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遇見
早春的清晨，冷風并不是很刺骨，白默和白柔一起送小靜、白珏下山。小靜把兔毛鬥篷交給白柔保管，然後抱着白珏、挎着藤籃出了林子，去應城逛集市。
小靜抱着白珏走在應城的集市上，跟着不同的嫂嫂嬸嬸走走停停，看見稀奇玩意便停下湊湊熱鬧，看見圍觀人群就繞過去。小靜和白珏安全輕松的逛了一上午的集市，小靜挎着滿滿的藤籃走向城門，準備回山。
應城城門口有個茶棚子，茶不是好茶，棚子也很破，不過有個巧嘴的說書人駐留，瓜子也很可口，總重要的是價錢便宜，所以來來去去的人都喜歡坐這兒喝口茶，歇歇腳，聽聽書。
今天說的是開三國，小靜有了興趣，進去要了一小盤涼茶瓜子，一壺茶水，坐下聽書。
這個世界起源于雲河流域，秦漢之前的歷史和中華的一樣，東漢之後沒有被曹丕篡位，而是将軍、皇帝和宰相各自自立一國。
起初三國也是經常征戰，東陽、南雲兩國的第五代太子都是經常溜出宮玩，被先後拐到西漠做不好的奴隸，又先後被西漠奴金部落的一個少年救出，三人不知身份成了好朋友，甚至在部落長的見證下結成異姓兄弟。當然，兩個太子雖然不懂事，不過不妨礙他們有顆聰明的腦袋，他倆用的都是假姓。
等兩國暗衛找到他們的太子時，少年已經成了奴金部落最強的人了，三人也早就相互坦白了，不過關系還是那麽好。
因為這段友情，少年成為西漠君主、兩國太子繼位時，三國簽訂協議，建了互市，統一了貨幣制度。
一千枚銅錢為一貫，八千枚銅錢為一兩銀子。五兩銀子為一片銀葉子，八十兩銀子即十六片銀葉子為一兩金子。金子，蓮花形狀，花瓣的數目代表價值，每十進一瓣，最少的是六瓣蓮花即六十兩金子，最多的是十二瓣蓮花。
之後，三國致力于互通有無，發展至現在連小摩擦都不再有，三國真正的和平共處。現在三國的百姓也時有跨國結親。
小靜聽完了書，發現白珏不見了。小靜四處張望都沒有發現，只好輕輕吹響小柳哨，可是等了許久也不見白珏出現。
小靜想大概是白珏生氣她聽書太入迷，冷落了他，所以才不出現。
沒有辦法，收拾好東西，小靜只能到熱鬧的地方看看，因為白珏喜歡熱鬧。小靜希望她的運氣好一點，可以快點找到白珏。
小靜找到第三個人圈時看到一截白色尾巴沒入人群，小靜借着體型的優勢擠進包圍圈，看到白珏在圍着一個跪着的七八歲的小孩轉，小靜趕緊過去抱起白珏擠出包圍圈。
小靜抱着白珏站在人圈外，剛想離開，腦中卻閃過眼角掃過的景象。小孩面黃肌瘦，低垂着頭，不知道什麽模樣，只能看到枯黃的頭發。小孩身前放的是寫有四字——賣身葬母——的紙，字很工整。
小靜一向是敬麻煩而遠之的，卻不知道為什麽此刻她伫立在人圈外聽人們低聲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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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叫二丫，已經十二歲了，十年前她母親帶她定居應城。二丫的母親是個漂亮的寡婦，喜歡勾三搭四，二丫從五歲開始到處給人做工，得到的一點點錢還不夠買她母親的一盒脂粉。
經常吃不飽穿不暖，十二歲的二丫看起來像個七八歲的孩子。二丫的母親名聲不好，她長得又太瘦小，所以大家只是圍着，沒人來買她。就算是買回去做苦工也還得先給她補身體，不劃算。二丫的容貌又沒有哪個惡霸會看得上。
聽說她已經跪了兩天了，今天是她跪在這兒的第三天。
早春的天還很涼，小靜是個怕冷的，現在還穿着小棉襖。小靜看二丫衣着單薄的跪在涼地上，就忍不住替她發冷。
小靜總是感覺有一種違和感。為了解惑，小靜就多看了二丫兩眼。
小靜挪開視線，想到了什麽，嘆了口氣。
小靜考慮着出了城，和白默、白柔在林子裏商量了好一會兒，小靜最後敗下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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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開閃開，沒看到你們姑奶奶來了嗎？！都給我閃開，再不閃開，讓默默咬死你們。”
