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1)
和黑衣老者。
兩人望着地上的新墳,面面相觑。
幽蘭道,“爺爺,難道莊主就這樣真的離開了我們,我簡直難以相信。”
黑衣老者長嘆一聲道,“其實莊主的身子從外表看與正常人無異,但是他屢次無視白月寒的警告,擅自動用流雲莊的秘技,身子其實已經弱的無法補救,況且,後來備受素雅等人的淩,辱折磨後,他其實只是在茍延殘喘,最後又受雲潇然離去的刺激,承受不了壓力,所以突然離世。”
幽蘭道,“這麽說,那個戴鬥笠的人應該知道這一切,可是為什麽他要帶走莊主呢?”
黑衣老者道,“莊主的生死現在對流雲莊來說事關重大,他帶走莊主後,我便要在莊中傳播話題,說莊主閉關修煉,準備對付明年與明月教的決戰一事。”
幽蘭驚愕道,“那,爺爺,如果到了決戰之日,莊主還不現身,那麽流雲莊的名聲不就掃地了嗎?”
黑衣老者目中透出些悲哀,緩緩道,“是的,所以目前我們只有等待奇跡的出現。”
幽蘭驚疑道,“奇跡 ”
黑衣老者緩緩點頭。
幽蘭怔怔的望着爺爺,忽然覺得他有些神秘,何時爺爺認識這個青衣人,她竟然都不知道,而且以剛才的情況來看,顯然爺爺對那人竟是無比的相信,所以任他帶走雲若靜,并将他埋葬再此。
“可是,”幽蘭突然想起一事,“這樣一來,莊主就不能娶花青鸾,那流雲莊與花家的婚禮是不是會取消?”
黑衣老者沒有回答,遠處的黃葉打着旋在林間飛舞,秋風又起了。
☆、卷七01 東升客棧
寒鴉凄鳴,夕陽落下,夜幕正緩緩将大地覆蓋。
臨近邊境的範陽城裏,燈火一盞一盞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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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升客棧的老板正坐在一旁打着呵欠,忽然,一陣馬蹄聲傳來,一輛馬車得得停在客棧門前。
又有生意上門了,老板一陣歡喜,站起身來,親自迎向馬車,恭敬道,“貴客請随我來。”
門簾一掀,一個明眸皓齒的美人出現在他面前,那美人微微一笑,随後向簾子裏一探身,拉着一個紫衣少年躍下馬車,淡然道,“陳掌櫃,我的客房準備好了麽?”
陳掌櫃低聲道,“在下早已為公子準備好,請公子随我來。”
素雅執着雲潇然的手随他來到二樓一間雅致的上房後,陳掌櫃自動退去。
雲潇然漠然的坐在桌旁,腦海裏反複回憶着雲若靜最後那一瞬的目光。
愛有何其之深,他竟然發覺到現在他還在深深懷念着對方的一言一行,仿佛那人已經刻入他的骨髓之中,不可抹去。
他臉上露出一絲悲涼的笑意,素雅見狀,不由問,“你還在想他?”
雲潇然喟然一嘆,“想有何用,注定我們将要彼此折磨對方一輩子。”
“你能這麽想就好,”素雅忽然有些惱怒道,“你記不記得你曾是我的人,我能一直容忍你,已經是極限了,你給我聽着,”他咬牙切齒,“明天離開後,你必須與他永久斷絕往來。”
他俯下身子,在他耳邊冷冷道,“更不可想他,否則,讓我發現一次,就折磨你一次,你知道,我明素雅可不是吃素的。”
這句話令雲潇然心中不由一寒,身上打了一個寒顫。
“你的命是我給的,我可不允許我的人心裏還在想着外人。”
素雅警告道。
雲潇然黯然銷魂。
素雅推開窗戶,向外望了望,忽然秀眉一皺,低聲道,“潇然,你過來看看。”
雲潇然聞聲而起,來到他身旁,外面星月灑輝,并沒有什麽異樣,他不由道,“很正常啊。”
素雅心中一愣,道,“潇然,我忽然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是什麽,”雲潇然漠不經心。
見他一幅漫不經心的樣子,素雅心中突然不悅道,“你跟在我身邊這麽久了,難道從來沒有危機感。”
雲潇然慌忙道,“潇然不敢。”
素雅關上窗戶,拉着他回到桌前,道,“自從一進客棧,我便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氛。”
雲潇然凝目道,“莫非。。。。。。”
素雅忽然伸出手指,豎在唇邊,噓了一聲。
外面有人敲門,素雅喚道,“進來。”
一個青衣小厮手執托盤,走了進來,上面是一葷一素一湯。
青衣小厮低着頭,将托盤裏的菜一一擺放在桌子上,道,“這是掌櫃吩咐小的給二位客官送來的。”
原來是送飯菜的小二,素雅松了口氣,道,“很好,你退下吧。”
飯菜冒着熱氣和香氣,頓時提醒了二人,原來他們行了這麽久的路,肚裏已經空虛。
雲潇然一笑,拿起竹筷,對着素雅道,“我們先吃了再說。”
素雅無奈道,“也好。”
那青衣小厮站在一旁,見他二人已經動起筷子來,才緩緩挪動腳步離開。
素雅不慌不忙起身,将房門緊閉,才回過身來道,“潇然,我的預感果然沒錯。”
雲潇然将筷子一甩,疾步上前,道,“我們怎麽辦?”
