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3)

還有哦,我們在山城發現了一處溫泉呢,我和軒哥哥親自設計了一個溫泉小築,現在應該建的差不多了,等冬天的時候我們可以去避寒,那裏真的是漂亮極了!……,哦,對了,我和軒哥哥還去了海邊,吃了好多海鮮,明年夏天,我們一起再去吧,我還帶了很多我自己曬制的海産品回來呢!哎,把軒哥哥和行李忘記了……”

孟竹音彈了小靜一個腦瓜崩,責問道,

“這你都能忘?!真是該打!”然後給了張金羽同樣的一個腦瓜崩,推他出門,“快去幫幫軒兒,回來再收拾你!”

父女兩個,一個抱住腦袋不做聲,一個摸着腦門出門去了。

孟竹音等張金羽走遠以後,才對小靜數落道,

“怎麽出去玩了一番,越玩越回去了呢?你爸爸是什麽想法不說你也知道,無非是因為你看言軒不順眼。小靜,現在就我們娘倆,你給我說說,你對言軒到底是個什麽想法?”

小靜沉默了片刻,低聲回道,

“媽媽,我喜歡言軒,他也喜歡我,玩的路上我倆互相告白啦。”

說完,小靜的臉就忍不住紅了起來,然後留下一句話就跑出去了。房中是聽了以後臉紅到脖子的孟竹音。——“媽媽,我可是知道的哦,你剛剛也完全忘了軒哥哥了。”

大門口,張金羽雙手抱胸,看着言軒上上下下,把行李都搬下,給車夫結賬,不耐煩的道,

“小子,快點,真磨叽!”

言軒目送車夫離開,狀似無意的說到,

“哎呀,人一累,這腦子就不好使了呢。哪箱是小靜特意給爹準備的來着,那個可是要輕拿輕放的,記不清了……”

張金羽笑容滿面的上前給言軒拍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親熱道,

“軒兒,一路辛苦了,來,爹和你一起收拾,你娘和小靜還在房裏等着呢。”

——唉,這一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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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咯,家家戶戶置辦年貨,挂起燈籠,貼好對聯,莊子裏到處都熱熱鬧鬧的。

張府,同樣處處張燈結彩,蕭如風也趕在年前回來了,——雖然他的醫書還沒有著完,但是誰在乎。真是好一個團圓年呢。

年夜飯,豐盛的大餐讓衆人贊不絕口,特別是小靜游玩帶回的特産,讓今年的年夜飯增色許多。

吃好飯,五人圍坐在一起守夜,因為這半年幾人互有離別,很是有話聊。蕭如風看看依偎在一起的張金羽和孟竹音,再瞅瞅躺在言軒腿上的小靜,突然來了一句,

“過了年,小靜就十七了,差不多到該成親的年紀了。”

還沒有等言軒為這句話高興高興,張金羽就暴走了,

“絕對不行!太早了!!!”

蕭如風疑惑道,

“早嗎?稍稍有些晚了吧?”

張金羽大聲喝道,

“小靜怎麽也得二十五歲,不,二十七歲以後再嫁!”

言軒聽到這話瞬間不好了,還要再等十年?!蕭如風意識到不能以常人心态來衡量愛女如命的父親,所以沒再接下去。孟竹音安撫住張金羽,看看失落的言軒,再看看一臉無所謂的小靜,感嘆道,“還是個孩子啊。”

孟竹音重新靠在張金羽的肩膀上,對着蕭如風說道,

“蕭哥,在我們那裏,不論男女,皆是十八歲才算成人,小靜成人後,她自己可以做任何決定,我們做父母的可以建議,卻不會控制。”

蕭如風捋捋胡子,說道,

“原來如此。果然是神奇的年代,讓老哥我心生向往。”

言軒覺得這個年過的真是他過的最上上下下的年了。

作者有話要說: 锵锵,更新來咯

☆、張府添丁

元宵過後,蕭如風馱着一大包吃的和小靜四人依依惜別,衆人看的是忍俊不禁。小靜輕咳,

“師父,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麽你一定要去濟世醫舍著書呢?而且還非得去齊城?”

