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題目,取名廢

泰清源彎腰下車,看着眼前的宅院眉頭斂起,泰家的老宅從民國開始便坐落于此,原本是一座歐美風的小洋樓, 後來擴建, 看起來十分氣派, 十米多高的鐵門讓人望而生畏, 泰清源一直不喜歡這裏, 并非景致多麽不好,也不是這裏的建築風格不讨她喜歡。

她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這裏的氛圍而已……

母女倆一邊走, 泰洋一邊問, “母親, 我們在這邊要待多久”?

泰清源一怔, 以前的泰洋回泰家可從來沒有問過她這個問題,“是因為想早點回去見岳涼嗎”?

泰洋直白的承認, “我想和岳涼待在一起”。

“放心吧,不會很久的”。看着泰洋認真的模樣, 一時之間, 泰清源心底五味雜陳, 昨天她還在揶揄苗依和孩子吃醋, 沒想到今天她見着泰洋對岳涼執着的模樣,心中也會泛起一絲難受。

當年,在泰洋兩歲的時候,她選折和泰安山離婚,迫于兩老人的強勢,也因為自己的理虧,最後她沒能帶走泰洋,也失去了泰洋的撫養權,再次見到泰洋的那個時候,泰洋已經五歲。

原本只會在地上打滾的小團子已經被爺爺訓練的能在雪地中奔跑,那一刻,看着雪地中泰洋的身影,泰清源只覺得腦子被狠狠的重擊一般,疼痛暈眩,整個世界一片昏暗。她是不愛泰安山,只是因為家族聯姻才嫁給了泰安山,但是泰洋是她十月懷胎所生,她還在她肚子裏時,泰清源就對這個孩子寄予了太多的感情。

她深愛着她。

所謂母子連心,泰洋的那個模樣深深的刺痛了泰清源的心。她知道她夫家老爺子的鐵血手腕,這也是她急切的想要帶走泰洋的原因之一,她不想自己的女兒有一個冷冰冰的童年,更不希望她将來變成一個只會服從命令的機器。

只是把泰洋帶離泰家,終究晚了些。那個時候泰洋已經不認識她,也只是因為老人的一句話,泰洋才開始叫她……

‘母親’而并非‘媽媽’。

兩個稱謂差別如此之大,前面的是敬畏是距離,後面的是親昵是依賴。泰清源傷心過,後來她無可奈何的接受了,因為那個時候她已經知道了泰洋的病,傑西博士稱之為先天性情感應激遲鈍……

可以說,沒有情感。

那稱呼之類的又有什麽意義?在泰洋心裏,親人和陌生人沒有區別……

如今,泰洋有了在意的人,如果說泰洋眼中的所有人都是灰色的,那麽岳涼一定是有色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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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進了屋,管家帶着兩名女仆彎腰行禮,說道:“中校,老爺說小小姐到了就讓我們帶她下去裝扮,好出席晚上的宴會”。

泰清源心中一沉,頓感不妙,“宴會”?

“老爺的那些學生要來拜訪老爺,老爺便幹脆辦了宴會,請了以前的同僚還有那些學生。這也是老爺今天就讓左中尉接小小姐回來的原因,小小姐回來的次數少,也就小的時候出席過幾次宴會,這次正好讓那些人見見小小姐”。

見見?這可不妙啊。

“泰洋”。低沉的聲音傳來。

泰世平步下臺階,穿着一身唐裝。泰清源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過老人了,如今看到,卻是跟當初沒什麽變化,挺拔的身姿,飽滿的精神,除卻一頭白發,絲毫看不出這個人已經七十多。

老人眼睛掃到泰洋身上時有些松動,冷峻的眼神柔和許多,雖說當初教育泰洋可以說是毫不留情,如今卻是寵了許多,畢竟泰安山去世後,泰家也就只有泰洋這一個孫女,随着兩老人年紀越大,态度也就越是軟化,人老了,還是希望能夠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爺爺”。

泰世平點了點頭,對管家說道:“帶小小姐去換裝”!

管家一彎腰,恭敬道:“是”。随即帶着泰洋離開。

泰世平坐到一旁的沙發上,朝着一旁擡了擡下巴,說道:“坐吧”。

這幾年,由于兩老人對泰洋态度的轉變,對泰清源也好了許多,不過,這好也只是相對而言,只是不會像以前那般冷眼相向罷了。

泰世平說道:“你會和泰洋一起回來倒是稀奇”。

泰清源低垂着眼眸,在心中一番思量,決定先探探泰世平的态度,于是說道:“您這次趁着宴會把泰洋接回來不止是來見見那些叔伯吧,您現在是想安排她的婚事嗎”?

泰世平對于泰清源會這麽問倒一點都不顯得意外,只是說道:“對,我是有這個打算。泰洋再過幾年都三十了,也是時候了,我們那個年代姑娘二十多的孩子都滿地跑了,你這個母親不替她着急,那也就只有我這個爺爺替她操辦了”。

“我只是希望她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人”!

“喜歡”?泰世平笑出了聲,洪亮的聲音震的泰清源心裏難受,“那個孩子可知道什麽叫喜歡?那些人在她眼裏還不都是一樣的”!

