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秦家,自早上起床時的那一眼背影後,秦奏就再沒見到過虞清,他對虞清的了解全憑那一本日記,可日記寫的并不詳細,是以他并不知道虞清會去哪裏。

只剩下他一個人的秦家,和記憶中的沒有區別,家政和管家們井井有條地打理好整個大宅。

不會有人和他說上幾句話,也沒有人敢這麽做。

突然之間身邊沒有了一個黏着他的人,一時之間竟然覺得冷清了許多,他習慣了十幾年的場景居然讓他感覺缺了點什麽。

尤其是在昨夜之後,回憶起虞清輕張着唇,眼神朦胧的模樣,他微微眯起眼,帶着笑意。

沒有什麽是那個秦奏能得到,而他得不到的。

可是,虞清今天出去沒有和他說過,如果他是那個秦奏,還會發生這種事情嗎。

在不知不覺中,他走進了一個胡同,總是下意識想要和那個人比較,即便那個人并不存在。

直至午時,餐桌上的菜已經上好,虞清依舊沒有回來。

秦奏皺眉,啪地放下手中那雙玉石般的筷子,轉頭問向管家,簡短地問:“他呢?”

“虞少爺今天有課,一大早就出去了。”管家叔叔說。

聞言,秦奏拿起手機,微信之中那個他從未點開過的聯系人被置了頂,挂在最上方安安靜靜地沒有動靜,他随手發了條消息過去。

确定下課時間後,他打定主意要去接他,那本日記裏寫過,虞清上學和放學,但凡那個人有時間,就一定會開車陪他。

秦奏又想起日記本中出現過得幾個人,憑借那些文字,可以猜出是朋友,他就又從微信裏随意挑了一個人過去,發了條信息。

上一世,他是沒有過朋友的

大多數人都怕他,恨他,厭惡他,便是有那麽幾個例外,也不過是不冷不淡地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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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那些名字,如今他們成了這具身體的好友。

随手打過去幾句話,另一端的人很快就發來聚餐邀請,秦奏同意了,他右手敲打着桌面,咚咚的聲響隐藏不住他此刻的興奮。

他想要把那個秦奏所擁有的一切都變成他的。

他們是一個人,沒有那個人可以擁有而他不行的道理。

轉眼到了下午四點鐘,秦奏擡手看了眼腕上的表,他穿了一件帶有條紋的西裝,額頭處的傷沒對他帶來絲毫影響,俊美高大的男人開車前往榮城的美院。

天空飄起了雨絲,虞清和霍醒,林眠吃了頓火鍋後,直接就回了學校。

課程結束後,他也終于見到了畫室的最後一個成員,是他們的直系學弟,見到了他們,小學弟直接就走了過來。

林眠懶得說話,介紹的事情就全部交給了霍醒。

“這是虞清,你應該聽說過他的名字,怎麽樣,長得帥吧。”霍醒擠眉弄眼的模樣逗笑了虞清,但這個小學弟依舊是面無表情。

“這個呢,是我們的小學弟,現在大三了,叫白石書。”霍醒又朝虞清介紹一遍。

虞清伸出手,說:“你好。”

伸在半空中的手遲遲沒有被這位小學弟握住,虞清疑惑地皺眉,面前的人皮膚很白,是一種不健康的蒼白,眼下也帶着青黑,額頭上的黑色發絲垂落下來,遮住了眉毛,整個人有種頹廢陰郁的氣質。

秦奏也是陰郁的,但他的陰郁更多是一種外放的,有攻擊性的。

而白石書要較為收斂,所有的氣質都被一身皮膚緊緊包裹住,給人的感覺就變成了黑夜裏只能聽見爬行聲音的蛇。

白石書沒有動作,虞清也不在意,只準備收回自己的手,還未來得及動作,對面的人卻握住了他。

“你好,老師有和我說過你。”可能是天氣的原因,這個人的手很涼,像塊冰。

虞清笑了笑,他将方才被握住的手放進了口袋,太涼了,給人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眼見着雨沒有停下的意思,虞清和霍醒林眠幾人又沒帶傘,見這情況,便準備直接沖出校門。

