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過彥的速度很快,但對于焦急的虞清來說,這十幾分鐘的時間已經足夠難熬,他想起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在和秦奏聊天。

那個時候秦奏在開車,是那個時候出的事故嗎?

虞清搖着下唇,他皮膚嫩,牙齒咬上去沒過上多久唇瓣上就留下了一道齒印,他站在秦宅的門口,因為度蜜月的原因,管家,司機和保姆阿姨都放了假,此時整個秦宅只有他一個人。

偌大的房子在黑夜中像是一個巨獸,忠誠地匍匐在地上,同他一樣等着另一個主人的消息。

“虞先生!”過彥的聲音響起。

這個永遠冷靜的助理先生在此時也不免心焦起來。

“過彥,秦奏他有沒有受傷?”虞清一刻也不敢耽誤,跟着過彥上了車,就急忙地問道。

他擔心的模樣落在過彥的眼中,過彥跟着秦奏已有三四年的時間,對于秦總愛到骨子裏的虞清,還算有些了解。

他扶了下眼鏡,語氣有些猶豫:“秦總他現在還在昏迷當中……不過,醫生說他沒有大礙。”

虞清攪弄着自己的手指,他無法不去想原著的劇情,可是過了這樣多年,本就不甚清楚的劇情現在更是忘了大半,他無法确定書中秦奏是否也經歷了這一次的車禍。

“他是在哪裏出的事故?”虞清問道,或許知道的信息多些,可以多想出些劇情。

“淮水路。”過彥從後視鏡看了眼虞清,見他還算冷靜便稍稍放下了心,說:“田家的二公子約在了望江茶樓。”

“田家?”虞清覺得有些熟悉,半晌後從記憶深處搜尋出一個名字,他不太确定地問道:“田合笙?”

“是。”過彥點頭。

虞清閉了下眼,田合笙是主角受的名字,難道劇情又要歪回去了?他不想秦奏變回小說中那副樣子,也不像他經歷一遍破産、慘死的事情。

他頭靠在車窗上,沒再說話,車外霓虹燈要将人迷花眼,大片大片的彩色燈光将城市裝點的一派燈紅酒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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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記得一點的劇情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他打開手機,相冊裏屬于虞清和秦奏的合照占據整個屏幕,他看着秦奏的面龐,突然覺得自己實在庸人自擾。

秦奏長得兇,或者說是壞,也因此秦爺爺一直不喜歡他,總說他光看是長相,就不像是個好人。

虞清抿着唇,秦爺爺說的沒錯,一般人看見秦奏總會聯想起□□電影裏殺人不眨眼的老大。

虞清并不怕他,第一次見面時,他們還小,沒什麽該怕的,後來兩人之間成了親密無間的朋友,更不會怕他。

看着照片中秦奏柔和的眼神,他微微勾起唇,秦奏不像原著中的陰郁,也不會再愛上主角受,他擔心的劇情問題,永遠不會發生。

到了醫院,虞清立刻就走進病房,入目的便是秦奏閉着眼睛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問了醫生後,虞清輕輕吐出一口氣,正如過彥所說,他傷的并不重,只是因為傷到了腦袋,所以直到現在還未醒來。

虞清坐在床沿上,将秦奏的手放進掌心,秦奏的手很大,也一直擁有着灼熱的溫度,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兩人相握的那一瞬間,他覺得秦奏微微用了力。

過了不知道多久,過彥進了病房,手中拿了一束花。

“虞先生,這是在秦總車上發現的,我想應該是要送給您的。”

虞清看着那束百合,經歷了一番車禍,這束花竟然還是好好的,只是花瓣有些蜷縮,顯得蔫噠噠的。

他最喜歡百合,秦奏對他的喜好一向了如指掌,于是便只送他百合。

虞清接過花的手帶着顫抖,他轉過頭,看向昏迷不醒的男人,除去額頭上的包紮,以及臉上的擦傷,他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樣。

“你先回去吧,今天也辛苦你了。”虞清忽略過欣慰心疼而密密麻麻刺痛的心口,将鮮花放在床邊的矮櫃上,愣了片刻的神,然後對過彥說。

“您一個人在這可以嗎?”過彥平靜地看着他。

“沒關系,對了,車禍是怎麽發生的?”虞清問道。

“對方逆行外加開了遠光燈。”過彥說着頓了頓,又道:“秦總一定會很快醒過來的,他很愛你,一定不舍得讓你傷心的。”

虞清笑了笑,說:“我也相信他肯定會盡快醒過來的。”

秦奏是個很頑強的人,原著裏,有原主這麽一個沒事就要作妖的結婚對象,又加上虞家和秦家各種妖魔鬼怪,他也依舊是高不可攀的秦總,即便到了最後,他也只被主角攻受打敗而已。

但虞清沒想到的是,秦奏一直沒有醒過來。

一日日過去,虞清每天在病房陪着他,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卻沒有絲毫的動靜,有一些時候,他都會擔心秦奏是不是就要這麽一直睡下去。