素雅冷聲道,“現在還在雲國境內,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準備對我動手,不過,你們也太小瞧我明素雅了。”
雲潇然緊張道,“莫非,陳掌櫃也已經背叛了我們?”
素雅道,“有這個可能。”
他望着桌上那一席美味,道,“想在我素雅的飯菜中下毒,是太過高估自己了。”
雲潇然忽道,“不知道車夫現在怎樣了。”
素雅目光一閃,正要回答,忽然樓下一陣騷動,傳來乒乓打砸之聲,一個聲音厲斥道,“教主,你們快走。”
素雅心中一駭,那正是車夫的聲音。
素雅一把抓起自己的佩劍,拉住雲潇然道,“大事不妙,我們先沖出去再說。”
雲潇然點點頭,兩人一腳踹開門,從樓上一躍而下,立在一樓大堂之上。
那車夫正被幾人圍攻,身上血跡斑斑,他猛一回頭,一見是他二人,不由道,“教主,陳掌櫃他們叛變,你們快走。”
素雅傲然一笑,“叛我者,只有一死,我豈能丢下你一人獨自逃命。”
他铿的一聲,随身佩劍锵然出鞘,冷斥道,“先給你們一個機會,如果你們現在丢下武器,我便饒你們性命,若還是執迷不悟,我只好一個一個送你們上西天。”
那些圍攻車夫的明月教衆一怔,大概在潛意識裏還是對他這個教主有所顧忌,竟然一時劍勢大為減弱,車夫趁機得以喘一口氣。
陳掌櫃在一旁聲嘶力竭,道,“大家不要怕他,素月心法早已失傳,現在的他,根本就是個徒有聲勢的假教主。”
“住口,”一旁的雲潇然怒道,“讓我先替教主教訓你一下。”
聲動人動,雲潇然長劍在手,挽起一個劍花,向陳掌櫃胸口刺去。
陳掌櫃哈哈一笑,“就這種小兒科的劍法,也好拿出來見人。”
他腳步向左一滑,以為自己必将閃過這道寒光,然而,他突覺眼前一花,一道冰涼的光芒在自己眼前劃過,準确的封住了他的退路,他躲無可閃,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柄利劍從自己心口穿過。
雲潇然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流雲十三式的奪光式從不會失手。”
“原來如此,”陳掌櫃蠕動着嘴唇,瞧着雲潇然,似乎想要說着什麽,最終仍是力不從心,雙眼一閉,長眠去了。
雲潇然毫無表情的将劍從陳掌櫃身上抽出,目光四掃,語音冰涼,“你們誰還想來試一試。”
素雅訝然的瞧着雲潇然,他一直不知道雲潇然還會施展這麽精妙的劍法,看似普通,卻可在片刻間奪人之命,莫非,以前的柔弱,是他在自己面前僞裝的。
圍攻車夫的幾人見狀倉皇撤劍,你瞧瞧,我看看,最後齊齊後退幾步,雙膝跪地,道,“教主,屬下一時糊塗,受了陳掌櫃的騙,請教主饒過我們吧。”
素雅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一一打量,突然道,“你們都起來吧。”
那幾人聞聲大喜,以為素雅已經原諒自己剛才的行為,于是便一一站起,也就在這時,一道寒芒在空中耀過,幾人還沒來得及出聲,便又砰的一聲,直直倒在地上。
素雅盯着自己手中的劍,劍鋒上正滴着一顆顆的血珠。
“為什麽?”雲潇然怒視着他,“他們已經向你投降,你仍然要殺了他。”
素雅轉過頭,盯着雲潇然,臉上陰晴不定,“因為他們是叛徒。”
“可是,你說過,如果他們放下武器,你就饒他們一命。”
