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三食堂名吃土豆炖牛肉果然已經被搶光了, 蘇木兮和時斐随便選了幾個菜, 找了空位坐下來。
每次只要時斐出現, 都會引起一些騷動。蘇木兮早就習慣了, 已經練就任你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我也可以若無其事吃飯的本領。時斐更是無視他人閑言碎語的行家。
時斐照例吃很快, 吃完飯一邊摳手機, 一邊等蘇木兮。待蘇木兮吃完,時斐将兩個餐盤摞在一起,一手端着, 一手拉着蘇木兮,在衆目睽睽之下,大搖大擺離開三食堂。
去基地的路上,時斐不說話,蘇木兮也不敢主動提起。
剛剛他們吃飯的時候, 周圍讨論的聲音隐約飄進耳朵裏。侵權的事似乎已經傳開了,連身邊的同學們都知道了。
時斐一直都是“優質偶像”,侵權這個污點肯定會損害他的形象,而且如影随形。
時斐把車停在地下車庫, 蘇木兮解開安全帶, 發現時斐一動不動, 便扭頭問他:“你不上去嗎?”
“我約了人,晚會兒回來。”
“那你開車小心點。”
“放心吧。”
蘇木兮點頭, 有些猶豫:“剛剛在三食堂……”
時斐已經猜到了她要說什麽, 打斷她說:“不用擔心我, 外人怎麽看我, 我不在乎。這次的确是我們錯了,不管是知法犯法,還是不懂法,我們都錯了,不用解釋什麽。現在要做的是端正心态、直面困難,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時斐的話,很觸動蘇木兮,也很心疼他,她知道他太不容易了,頂着巨大的壓力,還努力不給她制造壓力。
她對着他張開雙臂,時斐挑了挑眉,似是有點兒意外,抿唇輕笑了一下,傾身與她擁抱。
時斐撫摸着她的頭發:“老板娘,記得幫我做好安撫工作。”
“放心吧老板,你在前方沖鋒陷陣,我在後方為你保衛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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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腦說完,蘇木兮發現這話有些欠妥,似乎太不矜持了,想解釋:“我是說……唔……”
她的話被時斐一口吞下。她在他溫柔的攻勢下,丢盔棄甲。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肯放過她,她伏在他懷裏微微喘息着。
他輕咬她的耳尖:“木兮,有你,我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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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裏也是剛吃過午飯,家政阿姨正在收拾餐桌,蘇木兮進來時與她打了個招呼,阿姨喊住她低聲說:“今天怎麽了?他們好像都不太高興。”
“比賽快開始了,壓力大吧。”
“我做的菜都沒吃完,不會是嫌我做的不好吃吧?”
“沒有,您別多想。”蘇木兮笑着安慰家政阿姨。一轉身,卻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正值午休時間,大家卻齊刷刷的坐在各自的座位前,盯着電腦,聚精會神。
何遇先看到了蘇木兮,立刻站起來問:“你見老大了嗎?老大有和你說什麽嗎?”
其他人也都翹首看着她,都在等她的最新消息。
蘇木兮早已經打好腹稿:“大家不要擔心,老大已經找好了律師,律師會全權處理這件事,大家安心訓練就行了。”
南頌:“會影響我們參加聯賽嗎?”
石頭:“律師說讓我們賠償飛訊公司的損失。”
馮離:“我們是不是沒錢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問這,蘇木兮耐心的一一解答:“暫時沒有聽說會影響接下來的比賽,老大讓我轉告大家好好訓練。不瞞大家說,我們錢還多着呢,開網店只是未雨綢缪。再說,賣周邊不是掙了些錢嗎?賠給飛訊就好了。”
何遇:“網店還開嗎?”
蘇木兮:“當然要開!周邊下架,不還有其他産品嗎?”