蕭如風大笑着回道,

“哈哈,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因為……”

蕭如風馱着行李愣在原地,孟竹音拉過小靜,輕聲問道,

“小靜,去齊城濟世醫舍著書不是規定嗎?”

小靜搖搖頭,回道,

“沒有這種規定哦,雖然齊城濟世醫舍的存書是最多的。師父這種情況,嗯,只要去世前能把醫書送到齊城就可以了——反正又不擔心師父會跑掉。”

聽小靜說完,四人一起看向蕭如風,蕭如風一言不發的馱着行李從四人面前走過,回家了。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一起笑了起來。

開春了,天氣回暖。

言軒的私塾坐滿了學童,蕭如風守着食盒奮筆疾書,張金羽和孟竹音忙着春耕,無所事事的小靜,來來去去的找事做。比如在私塾外面放紙鳶,在蕭如風的房間裏吃火鍋,喂撐了耕地的大黃牛,帶着一群娃娃搗了馬蜂窩,……,釣魚釣上了水蛇被吓到落水。

雖然小靜的所作所為,除了她自己因為落水受寒之外,沒有造成任一人員的人身傷亡,但是病床上的小靜還是受到了來自家人的嚴重批評。當晚,小靜喝着未加甘草的苦藥,感覺自己被整個世界的惡意包圍了,腦中似乎閃現的什麽想法也被那麽那麽多的惡意深深淹沒了。

小靜生病了,因孟竹音忙于春耕小靜接手的廚房重歸孟竹音管轄,小靜被禁足在床上,只要在飯和藥被端來時張張口就可以了。

孟竹音不用去春耕了,卻不知為何反而消瘦下來,不時有嘔吐感,特別是在備飯時。妻奴的張金羽最先發現孟竹音的異狀,立刻抓來蕭如風給孟竹音看診。

蕭如風一把脈,用着一種無以名狀的眼神在張金羽的某處打量,讓張金羽不自在的抖抖衣袍,往孟竹音身後躲躲,小心地問道,

“大哥,竹音的身體可是有什麽不适?”

蕭如風收回讓張金羽不自在的眼神,回道,

“無事,讓竹音莫過操勞,好生調養就是了。嗯,在小靜病好之前,莫再接觸,過了病氣就不好了。”

張金羽聽了蕭如風的話,和孟竹音相對看看,再次開口問道,

“那竹音到底是何病症?”

蕭如風瞪了瞪張金羽,

“亂說,什麽病症?!竹音好的很。倒是你,這幾個月給我節制!”

張金羽感覺自己徹底糊塗了,這說來說去的,還要讓自己節制,節制什麽?張金羽苦笑道,

“大哥,你倒是說明白了啊,我怎麽越聽越糊塗了。”

蕭如風這才覺出不對來,試探的問道,

“金羽你是真不知道?竹音也是?”

看着夫婦兩個齊點頭,蕭如風一扶額,

“你們不是都有小靜了嘛,竹音懷孕快兩個月了,你們一點都沒察覺?”

張金羽和孟竹音聽了蕭如風的話,一起看向孟竹音的肚子,還是很平坦,這是又有了?怎麽感覺不太對頭。

這也怪不得張金羽和孟竹音,他倆穿越前只有小靜一個孩子,在小靜十七歲那年因為車禍離世,他倆很确定離世前孟竹音并沒有懷孕,所以,終究還是不一樣了。

想通之後,張金羽和孟竹音因為這個新生命而歡愉起來。孟竹音輕撫自己還很平坦的小腹,溫柔笑道,

“羽,真是神奇呢,再過幾個月,我們又要有一個小寶貝了。”

