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0)
個！”
“還問我是哪個門？嗤，我家住一樓，找起來有這麽難？”大媽回完最後一條消息，氣呼呼把手機丢到桌上，氣得整個人都在抖，“我看他就是在拖延時間！”
宋绛聽見大媽在客廳暴跳如雷的動靜，挑了下眉。
他也不知道自己跟這位是怎樣謎一般的緣分，明明上個副本剛見過，這個副本又遇到。宋绛本以為幾個小孩都被李憧埋到地底下，留在了上個副本。
屋裏有玩家好奇湊過來，“你跟那個叫陰希的有仇嗎？”
宋绛看他一眼，“不算有仇。”
“那你這麽着急弄死他幹什麽？”對方有些鄙夷的看着他，“因為人家比你厲害？”
“也不是，”宋绛嗤了一聲，“就是這個人太幸運，到時候會把你的活路也搶走，你明白嗎？”
上次是三星局，他沒下殺心是覺得沒必要。
但這次是四星局，情況不一樣，自然應該特殊對待。
正琢磨時，客廳的門鈴響了。
大媽的說話聲驟然變了音，活像是被人捏着聲帶拉長，尖銳嘶啞：
“可算來了！我還以為是你做賊心虛不來了！”
宋绛探出半邊身，看到大媽跺着腳站在門口，身體開始發生變化。
四肢上冒出無數巨大又圓潤的泡，仿佛裏面有東西在蠕動，移向全身的各個角落。大媽整個人在短時間內粗壯一倍，手裏拎着把斧頭。
她打開門的同時，高高舉起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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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紅毛僵屍跟她茫然對視幾秒，然後毫不猶豫的把門反摔回來，直接摔到她臉上。
大媽：“……”
她氣破了身上好幾個泡，毒液從裏面濺出，大媽罵罵咧咧的從破門的碎木渣裏出來，剛要去找那混蛋算賬，又突然聽到從頭頂傳來一陣動靜。
因為住一樓，所以會比樓上多享有個小庭院，客廳在庭院旁邊，從裏屋單獨分出的空間。
大媽聽到頭頂有聲響，以為是下雨了，一擡頭，看到自家客廳頂上突然多出許多密密麻麻蛛網似的裂縫。
大媽：？
這下的是什麽雨？刀子雨？
大媽愣了一秒，還沒反應過來。
裂縫又在眨眼間擴大，坍塌出一個大洞，掉下來的碎石直接把她整個人埋了進去。
大媽：“…………”
散發着土味熒光色的小毛雞正站在她頭頂，撲棱着滿身灰。
後面跟着個通體深灰的怪物，整張臉像是倒三角，碩大的腦袋非常勉強的安在皮包骨頭的身體上。大概是追了一路都沒追上，又追的很累，氣得從腹腔裏直發出嗡嗚嗚的怪聲。
衆人被這幅場景吓得不敢出聲。
怪物三角形的腦袋倒過一個角度，似乎對被亂石埋住的大媽更感興趣。
大媽臉色刷的一下慘白，立即恢複了原來人的模樣。
想跑又不敢跑，縮在石頭堆裏又怕怪物咬下來，畢竟某只雞就站在她頭頂，看起來并不準備承擔怪物誤咬的責任——這雞一飛走，怪物咬掉的就是她的腦袋。
正揣摩時，從頭頂又傳來敲牆的聲音。
大媽已經精神崩潰了，大媽恨不得自己把房頂掀了。
一雞一鬼一怪物循聲擡頭看，看見少年半蹲在破洞邊緣，低頭專注盯着他們。
“怎麽樣？”他這語氣頗像是送快遞上門的外賣小哥，臨到頭還要問一句服務态度，“滿意嗎？”
大媽心道你還是個人嗎？
38、系統
沒人敢說不滿意。
大媽哭喪着臉, 想說您能不能先讓這東西往後撤撤？