石頭:“老大的名聲怎麽辦?侵權的事都傳開了。”
蘇木兮想起時斐剛剛那番話,心尖微疼,努力微笑着說:“那些虛無的名聲,他不會在意的,你們也不要在意,外人的想法我們左右不了,做好自己就好。”
南頌點頭:“是啊,木兮說的對。”
大家似乎都沒有問題了,蘇木兮暗暗松了一口氣。
一直沉默的顧南山突然開口:“訓練嗎?”
何遇:“訓啊!來啊!互相傷害啊!”
隊長石頭發話:“手速測試來一遍。”
“啊啊啊啊!”
“尼瑪又測!”
何遇、馮離接連發出絕望的哀嚎。
蘇木兮看着大家又恢複了亢奮的狀态,覺得輕松多了。她看看時間,從基地出來,去多蘭那邊。
從網店上線後,蘇木兮每個月都做財務報表,把每個月的收入、利潤算的清清楚楚,方便報稅。多蘭她們平時接接單還行,遇到這些數字就暈的七葷八素。
蘇木兮忙了一下午,盤庫存、算收入,把周邊自上線以來的盈利情況算清楚。
目前,店裏的WDF周邊一共有5種,T恤、臺歷、鼠标墊、手機殼、水杯,T恤銷量最好,手機殼次之,臺歷、水杯、鼠标墊不相上下。每個月大約能賣掉5000單,月收入在10萬左右,上線不足兩個月,總收入約為15萬。
星星:“真的要停嗎?”
“嗯。”
“好可惜啊。”
蘇木兮笑笑沒有說話,侵權的不義之財,遲早要如數倒出去的。
只是15萬的收入,真的足夠賠償飛訊游戲嗎?飛訊那樣的大公司,胃口一定很大。
從接到馮離的消息,多蘭帶領着星星和小玉一直在忙着退款、取消訂單,應付客戶的追問。
買周邊的客戶基本上都是戰隊的粉絲,已經下單付了款,翹首以待等着周邊到手,卻忽然被告知要退款,基本上每個人都會追問一句為什麽。有些人從網上得知了侵權的事,還會問是不是因為侵權。
因為蘇木兮之前交代過,和戰隊有關的問題一律不回答,所以多蘭她們三緘其口,只是表示聽從領導的安排,具體原因他們也不知道。
多蘭、星星和小玉都不知道周邊下架具體的原因是什麽,只是覺得,好好的産品說不賣就不賣了,真的太可惜了,要知道這些周邊可是店裏最暢銷的産品了!
蘇木兮算完賬,又把所有庫存盤了一遍,一直忙到晚上,就連晚飯都是多蘭從基地給她提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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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蘇木兮分開以後,時斐去了見時理,在他位于江邊的辦公室。
南北流向的江水由此向東折,将東岸沖刷成嘴巴形狀,三面環水,猶如陸地上的半島,故而地價金貴,在這裏選址的公司非富即貴,溫修遠的辦公室也在這附近。
江上的輪渡偶爾會發出汽笛的嗚嗚聲,時斐收回目光,拿出手機給溫修遠發了個信息。
時理看到時斐在擺弄手機,陡然提高聲調:“我說的話你有沒有聽?”
時斐頭也不擡的回答:“聽見了。”
時理說他會想辦法擺平這件事,但是時斐必須把戰隊解散。
時斐接着又說:“不可能。”
時理勉強壓下直沖腦門的血液,耐着性子說:“你要是不舍得,就把它賣了。”
“我不會賣。”
時理再也按耐不住,指着時斐的鼻子大嚷:“你怎麽如此冥頑不靈?為了你那個什麽電競夢,你把自己搞成什麽樣子了?你是學法律的,卻知法犯法,今天敢為了掙錢去侵權,明天是不是就要殺人放火了?”