粉嫩嫩的娃娃騎在一只白色大虎背上，身後跟了四個随從，跋扈地喊着沖進人群。
“喂，你叫什麽名字？在幹嘛？賣身……母？”
娃娃歪着腦袋仔細辨認剩下的字。
周圍的人見是個娃娃，臉色馬上陰轉晴，有人見不得娃娃苦惱，出聲提醒，
“娃娃，這女孩叫二丫，在賣身葬……”
娃娃坐直身子，板着臉喝道，
“本姑奶奶要她自己回答，誰跟天借了膽子敢來插嘴！小全子，把人找出來，掌嘴！”
原本喧嘩的人群立刻變得靜寂，粉嫩嫩的娃娃板着臉的樣子很威嚴，哪還有半點孩子的樣子。
二丫好像毫所覺周圍的人因為她遭了難一般，還是安靜地跪着。
娃娃很滿意自己造成的影響，拍拍手，
“小魚，把我的錢袋子拿過來。”
一個清秀的少年從四人中站出來，
“是，小姐！”
說完就雙手奉上一個精致的錢袋子。娃娃打開錢袋子随意拿出一朵金色蓮花扔到二丫身上。
“回去收拾你的東西，你的人，本姑姑奶要了！”
二丫撿起金子，晃悠悠的站起身，吃力的拖着身後蒙着白布的木板，從分開的人群中走出去。娃娃騎着白虎跟在後面，娃娃的四個随從亦步亦趨。
等娃娃走遠後，人群中爆發出大大小小的議論聲，
“絕對是六瓣的！”
“我數的清清楚楚，七瓣！”
……
娃娃一行五人跟在二丫後面穿街過巷，最後停在一條破舊的巷子裏。二丫打開最裏面那間破舊屋子的大門，自顧自地拖着木板走進去。
“師兄，謝謝你們啦，明天就給你們送說好的東西。”
娃娃從白虎背上輕盈地跳下來，笑着對身後的四人說道。
“靜丫頭，記得你的承諾呀。你四師嫂按照你給的方子做，怎麽都做不出那個味道，惦記了好久了。”
清秀的少年笑笑着說完，把小包袱交給小靜。
“小靜，小心點，有事兒就讓白默出口，後果由濟世醫舍擔着。我們這就先走了。”
之前被喚作小全子的穩重青年把手中一直提着的藤籃放下，摸摸小靜的頭說道。
“二師兄，放心吧。二師兄，四師兄，十一師兄，小師兄，明天見。”
小靜目送四人離開，背上小包袱、提起藤籃走進二丫家，對目瞪口呆的二丫道，
“哥哥，剛剛不好意思，不是故意騙你的，請你原諒。我叫張小靜，弓長的張，大小的小，安靜的靜。六歲。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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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小靜察覺到的違和感是因為二丫不是什麽女孩，是個男孩。不過看出這一點時，小靜也想到了二丫男扮女裝的可能原因——麻煩，這讓小靜猶豫了一下是否要堅持買下二丫。
和白默、白柔商量商量。小靜本來是想帶二丫回山居的，可遭到了白默、白柔的堅決反對。小靜敗下了陣，聽從建議，到濟世醫舍在應城的分號找師兄幫忙演戲。
這樣子，買下二丫的是個跋扈的大家小姐，就不會有人懷疑到濟世醫舍穩重的小大夫小靜身上，小靜可以杜絕大部分會因為二丫引起的麻煩。
不過這還需要最後一步工作，高調出城。
當然了，如果二丫不想走的話，小靜也不會勉強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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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
“小姑娘，我是女孩，不是哥哥。你該回家了。”
小靜狡黠地眨眨眼睛，
“哥哥，我可是個大夫，不會認錯的。還有啊，哥哥，你是不是忘記你已經賣身給我了？”
二丫不是不知世事的公子爺，從小見多了人情世故，自有他的一套處事。二丫對着小靜彎下腰，
“小姐，奴才的名字不足挂齒。小姐有什麽事請吩咐。”
小靜趕緊跳到一旁，避開二丫的禮，
“不說就不說嘛，幹嘛說拜就拜呀。先不說哥哥你還沒入奴籍，我根本就沒想過要哥哥做我的奴才，太折壽了。
“哎呀，先不說這些了。哥哥，方便商量一些事嗎？”
作者有話要說：
☆、童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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