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指緊扣
“看什麽呢?”說話間鐘禮信随手抓起一把沙子再松開讓它們在指縫間慢慢流走。
“沒看你,我是在看那邊的鵝卵石。”林樂兒不打自招,起身往沙灘盡頭跑去。
站在成片的巨大鵝卵石面前,她突然發起了童心,“我們來比一比誰堆得高,輸的人罰他今晚做東……”
看着林樂兒搬動石頭,全神貫注把它們堆積起來的可愛模樣,鐘禮信對這個“比賽”是怎麽也認真不起來。
“喂,你也動手嘛,一個人堆不好玩。”
這丫頭還不滿意他了,鐘禮信也随手堆疊起幾個鵝卵石,再一擡頭,林樂兒那邊已堆得老高,還講究地從大到小往上排列。他也被她勾1引出了點點久違的童趣,手上的動作稍稍用心起來。
“啊呀,不好!”那邊發出嬌呼,原來是林樂兒面前高高的石堆正在搖搖欲墜,眼看就要轟然倒地。
鐘禮信趁着她集中眼力盯着石頭卻無能為力怎麽補救的當兒,悄悄抽出一塊自己這邊的,果然一下子整個隊形潰不成軍。
林樂兒被響動聲吸引看過來,他還佯裝無奈指指倒下的石頭,她再低頭還未及開口說話時自己這邊也支撐不住發出“嘩啦”一聲。
下一秒兩人齊齊捧腹大笑。
“走啦,東道主。”林樂兒又挂念起海鮮大餐,鐘禮信看着再次活力滿滿的人兒,快步上前時面上帶着忍不住的笑意。
走入樹林後小徑邊有一道從山上流下來的清泉,林樂兒見狀趕緊沖到一旁清洗剛剛玩石頭時弄髒的雙手。
她站起來後見鐘禮信還在一邊仔細地摩挲雙手清洗着,早已滿血複活的林樂兒不禁想惡作劇捉弄下平時總感覺一本正經的某人。
于是趁鐘禮信剛站起還未轉身時她就抓住機會出手,甩出自己手上還沒幹的水珠飛快朝他那邊飛去。
“你這小丫頭,捉弄我……”反應過來的鐘禮信随即想還擊,林樂兒“咯咯”笑着跳開躲他,沒料樂極生悲,才一邁步她就不小心崴到,腳腕上鑽心的疼痛立刻傳來。
而鐘禮信反正好趕得及到身邊扶住她,“我看看。”說着他就已蹲下,林樂兒自知理虧,看着他頭頂上的旋不出聲。
“還好,應該沒傷到筋骨,休息休息就好了。”
“那我們走吧。”林樂兒也松口氣,一瘸一拐地開始出發,腳腕還是傳來陣陣疼痛。
鐘禮信扶住她手臂,“先找個地方坐坐吧。”
“可是天已經快黑了呀,你不是說吃飯的地方就在這附近嗎?忍忍就到了。”
這丫頭現在還不忘她的大餐,“雖說是在附近可也有一段距離的,你這樣一瘸一拐地到那人家都打烊了。”她剛才捉弄他,他現在也要“治治”她,“不如我背你吧。”
啊,這人是認真的嗎,有這麽遠?林樂兒郁悶。
鐘禮信已半蹲下,“樂兒,上來吧,咱們兩個人一雙腿很快就能吃到你的海鮮大餐了,待會你想吃什麽,扇貝螃蟹?清蒸還是油炸?”見林樂兒慢慢繞到自己身後,他忍不住偷笑。
林樂兒趴在鐘禮信背上感受着他寬闊肩背的暖暖體溫,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但片刻後她就覺得不對勁了,“禮信,你走這麽慢,是不是我太重了……”
“傻瓜,讓你在我背上多休息一會不好嗎……”
雙手圈着他的脖頸,連他耳朵上細細的毛細血管都看得清清楚楚,這樣的親密接觸突然讓林樂兒無所适從起來。
前方不遠處是一片淤泥灘,一眼看上去石頭上滿是生蚝的殼,漁民正在泥中打撈大把的新鮮牡蛎。
再往前走開始不時迎面碰到三三兩兩的人,林樂兒不好意思起來,“禮信,放我下來吧,現在好多了。”
她的聲音怯怯的就近在他耳旁,讓人心裏也跟着酥酥的,鐘禮信當然不忍再勉強,他聽話放下她。
海鮮一條街已近在眼前,這裏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海鮮酒樓,海灣之上,建築了不少高跷式露天餐館,一到節假日游客紛至沓來品嘗海鮮佳肴。
他們挑了家看起來沒有那麽擁擠的酒樓在外面坐下,“禮信,不需要點那麽多啦,我們就兩個人。”鐘禮信連續跟服務員報出好幾個菜名,說的是榮島本地方言她又聽得不是很清楚。
“我們今天征服了一座山峰,當然要犒勞一下你。”鐘禮信從菜單裏擡頭沖她挑挑眉毛,“再說,我相信樂兒你的戰鬥力……”
林樂兒無語,随某人的結果就是沒多久後不大的桌面上滿滿當當擺放着大大小小的盤子,芝士小青龍、蒜蓉扇貝、酥炸鮮槍烏賊等林林種種美食。
明月當空,微風清涼,遠處是安靜的海面,周圍是熱鬧的人群,鐘禮信突然沒有任何前奏的開口:“樂兒,你喜歡跟我在一起嗎?”
