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箐箐吃瓜中

“不要哭,餅幹給你吃。”

箐箐将自己剩下的最後一顆餅幹送給安源。

“都說了我沒哭。”

明明眼眶都紅了,卻還在嘴硬地反駁。

安源握起手掌,将小熊餅幹收攏在拳心裏,卻小心地控制着力道,不将這顆小巧的餅幹捏碎。

箐箐乖巧懂事的模樣,讓他從記憶深處扒拉出了為數不多的一件,有關于妹妹的事。

那時候安然還沒走失,自己在外面跟人打架,受着傷回家,吓到了當時還年幼的妹妹。

本以為妹妹會哭着遠離他,沒想到她哭歸哭,卻一邊嗚咽着,一邊将自己心愛的糖果送給他。

“哥哥不要哭,糖糖給你吃。”

連安慰人的話,都眼前這孩子說得差不多。

所以你們小孩子,安慰別人是不是只會送零食?

不過想想也是,對于孩子而言:零食,已經是他們最珍貴的東西之一。

能讓他們心甘情願地送出自己的‘寶物’,足以見那位被送者在其心底究竟有多麽重要。

所以他,在這孩子眼裏也是很重要的人嗎?

心下微暖,安源柔和下臉色,對着箐箐柔聲道:“謝謝你。”

一顆小小的餅幹,猶如一顆清心丸一般,瞬間洗滌安源焦躁的內心,将那股熊熊燃燒的怒火稍稍撫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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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安源恢複冷靜,傅司謹走過去,寬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承諾:“我會幫你找人。”

兄弟一場,安源都開口求救了,傅司謹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他确實沒法從他媽嘴裏套出什麽有用消息,畢竟現在的硬件設施不允許。

但找人除了找他媽質問之外,還多的是其他辦法。

也怪安家大多數都是一群大寫的奇葩,完全靠不住,而安源和他一樣,事業才剛剛步入穩定,人脈勢力還遠遠不足安家。

不然憑借安家的勢力,只要不計一切代價去找人,哪怕他媽媽手段再高超,也絕對不可能不被查到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多謝,還有,今日是我沖動了,抱歉。”

知道傅司謹這句承諾有多重,這些時日來接連聽到壞消息的安源總算迎來一件好消息。

“想要道歉,就等你妹妹

找回來後請我吃頓飯。”

傅司謹錘了安源肩頭一拳,安源配合地晃了晃身子,引來箐箐擔憂的嘟喃:“阿謹不可以打人!”

相視一笑,兄弟兩個又重歸于好。

眼見時間不早了,安源起身告別,順帶着摸了摸箐箐的小腦袋:“叔叔要走了,箐箐再見。”

箐箐禮貌地揮揮小爪子,奶聲奶氣地和安源道別:“叔叔拜拜。”

沒看到一旁的傅司謹在聽到兩人口中的‘叔叔’二字時,臉龐扭曲了一瞬。

“這是我小表姨。”他沉聲提醒。

“那又跟我有什麽關系?”安源聳了聳肩,雙手一攤,光棍道:“對我來說,箐箐就是個普通的三歲小孩而已。”

“你可以滾了。”看着礙眼。

“啧,翻臉無情的男人。”裝作無奈地搖搖頭,趁着傅司謹還沒暴起打人前,安源連忙腳底抹油準備開溜。

不過剛走到門口,他就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一樣,頓住腳步,扭頭沖着傅司謹道:“對了,不知道你收到消息沒,白思雅回來了。”

“哦。”傅司謹神情不變:“她回來了,又和我有什麽關系?”

“誰知道呢?”安源無所謂地一笑,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他剛剛為什麽哭?”

人都走了,小家夥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輕嘆口氣,連傅司謹都忍不住為好友的極品家人搖頭。

“他妹妹不見了,找不到,就只能傷心地哭。”

“妹妹去上學啦。”箐箐不解地小聲嘟喃。

怎麽可能會找不到呢?

可惜,她這話音量太小,不在傅司謹的接收範圍內。

擡起手表看了眼時間,下午三點半,傅司謹提醒道:“箐箐,到點了,你該準備去午睡。”

箐箐不是很情願:“不困,不想睡。”

積木都沒搭完,她還想再玩會兒。

可早已看穿她小心思的傅司謹怎麽會答應?