“若是外人,我到可以放過他們,但是,他們是明月教衆,第一次有異心,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不願意讓自己再去冒第二次險,第三次險。”
雲潇然對他的說法竟然一時無語。
素雅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的心軟,不過,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殘忍。”
“什麽人?”素雅猛地喝道,“出來。”
只見從陰影處哆哆嗦嗦站起一個青衣小厮,顫聲道,“我,我什麽也沒看見。”
素雅打量着這個小厮,忽然道,“很好,從明天起,你就是這裏的掌櫃。”
青衣小厮一愣,傻傻的盯着素雅。
素雅微微一笑,“因為我喜歡你這個傻樣。”
回到房間,雲潇然不由嘆道,“想不到陳掌櫃都反水了。”
素雅道,“不錯,這真是我意想不到的,他畢竟是教裏的老人了。”
“可是,幕後指使是誰?”
“除了一個人,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
素雅沉默片刻,心道,雖然我知道回去,必然危機重重,但是我必須得回去,“潇然,你還是回流雲莊吧。”
“不,我不回去,”雲潇然斷然道,雖然素雅以前時時想法折磨他,可是,不知為什麽,看到他現在身處險境,他并不想就這樣離他而去。
素雅一怔,随後一絲喜悅潛入心底,“你不怨恨我了。”
“我怎能怨恨于你,”雲潇然嘆息道,“畢竟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好,潇然,這次我不會忘了你,”素雅緊緊握住他的手,不願放開。
良久,雲潇然打破了沉寂,“從你剛才出手的劍法來看,你功力并不弱,為什麽你先前還要用那般令人不齒的手段對付劉門主?”
素雅身子頓了頓,沉思良久,才用極低的聲音說出,幾乎難以聽清他在說什麽。
“因為我現在所練的功法有個致命的弱點,而且,白雲劍對我來說,至關緊要,如果,□□劉之心的成本極低,我為什麽不去利用他。”
雲潇然還是聽到了,心中不由一震,不由的擡起頭,道,“那你回去,真是兇多吉少,不如先暫時在雲國逗留些日子,打探清楚教內形勢,再回去。”
“我等不了,”素雅平靜道,“我不能做個懦夫,我必須回去親自解決。”
這實在太過于冒險。
素雅沉默着,突然道,“潇然,你知道明月教的來歷嗎?”
雲潇然輕輕搖了搖頭。
“那你知道前朝月朝的故事吧?”
雲潇然霍然一驚,道,“你的意思是?”
“不錯,明月教創始人乃是月朝瑞王,這麽多年來,歷代教主都以光複月朝為己任。”
“可是,都過去了這麽多年,你又何必執着,”雲潇然不由嘆道。
“是呀,這麽多年過去了,許多的人都累了,所以這些年來,教中內亂不斷。”
“但是,我必須去做,這是我作為一個明家後人所負的使命。”
素雅喃喃道。
雲潇然的心一沉,怪不得流雲莊會成為素雅的眼中釘。
只要明月教還在一天,流雲莊就會阻止他們的野心,所以,他們必然只有成為敵人一條路。
雲潇然忽道,“可是,教主,你想過沒有,太子已死,當今皇上又最為寵愛明妃,那麽明妃的皇子将來就有可能成為未來的君王,這樣一來,這位未來的皇帝身上也有你明家的血統,不是嗎?你為什麽還是苦苦念着複國不忘呢?”
