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靜生病

言軒沉着臉抱着小靜走出查莫斯,薩沙迎上去,還沒說話就被言軒周身的冷空氣凍得狠狠打了個顫。薩沙還是第一次看見言軒這個樣子,不知該如何應對脫去溫和面具的言軒。

接着,低着頭的白虎一家走出查莫斯,很沒精神。薩沙看白默背上多出來的人,剛想開口詢問,忽的記起白默曾經距離他頸動脈僅餘半寸的鋒利爪子,薩沙怯步了。

白虎一家無視呆立如木柱的薩沙直接走過。在白默走過薩沙時,薩沙覺得白默背上的那個人越看越熟悉,想了一會兒,大叫出聲,

“半山大哥?!”

薩沙立刻收到四記半冷冷眼刀,立刻噤聲。其中的半記來自逐雲。馬本身就不是什麽兇狠動物,能有半記已經很不錯啦。

窩在言軒懷裏的小靜被驚醒過來,揉揉眼睛,

“白默,你把叔叔放下。薩沙,你看看,你認識這個叔叔嗎?”

薩沙撥開那中年人落在臉上的散發,

“真的是半山大哥!可,半山大哥這是怎麽了?”

小靜半眯着眼睛回道,

“他在林子裏被蛇咬傷了,餘毒還沒清理幹淨,仔細照顧三兩天,應該就沒問題了。軒哥哥,困……”

言軒看着懷裏困倦的小臉,滿腔怒火無處發,轉向薩沙,

“既然是薩沙大哥照顧的人,那人就交托給你了。薩沙大哥,氈包可以借一個嗎?”

薩沙忙不疊的說道,

“半山大哥交給我就好。那個畫着白色狼頭的是留給你和小靜的,你們的晚飯要送進氈包嗎?”

言軒抱着小靜邊走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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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

白默放下半山後就進了查莫斯,白柔從逐雲馱的東西中翻出一張白色狐皮叼入氈包中。白珏守在氈包外。言軒将小靜放在白柔鋪好的狐皮上,輕輕拍打。小靜往言軒身邊靠了靠,斷斷續續的說着,呼吸漸漸平穩輕緩,

“軒哥哥,不要生氣~,不要~責怪自己,也不要怪~白默,白柔,白珏,他們是朋友~~,是親人,不是……”

這幾天都在趕路,小靜畢竟才九歲,體力差了些,已是疲憊不堪。為半山療毒,耗費盡了小靜僅剩的精氣。接着睡在林中,雖是夏天,林子裏的涼氣、濕氣卻不輕,輕易入了虛弱的小靜的體。所以小靜的困倦疲憊只是其中原因之一,還有輕微傷寒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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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靜最不喜歡的除了麻煩,排在第二位的是藥。讓小靜服藥,不管是湯劑還是藥丸子,小靜都會很乖的服下。只是小靜臉上的表情,讓你看了就覺得她正在遭受酷刑,而那施刑人還是你。幾乎沒有人可以忽視從心底湧上的自責和心疼,是恨不得自己去替她受酷刑。

言軒第一次看見小靜喝湯劑是被老頑童師父拉去的。老頑童師父熬好了湯劑正在發愁怎麽送去給小靜時,言軒很不巧的來找他詢問一些醫術上的疑問。老頑童師父如遇救星一般撲到言軒身上,說只要他把藥端去給小靜,不管多少疑問盡管提。

那時老頑童師父還很不待見言軒。言軒來學武,他就使勁兒折騰,沒外傷偏偏全身都疼得要命。言軒來詢問醫書不懂的地方,他就冷嘲熱諷。

那時對言軒來說小靜只是恩人。所以言軒覺得送藥給小靜換來老頑童師父以後的好态度,還是很值得的。而且不管怎麽說,小靜是恩人,她生病,他送湯劑過去也算是報一點兒小恩。

言軒接過放着一碗湯劑的托盤,問了小靜的所在地,直直的去了。如果言軒回頭,就會看到老頑童師父如釋重負的表情,還有一絲狡黠、憐憫的笑挂在嘴邊。

言軒端着藥走進藥園子,有些不解為什麽原本喧鬧的藥園子頃刻變得安靜,老頑童師父給的進出藥園子的玉牌都沒用上。不過管他呢,所有人都走了,更方便他找到小靜。

一抹鵝黃躍入四處張望的眼,言軒刻意加重足音走過去,看到的是一張沾了泥的專注小臉。言軒的心中突然閃過一絲悸動,刻意咳了一聲,提醒小靜也提醒自己。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言軒将托盤放在一旁的石椅上,拍了拍不知在做什麽的小靜的肩,

言軒看着寫滿茫然,片刻後清醒的臉,有些好笑,小靜帶着甜糯的清脆聲音響起,

“軒哥哥,你來藥園子做什麽?想學種藥嗎?”

