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馬爹利裏泡枸杞

早上起床時,房間裏的腥膻味實在太重,加上懷裏家夥下半夜一直不安分,周馥虞是點了一爐香片才出的門。

黑邁巴赫停在家門口,車窗搖下來是方卧雛,受知遇之恩的學弟校友,跟了周廳長十年多,秘書司機助理事情包攏起來一塊做。周馥虞坐到後排座去閉目養神。周宅在五環沿外的別墅區,市廳卻在市中心,還能歇個二十幾分鐘。

到市廳門口,方卧雛要去停車。周馥虞眼皮都沒擡一下,開口:“你去一趟電視臺,下午再回來吧。”

“行的。周廳,剛好秘書部來了實習生,有什麽事使勁差使就是了。”他從前座轉過頭來,禮貌地皮笑肉不笑。周馥虞用一個鼻音答應了,開門下車走進了公安廳。

匡州市廳是新修的,但公家建築自然不能建太高調。廳長辦公室在最頂層,還配備了專門的內間休息室。整體是簡潔大方,又帶點書卷氣壓壓武官地方的殺氣,牆上高懸蒼遒有力二字:“明堂”。

中午下去轉轉,在三層的走廊裏聚集了好一群人,簇在大落地窗邊圍觀。周馥虞往下看,瞅見一夥褴褛人在市廳門口聚集着,拉了大橫幅“還我血汗錢”。民工讨薪的事情再正常不過,只是讨來公安廳這就新奇,大概是被人撺掇的,腦子沒有但熱血順着一根筋直流,奔這來了。

“周廳,上回隔壁查封了一批違規的在建樓盤,大概是樓盤老板硬瞎掰扯,把鍋甩到官方頭上來了,說是好幾個廳還有市政輪着鬧事呢。”

“叫人下去,以我個人的名義發點撫恤金。安撫好了以後把陳六的名片給過去,讓他們找金杜律所上法院去。”

“陳六……陳夢刀?”年輕漂亮的女秘書Lily愣了一下,再确認一次周馥虞說的話。陳夢刀是大律,且不說出庭費,光是接案都是勾結好的,讓這群民工去找他聽起來着實荒唐。周馥虞瞥了她一眼,道:“新來的實習生?”

她頓時緊張起來,那眼神跟X光一樣銳利地上下打量,膝蓋都有些發抖。畢竟是來找潛規則的,自然心虛得很,托了幾重關系搭線上他身旁的助理方卧雛,才得了這麽個機會擠到周廳長身邊來。

“你不适合在我旁邊記事,高跟鞋穿着會腳腫,去樓上的房間脫了吧。”

這話一說,女人又放心下來,笑得開出花來,兩條腿壓抑着輕快得意,扭捏地邁開了。果然沒有說錯,周廳長對美人總是來者不拒,百花叢中過三千瓢都取。

周馥虞拿出手機給陳律打電話,叫他随意安排些人處理了這群刁民。然後又打電話給方卧雛,不提剛剛那女人的事情,只讓他在電視臺多辦一件事,然後準時回來接下班。那頭笑起來,不停旁敲側擊送來的新人如何。

不答,看着樓下的人群散了去,挂電話上樓。

他在外面來了一個女人,殊不知家裏也來了一個。

這個女人是跟着周馥虞的母親一起來的,大搖大擺進周宅,以女主人姿态左顧右盼,攙着老太太說好聽話。白嫣棠實際上還沒有被周馥虞睡過,但作為富家大千金,嬌養貌美還有國外名校學歷,最重要是得了周母支持,自然覺得周太太位置是掌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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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非常主動自然進了周馥虞的房間,看見那床上餃堆一樣的被子忍不住蹙眉,可是陷入戀愛的女人又忍不住覺得,這樣成熟的男人也不愛疊被,那麽可愛,那麽需要自己這樣一個女主人來管理他來溫柔他。

于是白嫣棠臉上帶着微笑抖開了被子,接着發出一聲尖叫,再打出了極其響亮的一巴掌,紅豔的雙唇裏吐出女人特有的侮辱。

傅十醒昨晚見了紅色的月亮,一身血污臭味回來以後還要被肉刀子捅內腔,累得骨肉散架。早晨人走了,一點知覺沒有,抱着枕頭被子睡得香,飯點都過了也沒人喊他。

腦子尚不是很清醒,臉上就被纖纖玉手挨了一下,塗着紅蔻丹的指甲還在鼻梁上劃出一道紅痕,第一反應是去摸枕頭下的槍,把這尖利聲源給掐斷。後來一想,周馥虞早上臨走前好像跟他叮囑了有客人要來,怎麽這客人這麽得沒禮貌,身上還香得發臭。

