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婉轉清脆的少女?笑聲傳到時柒耳畔, 想要揍過?去的拳頭猛地卸下力度,不太确定道:“李、李憐雪?”

壓在身上的人松開她的手,趴下來抱住了她的細腰。

李憐雪的腦袋輕輕地靠到時柒胸口前, 笑個不停,“時柒,你好兇啊, 不過?呢, 你修為好像高?了不少。”

兩具柔軟的身體微微貼着,中間隔着淩亂不堪的床帳。

“時柒,你身體怎麽那麽涼?好舒服。”李憐雪摟着她發出感嘆。

身體涼歸涼, 不妨礙出汗。

時柒擡手掀開蒙住自己雙眼的床帳,垂眼看?着撲閃一雙美眸看?過?來的她,不答反問?:“你大晚上的到我房間來幹什麽?”

盡管李憐雪很輕, 但壓着她還是不太舒服,“起開, 前面本來就沒?多大, 被你壓得更扁了。”

聞言,李憐雪失笑地從時柒身上下來,順勢滾到床榻裏面。

她調整了個睡姿,望着沒?床帳後空蕩蕩的床頂,“今晚睡不着便想來找你, 順便試一下你的修為。”

“誰知還差點兒被你揍了。”語氣聽着似乎還透着一絲委屈。

時柒扔一塊帕子給她, “是你先動的手,擦擦汗。”

李憐雪三更半夜翻|牆來隐星閣,熱得冒出了細汗, 身體溫度也很高?,她剛一貼上來, 時柒就感受到了滾燙。

房間窗戶開着,适應黑暗後隐約能看?清東西。

一用帕子擦完汗,李憐雪便側過?身來,面對着她,撒嬌似地道:“時柒,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麽?”

時柒打了一個哈欠,将被扯爛的床帳随手往地上一扔,也不管,“可以?,我先睡了,好困,明天還得早起呢。”

Advertisement

慢慢地,房間又安靜了下來。

時柒閉上眼,一只手曲起搭在枕頭上,袖角滑落到手肘,另一只随意地垂在身側,纖細偏涼的手指自然地微彎。

今晚她穿着一身紫羅蘭紗裙,輕薄散熱,荷葉邊的裙擺微微掀起,布料半遮着白皙的腳踝,露出一雙小巧玲珑的雙足。

由于剛剛小打鬥過?一番,系在腰上的淺紫色細帶歪掉,而衣襟也半松了,鎖骨隐約可見,皮膚上面的半只蝴蝶暴露在空氣之中。

李憐雪還是側躺姿勢,目光無意間落到那半只蝴蝶上。

看?着看?着,她似好奇地伸手過?去,不過?到半空便被握住了,時柒沒?睜開眼,聲音也帶着淡淡的困意。

“別亂動,睡覺。”

随着她擡手的動作,那衣襟松得更開,完整的蝴蝶露了出來,躍然紙上般,十分逼真、漂亮,叫人忍不住再?多看?幾眼。

李憐雪也聽話地放下了手,“時柒,你鎖骨那裏的蝴蝶真好看?。”

時柒睫毛微動,卻也沒?睜開眼,呼吸平緩,含糊地“唔”了聲,繼而翻個身,背對着她繼續睡。

蝴蝶胎記一事,除了沈拂塵和她大哥白葉知道外,沒?人知道了,記憶裏,原主也沒?跟別人赤條條地相對過?。

所以?時柒也不用擔心?李憐雪會發現不對勁兒的地方。

時柒入睡很快,睡得迷迷糊糊之際,聽到李憐雪困惑地小聲嘟囔,“是胎記麽,可怎麽像前不久才紋上去的?”