偏偏石頭壓得她發不出聲，大媽就只能眼巴巴仰着腦袋往上看，期盼着上面那位年輕人能看懂她眼裏的訴求, 趕快從洞口跳下來, 把身邊這鬼玩意弄走。
然後她就看到陰希離開了洞口……
離 、開、 了、 洞、口。
大媽瞬間暴斃。
陰希不緊不慢從房頂上挪了下來, 又順着樓道找到正門，按下門鈴。
然後才擡手擰動門把手，從正門進入客廳。
彼時正值客廳內雞飛狗跳。
是真的雞在飛，某只球化成的熒光小彩雞為了躲避怪物的追捕，滿屋子上蹿下跳花式走位，怪物緊追其後到處亂抓, 被氣得尖聲亂叫。
吊燈被抓掉、沙發被抓破、牆壁被抓爛。
已經放棄鬼生的大媽在亂石堆裏垂着頭, 任憑那只雞在頭頂上亂踩亂跳。
“你好。”陰希規矩站在門口，表現得非常鎮定。
大媽不鎮定了。
“你能不能把這鬼東西弄走？？這是什麽怪物！”大媽驚恐瞪着眼,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怪物！你從哪裏弄來的？小心我告你蓄意殺人！”
圍觀的衆人心道你是沒見過你生氣那樣, 比怪物還吓人, 還好意思說人家怪物。
陰希盯着她, “這是賊。”
大媽：“我不信！”
陰希扭頭就要走。
“我信！”大媽忙不疊改口, “你能把這東西帶走嗎？”
陰希又回過頭, 說：“不能。”
大媽：“…………”
“它偷你家的雞，也是你讓我把它帶來, 為什麽最後又要我帶走？”陰希疑惑問她：“這難道不該由您來解決？我只是聽從您的建議而已。”
大媽張嘴似要反駁, 但又說不出話。
陰希最後讓某球把怪物引到了她家卧室，非常象征性的鎖上了門。
但只要不瞎都能看出來, 那破門根本頂不住多長時間。
陰希招呼某球離開了大媽家。
他出門的時候察覺到手機有震動，取出來看才發現是條新消息。消息從APP裏彈出來，提示他完成了本輪副本的第一個小任務：雞蛋的誘惑。
為什麽說是小任務, 是因為陰希自從進入游戲到現在，就沒見過只獎勵1點幸運值的任務。
“這游戲是不是有點太摳門了？”程小鳴盯着消息，露出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5點幸運值？一次抽卡都不夠，你們是多少？”
田粒粒擡手給他比了個五。
陰希偏頭看他，“多少？”
“5點啊，小希你多少？你應該比我們多很多吧，畢竟主要都是你在做任務。”程小鳴伸着腦袋湊過來看，看到屏幕上大大的“1”後，整個人呆若木雞。
“1點？”他懷疑自己可能是看錯了。
陰希應了一聲，收起手機。
某只熒光小毛雞甩着爪子吧嗒吧嗒追上去，半天沒追到，黑霧在倏忽間裹住全身又散開，又變回了人。廖沉凡從黑霧裏走出來，三兩步追上他們。
剛要追上去的時候，就聽到程小鳴一臉吃驚的喊了個“1”。
他猜到什麽，頗為微妙的偏頭盯了眼陰希。
這個任務不多不少正好消耗掉三小時的時間。
陰希他們回去時，看到殷簇正開着門跟蘇姐聊天，大概是在拖延時間。殷簇看到他們以後立馬使眼色，眼睫毛都快被使飛掉。
“我們家小羊的成績很好啊，上幼兒園的時候就總是第一，平時都是我管她學習，她爸爸常常不在家，總是出差，好幾個月才回來一次。”蘇姐念叨着這些，也跟她扭頭去看。
“這麽晚了，你們去幹嘛了？”她好奇問。
陰希說：“找賊。”
“啊，一樓那個潑婦為難你們了嗎？哎呀不用管她！讓她自己罵幾天就好了！”蘇姐拉着他們往屋裏走，伸着脖子往後面一看，“诶？還帶回來個新客人？”
