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過年

言軒不解的看向以手扶額的小靜,這是什麽意思?

小靜是想問一下言軒對他的仇家了解多少,再告訴言軒她的爸爸和他家仇的關系,本來不是很難啓齒的問題,在言軒一問三不知的情況下,小靜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難不成要這樣說,“軒哥哥,我父親是你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哦”?!

小靜想了又想,話到了嘴邊又咽下,終于問出了一句,

“軒哥哥,你還記不記得你兩歲,唉,軒哥哥,你們家有沒有過一只精致的梭子?”

言軒雖然覺得小靜的思維跳的太快,可還是在稍微回想之後回道,

“是有過,我記得我十歲時被它刺傷了手,好像它還亮過一下。小靜,你是怎麽知道的?”

小靜沒有回答,自顧自的說下去,

“那個梭子就是空梭。我父親曾經救過你和你母親,見你喜歡那個梭子,就送給你了。我父親也沒想到那個梭子會造成言家的滅族慘禍。”

小靜說完立刻閉上眼睛。暗自唾棄,之前不是覺得很簡單嗎?怎麽現在竟會在忐忑,忐忑于言軒的回答,擔心他會仇視她,擔心看見疏離。

言軒從坐上床就一直在把玩小靜軟軟的小手,此時聽到小靜的話,言軒愣住了,小靜的父親和空梭和他,這是怎樣的一個關系?!

閉目養神的白默、白柔聞言也擡起頭,睜大眼睛,有些不确定他們聽到的。

小靜因為太過緊張,被言軒抓住的手僵住了,連帶在給白珏順毛的手也沒掌控好,抓疼了白珏,換來白珏的抗議聲。

靜默被白珏的嗚叫聲打破,言軒看向小靜,白默、白柔趴回去,繼續養神。只有小靜,眼睛還是緊閉,不過撫摸白珏的手輕柔了許多,帶着歉意。

言軒放開小靜的手,有些好笑的看到小靜身子一顫。言軒捏捏小靜不再圓潤的臉頰,

“小靜,你在擔心什麽?我才是那個罪魁禍首,不是嗎?”

小靜張開大大的眼睛,點點淚水就要溢出,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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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如果不是我父親考慮不周,軒哥哥不會遭受那麽多折磨。”

言軒嘆了口氣,很想将此時的小靜擁入懷中,又痛恨他的力不從心,

“小靜,這只能怪世事弄人。我們,都不要把罪責往自己身上攬了。小靜,告訴我,那些,江湖人都是誰。你知道的,對不對?”

小靜用手背狠狠地抹去眼淚,

“軒哥哥,你總是這樣,最不喜歡了!我才不知道那些人都是誰,我不要知道!”

言軒終是忍不住了,将小靜攬入懷中。果然,身上大小傷口裂開五道,血絲在新衣上暈出紅花。

小靜看到那點點血花,眼淚又湧了出來。小靜恨恨的想,哭哭哭,她怎麽變成柔弱女子了?!

小靜讓白默輕輕吼幾聲,片刻工夫,就見張金羽和孟竹音聞聲而來。小靜和孟竹音一通忙活,給言軒上藥包紮。然後,小靜由孟竹音抱出房間,白虎一家也跟着一起走了,留下張金羽和言軒“交流”一下感情。

至于他們怎麽交流,交流什麽,誰管他!

夏去冬來,年節将至。

今年的年格外的熱鬧。張金羽、孟竹音、張小靜一家三口,言軒這個被定下名分的童養夫,白默、白柔、白珏一家三虎,不請自來的薩沙、米耶、其其格一家和薩沙的部下們,最後就是剛被接來不久的小靜的老頑童師父蕭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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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那天張金羽和言軒究竟談了些什麽,近午時張金羽大笑着走出來,說是要挑個日子大擺筵席,賀喜他找到女兒小靜,以及給好友們介紹一下小靜的童養夫言軒。房間裏是已經沉沉睡去的言軒。

小靜不是什麽好奇的人,但是她的媽媽孟竹音是呀。孟竹音去問張金羽,張金羽只是笑,什麽都不告訴她。孟竹音就來纏小靜,要小靜去問言軒。

在得知爸爸不肯告訴媽媽談話內容後,小靜向來只有小米大小的好奇心長到了大米那麽大。要知道,她的爸爸媽媽之間還沒有過什麽秘密呢。

等言軒睡醒已經是傍晚了,小靜趴在言軒身旁,眨巴着大眼睛,問他上午到底和她的爸爸說了些什麽。

小靜有點意外又覺得似乎應該是理所當然,言軒什麽都不肯說,和她的爸爸一樣,只是笑。言軒不想說,小靜惰性上來了,也懶得追問下去。在小靜将睡未睡時,好像聽到言軒說了一句話,

“小靜,快點長大吧。”

小靜皺了下眉,是聽錯了吧,繼續睡。

四天後,至少侪吾城的人都知道了,受人敬仰的半山師傅找回失散多年的女兒,而且那個翩翩少年郎是他女兒的童養夫,碎了一地少女心。

薩沙一家送上豐厚賀禮,言軒也知道是他苛責了,所以也就不再計較了。

既然得到了言軒的原諒,本來就在侪吾城待了太久的薩沙一行,第二天就啓程離開了。

薩沙畢竟是侪吾部落的少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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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頑童師父蕭如風可以算是一個悲劇了。