翌日一早,下了雨。

淅淅瀝瀝,仙門的青石板道流淌着接連不斷的雨水,人一踩上去,免不得一頓飛珠濺玉,弄濕衣物。

三輛馬車停在仙門望仙臺前,雨珠敲擊着車帷,“滴滴答答”地響,守在旁邊的車夫皆身穿蓑衣,人手各持一條馬鞭。

仙門中人出遠門也是需要雇馬車的,不然就是禦劍飛行。

禦劍飛行需要耗費的靈力頗多,還日曬雨淋,南枝門主果斷地選擇了乘馬車,昨天他親自去挑選的馬車、車夫。

天蒙蒙亮,時柒背着包袱,一手撐着一把月牙白的傘,一手扶着裙擺,從望仙臺沿着玉階走下來,身邊跟着李憐雪。

而謝舟則比她們更早到了,現在正和那些車夫一同在馬車邊等着。

李憐雪遠遠地看?見他便叫喚了一聲“師兄”,然後加快步伐,下一秒看?到站在謝舟身側的趙夕之,臉色一冷,又放慢了腳。

時柒倒是沒?留意到李憐雪的表情?變化,專心?地走自己的路。

她最讨厭就是下雨天要出去,無論多小心?,裙擺還是濕了一些。

望仙臺的玉階又多,雨水順着上面沖下來,把時柒的繡鞋布面暈深色一大片,水意傳進裹在裏面的雙足,又黏又涼。

踩過?最後一級玉階,時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她發現肩頭落下了些白糖似的雨滴,擡手拂幾下,餘光掠見一道身影正往他們這處來,不由得轉眸看?過?去。

晶瑩剔透的雨珠順着屋檐滴落,沈拂塵從屋檐下的長?廊出來,修長?的指骨曲起,拿着一把直柄傘。

他步履輕健,白色的靴子在似蓮色的衣擺下時隐時現,在雨中緩步走來,發上的是白玉簪,腰間垂下來的玉佩被紅穗子繞着。

神似從畫中走出來的人一般。

雨勢漸大,打得傘面沉重,時柒握住傘柄的手加大力度,只是看?了兩眼便收回目光,檢查自己包袱有沒?有漏帶什麽。

一看?到沈拂塵,她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晚紋蝴蝶的畫面。

而一想到那些畫面,時柒就渾身不自在,他那時過?分地專注,天又熾熱,一滴汗砸下來,順着她皮膚滑下去,沿着起伏線。

可她又不想當着他的面擦,當時只好努力地忽視。

雨聲喚回時柒,頗為別扭地站着,不到須臾,沈拂塵走到了他們面前,恭敬的問?好聲一道接一道。

時柒也跟着喚了一聲。

他颔首卻沒?看?她,而是看?向拿着傘沖過?來的南枝門主。

南枝門主衣衫幾乎全濕,撐傘跟沒?撐傘毫無分別,“你們都站在外面幹什麽呢,進馬車裏面啊。”

周向陽背着一個小小的包袱跟在他身後,見到時柒便露出笑容,臉頰有淺淺酒窩,用嘴型叫了一聲師姐。

時柒揚颌當作打招呼,轉身将包袱扔進靠近自己的一輛馬車。

沈拂塵視線掃過?他們,微微一頓,垂下眸,收起直柄傘,踩着杌凳上馬車,南枝門主則走到第二輛馬車那裏。

其實趙夕之一直想找機會跟沈拂塵說話,可除卻一開始的問?好,接下來一時找不到話說,轉而懊惱地上另一輛馬車。

早就看?穿她的李憐雪沒?眼看?,一想到要跟對方乘同一輛馬車就煩。

沈拂塵單獨一輛馬車,南枝門主、謝舟、周向陽三個人共乘一輛馬車,而剩下的她們便在同一輛馬車了。

時柒倒是覺得沒?什麽,只要趙夕之不作妖,別的她都無所謂。

李憐雪把母親給自己做的綠豆糕拿出來,遞過?去,“時柒,我看?你早上吃的不是很多,要嘗嘗綠豆糕麽?”

早上吃了兩只大饅頭、一碗甜粥、兩碟小菜和一只雞腿的時柒摸了摸自己稍顯圓潤的肚子:“……”

為了不拂李憐雪的好意,她還是拿起一塊來吃。

趙夕之看?了一眼她們,什麽也沒?說,李憐雪抿了抿唇,也問?她:“喂,你要麽?”

