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榮城的秋天一向是多雨的,今天卻是個難得的好天氣,來往的賓客皆是面帶着笑意,道出一句句真誠的祝福。
虞清伸手捋了捋自己被發帶綁在腦後的長發,他不習慣這種被束縛的感覺,時不時就要擡起手去勾一勾發絲,惹得站在他身旁的好友顧遠之一臉無奈。
“我的小祖宗,你這好不容易打理好的頭發,別給弄亂了,結婚啊,多重要的日子,忍一忍啊。”
虞清皺皺鼻子,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裏透露出可憐的意味。
顧遠之搖搖頭,朝四周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嘆了口氣,将虞清頭發上的綁帶給朝下弄松了一些。
綁帶變了位置,臉側旁稍短的發絲被風一吹就落在頰旁,幸而他長得太過出色,即便稍顯淩亂了些,也終究是好看的。
舒服多了的虞清抿抿唇,眼中帶起了笑意,他一向喜歡這樣笑,唇角微微勾起,眼睛如同泛起漣漪的春湖,讓人要沉溺其中。
遠處傳來輕柔悠揚的鋼琴曲,虞清凝神細細去聽,是“夢中的婚禮”,他定了神,想起婚禮上另一位主角曾在夜晚給他彈奏的模樣。
穿着黑色西裝的秦奏坐在鋼琴邊,一曲結束,他轉過頭,柔聲問他:“婚禮上就彈這一首怎麽樣?”
虞清能看感覺到他對于婚禮的期待,因為,自己也同樣如此。
他和秦奏認識了十九年,在他剛穿來這個世界的時候,虞清是害怕這個在書中用一切陰暗詞彙去描寫的反派的。
對于原著的劇情,他已經記得不太清晰,只記得最終自己這具身體被秦奏折磨進醫院慘死,而秦奏呢,他死在一場大火中,書中沒去寫,這場大火是不是人為的,但虞清想,大概率是的吧,畢竟那個秦奏仇家太多。
不過原著劇情不重要了,他認識的秦奏不是書裏偏執的反派,只是一個雖然冷漠卻很愛吃醋的人。
顧遠之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回憶:“想不到我比你大了兩歲,結果你都結婚了,我連個對象都沒。”
“這話你已經說了起碼有三年了。”虞清笑了,他和秦奏小時候在一家福利院,到今天認識了整整十九年,成年後,他兩毫無意外地在一起,顧遠之從此也每每感嘆這件事。
顧遠之一雙長腿懶懶地搭着,望着窗邊被風吹起發絲的虞清,漫不經心問道:“你真的想好和他在一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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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虞清點點頭。
聞言,顧遠之也沒再掃興,擡起胳膊擺了擺手,就一只手插着兜出去了:“你的新郎來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虞清連忙轉頭,恰好與秦奏對視上。
門外的顧遠之見到這幅場景,他笑了笑,盡管他不認為秦奏是最适合虞清的人,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男人是最愛也只愛虞清的那一個。
顧遠之時常會在背後偷偷說秦奏是個瘋子,因為這個人将虞清看成他的所有物,占有欲大的吓人。
傻乎乎絲毫不覺的虞清笑眯眯把玩着秦奏的手指,時不時嘟囔着幾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話。
顧遠之也不打擾,悄悄幫他們關上門。
窗外的音樂聲都成了背景聲,秦奏看着他的眼神像是一匹野狼鎖定了獵物,虞清轉了轉眼睛,給了他一個安撫的吻。
今天是他們的婚禮,流程結束後,他們想做什麽都可以。
複雜的婚禮流程結束,虞清卻慶幸自己體力不錯,不然這麽一通下來,連腿都要軟,想到接下來該做的事,他悄悄擡眼看向秦奏,觸及到溫柔的目光,不免低頭淺笑。
整個秦家只剩下他們他們兩人,他擡起胳膊撞了撞秦奏,臉上挂着笑,還未說話,就被人一把抱起。
虞清兩條腿夾住他的腰,望進男人含帶濃厚欲/望的眼睛,他貼在秦奏的耳邊,說:“今天好開心啊。”
“我也是。”秦奏的呼吸帶着熱度,真正擁有眼前人的感覺讓他興奮地眼睛發紅,掌心是柔軟圓/潤的觸感,他咬着牙,力道大的要将人揉進胸膛。
秦家的老宅裏此刻只有兩個人,秦奏沒見過他的父母,将他從福利院領回來的爺爺在幾年前就已經去世,整個秦家,連修剪花枝的園丁都換了人。
他從沒感受過親情,唯一能給他帶來情緒波動的便只有虞清。
進了婚房,通紅一片的大床在房間裏很是顯眼,秦奏将懷裏的人放在床上,紅色上終于有了能相互映襯的白。
“還沒洗澡呢。”虞清輕聲說,他勾着唇,腳尖輕輕磨了一下秦奏的後腰,黑色的發絲散落在雪白的臉上,輕而易舉地就勾起秦奏最猛烈的情緒。
克制不住的兇猛欲/望讓秦奏嗓子開始發啞,他垂下頭,擒住那片柔軟的唇瓣,等身下的美人被親的氣喘籲籲後,秦奏貼在他的耳邊問道:“那要不要?”
虞清只覺得兩人貼在一起的地方都在冒着熱氣,在這樣一個深秋的晚上,他卻發現自己渾身熱的快要冒汗。
虞清嗫嚅着張了張唇,紅潤的唇瓣剛睜開說出一個字,便羞澀移開視線,他臉上泛着紅,看上去很不好意思,像是一顆甜美的荔枝。
秦奏輕笑,只趴在虞清耳邊說了句只有兩人能聽清的話,讓虞清臉色通紅,自己動起手幫他把脖子上的領帶解了。
細長的領帶被随手扔在床上,連同身上的白色西服一起,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在兩人的動作間掉下了床畔,胡亂地糾纏在一起。
虞清後來只覺得昏昏沉沉的,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無力的推了幾下,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夜色漸濃,秦奏擡起手,将床頭的燈點亮,走下床将窗戶打開,讓滿屋子的氣味随着夜風消散出去。
他站在床邊,緊緊盯着虞清睡着的臉看了很久,眉目之間滿是溫柔,直到虞清輕輕哼出了聲,他才笑着回過神。
垂眸之中無意望見自己的手,幹淨的肌膚上沒有一點疤痕,無名指處帶上了一枚戒指,是白日裏虞清親手給他帶上的。
秦奏半跪在地上,将虞清的手托起,雪白細膩的指節上有着一枚和他的是一對的戒指,讓他怎麽看都看不夠。
他已經開始暢享以後的婚後生活,明天他們會先去旅行一個月,等回來後他們可能還會養一只虞清喜歡的貓咪,然後沒有風波地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