新客人廖沉凡彬彬有禮一笑，迅速獲得這位中年婦女的強勢喜愛。
陰希腳步頓住，偏頭去看。
“我們家小羊最喜歡長得帥的小哥哥了，本來我跟他說家裏剛來了位哥哥，就很帥，沒想到現在又來一個。”蘇姐很和氣的拉攏關系，“我家小羊很可愛，你們一定會喜歡。”
“待會等她寫完作業，我讓她出來見見你們。”蘇姐笑了一下，“現在我先檢查你們打掃的衛生，看看到底夠不夠幹淨。”她故作神秘的壓低聲音：“不幹淨可是要受罰的哦。”
她說這話時正好站在程小鳴身邊。
程小鳴幾乎被她對着耳朵講出這句，冷測測的陰氣掠過耳側，差點被他耳朵凍掉。
他牙關抖得咯嘣作響，深吸口氣猛地後退數步。
蘇姐先走到廚房掃了眼，回身慢慢踱步到客廳、卧室，“你們打掃衛生的效率很高嘛，我看沒什麽大問題。”她最後停在了書房跟前。
殷簇想開口解釋一句，說你家書房被人從裏面鎖住。
她剛要開口，就看見蘇姐非常輕松的擰動了門把手。書房這扇門完全不像被上過鎖。
殷簇整個人都傻了。
“不可能啊！我剛才明明試過！門是鎖的！”這算是有理也說不清，殷簇拉着同樣目瞪口呆的田粒粒和程小鳴，“你們說，這門剛才是不是被從裏鎖住了？剛才你們都試過的！”
“對啊……”程小鳴細思極恐，“确實是鎖着的，沒鑰匙打不開。”
“但現在我們講不清道理。”殷簇深吸口氣，“不管我們說什麽，她肯定會覺得我們是串通好的。”
蘇姐進書房的時候只把門開了一條縫，似乎就是在提防他們。
也不許他們看，自己進屋，進去後還把門反鎖。
過了差不多五分鐘後，蘇姐從書房裏出來，擡頭盯向他們。
這一眼非常瘆人，
剛才那個和和氣氣的婦人仿佛只是披着虛假皮囊，此時才袒露出真實目的，女人的臉色透出股鬼氣，眼底是食人骨吞人肉的饑餓，她明明非常期待，卻又裝出一副惱怒的生氣模樣：
“你們就是這麽偷懶的嗎？我不要你們錢讓你們借住，打掃個房間都是難事？！”
她咧開嘴笑了一笑，“你們必須接受懲罰。”
她就知道會從這群人臉上看到自己想要的表情。
恐懼、不安、驚慌。
幾個年輕人臉色慘白，明顯被她吓得不輕，打着顫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其中模樣最漂亮的一個抿住唇，問她：“什麽懲罰？”
蘇姐笑着向他們走近一步，試圖拉住他的手腕。
卻不料旁邊有個人伸手攔住了她的動作。
廖沉凡拍開她的手，“幹什麽呢？”
蘇姐：？
“不是說懲罰？動手動腳幹什麽？”廖沉凡表情嚴肅的盯着她，“我覺得你為人非常有問題！”不是人的蘇姐：？？？
“你知道這群人剛剛幫你做了什麽嗎？”廖沉凡義正言辭道：“如果不是他們，你這小偷的罪名就永遠洗不清。是他們大晚上的跑到外面裝雞，辛苦引來偷雞賊。”
衆人：？？？
陰希歪頭看他，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
廖沉凡熟視無睹，“那賊可是偷雞的，有多兇殘不用我說，你應該能猜到吧？”
蘇姐整個腦袋都要被問號壓垮了。
我知道個屁？
偷雞的賊能有兇殘？您給我解釋一下？
“所以說你這個人道德上有嚴重的問題，不知恩圖報，還小肚雞腸。”廖沉凡把她從頭到尾批判了一遍，最後還非常簡明扼要的戳中她的致命點：“這樣會給你家小孩做出非常不好的榜樣。”
“我沒有！”蘇姐瞬間激動起來，“又不是我讓他們去捉的賊！他們捉賊又不關我的事！他們頂多算是幫了樓下大媽的忙！跟我有什麽關系？”
