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李家小姐

“言大人,本官是将丹書鐵券藏于書架暗格中的。”

說罷,李賢就走到書案後面的書架旁邊,然後将第七排上面的第三個花瓶拿下來,往空出來的地方一按。

霎時之間,書架就往旁邊移去,在同一時刻,書架後面一陣響動,竟然出現了一個正好可以将丹書鐵券放進去的暗格。

暗格的小門打開之後,裏面空空如也。

言喻走上前去,盯着暗格裏面看了一會兒,便讓李賢将機關給關上了。

見此,慕容重華趕緊迎了上去,道:“言卿可看出什麽來了?”

“從灰塵分布的地方來看,之前,丹書鐵券的确放在這個地方。”

說到此處,言喻又将視線轉向了李賢:“不知李大人有沒有發現,丹書鐵券被盜前後,貴府中可有奇怪之處?”

“這個本官倒不曾發現,不過可以叫上府中所有的仆從婢女來問上一問,人多眼雜,若要在府中偷盜一物,本官覺得,這也非一件易事。”

李賢提出提仆從婢女來問話,言喻一定會同意如此做的,這是在沒有任何辦法下的必然之舉。

在聽到李賢這個提議之後,言喻果然點了點頭。

此時已是日頭高照,言喻連午膳也沒打算用,方便起見,他直接在李賢的書房中開審,讓一幹仆從婢女在外候着,随傳随到。

慕容重華本想陪着言喻,卻硬是被李賢給拉到了飯廳。

李術是他的老師,李賢既是他的臣,也是他的友,跟這二人一起用午膳,慕容重華也不好中途離席,何況還有兩位李府的女眷——李王氏和李家小姐李婉。

終于,慕容重華沒再顧着遵守了十幾二十年的禮儀,忍不住道:“太傅,言大人那邊可有人送吃的過去,若言大人因此而身體抱恙就不好了。”

李術将筷子放下,看着慕容重華道:“皇上,食不言寝不語。”

李賢坐在一旁夾菜吃飯,嘴裏憋着笑,差點把自己給噎着。

慕容重華自然是看到了李賢憋笑的表情,對着他挑了挑眉,李賢便沒敢笑出來。

跟李賢比起來,李婉倒真的是挺溫婉一姑娘,對于慕容重華這樣無禮的話,一點也沒有笑他的意思,只是安靜地吃着飯,整個就一标準的大家閨秀。

李王氏更是一位溫柔的夫人,李術說他的時候,李王氏還瞪了李術一眼,李術這才沒有繼續說下去。

自他跟着李術學習以來,李術就經常以老師的身份來壓他訓他,今日終于讓他見到能壓他老師的人了。

慕容重華突然覺得,這頓飯吃得挺值。

用完午膳之後,慕容重華提出想要出去逛逛,李術便想讓自己一雙兒女作陪。

慕容重華再三婉拒,說有羅東一人便可,且李賢現在得奉旨在府中思過,出府也不方便。

見李術點點頭,慕容重華剛松了一口氣,沒想到李術又說,至少将他女兒李婉帶在身邊,他家婉兒武功不弱,出個什麽事情,也多一一人來保護皇上。

李術既然都已經這樣說了,言喻又在提審李府的仆從婢女,現在沒法子跟他出去,他自然沒有繼續婉拒的理由。

到了街上,其實也沒有什麽閑情逸致逛街,慕容重華直接奔着醉仙坊去了,讓醉仙坊的老板給他打包了兩個招牌菜,就往回走了。

李婉小心翼翼地盯着羅東手上捧着的那包被油紙包着的東西,看了半晌,然後快步到了慕容重華身邊。

“皇上方才是被家父氣到了,沒有吃好麽?”

李婉說話細聲細語的,如小溪流水般柔和,這聲音聽着很是舒服。

慕容重華看着李婉笑了笑,若自己不是喜歡明之,恐怕這小姑娘也會是他喜歡的。

“不是,朕是想着某人沒能吃飯,怕太傅不給飯吃,所以給某人開小竈。不過,這事還請李小姐別告訴令尊,如若不然,太傅又該叨叨朕了。”

說到此處,慕容重華的笑摻雜進了幾分無奈。

李婉因為慕容重華對她笑而有些高興,想也沒想,就點了點頭:“皇上放心,若是我爹問起來,婉兒只會回答皇上只是在街上逛了一下,覺得沒什麽好玩兒的,就回來了。”

慕容重華執起手中的折扇挑起李婉的下巴,笑道:“真是個聰明丫頭。”

說罷,折扇在他胸膛前面“唰”的一聲展開,輕輕搖了搖折扇,繼續往前走了。

一進李府,慕容重華就往李賢的書房去了。

李婉本來想跟着,但是慕容重華以府中并無危險的理由将她打發走了,羅東也只是守在李府大門外面。

書房外面的人大概少了一半以上,等裏面正在被問話的人從裏面出來之後,慕容重華立馬蹿了進去,将門一關。

“本官還沒叫……”

說到此處,言喻剛好在紙上記錄完最後一句話,擡起頭來便看到了手上捧着一油紙包東西的慕容重華。

“其實陛下現在不用來監督臣的。”

“誰說朕是來監督的,還沒用午膳吧?”