他不知道白嫣棠是把他當成了爬床的小奸姘——雖然,好像也确實這樣。

都爬到私家大宅的床上,那一定是極其有手段且有威脅的,現在不掌掴趕跑,以後怎麽能行。周馥虞風流多情的名聲在圈子裏都知道,白嫣棠有個底的同時也保有了一絲甜蜜——畢竟,周馥虞前妻尚在的幾年,雖然有傳言是開放性婚姻,但花邊新聞可是一點沒有。

反正錯的一定不是被愛的男人,女人毫不留情地揪着男孩的頭發,指甲差一公分就戳瞎他的眼睛。還好老太太耳背,聽不清裏頭發生了什麽,在遠遠的前院裏躺搖椅,不過廳中的家政阿姨張媽覺察到了,急急走過去:

“白小姐!哎呀!這是周先生的養子!他快清晨才回來,肯定是腦子渾了,趴錯了地方就睡了!再說了,他回來的時候,周先生已經出門了,誤會誤會呀!”

“你說真的?”白嫣棠杏眼一瞪,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又轉過頭去料理小娼娈。這下她才仔細看清楚這個家夥長什麽樣,第一反應是沖着好皮囊不忍心下手,第二反應便是女人的直覺,敵意更加被激起來:“連你養父都床都要爬!怎麽那麽下賤!”

張媽連忙過去攔着白嫣棠,為這跋扈小姐默默地憐了幾句可惜,周太太的位置是誰的,都不會是她的了。床上的東西,不好說是什麽,就算是在周家做了幾十年工的人精如她,也不知道怎麽定義傅十醒在周馥虞這兒的位置。按照周先生的意思,當親兒子,當小寵物,當不二臣,都是可以的。

也僅僅就是可以,不是最确切最恰當的伺候方式。

她戰戰兢兢地把白嫣棠拖出去,瞻前顧後地端茶送水,好不容易把這位小姐安撫妥帖了。走回主卧門邊悄悄瞄一眼,那床上已經只剩一層平坦空落的被子。張媽把手上的汗往布褲上抹抹,進房把沾了液漬的床單卷了,又撤掉床頭雕花爐裏燒盡的安神香。

白嫣棠在這座古樸別致的籠宅裏坐了一下午,也不見周馥虞的影子,最終只能讪笑着離開。不過她不計較,反正老太太是很不好意思,說下次一定見上面,今晚就親自教訓教訓自個的長子。

雖然是在同一城市的不同地點,不過兩個跟周馥虞扯上關系的女人邁腳出門的時間都是差不多的。周廳長的一日助理果然十分聽話,沒再着十二厘米的安娜蘇高跟鞋,不過那腳步虛浮得就算是穿了也要立刻摔到。

那輛邁巴赫已經在門口停好,接上周馥虞便往飯局開。方卧雛辦事得力,後排座上已經放好了一瓶馬爹利拱橋。

“特意去宅子取了一趟?有心了。”

“沒呢。在電視臺遇見了小十子,他托我交給您的。”

“嗯?”

周馥虞無視掉方卧雛語氣裏的那點滞拙,把那瓶昂貴的洋酒掂到手裏。果然那瓶口有微乎其微打開過的痕跡,泛着光澤的酒液像融化的上等水紅銅,裏頭沉澱了些紅瑪瑙石,矜貴得像藝術品——瞎扯淡,小東西往他的幹邑裏放泡枸杞。

瓶頸處的标簽都還在,揪下來一看果然也不是原裝的,裏頭工整地寫着一行字:“延年益壽養生續命,祝周廳長洪福齊天,晚點嗝屁。”

作者有話說:

應該是一個雷點蠻多的文,但是各種tag和排雷我也不太知道怎麽标要素了otz……作話裏的畫風會比較亂七八糟舞動一下 後期為了閱讀體驗的話可能無視作話會比較好(bushi)慢慢養肥先吧……

然後尖叫:找死吧哪個廳長上班開邁巴赫啊貪官吧明天就落馬了(所以是全架空另一個宇宙的世界補要追究了 作者标準的東宮娘娘買大蔥西宮娘娘烙大餅皇帝用着金鋤頭的人哈 就圖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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