張金羽擁住他的愛妻,手覆住孟竹音輕撫小腹的手,低聲應是。雖然還什麽都感覺不到,卻不妨礙傻爸傻媽散發濃重的父母愛。

蕭如風想着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小靜和言軒去,而且也實在是看不下去那對夫婦秀恩愛了,正要離去,被張金羽拉到房外,聽他悄聲道,

“大哥,你實話和我說,竹音她會不會有什麽危險,你也知道,竹音的年紀确實不小了,身體也不是很好,我就怕……”

是的,這也是不一樣的地方。穿越前的孟竹音嫁人前有孟家嬌寵着,嫁人後雖然住在村子裏,生活卻與嫁人前一樣,半分苦都未受。而現在的孟竹音,即使有着蕭如風和小靜的調理,到底是之前受的苦楚太多,還是有了虧損。平時覺不出來,就怕懷孕會讓孟竹音危險。若是如此,張金羽是寧可不要這個新生命的。

蕭如風明白張金羽的顧慮,也沒有隐瞞,很明确的告訴張金羽,

“你放心,竹音的身體雖有虧損,生育會有些苦楚,但我保證不會危險,而且調理得當,竹音身體的虧損也可以補回來。”

張金羽聞言,放下心來,對着蕭如風長揖行禮。禮行到一半被蕭如風制止,未出口的話也咽了回去,蕭如風只是說了一句話——“我們是一家人。”

張金羽目送蕭如風離開,是啊,他們是一家人。整理好情緒,張金羽回到房間,繼續和孟竹音你侬我侬去啦。

這廂,聽聞孟竹音有喜的小靜和言軒卻是兩種反應。

小靜和言軒先是與張金羽一樣,擔心了一下孟竹音的身體,得知無事後,都為這喜事高興起來。

蕭如風把喜訊傳遞到了之後,就急匆匆的回房去了,他要好好想想,找出最好的調理方子來。

待蕭如風走後,言軒給小靜掖好被角,輕撫小靜臉頰,坐在床頭看着小靜。小靜看着頭頂的床帳,似乎那裏有什麽稀奇的東西一樣。房間裏詭異的沉默起來。

言軒探進小靜的被窩,牽住小靜因為低熱而濕熱的手,打破沉默,開了口,

“小靜,我在你身邊呢。”

小靜聞言,扯開被子撲到言軒懷中,言軒手忙腳亂的用被子裹住小靜,輕拍小靜,

“真是該打,病還未好,再着涼怎麽辦?!”

小靜搖頭不語,拼命的往言軒懷裏鑽,言軒嘆口氣,緊緊抱住小靜,下巴抵在小靜頭頂,輕聲道,

“別怕,我一直都在,是你一個人的。”

小靜悶悶的聲音從言軒懷中傳出,

“我一個人的?”

言軒聲音雖輕,卻讓人信服,

“小靜一個人的。”

穿越前小靜十七歲失去雙親,雖然一直表現成熟,親人的關心也不少,卻總是在心底劃下了傷痕。在這裏,小靜找到了父母,看似無事,心中總還有着掩飾得很好的不确定和不安。現在,聽聞家中要有新生命誕生,不确定和不安瞬間反撲,讓小靜不知所措。幸運的是,言軒在她身邊,給出了她一直缺失的安全感,小靜總算走了出來。

門外,蕭如風聽到房間又安靜下來,背着雙手,迎着春陽,笑着走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包子降生

孟竹音懷孕,小靜生病,家務事落在了三個男丁身上,不過這完全不是事。不說蕭如風一個人生活了那麽多年,蕭如風照顧妻女十幾年,言軒也是家事廚事樣樣精,所以孟竹音和小靜被照顧得很好,張府還是井井有條。

