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市委大院。
卞建華如今是副處級。
按照他這幾年的政績, 近些日子應該就能往正處動一動,到時候會申請去貧困艱苦的地方任職縣委書記。
以他30歲的年紀,算得上年輕有為了。
卞家人大多從政,官級有高有低。
卞建華的爺爺退下來之前, 做到了副省長兼省公安廳廳長。
生在這樣的家庭裏, 卞建華天然就帶着旁人沒有的優勢。
當然, 也僅僅是錦上添花的優勢。
老爺子規矩大,不允許任何後代投機取巧、以權謀私。
在他老人家看來,有多大能力, 幹多大的事。
就比如他的小兒子,因為太過木讷, 快要知天命的年紀了, 依然是一名小科員。
嚴格些說,從大學分配出來, 幾十年的時間過去了,人就沒挪過地兒。
由此就能看出,老爺子有多愛惜羽毛。
當然,如果子孫裏真有本事的, 也是舉賢不避親。
卞老這輩子得了三兒一女。
大兒子卞軍有本事,五十出頭已經做到了省紀委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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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也不差, 目前在Q市任□□。
卞建華是老大卞軍的大兒子。
老爺子年紀大了, 剛強一輩子的人也慢慢随和了下來。
這不, 得了老夥計送來的地方特産,便拎着給夠得着的孩子們都送了些。
順道在大孫子家裏住上幾天。
誰讓他唯一的曾孫在這邊呢。
是的,退休的老爺子與尋常長輩沒甚差別, 只想享受幾年舒心的天倫之樂。
“老領導,天晚了, 我這就回去了。”姜成年輕那會兒受過卞老爺子的提拔,今日得到他老人家來市裏的消息,特地上門拜訪。
當然,他知道老領導的規矩,只帶了一斤老家寄過來的臘肉。
大孫子的聲音已經從外頭傳了進來,聞言老爺子也沒留人,而是牽着才三歲的小曾孫起身:“行,往後上門不要再拎東西了。”
說着,人就跟着姜成往門口走去。
見狀,姜成連連擺手:“老領導,不用您送我。”
聞言,老爺子只是笑笑,并沒有說什麽,一直跟到了門口。
姜成有些受寵若驚,剛要再說些什麽,就見老爺子笑的一臉慈和:“來啦?”
什麽來了?姜成下意識順着老爺子的視線往外瞧。
然後瞳孔驟然緊縮,他怎麽也沒想到會再次見到這家人。
可以說,姜成整個人都懵的 。
眼前這一幕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這家人會認識老領導?
老領導又為什麽這般和氣?
這種和氣明顯是發自內心的,與面對他時,虛浮在外的客氣完全兩樣。
只是還不待他将亂麻理順,就見老爺子沖着陳家人熱情招呼,那态度,與自家小輩也無異了:“快!都近來,就等着你們,菜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陳家兄妹五人,只有陳武聞知道老爺子的身份。
陳弄墨與陳義心底有疑惑,陳懷跟陳君卻是完全沒有多想。
只以為眼前這位頭發花白的慈祥老人,就是位普通的老百姓。
讓直接喊卞爺爺,就直接喊。
待一一問好後,最活潑的陳君将手上拎着的禮物放到旁邊的條桌上,蹲下來,與三歲小豆丁開始友好又平等的對話。
見狀,老爺子眸底的笑意更深。
陳義也将手上拎着的另兩樣糕點放在了條桌上,不好意思道:“卞爺爺,叨擾了。”
老爺子擺手:“當自己家,別拘着,坐下說。”
人年紀大了,就喜歡鮮活有朝氣的後輩,尤其這倆孩子還是雙胞胎:“你倆誰大啊?”
陳君不正面回答,而是嘿嘿笑:“卞爺爺您猜!”
“我猜啊,你肯定是哥哥。”
陳君驚嘆:“卞爺爺您可真厲害!您是怎麽猜出來的啊?”
明明很多人認為老五才是哥哥。
“也不瞧瞧老頭子以前是幹啥的?”