“我在你眼裏就是這種人?”時斐反問,倏地笑出聲:“其實你應該反思一下,我如此失敗,也是因為你和我媽教育的好。”
時理氣得不行,在法庭上他是巧舌如簧的律師,可是面對時斐,他只是暴躁的父親。望子成龍,卻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時斐站起來,成年的他已經比時理高出許多,那個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盼着見到爸爸媽媽的時斐已經長大了,他不再需要他們的關注,更不需要他們自以為是的“為他好”。
“今天是你讓我來,我才來的,我從來沒有說要放棄WDF,我不會解散它,更不會賣了它。你若覺得我給你丢了人,你可以不認我,或者和我劃清關系,我無所謂的。若是你認為侵權會影響我的聲譽耽誤我以後在法律圈的發展,那你更不必擔心,因為我,絕不會進你的圈子。”
時理覺得心口悶痛的厲害,時斐對于什麽話能讓他生氣難受真是拿捏得分毫不差。
時理撫着胸口讓自己平靜下來,說話的語氣有些虛無:“這些年我為了你,花費了多少心思、鋪了多少路。”
時斐冷笑:“你為我鋪的路?你是為你的虛榮心鋪路吧。”
時理一愣:“你說什麽?”
“你只想讓我成為你想要的樣子,而你們從來沒有問過我想要什麽。我是個人,不是個物件,不是你強塞給我的我都必須要接受。”
“沒有哪個父母不為自己孩子着想?包括我和你媽媽!我承認,我對你有些嚴厲,但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讓你有一個更好的未來。”
“我不需要,我的未來我自己去創造。”
“怎麽創造?你拿什麽去創造?就靠侵權掙一些名不正言不順的錢去創造你的未來?”
“随你怎麽說。”時斐覺得已經沒有待下去的必要,話不投機半句多。
在時理的眼中,只看到了他不務正業的打游戲、侵害別人知識産權,從未看到他付出了多少辛苦與努力,三言兩語就将他的努力全盤否定,甚至蔑視、唾棄他的努力。
時斐轉身走向辦公室大門,手觸到門扶手的那一刻,他頓了頓,又回身補充了一句:“我不會放棄電競的,這輩子都不會。”
離開時理的辦公室後,時斐收到了溫修遠發來的短信:我在辦公室,你來吧。
上次時斐來溫修遠的公司,在會議室等了足足七個小時才見到他,今天就不同了,溫修遠的辦公室大門為他敞開,溫修遠還特地囑咐了顧悠然,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要來打擾他。
“你先坐一會兒,我還有兩份文件要看。”溫修遠在辦公桌後擡頭看了時斐一眼,又繼續瞧他手裏的文件。
溫修遠的辦公室視野比時理的還要好,整體風格也更加的時尚簡單,比時理那裝修繁複冗雜、被古董字畫充斥的辦公室看起來舒服多了。
時斐在時理那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坐在溫修遠的辦公室,仍然覺得憋屈,怎麽坐都覺得不舒服。他雙臂張開放在沙發背上,雙腿大敞着癱坐了一會兒,又翹起二郎腿,可沒一會兒又放了下來,他找不到舒服的姿勢,于是在沙發上拱來拱去。
“你身上長刺了?”溫修遠瞟了他一眼,說道。
時斐:“想抽煙。”
溫修遠給他了一個你随便的手勢,時斐如釋重負,從兜裏掏出煙和打火機。
時斐注意到辦公室裏有個小吧臺,還有一個一米多高的酒櫃。他指着酒櫃問溫修遠:“酒能喝嗎?”
“自己挑。”
時斐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三兩步到酒櫃旁,挑了一瓶La Romance-Conti的紅酒。
時斐叼着煙卷,修長手指拿起開瓶器,熟門熟路的開瓶、醒酒,給自己倒了一杯。溫修遠恰好忙完了工作從辦公桌後走出來,時斐朝他舉了舉杯子:“喝嗎?”