許是心情好,小靜的病很快就好了。病愈的小靜麻利的接過家中事務——雖然家中三個男丁都不介意,但小靜還是不想聽外人說三道四。

張金羽的孕夫綜合症發作了。春耕完全丢在了腦後,幾乎寸步不離的守着孟竹音,早晨梳洗的帕子都要來回擰個兩三遍,生怕溫度不适。

孟竹音初時感到甜蜜,但是當如廁時外面也要站個門神後,孟竹音怒了,打發張金羽去小靜的藥草試驗田去了。

種植藥草就是小靜喝苦藥時腦中閃過的想法。

小靜病好後,雖然自己就是個大夫,知道孕婦不能一直躺着不動,也知道孟竹音的身體很健康,但就是忍不住要擔心。孟竹音做什麽小靜都用緊張兮兮的眼神看着,什麽話也不說,就只是看着。然後理所當然的惹怒了孟竹音,“該幹嘛幹嘛去,你老媽我好得很!”被孟竹音這樣說道。

家務事并不占用很長時間,前一陣子的荒唐事也不能再做了,那麽,到底該幹嘛呢?閑下來的小靜認真想着。種植藥草的想法重新浮出腦海。所以——

藥草試驗田誕生啦!

試驗田裏。

小靜很認真的一一規劃,什麽樣的環境種什麽樣的藥草,這可是絲毫馬虎不得的。田邊,給小靜打下手的言軒看着一副失魂落魄樣子的張金羽,打趣道,

“被娘趕出來了?”

張金羽毫無形象的蹲在田埂上,點點頭。

言軒看看認真忙作的的小靜,再看看張金羽,道,

“你們可真是親父女!”

張金羽得意的道,

“那當然,嫡親的!”

言軒轉過頭,暗自诽謗,“這絕對不是誇獎來的。”

春去夏來。

小靜的實驗田一片欣欣向榮。蕭如風的醫書已經派人送回了濟世醫舍。孟竹音在大家的照顧下越發的珠圓玉潤了。——一切都很完美。

這天,小靜和言軒澆完試驗田,頂着滿頭熱汗回到家,捧着井水冰鎮後的酸梅湯一飲而盡——哇,終于活過來的感覺。

言軒給小靜遞上濕毛巾,心疼的說道,

“小靜,以後還是我一個人去吧。”

小靜扯下頭上的草帽扇着風,胡亂的用濕毛巾抹着臉,嘟囔道,

“軒哥哥去一樣曬嘛,要是可以不用去,田自己就濕了該有多好啊!”

旁邊陪着孟竹音的張金羽笑罵道,

“異想天開,就是現代還要發動機器。前兩年我都是一個人夏天澆水,也沒你倆誇張!”

小靜癱在椅子上,濕毛巾丢向張金羽,沒好氣的說道,

“去去去,內力深厚的糙大叔。只知道陪你的嬌妻幼子,都把你的寶貝女兒望到腦後了。嗚,嗚,嗚。”

張金羽伏到孟竹音肩頭,作委屈狀道,

“竹音,寶貝女兒嫌棄我了,我好傷心吶。”

孟竹音嫌棄的推開張金羽,

“別靠在我身上,熱死了。你們的官司別找我來斷。”

蕭如風正好走進來,插了一嘴,

“竹音有了身子,夏天确實比較難過。金羽,你又招惹小靜啦?哦,對了,小靜,你的藥草田怎麽樣了?”

小靜聽到提起她的藥草田,立刻來了興致,興奮地說道,

“選的大多是用量大的普通藥草,實驗的差不多了,明年就可以教村民一起種植。剩下的幾種,還是需要精心打理,怕是沒有那麽容易。”

說着,小靜憤憤的道,

“就是大夏天的每天澆水太辛苦了,爸爸說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都不肯幫我。太壞啦,明明媽媽都嫌棄他來着。”

小靜說完,嘟了嘟嘴,接着道,

“我一定會想出不用每天去澆田的辦法來的!”