泰清源急道:“傑西博士說過她只是情感應激反應遲鈍些,總有一天會恢複的”!

泰世平沉聲喝道:“那個女人二十年前就這麽說!現在泰洋還不是當年那個樣子沒有絲毫變化”!

“泰洋她已經……”話說道一半,泰清源猛的頓住,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

現在,還不能說……

泰世平面色已有些不賴,皺着眉頭沉聲道:“好了,既然你來了,晚上的宴會你也出席吧,畢竟是她的母親,幫她好好物色物色,我先上去看看泰洋”。

泰世平起身離去,泰清源一人坐在那裏,無力的攤開雙手。

每一次提起關于泰洋感情的問題,泰世平都顯得不願談起這事,他大概是還介懷着……

沙發對面挂着一張全家福,是泰清源剛剛生下泰洋的時候拍的,泰清源擡起眸子看着襁褓中的泰洋,雙手擡起圍成一個圓,将照片中的泰洋圍在中間。

那時候她才這麽點……

泰清源的旁邊站的就是泰安山,他摟着泰清源,笑的十分溫柔。泰洋雖然和泰清源很像,但是那股子柔和的氣息是随的泰安山的,就連聲音,也是一樣的溫柔。

兩人不曾有過炙熱的愛情,但當泰洋到來時,兩人卻非常的期待,她至今都記得,泰安山趴在玻璃前看着溫箱裏的泰洋,呵呵的傻笑。

所以泰洋遭到綁架的那個時候,任務剛結束重傷在身的泰安山不顧泰世平的呵斥阻止發了瘋般的尋找泰洋,然而這一點都不讓泰清源意外,因為當時,她自己也要崩潰了,如果不是苗依一直安慰着她,她估計也不能保持什麽理智。

後來發生了什麽她不清楚,她接到消息趕到時,所看到的便是渾身傷痕的泰安山倒在了血泊之中,泰洋站在泰安山屍體旁,雪白的衣衫上沾滿了血污,白皙的小臉上也沾有鮮血,眼睛盯着泰安山的屍體,不見驚慌,不見恐懼,更沒有悲傷,只是乖乖的站在那裏。

平靜的有些異常,她以為泰洋吓傻了,要帶她走時,泰洋告訴她,“爸爸讓我在這等爺爺,不讓我亂跑”。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那時候她才意識到不對,幾番試探,才知道泰洋很清楚發生了什麽,但是她在經歷過暴徒的綁架後,在面對自己父親的屍體時,卻平靜的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這些事沒有在她心中激起一絲漣漪。

當泰洋發出糯糯的聲音不解的問她‘我為什麽要害怕?為什麽要傷心’?她一點點心寒。

時隔七年,她才發現自己女兒的‘與衆不同’。

泰清源回過神來,一縷發絲滑下,她望着泰安山,面容悲切。

安山,你也一定希望泰洋能夠找回那些感情對不對,若你泉下有知,幫幫她……

晚宴時,來的人有些多,但大都是z市有頭有臉的人物。泰世平是什麽人,出身世家卻靠着自己的軍功一步步升到将軍,他權勢之大,半個z市的官員都是他的門生,就是z市市長也受過泰世平一段時間的照顧。

那些個有權有勢的人沒有哪個是不願意巴結泰世平的,更何況他們還得到了泰世平要借着此事給孫女安排婚事的風聲,更是令那些人趨之如骛。

看看那些人身邊,誰家不是帶了兩三個兒子過來,恨不得未成年的都要拉過來。

賓客們三三兩兩的交談,泰清源躲在角落裏,端着一杯紅酒,雖然說是宴會,但她也沒心思梳妝打扮,直接穿了一套軍裝,來的許多賓客之中也有穿着軍裝的,所以她在人群中也沒有多顯眼。

不過,來的也有不少她的熟人,自然能發現她,比如上前來的這位,許兵,泰安山的同僚,後來入贅了商家,倒是和她一樣在學校當起教官來。

“泰中校,聽說你們那邊的學習交流提早結束了,我就猜到你回來了,不過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回泰家來,難不成是應了老将軍的邀請,特地來給小侄女挑人的”?

泰清源禮貌的笑了笑,對于許兵的這話不置一詞,瞧了眼他身後的人,問道:“這是貴公子”?

許兵往旁站了一步,介紹道:“你瞧我見着你光顧着驚訝了,忘了介紹,這位正是犬子許先奇,他也是剛從國外回來沒多久,我帶他來主要是見見世面,要不是這小子已經有婚約了,我一定讓得找中校好好說說媒啊”。

兩人說話間,賓客紛紛朝前走去,擡頭看去,原來是主角登場了。

許先奇看着老将軍身邊的那個人影,驚訝片刻後,低聲問許兵道:“爸,那個人就是泰将軍的孫女”?

“應該是了,我上次見她還是她很小的時候,如今這般大了,沒想到竟出落的這般标致了”。

許先奇的目光再次落到泰洋的身上,嘴角漸漸勾起,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深。

這不是找到了嗎,泰大師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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