溫修遠搖頭:“工作時間不喝酒。”
溫修遠走到沙發前坐下,時斐也拿着酒坐過去,他淺抿一口酒,并未急着下咽,讓酒充分接觸口腔感官,待酒咽下後,唇齒間有清冽的果香。
“侵權的事情我聽說了,我側面打聽了一下,他們對這次事件還蠻重視的。”
“只要不影響我的隊伍繼續比賽,其他的無所謂了。”
“他們索賠多少?”
時斐伸出五個手指,噗嗤笑了起來:“獅子大開口,我哪有那麽多錢?我上午去了一趟中介,打算把房子賣了。”
時斐故意這樣說,想看看溫修遠的反應,畢竟從他這裏拿的300萬,是房子抵押借來的,他現在再把房子賣掉,相當于是違約了,但是溫修遠好像沒什麽異議。
“舅舅是不是找過你了?”溫修遠問。
“來之前我剛從他辦公室出來,無非還是老一套。”
“他也是關心你。”
時斐呲鼻:“他只是想控制我。”
溫修遠:“我不否認,做父母的或多或少都會有這種想法,但是在他們看來這不叫控制,而是站在他們的角度來說,這條路能讓你過的更好罷了。”
時斐反問:“你能接受這種打着對你好的旗號實際想控制你的做法嗎?”
溫修遠微笑着搖搖頭。否則他現在不應該坐在面對着江水的辦公室,而是在某個公務員崗位奔波忙碌。
時斐輕晃着酒杯,眼睛盯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江面,思緒漸漸飛遠:“從小他們就不管我,卻總是安排我的生活,安排我上各種輔導班、興趣班,從來沒有問過我喜不喜歡。他們似乎誤解了什麽,以為只要給我創造足夠好的教育環境,那就是對我好。他們從沒有給我開過家長會,帶我出去玩的承諾一次沒有兌現過。”時斐頓了一下,“我記得我第一次去游樂場,還是你帶我去的。在那之前,我聽着班裏同學讨論游樂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麽羨慕。
“我剛開始打游戲那幾年,經常逃課,老師往家裏打電話,爺爺奶奶雖然罵我,但是都幫我瞞着時理他倆。後來他倆還是知道了,我已經有一個月沒見過的兩個人,當晚就齊齊出現了,原本看到他們我還很高興的,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是專程回來教訓我的。你一言、我一語的教訓我,還遷怒爺爺奶奶,說是他們沒有把我管好。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敢情他們生了我就不用養了呗?養得好不好全是別人的責任,這爹媽是死了嗎?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對他倆不抱希望了,權當他倆死了吧,再也別打着對我好的旗號要求我,門都沒有。”
說起這些,時斐還是會覺得生氣,他拿起杯子,将酒一口飲下,可還是壓不下胸口翻騰的情緒。
溫修遠耐心的聽時斐的牢騷與抱怨,在這之前,他從未聽過時斐說這麽多話。作為一個晚輩,他不好去評價長輩的行為是否妥當,但是在他的觀念中,既然把孩子帶到這個世界,就有義務和責任去陪伴。這個過程很可能繁瑣又枯燥,如果真的覺得力不從心,還是不要孩子比較好。比如他,他自知自己不會是個稱職的好爸爸,所以他的人生就不會有和孩子有關的規劃。
“其實我一直很想問你,你選擇電競這條路,是為了和他們作對嗎?”
時斐看了溫修遠一眼:“當然不是,我是這麽不理智的人嗎?
時斐語氣緩了緩繼續說:“當然,我不否認最初玩游戲的确有點兒故意和他們作對,他們越讓我學習,我就偏要去玩游戲。在這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補習班、奧數班、鋼琴課等等,我只是按照他們的安排去做,但是我一點都不喜歡,直到我遇到了電子競技,人與人鬥其樂無窮,這是真的。其實,我不根本不在乎外人怎麽看我,他們說我不務正業也好,自甘堕落也罷,我只要自己高興就行。可是後來,我看到太多的人在這條路上摔得遍體鱗傷,電子競技承受了太多的異樣眼光,家長們視電子競技為毒蛇猛獸,甚至有些孩子因為沒有得到正确的指引而失去生命。我不能再無動于衷,我必須要為了電子競技做出點什麽了。”
“如果沒有侵權這件事,接下來你是怎麽打算做?”