然後,衆人看着小靜雄赳赳,氣昂昂的離開了大廳。言軒在廳裏和三人聊了幾句,就被三人打趣着趕了出去,讓他去找小靜去了。

樹蔭下,小靜在秋千上輕晃,聽到聲音,擡頭看是言軒,也不出聲,接着發呆。言軒繞到小靜背後,輕推小靜的背。小靜突然仰頭道,

“軒哥哥,推高點。”

随着背上施加的力氣越來越大,小靜蕩得越來越高,飛起來一樣的感覺讓小靜笑出了聲。

小靜蕩到高處,透過隔牆看到不遠處張金羽正往這邊走,小靜大喊出聲,

“爸爸!”

然後小靜松開了握住秋千的手。張金羽飛躍起身,踩着隔牆拔高接住小靜,輕彈小靜額頭,笑罵道,

“胡鬧!”

小靜掙脫着下地,捂住額頭跑到言軒身後,

“哼,爸爸接不住我,軒哥哥也會接住我的。是吧,軒哥哥?”

張金羽看着點頭的言軒,再看看在做鬼臉的小靜,搖頭嘆道,

“鬼丫頭,有了軒哥哥忘了爹喲!”

饒是小靜自覺臉皮較厚,還是因為張金羽的話紅了臉頰,惹來張金羽無良的哈哈大笑。

晚上,衆人在院中乘涼,小靜看着言軒行雲流水的沖茶,即使看了不知多少次,每次看,小靜都覺得心動。

言軒拉高水壺,水流擊下,小靜呆住了,然後跳起來,大聲道,

“爸爸,給我做架水車!不要踩水車,要那種自己轉的!”

因為小靜的突然大聲,言軒沖茶的動作,張金羽給孟竹音打扇的手,蕭如風的自斟自飲,都停了一瞬,接着就是該幹嘛幹嘛了。張金羽懶懶的道,

“水車?倒是不錯的想法。只是自己動的水車,小靜,你以為你老爹我是哆啦A夢啊,自己想辦法去!”

小靜失望的道,

“唉,原來爸爸也有不會的啊。”

張金羽聽了小靜的話,總是感覺不對勁。蹙着眉,人無完人,誰沒有點不會的,這是事實。但要從自己口中說出,唉,看看旁邊的孟竹音,對面的小靜,是的了,真男人就該是在妻女面前無所不能的!張金羽豪氣的一拍胸,

“誰說我不會的,小靜放心,爸爸明天就給你做水車!”

然後張金羽在孟竹音和小靜的欽佩眼神中飄飄欲仙了,打扇的動作也更起勁了。孟竹音和小靜對視一眼,心中想着同一句話——男人啊,就等于面子啊。只是,這樣的才是好丈夫/好爸爸不是。

張金羽做主力,全家齊上陣,幾天之後,利用水力自行旋轉運作的水車竟真的做出來了,徹底将小靜從“繁重”的澆水工作中解放出來。

果然人多力量大啊。

至于新式水車怎樣的從言家莊流傳出去,聰明的勞動人民利用新式水車做出的水車石磨,就不在小靜一家的關心之中了。

熱鬧的夏天要過去了,喜悅的秋收就要到了,張府的衆人開始緊張起來,原因無他,孟竹音的預産期要到了。

提前找好的穩婆們陸續入住張府,小靜也只是偶爾去她的藥草田看看,其餘時間都呆在家裏,言軒的課多了幾分心不在焉,總是忍不住看向私塾外,張金羽和蕭如風更是寸步不離孟竹音。

在這緊張之中,孟竹音倒是顯得悠閑了,該幹嘛幹嘛。這不是說孟竹音不期待,而是孟竹音相信她一定會平安的生下寶寶,因為愛着她的家人。

吃過早飯,孟竹音在張金羽的陪伴下例常散步,突然,孟竹音揪緊張金羽扶住她的胳膊,很是平靜的說道,

“羽,送我去産房,我要生了。”

張金羽一聽,雖然有過一次經驗,還是萬分緊張的抱起孟竹音,平穩的将孟竹音送入早就備好的産房,然後去叫人了。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張金羽理所當然的破壞規矩留在産房之中陪着孟竹音。幾個穩婆勸阻不了,見主人家的人都不反對,也就不再多言,開始準備接生。

小靜、言軒和蕭如風守在門外,聽着安靜的産房,心都揪了起來。小靜忍不住低聲問道,

“怎麽會這般安靜啊?!”