言軒指指一旁的石椅,還沒等說什麽,帶着甜糯的清脆聲音又響起,

“是師父讓軒哥哥來送藥的呀。謝謝軒哥哥,軒哥哥回去時也請替我謝謝師父。”

言軒好像聽到一絲害怕,不過仔細一聽卻什麽都沒有,再看看小靜如常的平靜臉龐,言軒把這荒謬的想法扔出腦袋。

這小靜一點都不像六歲孩子,吃藥都這麽……

口中的“痛快”兩字沒能說出來,差點噎死言軒。言軒看着那張皺在一起的小小臉蛋,臉都皺成快要眼鼻不分了,還是半句苦都不叫,眼中是逞強倔強掩飾不成功、露出不止一點半點的害怕。

那張皺皺的臉,明明應該醜的要命,為什麽那絲悸動擴展的那麽快。言軒知道他是真的陷下去了。

也是在那時,言軒暗自發誓,一定要好好照顧這個小姑娘,不是為了報恩,只是不想再看到那張皺皺的臉,會讓他心疼。雖然言軒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他竟然相中了個六歲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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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靜睡得很熟了,言軒還是在輕拍着小靜的背,頭也不擡的對還在氈包裏的白柔說,

“白柔,小靜寒邪入體,今晚可能會發熱。”

處理好獵物的白默正走進氈包,聽到言軒的話,又沖出去了。他獵回來的是狼和兔子,小靜風寒時就着鹿肉可以多吃一點,他得趕快去捉只鹿回來。

至于狼和兔,丢給薩沙他們好了。

白珏一直守在氈包門口,聽到言軒的話,看看正在逐雲馱的東西中翻找的白柔,“嗚嗚”叫了幾聲,白柔一愣,嗚叫一聲,表示知道了,就把她找出的兔毛鬥篷、幾張毯子和一個不大的琉璃瓶一起拖入氈包。

言軒對白虎一家的責備比之他對自己的責備多出不知幾倍。看着白虎一家的忙碌,看到那滿滿一琉璃瓶的竹釀梅,言軒對白虎一家的責備恍若雲煙,點滴不留,消失在暖暖的氈包。

言軒不斷自責着。為什麽他不陪小靜進查莫斯,等薩沙?逐雲充滿靈性,也很乖,告訴他看見薩沙就長嘶一聲,逐雲一定可以做到的。為什麽不在薩沙一到就去找小靜?讓小靜多玩一會?!一路上,如果不是白柔偶爾用尾巴禁锢,小靜早就丢了幾丢了。……

軟軟的尾巴抽在身上竟然也是痛入骨的。言軒被白柔的尾巴抽在背上時心中暗想。那一尾巴也抽醒了言軒。言軒對白柔感激的笑笑。接着開始忙活起來。

先是向薩沙要了一壺熱水和一個小杯子。然後取一滴竹釀梅融入半杯水中,再從懷裏掏出一個白瓷小瓶,倒一粒藥丸子進杯子。水很快變成白色。

言軒等杯中水完全清澈後,喚醒小靜,将杯子遞給小靜。白柔在言軒忙活時就已經離開氈包了,她怕她會忍不住在小靜喝藥時拍掉小靜藥。

小靜的鼻子很靈敏,藥味雖然很大,但小靜還是從中嗅到了竹釀梅的味道。

“軒哥哥,裏面加了竹釀梅,這樣會降低藥性的。”

說是這麽說了,小靜還是一口飲盡。大不了多喝幾次藥。反正,她一點都不 “怕”吃藥!

好的不靈壞的靈。當晚小靜發起了高熱,都開始說起胡話來。言軒拒絕任何人來探望,因為湊近小靜嘴邊,他聽到的是“爸爸,難~受”“媽媽,不要~,不要打針”“~去游~樂場”“表~姐,最不喜~歡皇帝”……

言軒和白虎一家守了一夜,小靜的高熱在清晨時分漸漸褪去,可人還是很虛弱。

小靜很少生病,不過一旦生了病,就算是偶感風寒,也要月餘才會痊愈。這一次發熱,小靜應該靜養,可是看到小靜的期盼,言軒和白虎一家實在忍不下心去拒絕。

所以第二天,小靜、言軒、白虎一家和逐雲還是随着薩沙他們轉到查莫斯另一邊,去參加即将到來的瑞爾那。

多了兩個病人,速度難免減慢不少,太陽快要落山了,才遠遠看見許多大大小小的氈包。薩沙也總算是趕在瑞爾那開始前兩天到達。

作者有話要說:

☆、熱鬧的瑞爾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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