廖沉凡說：“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的。”
蘇姐：啥？
廖沉凡又說：“确實跟你沒關系。”
蘇姐：“……”
衆人：“…………”
“你他媽，”心态坐過山車的殷簇實在是忍不住了，“能閉嘴嗎？”
廖沉凡還沒從那個狀态走出來，認真回：“不能。”
“既然跟我沒什麽關系，那我應該可以懲罰你們了？”蘇姐被他這通言論繞的腦子發暈，不大耐煩的想要撥開他，卻不料對方又推開了她的手。
蘇姐整只鬼都要炸了，“你他媽還有什麽話！”
“沒什麽話，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廖沉凡擡手指向她身後，
絲絲縷縷的黑霧從她身後的門縫中鑽進去，面前人在短暫一瞬間化作虛影。幾乎就是眨眼功夫，從她身後的書房裏傳出一陣轟然爆炸聲，整扇門都被這聲爆炸震得晃了一晃。
蘇姐陷入呆滞狀态。
從門縫鑽進去的黑霧用同樣的方式返回，将還沒來得及散去的虛影重新歸位。由于整個過程實在太過短暫，以至于讓人産生一種是自己眼花的錯覺。
程小鳴也确實這麽問了，“是我眼花？”
“應該不是，”田粒粒眼睛瞪得溜圓，“就算眼花，你耳朵又沒聾。”
程小鳴怔忪點頭：“是哦。”
陰希眼神茫然盯向蘇姐，用最無辜的語氣将最紮心的話：
“請問，”他說：“你家書房在哪裏？”
書房在哪裏？
書房被炸了，哪裏來的書房。
蘇姐懵了半天，才氣急道：“書房剛才被你們炸了！”
“是剛才嗎？”陰希認真問：“為什麽不是昨天、前天、甚至是我們來之前，廚房就被炸掉了？”
蘇姐：“…………”
陰希問：“你能證明嗎？”
蘇姐心道這我能怎麽證明？？
“無法證明，就沒辦法給出既定事實。”陰希眨了下眼，“所以不是我們不幫你打掃書房衛生，是書房本來就不存在。這在我們能力範圍以外。”
打掃衛生在能力範圍以外，炸房子就在能力範圍以內了？？
蘇姐被氣到說不出鬼話，瞪着眼睛幹着急，偏偏還怼不出一句有用的。
她大抵是實在不想吃這個虧，不肯放過面前這群小兔崽子，但又沒辦法反駁。
所以氣氛僵持不下，尴尬了很久。
陰希也不急，就這麽等她接受現實。
廖沉凡偏頭看了眼他，又收回視線，不知道在想什麽，憋笑憋的很辛苦。
“好吧。”蘇姐快把牙咬碎了，“那這次就算我的錯。”
後面幾位躺贏的齊齊呼出口氣。
“可千萬不要再有下次，”蘇姐瞪大眼，眼睛愣是瞪大一圈，“下次再犯，你們不會這麽幸運。”
她丢下這句威懾後就轉身進了廚房。
摔鍋摔碗的響聲很快從裏面傳出來，可見這位實在是被氣得不輕。
殷簇很是欽佩的看了眼陰希，又問程小鳴：“他們兩位是之前就這麽默契嗎？別說，剛才我代入了一下蘇姐，已經要被氣到七竅出血了。”
程小鳴啊了一聲，“沒，沒有吧，之前他倆，挺不對付的。”
殷簇并沒有在意他的回答，自顧自咕哝：“不過也是這NPC做的不對，我之前沒進過游戲世界，都不知道原來有的NPC這麽過分，明明書房的門是被反鎖的，這麽不講道理。”
陰希聽他們小聲議論，偏頭去看廖沉凡。
這人很是好奇的鑽到客廳，跟只地鼠似的竄來竄去，也不知道在找什麽。
差不多在三分鐘以後，他們收到了來自APP的第二條提示。
陰希垂眸瞥了眼手機，
[恭喜玩家陰希、殷簇等四人完成701戶居民的首要請求：清理房間。]
[玩家陰希獲得幸運值10點。]