言軒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是他第一次等在産房外面,所以和小靜一起看向蕭如風。蕭如風面對兩張緊張的小臉,原本就緊張的他更緊張了,吞吐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

門外三人坐立不安,産房裏的孟竹音掐着張金羽的手臂,緊咬牙關,忍住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張金羽給孟竹音擦着汗,低聲安撫,

“竹音,莫要忍着,痛就叫出來。”

孟竹音汗濕的臉上現出一個笑,

“我~~怕,吓着,小靜啊!”

張金羽覺得孟竹音因劇痛而扭曲的笑簡直是他見過最美的笑臉了,他抱住孟竹音,啞着聲音道,

“你要相信小靜,相信我們的女兒,你這樣,外面的人會更擔心的。”

孟竹音搖頭,咽下到口的悶哼,聽着穩婆的話接着用力。

渡秒如年,門外的三人走來走去險些撞在一起,焦躁的小靜一屁股坐在臺階上,卻立刻被言軒拉起。就在這時,一聲嘹亮的啼哭伴着穩婆“生了,生了,是個小子”的話語一起響起來。

言軒被聲音驚到,拉住小靜的手一松,小靜的屁股重重的摔在地上,蕭如風和言軒連忙去扶小靜,又和開門出來報喜的穩婆撞在一起,這可真是,怎一個亂字了得!

作者有話要說:

☆、滿月酒席

孟竹音懷孕的時候,在蕭如風的調理下雖然吃了不少好東西,但都在許可範圍內,所以生産的時候很是順利,沒有出現胎兒補過太大難産,而且剛出生的小包子罕見的白白嫩嫩,讓衆人很是稀罕了一番。

小包子被取名為張小禮,雖然聽上去有點糊弄,可畢竟是張金羽認真查閱之後的成果呢,不能否認裏面包含了濃濃的父愛呢。

當然,孟竹音是不會說出來的,寶寶出生的當晚,張金羽興致勃勃的要翻閱典籍為寶寶命名,結果看着看着犯了困,伏在桌上睡着了。第二天,很丢臉的發現流了口水,正好模糊了禮義廉恥的“禮”字。然後,寶寶的名字就這樣被決定了~~~

孟竹音喂飽張小禮,拍出奶嗝,被他放在張金羽定做的搖床上,旁邊的張金羽認命的推起搖床,輕搖中,白嫩嫩的娃娃安靜的吐着泡泡。小靜端着剛熬好的湯藥,轉過房中新挂的層層疊疊的帷幔來到床邊,眼前的一幕不管看幾次都好有喜感。

一張完全可以睡得下一個半小靜的搖籃,不知道張金羽是怎麽想出的,還那麽寶貝的藏到張小禮出生後才拿出來顯擺,美名其曰,怕張小禮翻身掉出去,才特意做大的。然後,結果可想而知,這個笨重的搖籃,孟竹音根本推不動,所以每一次都是張金羽來推動這個被小靜重命名為“搖床”的搖籃。

張金羽接過小靜手中的湯藥,小靜趴在搖床邊,看着搖床上的白嫩娃娃,戳戳他攥緊的小胖手,軟軟的,小靜忍不住又多戳了幾下,被張小禮握住了手指,小靜手指往後退退,竟沒有□□,驚奇道,

“小栗子的手勁可真大呢。”

張金羽正在伺候孟竹音喝藥,聞言疑惑道,

“小栗子?”