慕容重華一邊說,一邊将手中的油紙包放在書案上,慢慢撕開,露出裏面還溫熱的菜。

言喻看了書案上飄着香味的菜一眼,又将視線轉到了慕容重華身上:“挺香的——醉仙坊的?”

“自然,朕就知你愛吃他家的東西。”

“陛下怎麽知道……”

慕容重華随手挑起他垂在身前的一縷青絲在手中把玩,嘴角含着暧昧的笑意:“三番兩次都将朕往那裏帶,當朕眼瞎嗎?”

說罷,原本把玩青絲的手已經勾到了言喻的脖子,将人往自己這邊一帶,便順勢親了上去,但是卻只是淺嘗辄止,沒一會兒就将人給放開了。

“快吃吧,肯定餓壞了。”

言喻心裏惦記着外面還沒有審問完的人,吃了幾口便不吃了,慕容重華硬是逼着他吃,說不吃好了不讓他審,如此一來,言喻只得按照慕容重華說的來做了。

言喻用飯的時候,他就坐在旁邊翻看他剛才問那些人的筆錄。

然而,沒有看到一點有價值的線索。

用完飯之後,言喻繼續提審剩下的人,慕容重華就坐在他旁邊看着,高興時就問上兩句,或者盯着他的側顏一個勁兒看。

到了倒數第幾個的時候,總算是聽到那麽一丁點有用的東西了。

這是一個在書房打掃的年輕男子,叫做李孞,在昨日傍晚時分,他按照慣例到李賢的書房清掃,沒想到書房的門大開着,還看到負責照顧花草的李中從書房中出來。

李孞自在書房中打掃開始,李賢的書房從未這樣大開着過,所以李孞覺得很是奇怪,沒想到第二日就聽到了丹書鐵券被盜的消息。

讓李孞出去之後,言喻特意讓人傳了李中進來。

李中是個皮膚黝黑的年輕人,看着年齡挺小,實際已有二十六七了。

“李中,昨日傍晚的時候你在何處?”

言喻一來就問這個問題,李中很明顯地哆嗦了一下:“回大人,回皇上……”

慕容重華靠在椅背上,道了一句:“不用回禀給朕聽,回答言大人的問題便是。”

“是。”

慕容重華盯着這個叫做李中的人,見此人一雙腿似乎在顫抖,便在瞬間明了了什麽。

“回大人,昨日傍晚時分,小的跟往常一樣在賭坊,還輸了錢。”

“哪間賭坊?”

“就在飄香院對面小巷子裏的黑賭坊,明的小的也不敢去,其實兩位李大人都明令禁止小的們去賭錢的,所以小的也就只有在黑賭坊偷偷賭幾把過過瘾,免得被人看到。”

李中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猶豫,從臉上可以看出來這個規定對于他這樣好賭的人來說,有些為難。

“李中,你說你在賭坊,但是有人看見你出現在這間書房外面,這個你作何解釋?”言喻越說到後面,語氣越發嚴厲,跟審一個十惡不赦的犯人沒有兩樣。

言喻話音剛落,也不知是因為心虛還是什麽原因,李中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大人,冤枉啊,小的哪裏有膽子敢偷那麽貴重的東西,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那本官問你,你去賭坊的時候,是輸的時候多,還是贏的時候多?”

“小的運氣太差,自然是輸的時候比較多,不過,贏的時候,也應該不少。”

言喻眯了眯那雙好看的丹鳳眼,上半身向前微微傾了一些:“那你現下能拿出多少銀子來?”

“小的……小的……身上暫無銀兩。”說到此處,那李中一雙緊繃着的肩膀立刻垮了下來,像是知道快要大禍臨頭了一般。

“你說的是暫無銀兩,那就是說之後還會有銀兩了?”

“這……這……府中自然有月銀,下個月,小的就有月銀了。”

“然後又拿去賭?”

“是。”

“你這幾年得的月銀全拿去賭了?”

“……是。”

言喻嘴角勾起一抹笑來:“來人,将此人先帶回大理寺收押,待本官查實再審。”

門外有人推門進來,将李中給帶了下去。

之後又有幾人指證自己曾在昨日傍晚時分看到過李中在府中。

這樣一來,李中扯謊的事情,基本算是坐實了。

将李府中所有人都問完之後,已是酉時了,慕容重華跟言喻一同向李術李賢父子告了辭,往府外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要不要來個李家小姐與陛下之間的愛情糾葛?不好意思,我又奸笑了,忍不住忍不住。

另,看到留言灰常開心,謝謝可愛的椰汁妹子,飛吻飛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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