“這個任務看起來比剛才那個重要點？給了我20幸運值。”程小鳴的聲音又從旁邊冒出來，“你們是不是20？這個任務為什麽會多給？是因為主線相關嗎？”
他看着看着，不小心就看到了自家小希的“10”點幸運值。
程小鳴：“……”
程小鳴皺着臉，“小希，你說這系統是不是嫉妒你？”
陰希說：“不知道。”
他表現得依舊很平靜，但程小鳴在擡頭看他眼睛的時候，就知道自家大佬動怒了。
這破系統怕不是要完。
[701號房全體借住用戶因完成一主一副任務，可獲得抽卡機會。]
[四位玩家可根據個人情況酌情進行抽卡。]
陰希點進幸運值清算界面，大致回憶過自己上次副本完成的任務。
他在上次副本的最後一關奪去了黎兆的幸運值和卡牌，另外還完成數個分任務，以及總任務。整個三星局的所有大小任務都是他一人拿下的。
就算黎兆的積分是0，幸運值也是0。
就算黎兆一張卡牌也沒有。
那他這3000積分是否也有點過于離譜？
陰希擡眸看時，正好看見廖沉凡慢吞吞晃了過來，一副領導審察的模樣。
對方也察覺到他的視線，回望過來，“怎麽了？”
“我進游戲抽到你以後，看過幸運值明細。”陰希眼睛眨也不眨，“上面寫你損害系統，做過一系列違規的事，所以導致我幸運值被扣。”
面前人的表情有過一瞬間的僵硬，大抵是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翻舊賬。
“這個，”廖沉凡偏頭摸了下耳垂，“首先我當時并不知道我的主人是你，其次，我和這個游戲系統有一些比較嚴重的過節，當時正處在矛盾激烈的時候。”
陰希反問：“過節？”
“是。”廖沉凡看他一眼，視線落在他脖頸處的紅繩上。
“或許很多人都沒想過這點，為什麽自己會被莫名抓進游戲裏，貢獻幸運值、抽卡、逃生，但我覺得你應該想過這個問題。”對方很快從他身上收回視線，一向不正經的态度頗有收斂。
他蹙了下眉，“這個游戲的目的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麽單純，我當時只是想弄清楚。”
陰希也沒想到會套出這麽多話。
他眨了下眼，“我問你怎麽損害系統。”
“怎麽？”廖沉凡瞥他，“你想入夥？”
陰希：“……”
陰希：“滾。”
他這個“滾”倒像是戳中了面前人的某個笑點，廖沉凡彎起眉眼笑起來，“損害系統對我這種SSR的卡牌非常簡單，我算是游戲內部核心。只是我做壞事，主人肯定讨不到好處。”
陰希說：“沒事。”
廖沉凡頗為意外的看他。
[還有五分鐘即将進行抽卡，請四位玩家準備就緒。]
廖沉凡了解到他的意思，一點頭，“這種事你以前說什麽都不會讓我做，現在變了不少。”
陰希聽見這句話，站起身。
程小鳴掏出手機準備抽卡，突然看到坐在對面的廖沉凡大佬站了起來，愣住神。
大佬的氣場非常強勢的壓過來，讓他産生一種不大妙的直覺。
果然。
廖沉凡走到廚房，跟蘇姐說了句：“來查水表，水表在哪？”
[警告！]
[NPC送奶工行為嚴重纂改劇情走向！請停止行為！]
[系統将自動進行劇情修複，抽卡環節暫時停止，待劇情修複完畢将繼續進行。]
突如其來的笛聲急促尖銳，剛進入抽卡的APP迅速閃退。
幾個人齊刷刷擡頭，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麽。