小靜脫掉鞋子爬上床,躺到張小禮旁邊,自得道,

“嗯,我給張小禮起的小名,好聽吧?爸爸,搖搖。”

張金羽推動搖床,和孟竹音一起看着搖床上并排躺的姐弟倆,說是小靜在陪張小禮玩,倒更像是小靜在玩新玩具,不時的戳戳張小禮的小手小腳,挪動張小禮擺出各種各樣的pose。床頭上那對依偎在一起的夫婦也不阻止,雖說小靜很有分寸的在玩,但也真的是在玩吶,——啊,多麽無良的一家人。

搖床輕晃,床上的姐弟倆不知什麽時候都睡着了,張金羽給小靜蓋上被子,看着排排睡得兩姐弟,輕聲說道,

“小栗子吃吃睡睡,也不哭鬧,和小靜一樣的乖,讓我們省心不少。”

孟竹音卻是注意到了小靜臉上一絲不易覺察的疲累,心疼道,

“小栗子和小靜都是乖孩子。我這段時間喝的湯藥都是小靜熬得吧,我這不中用的身子真是連累你們了。”

張金羽回到床邊,輕叱道,

“說什麽胡話,我們可是一家人!音,你趁小栗子睡了趕緊睡會兒,待他醒來我再叫你。”

小栗子再乖也是一個吃喝拉撒睡不定時的小嬰兒,拉撒睡張金羽都可以一個人應對,喂食卻是要孟竹音來的,所以多數時候都是小栗子睡了,孟竹音也跟着睡,補神。

慢慢的,房間裏除了輕微的鼾聲,就是搖床晃動時的輕微聲響。張金羽幸福的看着睡得香甜的愛妻愛女愛子,心中滿滿的幸福。然而,這幸福在看到來人後,瞬間被嫌棄取代。

不必多言,就知道這個來人非言軒莫屬了。說心裏話,張金羽還是很喜歡言軒這個青年的——有才有貌,人品好,對小靜更是好的沒得說。可是随着小靜的長大,張金羽滿心所剩的就只是言軒要搶走他的寶貝了。即使知道小靜總要嫁人的,嫁給言軒這個知根知底的家人是好事,——但還是接受不了啊!!!

言軒像是沒有看見岳父大人的橫眉豎眼一樣,臉上帶着笑,輕聲道,

“爹,今天西邊送來了一只雪獸,師父已經用它給娘做了藥膳,剩下的雪獸皮做成什麽好?”

雪獸是西漠獨有的小獸,數量稀少,成年後也只有剛出生的小寶寶那麽大,是一種極其溫和的滋養聖物,皮毛制成的衣物對身體也有好處,但是很難捕捉。張金羽還在西漠時曾下大力氣尋找過,也一直懸着重賞,今天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捉到。張金羽忍不住有些激動,低聲問道,

“真的是雪獸?大哥那邊怎麽說?”

言軒看張金羽即使激動也不忘壓低聲音,快速回道,

“師父确認過了,說是有了這雪獸,保證根除娘的舊疾。接下來的幾天,稍加調理,娘就可以如常人一般了。”

張金羽沉默片刻,一抹臉,道,

“那雪獸皮就做成帽子和袖籠,我待會兒畫個圖給你,你讓人做仔細了。”

言軒沒有錯過張金羽抹臉的那只手上的濕潤,他知道爹為了娘的身體的擔驚受怕,一朝解放,難免失态。言軒用薄被包住小靜,抱她起身,

“爹,小靜我先抱走了,您也注意身體。”

張金羽擺擺手,道,

“走吧走吧,小靜這些天也累了,讓她好好休息。總算,總算是……”

言軒聽了張金羽的未完之語,他知道,隐約壓在衆人心上的大石被掀開了,看着張金羽坐在床邊伴着熟睡的孟竹音,隐隐有些羨慕,卻在下一刻被懷中輕蹭的小腦袋喚回心神,他的小靜在他懷中安睡,輕聲呓語,叫着“軒哥哥”。