“開網店只是我的權宜之計,因為我需要有足夠的錢來運營戰隊,也要有足夠的資金實力來做其他我想做的事情。但是開了店才知道,網店是真的不賺錢,而且很辛苦,賺的一點錢連維持戰隊運轉都不夠,更別說做別的。”時斐長長嘆息:“如果沒有侵權,我會想辦法拿Berry的中國代理權。Berry你知道吧?”
溫修遠點頭:“做鍵盤的,有幾十年歷史的德國品牌。”
“職業電競圈基本用的都是這個牌子的鍵盤,但是國內并沒有正規購買渠道。去年我去德國比賽時,他們公司的人和我見過面,想邀請我做代言人,我當時拒絕了,但是留了那人的聯系方式。前些日子我和他們聯系過,希望能拿到大中華地區的經銷權,他們約了我這個月去柏林談合作。”時斐苦笑,聳聳肩:“飛訊游戲獅子大開口,要500萬賠償,我傾家蕩産也不夠賠的,就算我拿出所有錢平了飛訊這事兒,哪還有錢去拿代理權?”
“假如你能拿到代理權,下一步呢?”
時斐想了一下:“拿到代理權,意味着有了穩定的收入來源,戰隊的運營我可以不用再過多擔心。下一步要做的,是如何把電子競技傳播出去。電子競技在大多數眼中就是不務正業的打游戲,需要通過一個渠道讓大家逐漸認識到電子競技是一種體育運動,一種職業,就像有些人天生就适合踢足球、打籃球一樣,有些人天生就适合電子競技,職業選手就像職業運動員一樣,應該受到尊重。”
溫修遠直接抓住重點:“什麽渠道呢?”
“制約電子競技發展的重要一點是電視節目不允許直播、轉播電子競技賽事,主流媒體不認可,對電子競技來說是致命打擊。但是不怕,我們可以創造傳播電子競技的媒體,解決看比賽的通道。”
“據我所知,市場上已經有一些可以看比賽直播的渠道。”
“對,但是那些都不是專業的賽事直播,在電視直播或者視頻網站之下開辟一個游戲直播頻道,比賽畫質不行,解說也不專業,看比賽完全不盡興,而且很多重要比賽會因為版權的問題無法直播或者轉播。我們需要有一個專業的電競平臺,專業對各種比賽進行直播和轉播。”
時斐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平臺裏還可以加入一些其他的元素。比如我是一個新手,想快速學習如何打游戲,怎麽辦?這就需要一個渠道,給那些會打的人一個展現自己的機會,也讓那些有需求的人去學習。又或者打游戲累了,想看別人打,換換心情。”
話說的有點兒多,口幹的厲害,時斐起身到吧臺拿了一瓶純淨水,又走到沙發前坐下來:“怎麽樣?你有興趣嗎?”
溫修遠溫和的笑了笑,開口卻是直白又犀利:“你既沒有技術,又沒有翔實的市場數據,說白了只有一個想法,而有你這樣想法的人很多,所以,我為什麽要投資給你呢?”
時斐絲毫不覺得意外,畢竟這才是他認識的溫修遠,冷靜睿智、目光狠辣,毫不留情。
“注冊公司的事怎麽樣了?”
時斐喝了一口水,點着頭說:“注冊好了,營業範圍挺廣泛的。”
時斐花了一點錢,找了靠譜的代理,注冊資本做了5000萬。公司名字是蘇木兮起的,她說找大師算過,很吉利,和WDF很搭。
“叫什麽?”溫修遠問。
“豌豆芙。”
溫修遠笑了一下,點着頭說:“挺好的,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