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捉賊
姜榆等到腿都快麻了也沒見人影, 開始着急,難道林旗不來了?
她之前被姜夫人看着,除了送林玖回去那晚, 近半個月沒能再見到林旗, 好不容易逃離了姜夫人的魔爪, 現在就想要與他親親抱抱。
姜榆沒了耐心, 披上衣裳氣鼓鼓地推開了窗,喊了護衛,質問道:“他人呢?”
守夜的護衛道:“将軍沒說他會來。”
“那他是怎麽說的?”
護衛道:“将軍讓屬下保護好小姐。”
“他只說了這一句?”護衛點頭。
姜榆宛若受了屈辱似的,惱怒道,“不來就不來, 誰稀罕他了!你跟他說,以後都不許他來了!”
姜榆今晚沐浴時特意撒了珍貴的香露,從頭到腳都帶着香味,穿的也是冰蠶絲錦裁成的寝衣,涼涼的貼着身子, 想着若是林旗去抱她,肯定喜歡得不舍得撒手。
結果精心的打扮只換來自己獨守空閨, 惱羞之下, 簡直恨死了林旗。
姜榆恨恨關了窗, 氣鼓鼓地躺回了床上。
她一邊覺得是因為有護衛在, 林旗覺得她安全無虞, 才沒來保護她,另一方面止不住地胡思亂想,難道林旗不想念她嗎?
邀請的帖子都遞到臉上了, 竟然都不來?
姜榆躺在床上越想越氣, 把床頭多餘的枕頭扔到床尾, 腳在上面踩了兩腳,道:“就算來了我也要把你趕出去!”
後來帶着一肚子氣迷迷糊糊睡着了,睡夢裏還在蹬着腳踹枕頭。
她入睡後不足一炷香的時間,夢裏被她欺負的人就來到了門外。
Advertisement
“……老夫人沒說什麽為難的話,就是那個惟姨娘多說了幾句。”護衛清了清嗓子,捏着尖細的嗓音學道,“少夫人這一病就不回來了,不知道還以為是侯府虧待了你……”
林旗冷冷地掃他一眼,護衛立馬斂聲,咳了一聲,恢複正經道:“她就是這麽說的,一聽就是要挑撥離間,孟氏跟她吵了幾句,根本就吵不過她。不過妾室就是妾室,老夫人看不過去把她罵了一頓趕走了,總得來說,也不算是吃虧吧。”
“再有呢?”
“那個老四的丫頭對姜小姐一直小心翼翼的,過後竟然還去給姜小姐送禮讨好。屬下去偷聽了她與惟姨娘講話才知道她是得罪了姜夫人,怕影響了婚事……周意辰倒是能下地了,但是得拄着杖,走不了多遠。”
護衛把明昌侯府中的事情一一道來,“說真的,這明昌侯府裏雖然不和諧,可都是些心思簡單的人,誰會下狠手想要去殺姜小姐?将軍,會不會是弄錯了什麽?”
林旗未直接答他最後一句,只是沉聲道:“記住你該做的事情。”
護衛精神一凜,急忙重新警惕起來。他是被派來保護姜榆的,不管明昌侯府中究竟如何,他都不能掉以輕心。
該說的說完了,林旗讓護衛退下,手按上了姜榆房間的門,卻遲遲未推開。
這間房嚴格來說并不是姜榆的,而是姜榆與周明夜夫妻倆的,他深夜而入,是不合禮數的。
林旗在房間外駐足停了會兒,高大的身影就那麽大大方方地立着,好像與夜色融合在一起。
最終,他垂下眼,推門而入。
屋中晦暗,林旗眼力好,避開桌椅到了姜榆床邊,掀開薄紗帳,見床上只有她一個人。
姜榆平躺着,薄毯的一角随意地搭在腰間,雪白的寝衣發着光一樣格外顯眼,緊貼着玲珑軀體,将曼妙身姿盡數勾勒出來。
林旗伸手把毯子給她蓋上,目光一轉,又看見了她的腳,白白嫩嫩,腳尖高高翹着,下面墊着一個軟枕。
沒見過睡覺時頭和腳都要枕枕頭的。
林旗多看了兩眼,想起山洞中她問的那句:“你是不是想看我的腳?”
