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歡而散
瞧着他欠揍的德行,心底的愧疚瞬間煙消雲散,擡起腳掌就毫不客氣的踩向他的靴子。
在尹潇詫異的眼光下,雲喬揚起燦爛的笑容,可是一雙眼眸卻充滿了刀子,恨不得刮了他。
“對不住了。”
踩了才不算,還有碾上一碾,尹潇瞪大眼睛瞄着眼前似笑非笑的女人。
“人人都說丞相府的千金知書達理,可你怎的這般野蠻!”
“對你這種人,知書達理沒用。”
雲喬憤憤的收回腳掌,擡頭惡狠狠瞪了一眼,“這傷藥我收下了,該賠償的銀子我也給你了,慢走不送!”
臭德行!堂堂的尹閣主,私底下竟是這樣的無賴行徑!傳出去當真是贻笑大方!
望着雲喬面露怒意,尹潇望着桌面上的瓷瓶挑了挑眉梢,擡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時辰也到了。
拿起折扇笑着起身,将瓷瓶放到她的面前。
“這傷藥每日換一次藥,放心着用,裏面沒什麽東西。”
往外走了兩步,似是想了什麽,尹潇又轉過了身,指了指身後的梳妝臺。
“對了,有一樣東西要麻煩你幫我補一補,這東西你必須親手補,因為,那是拜你所賜。”
對着神色錯愕的雲喬揚起一抹潇灑的笑,尹潇收起折扇,大步流星的走向門外。
“走了!改日本閣主再來看你!”
坐在房中片刻,聽着外面悄無聲息,雲喬皺了皺眉,走出房門望向四周,沒瞧見人影。
人當真走了?
确定人走了之後,雲喬回頭望向桌上的瓷瓶,臉上浮現出無奈的神色。
“這人究竟是誰的人?”
疑惑的嘀咕着,步子卻止不住的向梳妝臺走去,打開包袱,當看到裏面的物件時,雲喬驀然瞪大了眼眸,恨恨的将東西給扔回了包袱裏。
“該死的尹潇!”
只見包袱裏赫然躺着一件男人的衣袍,屁股的地方赫然露了一個大洞。
這件衣袍雲喬很是眼熟,正是當日尹潇身着的那一件。
不用說雲喬也知道,那個大洞就是拜她所賜。
冷冷瞪着那個洞,雲喬握緊了手掌,恨不得将這衣袍給扔在尹潇的臉上。
男人的衣袍,讓她一個尚未出閣的小姐縫縫補補,傳出去成何體統!這個尹潇,當真是個無賴!
無賴!
“小姐,您怎麽了?可有出了什麽事情?”
聽到響動,茉莉從偏方走了過來,迷糊的看着站在梳妝臺前的小姐。
趕緊轉身擋住身後的衣袍,雲喬故作平靜的撥了撥頭發。
“沒事了,我只是起來喝杯水而已,你回房吧。”
揉搓着惺忪睡眼,茉莉點了點頭,正要離開的時候,忽然瞥見桌面上的瓷瓶,疑惑的眨了眨眼,擡頭看去,才發現雲喬額頭上的纏布被摘了下來,瞌睡立刻就醒了。
“小姐,您額頭上的傷還沒好,怎麽能把纏布接下來呢!”
瞧着茉莉就要沖過來,放在身後的雙手悄悄将衣袍給掃到梳妝臺下面,笑着走了過去,在桌邊坐下,将瓷瓶拿在手中。
“突然想起我這裏有一瓶傷藥,想試一試效果,便将它找了出來。”
擡頭望向神色焦急的茉莉,雲喬歉意一笑,“發出了不少的聲響,驚動了你。”
望着小姐淡然的笑意,茉莉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
“吓死奴婢了,奴婢還以為是夫人半夜派人來了呢!”
走到小姐的身邊,茉莉小心翼翼找出幹淨的布條,為雲喬換藥。
“小姐,這藥的味道真好聞,奴婢之前怎麽見過這瓶藥?”
而且,這瓶子看着也眼生。
“這藥來之不易,效果比尋常的傷藥效果好上數倍,之前一直舍不得用。”
聞言,茉莉上藥的動作越發小心,萬萬不敢浪費了半點。
眼角餘光瞥向額間的印記,茉莉心有擔憂。
“小姐,您額頭的印記可怎麽辦?”
“船到橋頭自然直,這印記,或許也是好東西,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瞥了一眼身旁伺候的茉莉,雲喬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手指輕輕撫摸額上的印記,溫潤眼眸蒙上一層冰霜,眸光瞥向桌上的瓷瓶,雙手微微收緊。
雲麗萱想要她成為不祥之人,那好,她就順手退舟,前世便是吃虧在這個印記上面,因而躲躲藏藏,唯恐讓旁人尋了借口去。
可就是這樣的躲藏,給了雲麗萱和江氏機會,而這次,她要光明正大的站在世人面前。
不祥之人又如何?她就要靠着這份不祥,來整治那些負心人!
撫摸印記的手指緩緩收緊,從眼底倏然迸發出凜冽的氣場。
站在一旁伺候的茉莉,因為這一時之間改變的氣勢,臉色一白,低頭凝望着主子冰冷的臉色。
看到小姐眼底的恨意,茉莉握緊雙手,心中為小姐感到心疼。
“小姐放心,茉莉會一直陪在小姐身邊,不會再讓夫人和大小姐謀害小姐的。”
茉莉難以想象,大小姐和夫人連蠱毒都敢下,究竟還有什麽事情是不敢做的。
感受到茉莉的善意,雲喬眼底的冰冷逐漸散去,笑着撫摸着茉莉的雙手,擡手為她擦去眼角的淚水。
“別哭,以後在丞相府裏,有我在,任何人都不敢欺負你,往後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
望着小姐澄澈的眼眸,茉莉狠狠點頭。
“有小姐在,茉莉什麽都不怕。”
“好了,你快去歇息吧,別累着了。”
“茉莉告退。”
看着茉莉離開房間,雲喬緩緩起身,低頭望着手心裏的瓷瓶,擡手摸上額上的纏布,腦海當中浮現出尹潇的身影。
這個人究竟是誰?他為何要幫自己?
前世的經驗告訴雲喬,無事獻殷非奸即盜,尤其是是像尹潇這種在江湖上甚有威望的人,他們心機之深,需得處處提防。
腦海之中倏然掠過一個人,眼底浮現出微微錯愕的神色。
莫不是是二皇子聞天昊的人?聞天昊乃是琉焰派副掌門,素來與江湖中人有所來往。
走到梳妝臺前,将衣袍從地上提起來,望着衣袍上的洞,眼底閃爍着複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