林樂兒的心跳猛地加快起來,這人不會現在要跟自己說什麽吧,她手上可正在掰着螃蟹唉。
“我的肚皮可喜歡你呢,跟着你後都開心得膨脹了一圈。”她打個哈哈把蟹肉送進他盤裏。
“來,碰杯。”還好鐘禮信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林樂兒也舉起自己手邊的酒杯。
這家店的海鮮都是漁民現捕,不僅新鮮,質量更是好的一塌糊塗,做法也種類繁多。濑尿蝦驚人的大,裏面膏特別多,芝士龍蝦香濃美味,口感特殊。
就着醇美的葡萄酒,兩人竟然把所有盤中都消滅得七七八八,起身時鐘禮信又沖林樂兒挑挑眉,看着他得瑟的樣子,林樂兒在自己心裏默默來了一句“好吧,I服了YOU”,這人倒好像比她自己還了解自己的潛力。
“走,再從這邊轉一圈,必須得消消食。”鐘禮信帶着林樂兒穿過海鮮街市往離島另一邊走去,“不然小肚皮的主人就會不開心對我抗議了。”
林樂兒放緩腳步,說不上是刻意還是無心地與他落開兩步距離。
“怎麽了,是不是吃太飽走不動了?”他卻停下等她,待她慢悠悠上前與自己并肩後才回頭。
夜晚的離島更顯靜谧,圍繞耳旁的只有青蛙與蟋蟀的交相呼應,兩人默默無言地齊行,直到林樂兒不小心踢到路邊的一只易拉罐。
她正準備把它踢到草叢裏去時,鐘禮信倒搶上前來“啪1啪”把易拉罐踩扁,“小時候沒有球踢就用它。”
話音未落“球”已被林樂兒從他腳下搶走,“我來傳給你。”林樂兒玩心被挑起,雖然她是只識足球先生的僞球迷一名。
“小心你的腳。”鐘禮信跟上前來。
“我用另外一只。”林樂兒帶着“球”往前,“再說只是扭了下,吃飯時休息那麽久早好了。”
兩人正你來我往地“啪1啪1啪”戰得興起時,旁邊庭院裏傳來幾聲“汪汪”犬吠,一定是他們動靜太大驚動了別人的看門犬。
“沒事,有栅欄圍着呢。”林樂兒才自我安慰完,就眼見兩條大獵犬一前一後越過矮矮的栅欄飛撲出來。
“不好,快跑。”這兩條看門犬來勢洶洶,兩人第一反應都是拔腿就跑。
跑了不知多久感覺身後的狗吠聲逐漸遙遠不再追來時,他們才慢慢放緩腳步,停下後看着對方上氣不接下氣的狼狽樣兩人同時樂起來。
“活了幾十歲還第一次因為幾只狗落荒而逃。”鐘禮信說話時還微微喘1息,“但是過了把球瘾就算被追也值了。”
看來他才是真球迷,林樂兒正準備說話時察覺到些微的不對勁,她直到這時才發現兩人竟一直牽着手。
“那年我還特意去柏……”鐘禮信一句話未完也猛然停住,定是剛才奔跑時在混亂中不知誰先牽起誰的手,面前的人此刻表情羞赧,小手正微微用力想逃離他的手心,不過這雙手既然已經握住他就不會輕易讓自己再放開。
林樂兒這邊趁鐘禮信說話正偷偷用力想抽離他的手心,沒曾料到他突然安靜下來而且手掌還微微用力起來。
正低頭不知如何是好時,鐘禮信低沉堅定的聲音已在她頭頂上方響起:“樂兒,以後的路就讓我們一起牽手走下去好不好?”
時間都好像暫停住只為等心上的人兒開口,空氣中滿是蠢蠢欲動的沉默。
他右手牽握着她的左手緩緩舉起到兩人面前,林樂兒随着這動作自然擡頭,“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他的手指摩挲滑動在她的細嫩指縫間,一厘厘變換成十指緊扣的親密。
凝望他含情眼眸,林樂兒只覺得連吹過耳畔的風聲都變得動聽起來。縱使對待感情她是再被動消極之人,此刻也難以割舍手心傳來的力度與溫度。
作者有話要說: 甜甜甜,除了甜還是甜,讓我們繼續甜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