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最喜歡的α

z城的一間居酒屋中，闫青垂着頭靜着。

“你太心急了……”塗年按着前額。

“因為他不來，”闫青說，“有Omega的活動他都找他助理代辦，我根本見不到他。”

“……”

“他跟蘇顏就是這麽結婚的，”闫青低道，“我以為……”

的确，明聿年有過被誘導發情的過往，闫青此舉并非完全不切實際。

塗年沉默着沒有作聲。之前沒有細想這件事，如今卻意識到不對。蘇顏曾告訴他，他們結婚是因為明聿年被他誘導發情，兩人發生了關系，後在長輩的勒令下結婚。如今看來這一切并不成立。明聿年能夠抵禦完美匹配的闫青，沒道理不能抵禦匹配度低于闫青的蘇顏。

整件結婚之事越是細想越覺蹊跷，四年未見突然便相親，相親夜一個發情一個被誘導發情，緊接着便順理成章成婚，過程快得令人來不及應對。

“……”

現在再去尋求直接證據已是難以成行，但匹配度似可作為間接證據。如能證明蘇顏是被明聿年設計拖入婚姻，那之後的一切皆充斥着陰謀滋味，也包括蘇顏本次的意外懷孕。

“……你先不要再冒然接近明聿年，等我消息。”

請人獲取明聿年的貼身物件花費了一些時日，塗年手中有蘇顏換下的隔離貼，将二者作為樣本送至檢測中心。比起血液樣本，汗液樣本的準确度偏低，有一定誤差可能，但只要确證了匹配度低的事實，對塗年來說便已足夠。

等待兩日後，塗年拿到了結果，樣本上清晰寫着，“本次送檢樣本匹配度為0%。”

懷疑是自己收集的樣本信息素殘留量太少，塗年再次買通明昌的清潔工收集樣本，這次拿到了明聿年用過的一次性茶杯。

再一次送檢，獲得同樣結果。塗年将自己用過的茶杯與蘇顏的隔離貼送檢，檢測機構給出結果，100%匹配。

拿到這般交叉驗證的結果，即便異常也不得不相信，明聿年與蘇顏的确毫不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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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髒沉重地搏動着，塗年意識到了一件更大、也更刻不容緩的問題……

“顏顏！”辦公室中，塗年握緊了蘇顏的手，“明聿年他在騙你，你們——”

“住嘴！”蘇顏奮力掙紮，“我不想聽！你為什麽要這樣？！”

怕弄傷了蘇顏，塗年只得松了手。蘇顏退開幾步站在辦公室角落，低喘着戒備他。盯在他臉上的目光混雜着警戒、厭惡，甚至還有一絲懼怕。蘇顏從未這般看過他，塗年幾乎喘不上氣。

身體繃得像一塊淬冷的鋼板，好一會才能動作。他從桌面上拿起一枚U盤，隔着一段距離遞給蘇顏，“顏顏，我只請你，把這個收下。”

“……”

蘇顏盯着他不動，臉上的抗拒如此明顯。塗年心髒被巨石壓着，不知自己是如何再走近了那一步，把那U盤放進了他口袋裏。

“那是什麽？”蘇顏問。

“是明聿年瞞了你的事情。”塗年說，“你想看的時候再看，但不要拖太久。”

“我不會看的，”蘇顏掏出了那枚U盤，繞過他放回辦公桌上，“我說了我相信他。”

“你不要再做這種事情，”蘇顏看敵人般警視他，“否則我會遞上辭呈。”

U盤裏的檢測報告後是一份Omega生理學教授的診斷建議書，上面寫着，“AO匹配度為零的情況下流産率為100%。建議盡快堕胎。強行保胎會危害Omega的健康與生育能力，甚至危及生命。”

蘇顏因心情糟糕，當日提早下班。晚上與明聿年約會去看了電影，手拉手在街上壓馬路，被他像高中時一般揣在兜裏捂手。他問明聿年，為什麽高中時跟他這麽不避嫌。明聿年目光缱眷，看了他一會，彎唇道：“大概那時候我就把你當老婆了。早點想明白就好了，大學本可以一起讀。”

因為明聿年的兩句話，蘇顏一下午的郁氣消散一空，晚上入睡時夢裏都是明聿年吻人時令人動心的模樣。

次日來到公司，好心情在看見放在桌面正中的U盤時急轉直下。之後的半小時是他人生中最沖動的半小時，他手打了一份辭呈，打印出來與U盤一道，拿着去了塗年辦公室。

辭呈與U盤同時被遞給塗年，比他高了近一頭的Alpha隔着寬大的書桌看着他，眼眶一點點泛起紅潮。

塗年的聲音不再是素日不摻情感的冷靜，一開口便低啞，仿佛受了傷的獸類，“辭呈我可以批，但你得收下U盤。”

蘇顏雙唇抿得用力，片晌放下辭呈，攥着U盤走了。

U盤連着桌上不多的雜物被一道收進紙箱，掉落在了紙箱深處。半小時後，一輛黑色卡宴出現在樓下，蘇顏被迎上後座，紙箱則被随意地堆在了後車廂。

“辭職是對的，寶貝，”明聿年蹭蹭蘇顏的臉，勾着他手，“不用愁眉苦臉，這不意味着你要全職在家。你想上班就來明昌，想創業我給你投資，做什麽都可以，除了進娛樂圈。”

仿佛下落的身子被溫柔地兜住了，蘇顏偎進明聿年臂彎中，貼在他心口，聽見了平穩有力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離他這麽近，像把他裝進了躍動中。

“聿年——”他擡起臉，攀上修頸。

蘇顏已坐到身上，卡宴前後座間沒有遮擋，明聿年心跳失速，無法阻止也無法定心，單手摟着他腰，屏着呼吸應聲，“寶貝。”

蘇顏雙手捧住他臉，黏糊地去親他唇，唇肉蹭在一起，吸吸咬咬，像小動物般毫無章法。親一會又看他，眼中潋潋挽了水，“聿年……”

明聿年“嗯”了聲，“我在。”

司機看不看見也随意吧，他此時已什麽也想不到，只覺心髒快要從胸口跳出來。如果蘇顏現在要做，他估計會叫司機靠邊停車，在大馬路上白日宣淫。

蘇顏又親了他，獎勵一般認真，嘬出了聲音來。

明聿年深吸了一口氣，快要被他弄瘋了，勉強扶着他腰沒有動作。

蘇顏玩賞般摸他眉峰，觸他眼睫，手指順着鼻梁滑下，不輕不重按在了唇上。明聿年吻他手指，眼睛一眨不眨凝在他臉上。

從宏軒到明昌僅有十分鐘的路，此刻并非堵車最嚴重的時段，走走停停一刻鐘也已抵達。卡宴無聲駛入車庫，導航自動轉為夜光。蘇顏不能再看清這張令他癡醉若夢的臉，微微錯開，勾着脖頸伏在了明聿年肩頭。

明聿年托着他腰臀抱着他，身體中野火燎原，在司機停穩後，吩咐道：“李師傅，你先回去，不用等在這。”

“好的，明總。”司機應道。

“不用。”蘇顏在明聿年肩上出了聲。

唇瓣貼近他耳窩，輕細地呼吸撲着，蘇顏害羞極了，卻愈發抱緊他，躲在他耳邊，小小聲地喚。

“聿年——”

明聿年将他擁緊了，鑽進耳中的聲音綿軟而悄輕，像在偷渡一個埋藏經年的秘密，“你是我最喜歡的Alpha，最喜歡，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