“那您老以前幹啥的?”
“做公安的!”
“哇...”陳君是真心贊嘆,在他看來,公安跟警察都是抓壞人的,是英雄。
老爺子被他直白的赤誠逗得哈哈大笑。
笑完拍了拍曾孫的小屁股,叫他去跟雙胞胎玩,才又看向唯一的女孩兒,樂呵呵問了句:“小丫頭多大啦?”
陳弄墨笑回:“16歲了。”
老爺子點頭,狀似随意道:“跟我家月桂相差10歲。”
聞言,饒是有了心理準備,陳弄墨心底還是驚住了。
月桂,又叫九裏香。
她之所以能将大哥的官配記得這麽清楚,就是覺得這個名字很特別。
所以...她這是來到了未來大嫂的家?
難道...今天就是大哥與未來大嫂見面的日子?
想到這裏,陳弄墨笑眼彎彎,瞧着沒有一點兒攻擊性:“月桂姐姐是卞爺爺您的孫女?”
老爺子總覺眼前這小丫頭似乎瞧出了什麽,不過他也不在意就是,同樣笑眯眯回:“對,我孫女,建華他堂妹,是一名軍醫。”
這題陳弄墨會,未來大嫂父親行二,可不就是堂妹嘛,她繼續問:“那月桂姐姐現在在醫院上班嗎?”
老爺子是什麽人,哪裏還不知道眼前的小丫頭是猜出了自己的心思,他哈哈大笑:“今天你可見不到咯,她上個月調到了H市。”
H市正是大哥服役的地方!
雖然今天見不到未來大嫂有些遺憾,但依然足夠陳弄墨高興。
于是心照不宣的一老一少之間的氣氛就更融洽了。
與此同時。
門外,因為太過震驚,久久不能回神的姜成,最終是在卞建華的提醒下,才匆忙告辭離開的。
他沒提再去與老爺子告別,實在是臊的慌...
見他近乎逃離般的模樣,卞建華搖了搖頭,才看向戰友:“放心了吧?”
相較于姜成的毫無防備,陳武聞卻是知道會在卞家見到人的。
準确來說,是他一手推動了今天的碰面。
聽到戰友的話,此時的陳武聞沒有了在父母與弟弟妹妹跟前的溫和,露出了鋒利的一面:“只要他家不再上門找麻煩,我不會揪着不放。”
這話是真。
無論是他還是老二,都沒想過再揍姜洛北一頓。
當時既然接受了賠償與道歉,就代表事情了結了。
但對方顯然不是這麽想的。
老二臨去部隊前發現姜成的妻子姚紅秀,找了她在革委會的堂哥,欲要對家裏人動手。
其中主要的目标還放在了妹妹聿聿身上。
這也是為什麽陳武聞提前下手,揍了姜洛北的原因。
當然,他下了雙重保險。
雖然在家人或者兄弟跟前,有些不靠譜,但陳武聞一個農村兵,隐瞞了親生父親的真實身份,還能年紀輕輕爬到正團,就能明白,他做事的嚴謹。
再過二十天,他就得回部隊報道。
相隔幾百裏,家裏真發生了什麽事,也是遠水解不了近火。
若心思缜密的老二在家裏,他還能放心些。
可老二去當兵了,老三老四心性赤誠,眼裏就沒有壞人,至于老五,雖不缺聰慧,卻到底太小了。
他作為大哥,自然得在這個時候出來擔起責任,這也是為什麽陳武聞會這麽急趕回來的最大原因。
而這一次,他突兀的提出帶着弟弟妹妹們來市區玩,就是為了領着人在戰友跟前露個臉。
有卞家這層交情在,姜家兩口子再有壞心思,也只能憋着。
他姜成不會真的以為卞家老爺子的身份,能輕易被旁人知道行蹤吧?