虞清用濕毛巾擦拭着男人的臉,大多數時候,這些小事情都是他自己去做,他一直覺得秦奏是能感覺到的。

“秦奏,你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啊,媽媽昨天還打電話給我了,我怕她擔心,都沒說你出車禍的事情,你知道的,我最不會騙人了。”虞清斷斷續續地說。

說了半天,床上的人一如往日的不見反應,虞清紅了眼,他們才剛剛結婚啊,一個月的時間是那麽短。

他以為他們的生活才剛開始,秦奏離開前還笑着跟他保證九點之前一定會回家,可突然之間,就成了這副樣子。

虞清咬着唇,開始生氣,可又知道這并不是秦奏的錯,最後也只能氣鼓鼓地埋怨那個開遠光燈的司機。

不知道什麽時候,病房外開始變得嘈雜,虞清嘆了一口氣,心想,那些讨厭的人又來了。

他兩只胳膊交叉疊在胸前,過了一會,果然,病房的門被人敲響,他皺起眉,趴在秦奏的耳邊,抱怨道:“你二叔他們又過來了,我告訴你,你再不醒,我就要被他們欺負了。”

說完,他撇了撇唇,走到門邊,這一次敲響門的是個年輕人,看長相和秦奏幾乎沒有相似之處,虞清記得他,叫秦钊,是秦奏二叔秦坤的兒子。

秦坤一見虞清冷漠的臉,讪讪笑了下,接着讓開了路,留出地方來,專門讓自己父親去說話。

虞清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差十分鐘到十一點,他想着,十一點一到,他就走人,絕不再聽這些人說廢話。

兩鬓帶着斑白的中年男人站到他的面前,他鼻頭有些長,看上去給人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小清,都這麽多天了,你說說你,也不讓我們進去看秦奏一眼,怎麽說我們也是他的親戚,秦奏出了事,我們也很擔心的。”秦坤說。

“他不想看見你們。”虞清板着臉學着秦奏的模樣說。

他知道這一大群人的來意,左不過為了公司的股份罷了,別說什麽擔心秦奏,虞清都覺得要是讓這些人見到秦奏昏迷不醒的樣子,指不定做出什麽害人的事來。

見虞清這副軟硬不吃的模樣,秦坤冷笑了一下,說:“從秦奏出事到現在也有一個星期了,這一個星期他就沒露過面,你說他是不方便,我看他是出了什麽事吧,你不讓我們進去,打得究竟是什麽主意?”

虞清只覺得頭大,眼前的秦坤是秦爺爺弟弟的兒子,秦爺爺有一男一女兩個孩子,最開始,因為秦父不上進,公司便交給了秦奏的姑姑秦銀。

後來秦銀意外離世,秦爺爺身體不好,公司就只能由秦父繼承。

但誰承想,秦父早就被酒色給掏空了身子,也早早離世。

秦爺爺這一支沒了人,秦坤那邊早就做起了接手公司的美夢,結果,秦爺爺不知道從哪領回來一個孫子,硬生生斷了他們的念想,也就是秦奏夠狠,才沒被這些人給活吞了下去。

眼下,秦奏出了事,這些人自然就又生起了念頭。

虞清對這種事情煩的很,在此之前,他見到這些人的次數都沒這一個星期見到的多,也沒處理這些的經驗。

他只能先拖着,等秦奏醒了之後,再交給他處理。

一番糾纏下去,十分鐘很快過去,虞清也不多說,等看見遠遠走過來的過彥,他直接站起身,不再搭理這些人。

“虞先生,這是田家的二少爺,來看一看秦總。”過彥朝虞清介紹着身邊的人,他來的時候恰巧遇見了田合笙。

“你好,我是田合笙。”田合笙笑眯眯地伸出手,視線在虞清的臉上繞了一圈。

“你好,我是虞清。”虞清一聽他的名字,不由得多觀察了兩眼。

眼前的男人正如小說寫的那般是個矜貴的男人,長身玉立,氣質絕佳,宛如古時世家的翩翩公子。

“聽聞秦總那日和我談過項目,回去的路上就出了意外,實在抱歉,不知秦總傷勢如何?”田合笙面帶歉意地說。

虞清看了眼過彥,見過彥輕輕點頭,便知道田合笙可以信任,于是也沒隐瞞,打開病房的門,直接進去說話。

秦奏昏迷的事情一直沒有對外公開,一是怕影響到公司,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有着秦坤那麽一群人虎視眈眈地盯着。

進了病房,穿過玄關,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床上的人,接着便是床邊花瓶中的一束百合。

是秦奏送給虞清的那一束,他一直有好好養着。

“剛才的事情讓你見笑了。”隔着房門,依稀能聽見過彥和秦坤的聲音。

“不用放在心上,剛才那副場景到讓我相起了五年前田家的模樣,那個時候還是多靠秦爺爺的幫忙。”

田合笙說着話,聲音卻戛然而止,虞清正倒着茶,疑惑地回到頭,問道:“怎麽啦?”

“秦總似乎醒了。”田合笙說着便準備離開:“我便不打擾了,想來秦總此時只想見到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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