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亂步本還因懷裏的貓貓被與謝野搶去抱而有些低落之時, 突然擡了下頭, 瞄到一處空曠的角落, 眼睛倏地亮了起來。

他一下子從椅上站起, 人也朝着那團空氣走去。

“?”

與謝野和福澤谕吉奇怪地看了少年一眼,就聽亂步用着無比愉快的嗓音高聲喊道:

“大貓貓!大貓貓!”

“我要抱大貓貓!”

不算太高的個子也蹦蹦跳跳地拼命蹦跶了起來。

張開雙手舉過頭頂,像是要觸及某個高處的東西。

還未等與謝野吓得要把橫刀奪愛的小貓還給舉止有些異常疑似産生幻視的亂步,一道高大的人影卻是在此時毫無預兆地浮現。

再待定睛看去, 就見着一名紅色羽織和服內搭的青年劍士出現在房內。

額頭的斑紋與日輪花的耳飾與小緣貓如出一轍,頭頂同樣頂着毛絨絨的貓耳朵, 尾巴飄在身後, 隐于下擺。

完全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的與謝野和福澤谕吉瞬間驚了。

特別是福澤谕吉, 他甚至已經蠢蠢欲動,默默掏出随身攜帶的小魚幹xn, 一只一只将其夾在指縫間,看着像是要準備随時将小魚幹像投擲飛镖一般投擲出去。

[天堂……這裏是天堂!]

麻麻他看到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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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國緣一有些敬佩地看向這個察覺到隐身時的他氣息的眯眯眼少年。

看着他依舊在自己面前彈簧一樣地蹦跶, 一副少年氣的活潑樣, 不由心生喜愛。

于是他也便沒有拒絕, 任由着少年像抱特大號玩偶一般挂在他的身上前前後後蹭過來蹭過去, 同時轉身朝着門口的福澤谕吉恭敬地微鞠了一躬。

福澤谕吉見大貓劍士朝他看來, 瞬間收回了攥在手上的小魚幹, 朝着他微傾身鞠躬點頭。

兩個人都不是什麽話多的人, 這個時候倒是亂步開了口, 打破沉寂。

只見他大滿足地将臉從繼國貓貓蓬松的跟雲朵沒什麽兩樣的頭發叢裏擡起腦袋, 仰着臉去看高高個頭的男人。

“吶吶, 你的手也能變成爪子嗎?”

“可以的吧可以的吧!???? ”

他滿眼閃着小星星,一指身後坐在與謝野膝上優雅舔着爪子的緣貓。

繼國緣一看了看自己正常的手。

大概是因為要握劍的緣故,所以一開始的初始設定并不像緣貓一樣是那種毛絨絨的爪子。

雖然繼國緣一也清楚對方可以任意改變自己的形态,而之所以願意更多時候化作貓爪,不過是養成了習慣有事沒事喜歡舔舔上邊的軟毛。

繼國緣一最無法拒絕的就是小孩子對他的期待,看着亂步一張年輕的臉上blgblg滿是閃耀的四角小星星,輕微點了下頭。

“嘭”一聲如施展幻術的貍貓般,将骨節分明、布滿劍繭的大手切換成了可以用來墊咖啡杯大小的大貓墊。

又在亂步用着疑似撒嬌的嗓音拜托着“請用這個揉我”後,不明白這麽做有何意義的繼國緣一只是憨憨地歪了歪頭。

不解歸不解,依舊滿足了這半大孩子的願望,給少年的巴掌大的一張臉和腦袋上來了個面部 頭部按摩。

另一邊,無奈地說着“亂步先生你又來了”的與謝野鄧布利多搖頭,同時開始猜想這名突然出現的戰國服飾的劍士是否也是人形異能力。

福澤谕吉也有這個猜想,他顯然也是和晶子一樣回想起了某個在此時想起有些煞風景的家夥。

很快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的動靜,站得離門比較近的社長戀戀不舍将視線抽離了和大貓貓玩貼貼玩得正開心的幸運兒亂步,動身替來客拉門。

紅棕色頭發的男子氣喘籲籲地撐在門口,頭發被風吹得有些亂七八糟地往外邊翹。

一看便是一路上沒作停留一口氣趕來的。

織田作和福澤谕吉兩個人在門口互相朝着對方點點頭算打過招呼,簡單地交代了一兩句情況後,後者便側了身,讓對方進來。

擔心了一路過來的織田作忙道謝進了門,喊了一聲小孩的名字,一擡眼便撞上沙發上正在疊貓貓的三只。

小緣貓坐在亂步的腿上,亂步坐在繼國緣一的腿上,繼國緣一一臉正直地端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臉,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緣貓搖晃着翹起來的小jiojio,亂步則在滿臉高興地摟着懷裏的小的,慫恿地身前看小學生紮堆現場眼神死的與謝野要不要一起加入他們。

織田作:“……”

福澤谕吉:“……好可愛。”

被眼前場景迷惑到一時有些摸不清狀況的紅發男子偏頭,看了眼作出欣慰老父親發言的某社長。

後者被他看得有些不太自在地以拳抵住唇輕咳了一下。

織田作完了又轉頭去看沙發上的繼國緣一,又愣了半晌才緩緩地冒出一句:“分、分裂了?”