就算退休了,人身邊也是有警衛跟着保護的。
姜成之所以能接到消息,自然是老爺子願意讓他知道。
想到這裏,陳武聞又拍了戰友肩膀一記:“行了,你也別為姜成操心了,今天對他來說,說不得是好事,我可不信你看不出來,他再不約束妻小,早晚得出大事。”
卞建華簡直被某人的論調給無恥到了,他哭笑不得的擡手指了指人:“你啊...姜成人其實還不錯的,雖有些圓滑,但本質不壞,今日這麽一遭,回家指定得鬧翻天?”
陳武聞嗤之以鼻:“作為萬人大廠的廠長,在工作上人品好不是應該的?再說了,說句不中聽的實在話,要不是他家女同志非要揪着我弟弟妹妹不放,誰管他家怎麽鬧騰?當老子閑?”
大約是懷柔處事久了,卞建華少了幾分鋒利,如今聽戰友這麽一說,雖心裏認同,嘴上卻還是不饒人:“你這嘴啊,簡直比我那三歲的兒子還要不講理,
“滾蛋,占我便宜是不是?”
“哈哈,被你聽出來了。”
“行了,行了,進屋吧,今天老爺子幫了大忙,我得好好敬敬他老人家。”
“......”這到底是誰家?
卞建華猜的不錯。
姜成是憋着一肚子怒火回到家的。
一開始,那怒火自然是沖着陳家去的。
兒子前幾天放學回家的路上,被打到面目全非,卻又沒傷到要害。
當時她妻子就叫嚣着說是陳家做的,其實他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說不氣是騙人的。
在他看來,背後報複最是小人行徑,有什麽不滿可以擺開了談,偷偷摸摸算什麽本事。
陳劉兩家明明同意和解了,現在又來惡心人,實在叫人不齒。
只是最近廠裏太忙,又沒能找到實在證據,姜成便沒立刻找上門對峙。
沒想到,自己沒去,對方居然先找過來了。
還與對他有恩的卞家那般熟悉。
就看卞老那親熱的勁兒,姜銥誮成就是再沒腦子,也知道這是人家直白的警告。
更何況他是聰明人。
不得不說,陳家這步棋走對了。
不管是他本身欠了卞家的恩情,還是卞家的背景,姜成都只能認栽。
但...憋屈是真憋屈。
可是這份憋屈在将車開到鋼鐵廠家屬院的時候,突然就冷了下來。
剛才有那麽幾秒,他莫名就覺得事情有蹊跷。
姜成不熟悉陳家,但對于老爺子的為人卻是信服的。
既然老爺子願意為陳家出面,那就代表這理...一定是站在了陳家那邊的。
理清楚思路,姜成重重喘了幾口氣,才大力關上車門,直奔家裏。
作為鋼鐵大廠的廠長,姜家分到了最大面積的房子,足有三個房間。
再加上姚秀紅虛榮,屋裏的擺設比副處級的卞建華家講究多了。
往日姜成不大注意這些,今日卻覺得無比刺眼。
他沒在客廳裏瞧到人,腳下一轉,直直去了小兒子的房間。
果然,卧室內,妻子正一臉心疼的給洛北喂水。
已然被怒意沖昏了頭腦的姜成一個健步上前,奪過妻子手上的碗,“碰!”一下,狠狠砸在了地上。
這一舉動,不止驚住了姚紅秀,就連躺在床上,青紫着臉的姜洛北也給鎮住了:“...爸?”
姜成臉色及其難看,深深吸了口氣,沒空搭理兒子的不安,只死死盯着還未反應過來的妻子,質問的聲音像是結了冰:“你是不是去尋陳家麻煩了?”
姜洛北還沒反應過來是哪個陳家,耳邊就傳來了母親有些尖銳的聲音:“小北的臉被瘋婆子打腫了好幾天,我頭上禿了幾塊不說,臉上全是抓痕,消都消不掉,叫堂哥幫我報複回去咋啦?不行嗎?”
見妻子居然一點兒都不心虛,姜成只覺眼前發黑,他抖着手指着人,好半晌才緩過來,吼道:“你堂哥?你堂哥是什麽東西你不知道?你說你要報複,卻不敢找劉家,反而去找陳家的麻煩?你不是能耐嗎?幹啥不直接沖着劉家去啊?”