不提倒好,一提素雅的臉就陰沉下來,“你都能想到這些,難道雲若靜就想不到嗎雲若靜眼裏根本容不下明家人,朝廷之事,與他何幹,他偏要找理由,橫生是非,只怕他在京城這一鬧,這個反複無常的皇上又要對我姐姐起疑心了。”
雲潇然仔細一想,不由沉默下來。
是的,如他所言,雲若靜上京就是與太子有關。
☆、卷七02 歸途多難
“潇然,這麽多年過去了,複國無望,教中的不少老人已生倦心,還有一部分人生了異心,想取而代之明家。如果我和姐姐再不做些成績出來,不能服衆,先人創辦的基業總有一天會毀在我的手上。”
素雅慘淡一笑,“你只知道我冷酷無度,但是你又怎麽能明白我的苦衷,你知不知道,素月心法在歷次的內亂之中,已經破損,我現在得到的秘籍裏,只有第五層心法,而且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走火入魔,陸青元等人大概知道這個秘密,所以一向對我不敬。”
“我知道,”雲潇然幽幽一嘆,緩緩道,“當初潇然的命由你所救,潇然對教主的要求自是義不容辭。”
“還是你好,”素雅握住他的手,輕輕一嘆。
那青衣小厮到是手腳勤快,很快就将客棧剛才打鬥的痕跡清掃的幹幹淨淨。
車夫是素雅手下的一個黑衣衛,雖然以一敵四,身上傷痕累累,但是好在只是傷在外表,并未動骨,因此,幾人在客棧住宿兩天,便準備離去。
離去之時,素雅笑眯眯的對着青衣小厮道,“記住,你可是這裏的小掌櫃,一言一行都要多個心眼。”
那青衣小厮低着頭,連連點頭。
出了範陽城,向前行一裏路之後,便踏入了一座大山之中,這座山名喚斷界正是雲國與域外的交接之處,踏過這座山,便到了西域國境內。
明月教便坐落在西域國的明月山中。
據說明月山本是無名,當年月朝亡國之後,瑞王帶着他的忠心下屬四處漂泊,最後來到了西域國,看上了此山的美景,便取名明月山,在此建立明月教,随着明月教在江湖之中的一步一步崛起,導致明月山明月峰名聲遠播。
斷界山只有一條羊腸小道貫通于雲國與西域國。
因此三人早就棄了馬車,魚貫行走在山道上。
一邊是絕崖,一邊是茂密叢林,地勢比較險要,三人小心翼翼的行走着,期間,雲潇然的心一直處于高度的警惕之中,因為這麽險要的地方,如果有強敵來襲,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一路并無什麽動靜,很快,羊腸小道即将完畢,前方出現一個平坡,道路比起剛才也寬了幾倍之多。
雲潇然心中一寬,拉着素雅正要躍到前方大道之上時,忽然聽得一聲尖利的哨聲劃破山林的寂靜,随後一群蒙面人從密林之中躍了出來,随後便是密密麻麻的暗器向三人飛來。
雲潇然與素雅大驚,不假思索同時佩劍出手,只聽得叮叮當當的聲音,那些暗器紛紛被震飛,四射而去。
忽聽得轟轟隆隆之聲從山上響起,素雅大聲道,“小心。”
只見山壁上一片滾滾的山石向三人立足之地快速落來。
素雅拉起雲潇然平地而起,人在空中,以劍觸地,接連幾個動作,向身後的密林躍去。
車夫在素雅的提醒之下,也連連足尖點地,然而卻不顧一切的向前面的蒙面人沖去。
素雅見狀,不由道,“他想要給我們殺出一片血路,潇然,我們不能負他的心意。”
山石還在滾滾而下,素雅恨聲道,“他們是想要置我們于死地,我絕不能讓他們如願。”
現在前面有殺手和滾石等着自己,是前進還是後退?
素雅一咬牙,道,“待會我背着你,你在我身上以劍擋暗器,我則想法越過那些山石。”雲潇然鄭重的點點頭。
素雅暗中運氣,猛然一掌向前方的山石拍去,但見山石崩裂,碎塊四濺,雲潇然見狀不由心驚,他竟然想不到看似柔弱的素雅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力。
但是随即又有更大的石頭從山頂滾落。
勢不可擋。
雖然比不上自然所形成的山崩,但是也是讓人心驚。
素雅正猶豫着,忽然背後有人冷冷道,“素雅,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素雅猛一回頭,從背後的山林中竄出幾人,手中拉着巨弓,每弓搭着三支利箭,正對着他二人。
現在是前後均無退路。
“想不到,你們居然這麽大膽,”素雅喝道。
他臉上殺氣騰騰,渾身彌漫兇氣,氣勢宛如殺神。
其中幾人從未見過這樣的素雅,不由心中陡生寒意,紛紛後退。
“怕什麽怕,他們兩人是躲不過我們的利箭,”為首一人竭力道。
受他鼓勵,那幾人停住了步子,又将手中的弓箭瞄準素雅。
素雅厲聲笑道,“很好,連你們弓□□組都背叛了我。”
為首的道,“不是背叛,只是我們認為陸長老比你更适合當我們的教主。”
“住嘴,”素雅怒目道,“你們還記得是誰創立起明月教的嗎?”
