玩玩。
等鬧得差不多的時候，蕭焰忽然站起來，拿起一早立在旁邊的吉他，坐在旁邊的臺子上。
“我跟七七認識的時間并不算長。”
幾個人都看着坐在臺子上的蕭焰。
祁祐抿起嘴角。
七七這個稱呼，是蕭焰前一段日子開始用的，祁祐并不知道為什麽，卻也并沒有多問。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喜歡七七，總覺得莫名其妙就喜歡了。如果要感謝……或許應該感謝那張身份證？”
在場的幾個人都笑出聲。
蕭焰也笑了笑，繼續說，“我們之間似乎沒有很多深刻的回憶，可是又好像有很多回憶……唱的不好，但是我還是想用這首歌讓七七知道……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也同樣刻在我的心裏。以後，不管是走到哪裏。我都陪你。”
祁祐抿着嘴，沒有說一句話，或者說，說不出一句話。
吉他的聲音響起。
祁祐看到過蕭焰房間裏的吉他，卻從沒想過有一天，蕭焰會送自己一首歌。
伴着蕭焰的歌聲，祁祐回想兩個人第一次的相遇。
“在旁邊刷下身份證就可以。”
好像那個身份證不是刷在地鐵口的機器上，而是刷在了兩個人的心裏。
祁祐揚着嘴角，眼中是臺上的蕭焰。
還有他們的未來。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