他沒忍住又看了一下,那腳底板是漂亮的弧線。越看越心癢,他手掌動了動,扯過毯子把姜榆的腳也遮住了。
這下姜榆從頭到腳都遮得嚴嚴實實了,他掃視了一遍,在床頭坐下。
林旗有事情想不通,想再問問姜榆。
這幾日他查了許多明昌侯府的往事,周老夫人是老明昌侯府的續弦,只有一個女兒已經遠嫁出去,周明夜的生父與周二爺都是前面的夫人生的,只是養在她膝下,在外人看來是母慈子孝,內裏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護衛說明昌侯府裏的人都很簡單,林旗卻不這麽認為,就拿今日的事情來說,老夫人若是當真對姜榆在姜家一住就是半月的事情沒有怨言,今日大可在惟姨娘剛開口時就呵斥把人趕走,卻偏偏不做聲,等孟氏與惟姨娘吵起來,才出面來。
說起來這明昌侯府也真是邪門,明昌侯與孟氏膝下共兩子,長子在十二歲時被毒蛇咬了去世,次子周明夜出生沒多久,明昌侯也去世了。
老大如此,老二則是反過來了,周二爺是發妻早逝,府中現今幾個妾室都是他的。
到現在,侯府中僅存的一對完整的夫妻便是周明夜與姜榆了。
而當初明昌侯去世後,按理說這侯爵該落到尚在襁褓中的周明夜身上的。明昌侯去世前硬是拖着一口氣進了宮,誰都以為他是要請皇帝讓周明夜承爵了,沒想到他卻是把爵位交還給了皇帝。
世襲的榮耀沒了,當初有沒有争執誰也不知道,但毫無疑問,周明夜與孟氏在侯府的日子并沒有外人所見的那麽好。
只是皇帝感念明昌侯主動歸還爵位,這兩人也是在皇帝眼中有些存在感的,不然怕是不知道要被怎麽蹉跎呢。
若說這明昌侯府中有能耐□□、監視姜榆與周明夜的,除了周老夫人與周二爺,林旗想不出其他人。
只是他想不出理由,這兩人與他不曾有過恩怨,更沒理由憎惡姜榆,沒有道理要去傷害姜榆。
姜榆在明昌侯府待了這麽多年了,或許會知道些別的消息,林旗想問問姜榆,但今日有事耽擱了來晚了,到的時候姜榆已經睡下。
林旗低頭望着她熟睡的面容,伸手把她額前的碎發撥開,摸到了潮濕的汗水。
……
他正猶豫是不是把薄被給掀開一些,姜榆“唔唔”兩聲閉着眼推開了身上的被子。
雪亮的綢衣露了出來,衣襟随着她翻身的動作微微扯開,隆起的弧度很明顯,甚至還露出了一抹鵝黃。
林旗手背上青筋突起,抓着被子的手緊緊的,忽地猛地一扯,把姜榆連腦袋一起遮住了。
動作大了點,驚醒了姜榆,她迷迷糊糊拉開被子,聲音細弱地喊道:“旗哥——”
林旗視線固定在她半睜着的雙眸上,她眼神迷茫地看着林旗,半睡半醒的,眷戀地朝着林旗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往下壓,臉在他下巴上蹭了蹭。
看着又軟又乖,動作與神色間皆是對情郎的親昵與愛慕。
林旗像是一個傀儡任由她動作,看見她雙唇噏動,又喊道:“旗哥——”
聲音軟綿綿的,聽得人心都要化了。
林旗俯身細聽,聽她聲音含糊不清道:“被我抓到了,看我怎麽折磨你……”
“……”
林旗扯下她雙手,把她身上的寝被掀開,然後起身出了床帳,守在了外面。
天才微亮,姜榆就醒了,是被熱醒的。
明昌侯府雖然門第高,但自從爵位沒了之後,日子漸漸緊迫了起來,高門作風還在,日子卻沒法奢靡。
姜榆在自己家尚能用得上冰,在這裏卻用不上。
倒不是姜家多奢侈,是姜榆小時候中過暑,姜夫人吓壞了,從那之後每年夏天不管花多少銀子都得給她備上冰。反正他們府上人少,也花不了多少銀子。
不像明昌侯府夏日用冰緊張,只有老夫人與周二爺能随意用,其餘小輩只能去老夫人那蹭,或者自己找地方納涼。
姜榆睡前就帶着氣,現在又被熱醒了,難受極了。
她心裏有氣,想着屋裏沒人就不裝了,一腳把腳邊的軟枕踹出床帳,氣惱地哼哼了幾聲。
“大清早的,跟誰耍脾氣?”
耳熟的聲音響起,姜榆一驚,匆匆坐起來,唰地一聲掀開了床簾,正好看見林旗撿起她踢落的枕頭拍着。
驚喜來的太快,她眼睛一彎就要笑,然而下一刻想起昨日的事情,趕緊憋住,裝作生氣的樣子道:“你在我房間做什麽,我要喊人了!”
林旗把枕頭朝她抛過去,目光微微一掃,道:“衣裳穿好。”
姜榆茫然地低頭,看見了自己半開的衣襟,臉上一熱,忙伸手抓住衣襟,又故意道:“明昌侯府家的三夫人你也敢輕薄,我馬上喊人來,打死你。”
“我有事要問你。”林旗忍着她,走到了床邊坐下,道,“說完你再鬧。”
“你說誰鬧啦?”姜榆嘴上嘟囔着,跟着往他身邊靠,“你要問什麽?”
“周家二老爺是什麽樣的人?”
姜榆沒想到他突然問起周二老爺,想了想才道:“他從不管後宅的事,我與他見面也只是簡單問好,從未多說過什麽。他為人看着很板正,對子女教導嚴格,但是很奇怪,幾個子女沒一個教的好的。”
姜榆答完了,問道:“你問他做什麽?”
“随便問問。”什麽都沒查出來,林旗暫時不想與她說,又問,“老夫人的為人呢?”
姜榆可不滿意他這反應,攀住他手臂道:“你不與我說清楚,我不要告訴你了。”
她任性慣了,想起昨夜自己苦等他那麽久,突然就不樂意他坐在自己床上了,側着身子去推他。
不巧的是,林旗耳尖,聽見外面有了動靜正要起身藏起,見姜榆撞來怕她摔到床下,急忙接住了她。
姜榆撞入他懷中的同時,房門被人打開。
“他又來了!”周明夜急匆匆走進來,猝不及防地看見了相擁着的兩人。
姜榆衣衫不整、面色潮紅,而林旗雖未見什麽表情,手卻牢牢地摟在姜榆腰上。
周明夜愣了愣,猛地閉眼,轉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