而趙夕之連一記眼風也吝啬給她,哼了一聲道:“我只吃我乳娘給我做的綠豆糕,其他人做的一概不吃。”

李憐雪懶得理?,還只吃|奶娘做的,愛吃不吃,順口問?一句罷了。

天色昏暗陰沉,時柒吃飽就靠着角落補覺了,馬車輪子軋過?街道的鵝卵石鋪地,緩緩地駛向城外。

長?街邊插着的旗幟被雨淋濕,黏成一團,屋頂瓦片上,一道身影靜立着,肩膀駐着一只烏鴉,眼珠子跟着馬車挪動。

馬車出城需要出示路引。

三輛馬車先後停在城門口,車夫拉住馬,車廂晃動幾下,坐在裏面的時柒醒了,揉着眼掀開車簾往外看?。

她視線掃過?前面,守城的官兵正一個一個地查看?路引,還得等一會兒,正欲放下車簾,卻看?到了站在街旁屋頂上的人影。

是妖族人。

妖氣收斂得很好,若時柒的修為低一點兒恐怕無法?看?出對方是妖。

光線弱,她不太能看?清對方的長?相,但能感受到那人也在看?自己,隔空對視着,久到車廂裏的李憐雪不解,“你在看?什麽?”

她也探頭過?來看?,卻什麽也沒?看?見,屋頂上的人眨眼便消失了。

時柒不動聲色環視一遍外面,放下車簾,“沒?什麽,随便看?看?。”

最前面的馬車也有人掀開了車簾,手指潔白如玉,指間夾着簾子一角,只隐隐地露出了半張絕色的臉。

烏鴉不知又從哪兒冒了出來,像是被什麽氣息吸引,靠近過?去,卻被抓住,直接擰斷了脖子,化成一團黑氣散于空中。

沈拂塵面色如常,擡手到車窗外,讓雨水沖刷着。

他垂眸看?着雨水滲過?指縫,連成一小串水簾子墜落在地。

即便是下雨天,街上也有行人,随意地往這一邊一瞥,頓時挪不開眼兒了,見過?不少郎君,倒是從未見過?這般俊俏的。

所乘坐的馬車雖看?似低調,但也并非尋常人家坐得起的,長?得好,身世背景貌似也不俗,如何不令人豔羨。

也不知是哪家高?門大戶的公子。

一名牽着男童的婦人不受控制地放慢步伐,多看?幾眼。

男童忽擡頭對自己娘親道:“娘,我剛看?見他殺了一只烏鴉。”

婦人輕斥他胡說,連烏鴉的一根毛也沒?瞧見,男童見娘親不相信便撇了撇嘴,一不留神與?擡眸看?過?去的沈拂塵對上目光。

“哇”地一聲,男童膽小地撲到婦人大腿上哭了起來。

嘩啦啦落下的雨滴微微砸濕了沈拂塵的衣袖,他看?着男童哭,不為所動,眼神卻又似有些不對勁兒,含着沒?有一絲人性?的冷漠。

他放下了車簾,玉面卻似佛。

孩子的哭功一般不能小觑,男童的哭聲嘹亮,有瞬間蓋過?了雨聲,坐在第三輛馬車裏的時柒又擡起車簾。

“哪來的烏鴉,你看?錯了,別哭。”婦人不知道男童為什麽突然哭了,一時不知所措。

他嘴裏哭喊着:“娘,我真看?見他殺了一只烏鴉。”

終究是心?疼自己的孩子,婦人抱起他,無奈地哄道:“好了好了,有烏鴉行了吧,乖,不哭,瞧你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烏鴉?時柒不禁納悶男童口中的“他”是誰……

雲城距離遠,一天兩天的暫時還到不了,夜晚,他們尋了一間客棧落腳休息。

三更天時,沒?有燈火的雜物房裏,時柒坐在櫃子上,雙足離地,勻稱纖瘦的腿被分開垂下,懸空晃着,繡鞋松垮垮地挂在足尖。

紫羅蘭紗裙褶皺連連,與?柔順青絲齊齊地堆滞在她細腰間。

身體泛燙的青年環住時柒的腰肢,感受着微涼的體溫,低下頭,薄唇微動,細致地描摹着蝴蝶輪廓,一遍又一遍,舔舐含吮。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