“我帶了傘,學長,我送你吧。”白石書看着他們的動作,本來準備去教室的他腳步一轉,站到虞清的身邊。

“小白,不公平啊,我認識你那麽早,怎麽不說給我打傘啊?”都已經帶上帽子的霍醒故意叫嚷着。

白石書沒說話,霍醒覺得沒意思,便率先一步沖進了雨中:“虞清你就讓他送你吧,別淋感冒了。”

雨其實并不大,虞清轉眼看見白石書堅持的模樣便沒再拒絕

黑色的傘面被撐開,傘夠大,剛好能撐得下兩個人,他們剛認識,一路上便沒怎麽說話,直到到了校門口,寫着榮城美院的幾個大字的門頭剛好可以遮擋住連綿的細雨。

“到這就好,多謝你了,你到清源樓是有事情要忙吧。”

白石書依舊撐着那把黑傘,說話的聲音很輕:“對,學長,往後應該要一起工作了,可以給個聯系方式嗎?”

“當然可以。”兩人交換了聯系方式,見白石書沒有要走的意思,虞清擔心他是因為自己,便出言解釋說:“一會有人會來接我的。”

說着話的時候,他難免想到了那個會來接他的男人,今天下課要早了一些,可能還要等上十幾分鐘。

“你的家人?”白石書問道。

正說着話,虞清就看見遠處駛來的一輛車,他眉眼帶着笑,沒聽清剛才白石書說了什麽,只道:“他來啦。”

話音落下,黑色邁巴赫就走下來一人,西裝外套的看扣子解開了漏出裏面的白色襯衫,走動間能看見身上的肌肉形狀。

秦奏撐着傘,一步步往這邊走來,虞清以為他說的接是讓李叔開車,他坐在後排一起過來,沒想到他居然自己開車過來了。

虞清擰起眉,他擔心這個人的傷口,就在幾天前這個人還沒有反應地躺在病床上,這幾日也沒有好好歇着,這麽胡來太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了。

他匆匆和霍醒幾人道別,就直接穿過雨幕跑到秦奏的傘下。

白石書看着那個和自己說話沒有表情的虞清,到了另個人人身邊,驟然鮮活了起來,他看的有些入迷,眼睛一眨不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霍醒注意到後,一只手攀上他的肩膀,說:“別看啦,人家都結婚了,感情超好,你沒機會的。”

“他結婚了?”白石書緊盯着那邊正和秦奏說話的虞清,他看上去很依賴那個人,但,即便隔了這麽遠,他也注意到那個穿着西裝的男人始終沒什麽表情。

看來,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沒有那麽深嘛。

“那個人叫什麽?”白石書問道。

“秦奏,聽說家室也很好。”霍醒摸着下巴,滿眼羨慕,一轉頭卻見身旁的林眠已經走遠,他連忙追了上去。

只剩下一人的白石書看着虞清進了車,也不再久留,轉過身朝着清源樓去了。

車上的虞清剛一坐上副駕駛座,就探過身去瞧秦奏頭上的傷,他擔心淋了雨,傷口感染就不好了。

“你怎麽自己一個人過來了,你還受着傷呢。”看了半晌,好在那處的包紮沒有淋到雨,虞清也放下心,只依舊不贊同地說着。

“放心,我知道輕重。”秦奏捉住他的手,指腹輕輕揉了兩下,眼睛卻透過窗外去看校門口撐着傘的那個人,很奇怪,第一眼他就不喜歡這個人,可能是因為他們太像了。

“你現在不像從前,要乖一點,不能再胡來。”虞清板起臉,滿是認真。

秦奏轉回頭,這句話讓他敏銳起來,但他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說,便安撫地摸過虞清的臉頰,道:“江源他們組了個飯局,一起過去吧。”

虞清嘆了一口氣,點點頭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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