不多久,孟竹音的身體完全康複,張小禮的滿月也要到了,經過全家人的一致同意,雙喜臨門的張府擺起了流水席。

滿月酒這天,私塾前面的空地上搭起了簡易的窩棚,早早調來的好吃酒樓的掌勺師傅認真的整理起食材,各種稀罕的、普通的食材,都将化作一道道美味的佳肴。

拜小靜等人在莊子裏的好人緣所賜,還未開宴,送禮的人就快踩平了張家的院門。也許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但這可都是來人的拳拳心意。一籃籃的食材,一件件小孩衣物,還有各式各樣帶有祈福的物件,張金羽一一記好收起。

送完禮,和張家來往的比較密切的幾戶村民自發的去了旁邊私塾前面的空地,幫忙準備宴席。

開宴啦。

不同的師傅做着同樣的菜,一道換一道,一道接一道,負責不同區域的小二眼疾手快的上菜撤盤,宴席上的人來來去去,熱鬧非凡,更有遠處聞訊而來的吃席人。

孟竹音只在開宴的時候抱着張小禮出來晃了一圈,畢竟現在都是深秋了,天還是挺涼的。不得不提的是,今天張小禮的穿着是由小靜全程監制的。

衣服是用柔軟的獸皮經過完全無害的染色制成,顏色當然是鮮亮的紅色,衣褲是包腳連體的,還帶着帽子,帽子上縫制的兩條長耳朵一只豎直,一只半彎。配上張小禮無齒的笑,實在是粉雕玉琢的萌娃一個。

孟竹音一走,小靜和蕭如風也跟着回去了,留下張金羽和言軒招待,——張府的大廳中,可還有着一桌客人呢。

早在孟竹音懷孕的時候,張金羽就将消息散布了出去,只是張家衆人結交的朋友都山高水遠的,位居高位的也有,比如薩沙和米耶,所以,禮物收回了幾車,能親自來的卻寥寥無幾,剛好湊夠一桌。

熱熱鬧鬧的宴席開到一半,突然鑼鼓聲響起,竟是來了一隊雜耍團。張金羽和言軒一看,原來是沈文葉帶着人來了。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沈文葉因為自己的失誤害言軒被劫,雖然沒有人怪罪于他,但他自己總是過不去這個坎。這幾年,沈文葉除了過年過節的派人送來成車的禮物,竟也一次未登過張家門。

孟竹音懷孕的消息送出後,沈文葉的禮物也早早收到了,張家的人還以為沈文葉這次還是不能來呢。看到他來,“這孩子,終于想通了。”——衆人的心聲。

圓滿的流水席在傍晚時落了幕,言軒和張金羽指揮着善了後,感謝了來幫忙的衆人,拿出事先封好的禮包一一派發,送走了衆人,這才回到家,和趕來的舊友相聚。

作者有話要說:

☆、文葉歸處

随後的幾天,舊友一一離去,張金羽忍不住想,這次相聚之後,不知道下次相見會是什麽時候。當然,這時的張金羽絕對想不到,下次相聚會來的那麽快!

五天後的晚飯,蕭如風訪友去了,要兩天後回來,孟竹音去給小栗子喂奶,所以飯桌上只有小靜、言軒、張金羽加上還未歸去的沈文葉四人。

飯桌上,小靜正要夾起的菜再次被沈文葉奪去,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本來小靜看在沈文葉有心事的份上,不想和他計較,但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小靜嚯的一起身,沖着沈文葉喊道,

“沈文葉,你怎麽還不走啊!”

緊随而來的是張金羽不贊同的低喝,

“小靜!道歉!”

小靜撇撇嘴,小聲道,

“沈大哥,對不起。”

沈文葉一副很大度的樣子,擺擺手,說道,

“沒事兒,沒事兒,小孩兒哪有不發脾氣的喲。”

小靜聞言正想再反駁,結果被言軒拉過坐下,給她夾了愛吃的菜,然後被摸摸頭。在言軒的安慰下,小靜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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