為首之人笑道,“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誰還記得。”
他手一揮,下令道,“送他們上路。”
素雅橫劍于胸,面色凝重。
突然,石頭滑落的聲音越來越小。
滾滾的山石也得越來越少,漸漸的只有零零散散的石頭滑落下來。
為首之人面現詫異之色道,“你們還不出箭。”
沒有人回答他,他不由轉頭一瞧,頓時面色大變,那幾個射手仍然靜靜的立在那裏,但是卻一動不動。
就在這時,素雅動了,他快如閃電,揮手揚起一劍,只見寒芒耀眼,一道血芒濺過,那些人瞪大雙眼,直挺挺倒在地上。
素雅雙手作揖,對着密林朗聲道,“素雅謝過不知名的大俠,此次救命之恩,素雅沒齒難忘。”
山林寂寂無語。
素雅與雲潇然對視一眼,頓時心意一通,便向前方沖去。
這個不現身的幫手給了他們無比的信心。
前方,車夫搖搖欲墜,身上已經插了兩柄劍,但是,仍然頑強的用自己僅餘下的力氣胡亂的揮手刺着。
雲潇然看着那幫殺手,心中突然生起了怒意,罵道,“賊子,看劍。”
長劍一揮,奪光式已是出手。
這看起來極普通的一劍,卻在瞬間奪去了離自己最近的兩個殺手性命。
他紅着雙眼,狠狠從殺手身上抽出長劍,再次将流雲十三式連綿不斷的使出,現在,他腦海裏只有一個指令,那就是殺,殺,殺。
劍光暴漲,劍氣森然,剩下的殺手都被雲潇然的可怖樣子驚呆了。
他披頭散發,雙眼赤紅,目中射出寒氣,手中的長劍不斷的舞動着,長劍所過之處,不留人氣。
驀然,有人驚道,“他的劍法好像是流雲莊的流雲十三式。”
“什麽,流雲十三式,”立時,有人心顫了,道,“那還不快走。”
“想走,你們也走不了,”一旁的素雅冷笑道,“再讓你們見識見識素月劍法。”
他淩空而起,長劍如閃電般擊下,劍氣逼人,對着敵人,毫不留情全力攻刺。
慘叫之聲接連響起,雲潇然渾然不覺,他只知道,看到車夫那悲慘的模樣,他已經動了怒火,他甚至可以想象車夫為了給自己和素雅闖出一條血路,是如何的被那幫殺手圍攻,身中數劍卻依然不屈不撓,他必須為他報仇。
殺,殺,殺死所有的殺手,方可解自己心頭之恨。
素雅訝然的看着渾身如同血人的雲潇然,不由輕身喊道,“潇然,夠了,他們已經死了。”
雲潇然似乎并沒有聽見,他仍然毫無目的的揮舞着手中的劍。
素雅氣沉丹田,猛地大喝一聲,“雲潇然。”
猶如當頭一棒,雲潇然的目光漸漸變得清明,望着眼前的素雅,他不由澀聲道,“你喊我了。”
素雅皺了皺眉,走上前去,輕聲道,“你也不知道怎麽了,仿佛走火入魔一般,見人就殺,讓人看到,不由心悸。”
雲潇然轉了轉烏黑的眸子,四下一掃,眼神一暗,“我知道。”
素雅道,“你剛才那個樣子,簡直太瘋狂了,我都無法想象這就是平時的你。”
雲潇然的視線落在車夫身上,黯然道,“想不到我們終是晚來了一步。”
素雅安慰他道,“現在這些殺手已經全部解決,你也不必愧窘。”
兩人合力用劍在地上挖了個深坑将車夫掩埋在裏面。
雲潇然悵然道,“教主,殺手一股一股的前來,我們不如抄小路回去。”
素雅聞聲古怪的一笑,“小路,只怕那裏是上黃泉的路。”
雲潇然道,“為何?”