姚秀紅沒想到丈夫居然還知道自己叫堂哥收拾的是陳家。
但...那又怎樣?
陳家小狐貍精勾的小北魂都要丢了,她是做母親的,保護兒子不給窮酸攀附上的機會有什麽錯?
堂哥好色,她只要動動嘴皮子,都不用髒手,就能将小狐貍精給毀了,何樂而不為?
誰叫那小蹄子勾引小北的?
聽着妻子理直氣壯說着惡毒的話,姜成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披着人皮的惡魔,會是他那個有些虛榮的妻子。
不知是太過震驚,還是什麽,這一刻,姜成如同被一盆冰水兜頭澆下。
将他的火氣澆滅了不說,更是讓他從腳底板往腦袋上竄起了涼氣。
他抖着手按住聽了妻子瘋話,而激動到坐起來的兒子,沉聲問:“你摸清楚陳家的底細了?”
姚秀紅嫌棄的撇了撇嘴:“除了一個窮當兵的兒子外,全是泥腿子。”
“呵呵...”姜成冷笑:“倒是巧了,你看不上的泥腿子,今天卻被老領導當成家裏小輩招待着。”
聽得這話,姚秀紅面色一變,驚道:“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我親眼見到老爺子出門迎接,還等着陳家人開飯,你告訴我,這代表着什麽?怎麽就不可能了?”
知道丈夫不可能騙自己,姚秀紅臉色頓時青一陣紫一陣,好半晌才嗫嚅道:“是不是你看錯了?”
見妻子嘴上依舊懷疑,跋扈的态度卻明顯軟化了下來,姜成對她這種欺軟怕硬的态度更看不上了:“對了,我見到了你口中陳家那個窮當兵的了,穿了四個口袋的軍裝,一身的氣勢,傻子都知道不是一般人。”
聽的這話,姚秀紅心裏依舊不以為然,一個年輕軍官她還不放在心裏。
但是...卞家不能得罪了。
這麽想着,她轉身欲要出去。
“你去哪裏?”
“你不是說陳家跟卞老關系好嗎?我去找些禮品,請卞老在中間說和一下,一切都是誤會,咱們不是什麽都沒來得及做嗎?”
聞言,姜成只覺匪夷所思:“你覺得,以卞老的精明能不知道?”
姚秀紅腳下一頓,猛的回頭,這一刻才真的慌了:“什...什麽意思?卞老說你了?”
姜成諷刺一笑:“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卞老今天讓我跟陳家碰面就是一種态度,還需要怎麽說?”
“那...那怎麽辦?”
“現在知道慌了?早做什麽去了?你且瞧着吧,早晚這個家要被你作散了。”
這話是姜成的警告,聽在姚秀紅的耳中卻成了陳家要報複他們。
這一刻,不得不說陳武聞再次算計對了,姚秀紅雖氣惱、痛恨,卻再不敢生壞心思。
她甚至不停的開始尋找轉環的辦法。
須臾,似是想到了辦法,她急急沖到兒子床邊,充滿希冀道:“小北,那小狐貍...你不是喜歡那個叫陳弄墨的女娃嗎?媽不嫌她是泥腿子,你去跟她說,我同意她将來嫁進來。”
躺在床上的姜洛北怔怔的盯着表情猙獰,有些陌生的母親,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
他說不清楚是為了扭曲的母親悲哀,還是為了再無顏去見那個,一眼就叫他喜歡上的女孩兒眼前而悲哀。
姜成嘆了口氣,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渾身的氣力仿似被抽空了般:“爸想辦法現在就送你進部隊。”
妻子是不可能同意跟他離婚的。
他可以跟姚秀紅一起下地獄。
但兒子不行。
相較于姜家的風暴,卞家這邊卻是其樂融融。
卞建華的妻子是一名中學語文老師,性格很是溫和,名字也很貼,叫溫媛。
飯桌上,卞家祖孫四代外加警衛員,陳家這邊兄妹五人,将一張圓桌擠的滿滿當當。