他直接起身去給箐箐沖奶。

先将溫度适宜的熱水倒入奶瓶,達到需要的水量再加入兩平勺奶粉,蓋緊蓋子,拿起奶瓶夾在雙手掌心裏左右搓勻。

從第一次的生疏,錯漏百出,甚至放錯奶粉和水的順序,到現在如行雲流水般的順暢。

傅司謹自己都不知道,他私底下究竟偷偷練習了多少  遍。

沖好牛奶後還得在手腕處試一下溫度,感覺差不多後,就可以給孩子喝了。

讓箐箐自己抱着奶瓶喝,傅司謹則抱着她走進隔壁休息室。

一接觸到柔軟的大床,箐箐就自動躺倒,和剛才那個說不想睡的模樣完全是判若兩人。

傅司謹沒管她,出去等了五分鐘後再進來。

果然,箐箐已經睡着了,嘴裏還叼着奶瓶。

将奶瓶從她嘴裏小心地取出來,又給她蓋上被子,調高空調溫度,确認不會讓孩子着涼後,傅司謹才輕手輕腳地出去。

箐箐雖然才三歲,但是被教養得很好。

這種好不僅體現在性格和行為習慣上,還體現在日常作息中。

她作息很規律。

晚上九點半之前睡覺,早上六點起,下午則在三點半至四點時午睡,一直睡到五點多六點起來吃晚飯。

這樣能保證幼兒生長所需的充足睡眠。

除非有什麽事耽誤了,否則她這種作息不會改變。

差不多到五點半,箐箐自己醒了。

一醒來就張望着要找人:“阿謹……阿謹……”

她已經知道丁姨回家養老了,所以改口呼喚自己最熟悉的傅司謹。

沒人回應,箐箐又叫了會兒,見還是沒人搭理她,幹脆自己哼次哼次地從床上爬下去。

有前幾次的經驗打底,現在箐箐的動作熟練了很多,呲溜一下就順着床沿滑下去,還能自個兒站穩。

她啪嗒啪嗒地邁着小短腿,沖到了大門邊想自己開門,結果卻怎麽擰也打不開。

不由得有點急。

“啪啪啪……”

小手一下下地拍在門扉上,箐箐扯着嗓子喊:“阿謹阿謹……門門關住啦……”

拍到一半,緊閉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

一雙白皙纖細的小腿映入眼簾,再往上是清新的淡藍色裙擺。

這是位箐箐從未見過的陌生女人,長得不算非常漂亮,但也是一枚不可多得的美人。

最特別的是她給人的感覺。

如春風般溫柔,又如清月般雅致,呆在她身邊只會讓人感覺到無比的舒适,仿佛世間的任何煩擾都消失不見了一般。

只是現在,美人眉眼間透着股清愁,略顯憂郁。

尤其是她在看到箐箐的小臉時,臉色突然就蒼白了

一瞬,也不知是為什麽。

“漂亮姐姐,你是誰啊?”

箐箐沒看懂美人臉上複雜的神色,她只單純地被對方的容貌吸引,一見面就對人家很有好感。

小孩子都本能地喜歡一切好看的人事物,并且直白地表現出來。

“我叫魚瑜,是……你爸爸的朋友。”

哪怕心情壓抑,在面對純真無辜的小朋友時,魚瑜也依舊十分溫柔。

“爸爸的朋友?”

箐箐歪歪小腦袋,臉上有點疑惑。

爸爸什麽時候和這麽年輕漂亮的姐姐做朋友了?

不怕被媽媽打死嗎?

哪怕和父母相處不多,箐箐都還記得父母間的感情極好。

而且他們兩個還總是互相警告對方不準親近其他男女,否則就怎麽怎麽樣。

聽得多了,連小小的箐箐都記住了。

“姐姐……”擔心漂亮姐姐被媽媽打,箐箐為難地皺起小眉頭:“媽媽不讓爸爸交女孩子朋友的,你可以不要做爸爸的朋友嗎?”

小孩子無心的童言童語有時候最傷人。

魚瑜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越加難堪,她似乎受了很大打擊,踉跄地後退幾步,随即再也忍不住轉身奪門而出。

箐箐:“???”

她是不是,說錯什麽了?

正巧此時傅司謹從外面回來,迎面就撞上魚瑜。

他下意識地扣住對方纖細的皓腕,奇怪道:“魚瑜?你怎麽來了。”

“放開我!”魚瑜奮盡全力地掙開傅司謹的鉗制,反手扇了他一巴掌,自己卻落了淚。

“我不來還不知道你把我騙得有多慘呢,替身?孩子?傅司謹,你好樣的。”

每說一句魚瑜就猶如承受不住打擊般地後退一步,最後忍無可忍,幹脆轉身快步離去。

只留給傅司謹一道纖弱卻倔強的背影。

“阿謹,疼不疼?”

箐箐急忙跑到傅司謹面前,墊着腳尖想要去查看他臉上的傷勢。

等看到印刻在俊臉上的鮮紅五指印後,箐箐對着魚瑜的好印象瞬間變差:“那個壞人怎麽可以打你,箐箐不喜歡她了!”

她氣呼呼地跺着腳,卻沒發現傅司謹沉默地有些詭異。

“你和那個女人,趁早斷了。”

記憶中,冷淡高傲的女人,優雅地端坐在華貴舒适的沙發上,精致的眉心不耐煩地蹙起,理所當然地對着他發號施令。

仿佛他根本不是她的兒子,而是一個只需要麻木聽話的下屬。

不,是被她提在掌心中的木偶,永遠不允許掙脫身上的束縛線,只能完全掌控于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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