“他派人在斷界山截殺我們,就是給我們造成一個事實,他在大路上等着我,如果我們走小路,反而中了他的計。”
雲潇然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一時不由怔住了。
“不過,我并不怕他,”素雅恨恨道,“我一定要奪回我自己的東西。”
“那麽,我一定在你身邊幫你,”雲潇然忍不住道。
看着現在素雅孤身一人,雲潇然不知為何,心中突然起了憐惜之意。
突然,林中響起一陣笑聲。
素雅握緊手中之間,冷聲道,“什麽人?”
從林中緩緩傳來一陣徐徐的腳步聲,随後,一個頭戴鬥笠的青衣人出現在二人面前。
雲潇然呆了呆,臉上露出舒心的笑容,随後歡快道,“原來是你幫了我們。”
鬥笠人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素雅則狐疑的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這個青衣人。
這人聲音嘶啞難聽,鬥笠大的擋住了他的面容,看樣子,不像是個好人,可是為何肖然見了他,卻一副開心的樣子。
他平靜道,“不知閣下是?”
鬥笠人淡淡道,“在下無名無姓,教主不必多問。”
素雅尴尬的一笑,道,“既然剛才是大俠仗義出手,素雅感激不盡。”說着,拱手一禮。
鬥笠人道,“你不要自作多情,我是看在雲公子的面子上才出手,并不是為你。”
素雅也不生氣,道,“雖然不是為我,但是我這條命還是經你手所救,所以你依然對我有着大恩。”
鬥笠人默然片刻道,“我剛才抓住一個活口,從他口裏知道,大路小路,陸青元都布置了殺手,我勸你們還是老老實實回雲國去吧,不要拿自己的性命作賭注。”
“什麽,果然是他,”素雅道,“既然如此,我更要回去了。”
鬥笠人譏諷道,“就憑你的這些三腳貓功夫,你還敢回去。”
若是以往,有人如此這般嘲笑他,素雅一定會給對方一巴掌,不過,現在對方是自己的恩人,他強壓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平靜道,“不錯,三腳貓功夫也還是功夫。”
雲潇然見狀,忙上前解釋道,“前輩,我們必須回去。”
“哪怕回去是死?”
“不錯,”素雅斬釘截鐵道,“我會不折手段拿回本應屬于我自己的東西。”
☆、卷七03 白雲劍
鬥笠人冷笑一聲,“不擇手段,哪怕是出賣你的身體你也願意?”
“你,”素雅一下子被對方嗆住了。
鬥笠人悠悠道,“你不就是那樣用自己的身體勾,引劉之心嗎?”
素雅的心一下子變得煩躁,“你雖然救了我,可也不容許你言語無忌。”
鬥笠人拍拍手,“明明我說的是事實,你為什麽不高興,莫非是怕你的同伴不高興。”
素雅轉首凝視着雲潇然片刻,緩緩道,“與他無關。”
“那樣就好,”鬥笠人道,“你們要回明月教,首先得通過我這一關,通不過,都給我滾回雲國。”
“你,你,”素雅氣的咬牙切齒,想不到對方是越來越猖狂。
雲潇然不由心中疑惑,這人究竟是敵是友。
鬥笠人漫不經心道,“雲公子,雖然你的小教主會半部的素月心法,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那半部心法保護不了你,你随時會有性命之憂。”
雲潇然苦笑一聲,“我的命是他救的,還給他,又有何不可。”
聲音裏帶着無限的傷悲。
反正,此生是無法為義父報仇,也是無法再與師兄相見,不如自己先行離去。
鬥笠人怔了怔,才笑道,“看來你的小教主還是找對了你這個忠心的助手。”
素雅傲然道,“你嫉妒。”
鬥笠人道,“沒有,但是我知道,明天就是你散功的日子,那時,你便如普通人一般,如果殺手追來,這個雲公子一人怎麽能保的住你。”
素雅面容驟變,霍的抓緊手中佩劍,冷冷道,“休的胡說八道。”
到是一旁的雲潇然一愣,他見素雅的反應如此強烈,不由心中懷疑,莫非這前輩所說的是真的。
鬥笠人無視素雅的臉色,繼續道,“素月心法雖然不錯,可是現在留在明月教中的确實是殘頁,原本早已失傳,更為恐怖的是,如果素月心法不能達到第八成,修煉之人每月十五便會散功,這時,是他最為薄弱之時,同時,也是歷代明月教內亂疊起的原因,小教主,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呀。”
雲潇然睜大了眸子,驚愕的盯着鬥笠人,若果他所說的一切屬實,那麽,的确,前路兇多吉少,因為聽他的意思,明月教中似乎已經有人知道素月心法的弱點,而且,素雅曾經告訴過他,他只修煉到第五成,那麽。。。。。。。。
素雅呆呆的立在那裏,面色已經變得灰白。
不錯,這是明月教歷代內亂産生的根源,甚至可以說,是每個明家人的噩夢,這100 多年來,明月教的實力也在江湖之中大為減退,但是,這個秘密只是教中極為重要的幾人知道,而這個鬥笠人,明明不是教中人,他又是如何的知?