本來他的腰扭傷,不能随小靜一起到西漠,已經很讓他郁卒了。年紀雖大,可他一直堅持每天耍上一套拳,身體的底子很好。加之用的全是好藥,扭傷的腰一個多月就好的差不多了。

蕭如風他都已經在收拾行李了,沒想到接到加急送來的信件,說是他的寶貝徒弟不見了。

又驚又怒,蕭如風丢下打包到一半的包袱,急着去寫信詢問是怎麽回事,然後,他的腰又扭傷了。傷上加傷,一直修養了四個月才算是好利索。

哦,這到底是不安應現了,只不過為什麽要應在兩人身上?應在他一人身上他會更感謝老天的。

蕭如風在小靜出發去西漠前,曾經寫過一封信給侪吾城的濟世醫舍,讓他們知道他的寶貝徒弟要過去。

知道寶貝徒弟不見了,腰又扭傷了,蕭如風只能寫一封加急信件去侪吾城,要濟世醫舍好好去找他的寶貝徒弟。當然,蕭如風不止寫了一封信,随之寄出的加急信件中,還有給他的老友羅羽的,要他幫忙找找他的寶貝徒弟小靜。

蕭如風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第一封信和後來的兩封信幾乎是同一時刻送到侪吾城的濟世醫舍。那天剛好還是言軒找到小靜的日子,也多虧那信,小靜和言軒才得以在第一時刻接受最好的治療。

蕭如風是被白默接來的,到達半山武館時天已經黑透了,休整一夜,醒來聽到的第一個消息是他認識的羅羽在十六年前離開人世了。

蕭如風是小靜信賴的人,也是張金羽和孟竹音感謝的人,因為是他護了小靜五年。張金羽和孟竹音把一切原原本本告訴了蕭如風。蕭如風在最初的驚訝過後,很快接受張金羽和孟竹音所說的一切。不過,他說他需要一段時間接受老友逝去和換了一個人的事實。

如果沒有孟竹音,張金羽大概會在田園孤老一生,這和羅羽浪跡天涯的性子實在是南轅北轍。蕭如風在認小靜做徒弟時,已經把她當做他的孫女了。以前不安分的心一一收回,對于張金羽戀家的一面容易認同。

淡泊的心境,在蕭如風看來,是膽小怕事的代名詞。不過,不得不說的是,張金羽的那份淡然,讓他看起來很好說話。其實不然,張金羽這一生,只對兩個人不問對錯的包容,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他的女兒。

蕭如風在認識到這一點時,對假老好人張金羽漸漸欣賞起來。十天之後,蕭如風和張金羽結拜成義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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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做大掃除,女子裝飾庭院,白默、白柔也在幫忙遞送東西,小靜和白珏的任務是照顧其其格。

小靜和其其格都是從頭紅到腳,紅色發帶,紅色衣服,紅色靴子,在紅色的映照下,小姑娘和小娃娃看起來格外粉嫩。白珏的脖子上系了個紅色鈴铛,一臉委屈的任其其格拉扯鈴铛。

到了晚上,酒飽飯足後,男子跑去練武場比劃拳腳,孟竹音和小靜在教米耶和餃子餡,其其格還是個小娃娃,已經睡了,白虎一家在守着。

大概十點時,小靜跑去練武場把男子們都喊回屋,不管是會還是不會,統統圍在大面板包餃子。

餃子有藕餡的,有白菜餡的,還有紫葉餡的,旁邊還準備了二十八個洗淨燙過的銅錢,一小碗各種口味的糖果,一小碗煮熟剝好切成均勻小塊的栗子,一小碗棗,一小碗切好的豆腐,還有一小碗雜七雜八的東西,像是紫晶果、浸了辣椒油的桂花糕還有小靜特意腌制的黃枝果脯。

那個紫葉是西漠特有的一種蔬菜,紫色的大葉子,大小像是生菜,開白花。黃枝是一種小型灌木的果實,是超級酸的紅色果子。黃枝的枝條是淡黃色,葉子也可以吃,甜甜的。

因為侪吾部落沒有過年的習俗,餃子包好了直接就開吃了,沒有放鞭炮,隔壁的濟世醫舍也是。在安靜的半夜放鞭炮,那不是找罵嘛。

雖然沒有鞭炮,沒有煙花,不過這個年過的還是很熱鬧。特別是吃餃子時,有為吃到銅錢而開心的,自然也就有為吃到怪味道的桂花糕而不開心的。

小靜很幸運,吃到代表財運的銅錢,代表甜蜜的糖果,代表幸福的豆腐,那些怪味道的她一個都沒吃到。看到白柔和白珏吃到黃枝果脯、怪味道的桂花糕還有只包進鹽巴的餃子,小靜覺得她心裏終于出了很久前的惡氣。

吃完餃子,小靜的財運就來了,挨個給人拜年,收到一大堆的紅包,薩沙和米耶事前不知道,不過他倆許諾一早就給補上。

衆人玩玩小靜沒事時做的紙牌,玩玩孟竹音特意做的麻将,一直鬧騰到天亮才散去。

小靜在玩紙牌時,不知怎麽玩着玩着就睡過去了。那時天快亮了,守夜也算是守圓滿了,大家沒叫醒她,讓言軒抱她回房間。言軒順勢沒再回去,和小靜一起睡覺去。

作者有話要說:

☆、魚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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