卞老帶過來的是徽州的特色菜。
旁的還好,各有各的美味。
最受非議的當屬臭鳜魚。
陳弄墨從前吃過,覺得味道蠻好,聞着臭,吃着卻很香。
她在幾個哥哥難以理解的表情中,與同樣愛這口的卞老分食了。
老爺子大笑表示其餘人沒有口福,還是小丫頭機靈,知道什麽是好東西。
飯後,兄妹幾個沒有逗留太久,稍坐一會兒就提出告辭。
卞建華親自将五人送出政府大院,才轉身回到家裏。
沒在客廳見到老爺子,只有等着的妻子,他便笑說:“今天辛苦你了,碗放着,我跟爺爺聊完來收拾。”
溫媛的确有些累,擡手捶了捶後腰:“那我先洗澡睡了。”
卞建華也伸手幫妻子捏了幾下:“去吧,晚點我再幫你按一會兒,孩子也有我呢。”
安頓好妻子,卞建華才去了兒子的房間,果然見到老爺子正在給小家夥講古。
他也不急,坐在床邊,一手捏着兒子的胖腳丫,看爺爺哄小家夥睡覺。
大約晚上跟雙胞胎玩瘋了,往日不好哄的小家夥,不過幾分鐘的功夫就睡着了。
老爺子給小家夥蓋好被子,才看向大孫子,直接了當道:“你這戰友的确品性俱佳。”
其實他早就從建華口中聽到過陳武聞這名優秀的年輕人,但一直沒有機會碰面。
如今一瞧,果然不負孫子的高評價。
不,甚至比孫子口中形容的還要優秀,配得上他家月桂。
最教他驚喜的是,陳家幾個孩子,個頂個優秀,一看就知是和睦家庭裏養大的。
尤其男娃們都很照顧妹妹,這一點很是難得。
卞建華從前就起過撮合堂妹跟武聞的念頭。
但知道那小子并不急着結婚後,便沒再提過。
前幾天,得知他總算松口相親了,才又拾起這個想法。
在他看來,兩人都很優秀,不管從哪一個角度瞧,都般配的緊。
尤其兩人現在還同在H市,可以常常見面。
至于男方是農村家庭這一點,卞家根本不在意。
果然,當時跟爺爺提了幾句後,人就拎着土特産過來了。
如今再聽着老爺子各種滿意,卞建華心裏高興的同時,忍不住好笑提醒爺爺:“舞聞還不知道這事呢,月桂那頭您也沒提吧?”
老爺子隔空點了點大孫子:“你啊,眼睛還不如人一個16歲的小姑娘利索。”
卞建華先是一愣,而後有些不感相信問:“爺爺您是說舞聞那六妹瞧出來了?”
卞老點頭:“還不算太遲鈍,不過比起聿聿那丫頭差遠了,我才提到月桂的名字跟年紀,人就知道咱家什麽意思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個瞧着精致到,仿是頂級瓷器捏出來的小姑娘,的确是少有的聰明。
當然,祖孫倆絕對不會想到,他們口中聰明絕頂的姑娘,完全是因為外挂。
老爺子笑道:“聿聿那丫頭這會兒說不定已經跟小陳提了,咱們家月桂到底是女方,我這個做爺爺的幫她主動一次就夠了,如果那小子有相看的想法,會找你,如果人家沒有,也不打緊。別問、別催,左不過是沒有緣分罷了,不要因為這個就跟人生間隙,這年頭真心處一個朋友不容易,這家幾兄妹個個不差...”
卞建華哭笑不得:“爺爺您想哪去了?我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嗎?相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
卞老起身捶了捶腰,打算去客廳裏聽一會兒新聞,聞言冷哼了聲:“這可說不定,今天你不就用我老頭子壓了姜成。”
這話就更冤枉了:“您不是自己同意的嘛?別以為我瞧不出來,您也是在提醒姜成。”
“不錯,不錯...腦子沒生鏽,繼續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