一想到此,素雅心中暗暗起了殺意。
對,殺人滅口,素月心法已經遺失的事絕不能傳入中原。
素雅下意識的攥緊了手中劍柄。
鬥笠人目光飄在他的身上,突然淡淡道,“不過,這個弱點并不是沒有辦法可解。”
“你說什麽,”素雅一怔,随即道,“這個弱點你有法子。”
“不錯,”鬥笠人道,“你想知道怎麽解決素月心法的弱點,那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素雅突然一笑,“胡說八道,你非我教中人,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是嗎,”鬥笠人坦然道,“如果你不信我,我相信,你将後悔一生。”
素雅漂亮的眸子轉來轉去,不由之主将探尋的目光射向一旁的雲潇然。
雲潇然心中一動,忙道,“教主,我相信他。”
“為什麽?”素雅下意識反問。
“直覺,”雲潇然道,“如果他想害我們,剛才就可以了,何必等到這一刻。”
素雅想想,潇然的話确實是有道理,不由心中微微一動,但仍然是半信半疑的望着那人。
鬥笠人輕笑一聲,忽然手一擡,解開自己手中那個包裹的長形物。
随着細布一層一層的被解開,一柄長劍出現在二人面前,雲潇然一見,不由大吃一驚,那竟然是白雲劍,只是此刻它靜靜的躲在劍鞘裏,暫時收斂了它的氣息。
雲潇然一陣頭暈,忍不住顫聲道,“雲,雲若靜呢。”
“死了,”鬥笠人漫不經心道。
“你胡說,”雲潇然一聲歷斥,向鬥笠人撲了過去。
鬥笠人斥道,“傻子。”
身子動也不動,眼看雲潇然便要接觸到他時,他手指微微一點,也沒見到他怎麽出手,雲潇然就身子一顫,似乎便要昏倒過去。
鬥笠人伸手一抱,将他攬在自己懷裏,淡淡道,“現在,你相信我嗎?”
素雅搖搖頭,對方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制住了雲潇然,這等手法,自己遠遠不及。
但是,他手上的那柄劍,閃着奇異的光,誘惑着他的雙眼,他無法拒絕,因此,他冷冷道,“好,我相信你,但是我也相信我可以憑自己的本事拿到那把劍。”
鬥笠人吃吃一笑,“本事,床上的本事,你利用了劉之心,拿到它了嗎。”
素雅見自己的醜事動不動被他提起,不由惱羞成怒,道,“說吧,你究竟想要什麽條件?”
“條件就是要你成為我的人,”鬥笠人張狂道。
“然後被你控制,替你賣命,是不是?”素雅反問。
“哦,這倒不是,”鬥笠人突然笑了,“堂堂的明家小教主,我怎麽會這麽不識風情。你依然是你的教主,明月教也依然是你的明月教,我只是要你好好的做我的人,至于怎麽讓你做,我暫時還沒想到。”
素雅沉默着,看看依然昏迷的雲潇然,道,“我答應你。”雖然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有何居心,但是白雲劍确實在他手中,自己只有先答應他,穩住他再說。
同時,他心中暗自稱奇,這人是怎麽從雲若靜手中奪過白雲劍,如果這人使巧從雲若靜手中奪過,那麽,難道他一直隐藏在流雲莊,如此一來,這人的心機實在可怕。
“那好,你跟我來,”鬥笠人道。
素雅抱着昏迷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