奇怪的貓貓增加了jg

與謝野也扭着頭這時也看到了突然出現在門口的傳說中貓崽的老父親。

見到那是一張老實人的臉,便覺得那語氣不太像是在吐槽。

她于是看了看織田,又看了看夾心餅幹亂步君一前一後兩張有些無表情的憨憨臉。

小貓貓,大貓貓,貓爸爸……

一模一樣的面無表情,一模一樣的憨系耿直。

莫名覺得這三人好相似的與謝野晶子:“……”

果然是一家人啊(誤)。

感覺自己真相了jg

另一邊,緣貓見到許久未見的織田,有些急切地舉高了小手晃晃,一個貓掌裏捏着才咬一口的小魚幹都顧不上了。

被亂步一放到地上,就啪踏踏朝着織田跑過去。

男人蹲下來看着小蘿蔔頭高的小孩吃得滿嘴脆魚屑地用小短手一把箍住他的腿。

活脫樹袋熊找到了心儀的樹,就要一輩子不松手的那種。

他蹲下來溫柔地連着動來動去的貓耳朵一起撫摸過緣一的發頂,又耐心細致地拿指頭擦去小孩嘴角的食物殘渣。

看到人還算精神總算放下心來。

只是這身女孩子打扮……

想到這一點,就連織田作也不得不在心中不贊同地暗暗對自家黑心首領指指點點一番。

他這近些天被一連委派了好幾個費時間的任務。

雖覺得小孩長時間沒回來有些擔憂,但也抽不出空閑去尋他。

想着孩子可能看到外邊的世界覺得新奇了,就沒回來。沒想到這一出門發生了這麽多事情。

現在想來,他近來那麽忙,其中也有森鷗外的手筆。

是的,來的路上,織田接到了仿佛是恰好了點選着這個空檔的太宰打來的電話,也已差不多從對方那裏了解到了緣一身上所發生事件的始末。

包括從那名新成員口中得知的,小孩在羊組織待過一段時間,以及後來又被boss的人形異能力帶去港黑等等。

此外,太宰還與織田說,緣一之所以會被森弄去港黑,一半算是巧合,一半算是森有意促成的局面。

森最初大概原本是想要緣一作為戰力留在港黑的,但是現階段似乎稍稍有了放棄的念頭。

最開始,森鷗外為了防止喜歡亂跑,總愛亂尋去處自殺的太宰哪一天随随便便又卡在哪個他找不到的垃圾桶。也出于了解他行蹤的目的,在給他的醫藥繃帶上放了那些放射性追蹤的元素。

而太宰自然是一早察覺到這件事的。

并且他也知道每次自己賒了賬之後,明了他行蹤的森鷗外也會嘆氣地叫人跟上去替他結賬。

有人追着身後為你結賬還不好嗎?

再加上太宰手上也沒錢買新的繃帶,所以雖然知道森那心裏頭的小九九,便也不在意地繼續用着那些森給他的東西了。

只是,當太宰歡快撸貓,将那些東西蹭在緣一身上後,森可能偶然間發現對方的存在,并對其産生了些許興趣。

雖然被貓咪蒙蔽了雙眼的太宰很快反應過來,并叫織田作記得帶貓崽回去好好洗個澡,卻也不太确認那些僅沾上一點就能準确追蹤到的玩意到底洗不洗得幹淨……

只是,在太宰後來的觀察下,森後來似乎沒了動靜。

恰巧自己又被他打發去搜尋先代的事件,于是便也暫時将此事擱置。

誰知後來,森偶然間發現了兩名人販,并确認了那兩人是在他短暫從事着地下醫生的那會兒時間有過幾次“合作”的對象。

雖然那兩人就算放着不管也沒什麽大礙,但森到底是森,他還是覺得要斬草除根,既然遇上了,就不給自己留下哪怕一絲的後患。

便讓愛麗絲去用自己新研究出的毒去招待一下他們。

誰知,非常意外地,森借由人形異能力的眼看到了有趣的東西。

那名操縱着仿佛神話中般、擁有無與倫比力量觸肢的孩子,吞噬掉了卡車的場景。

森曾是見過那觸肢的。

在某次的戰役上,他曾見過敵方出現在戰場上的那種奇異扭曲的生物。

後來他搜尋資料得知,那可能是【人間失格】都無法消除的一種、超乎于異能力的能力。

森鷗外想要拉緣一入夥,恐怕也有一層關于原因是考慮到了太宰這仿佛作弊的異能力,好歹能夠有所牽制。

織田作回憶了一下太宰的這些分析,又下意識抱緊了蹭到他懷裏用該親昵舉止表達出這幾日不見思念的單純的孩子,最終作出了決定。

他手滑入衣物的口袋,指尖輕觸手機按鍵,将已編輯好的消息發給了太宰。

他現在雖是港黑的成員,但不會一直都是。

如果可以,他可能會在将來的某一天尋一個靠海的房子,攤開寫滿字跡的紙,用着灌滿墨水的鋼筆,去續寫一個——不再殺人的殺手的故事。

他只想簡單地、平靜地生活。

所以,他同樣期待着眼前的孩子能夠在被光明籠罩的地方,健康、快樂地成長。

不被黑暗沾染,眼中盛滿陽光活在世上。

若是将緣一再帶回自己身邊,興許哪天改變了主意的boss又會将魔爪,輕易伸到這個孩子的頭上。

織田站了起來,從外套內側口袋取出放在那裏的名片,牽着歪歪扭扭走着擡眼看他的緣一,來到福澤谕吉面前。

福澤谕吉掃了一眼男人手裏捏着的卡片。

是在櫻桃炸彈事件那時,他親手交到對方手中的、武裝偵探社的名片。

有所預兆似地,右眼皮冷不丁跳了跳。

“我想委托武裝偵探社一件事。”

生着一張老實臉的男人這樣說道,湛藍的眸子平靜地看向面前社長本人。

“雖然聽起來有些過分,但,如果可以——”

“我想委托偵探社暫時照顧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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