蘇姐倒像是沒聽到警告聲，嘟囔道：“我不知道水表在哪裏，孩子他爹才知道，你等等，我打電話給他問一下，他很久沒回來了。”
廖沉凡哦了一聲，又說：“我是你請給你家孩子的家教，你忘了？”
[警告！！]
[NPC送奶工行為已造成劇情增添多個轉折點！]
“啊？”蘇姐怔愣擡頭，看見他才恍然醒悟，“對啊！我是請了家教，你怎麽才來？”
廖沉凡做出一副非常遺憾的表情，“因為在路上偶遇您先生，發現他跟個陌生女人在一起，我幫您收集到他出軌的證據，您要不要看？”
衆人：“…………”
頭頂上的系統提示音已經冒出瀕臨崩潰的滋滋電流聲。
陰希低下頭，挑眉，把手心裏燙的出奇的手機放到桌上，托腮盯着屏幕。
屏幕上的幸運值記錄界面緩慢刷新，不情不願吐出了以下明細：
[玩家陰希收到玩家黎兆320幸運值，現剩下幸運值320點，積分3000點。]
[玩家陰希因完成三星局三條分任務，獲得幸運值100點。]
[玩家陰希因完成任務：雞蛋的誘惑、清潔衛生。獲得幸運值30點。]
[因系統幸運值結算功能出現故障，導致您的幸運值結算有誤，望您原諒~]
陰希擡手撥了個響指，示意自己這邊結束。
廖沉凡這才頂着蘇姐不可置信的目光又補上一句：
“您看您，又把我忘了。”他伸手在蘇姐眼前晃了一晃，“我來送奶，您剛才是在做夢？”
作者有話要說：系統：我是腦子進了水才會罰你來做NPC。）
39、作業
蘇姨機械呆滞幾秒, 瘋狂組織思維。
她僵硬幾秒後，又突然醒悟過來，轉身往外間的儲物櫃走, “哦, 原來是送奶的, 昨天的奶很好喝啊。”
[提示：劇情已重組完畢，主線正常進行。]
[請NPC送奶工自動歸位。]
它這句自動歸位大抵沒起到什麽作用，因為某NPC又自作主張湊了過去，“你家孩子需要輔導嗎？雖然我是送奶的，不過我以前學習成績很優秀，說不定能幫上忙。”
系統：“……”
衆人：“…………”
“我之前也見過不少游魂被派到副本做NPC的, 各種級別的都有, 但還是頭次見這種情況，”殷簇表情複雜, “他就不把公司上面把他格式化？”
程小鳴聽的半知半解, “什麽格式化？”
“就是平時你用電腦的時候, 經常點的那個格式化, 如果對游魂實行格式化, 游魂就會從卡牌庫裏徹底消失。”田粒粒接過話, 又語氣一頓，“不過他确實有些特殊。”
殷簇早就對她有些好奇, “你知道公司這麽多事, 你也是公司員工？”
“不是，”田粒粒偏頭看她, “我沒失憶。”
[系統修複完畢，抽卡功能恢複，請四位玩家正常進行抽卡。]
系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 他們手裏的手機也才恢複運作，APP自動彈開。
陰希重新清算了自己的積分和幸運值，這次沒再十連抽。
他進行了三次單抽。
[本輪抽卡出：SSR 4張、SR 1張、N 1張。]
抽卡結果響起的同時，整個社區的人都擡起頭，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來。
這是哪個房間完成了任務？
這個抽卡結果是真實存在的嗎？？？
“我們家有兩個空房間，一個房間給兩個女孩子睡，另外一個房間你們三個擠擠。”蘇姐說：“我先帶你們去見一見小羊，她應該寫完作業了。”
剛抽完卡的幾個人根本沒心思聽她講話。
“卧槽，”程小鳴激動的手都在抖，“非酋翻身把歌唱。”
“你們也都抽到了？”田粒粒震驚。
另外兩個人捧着手機，用同樣震驚的眼神回望她，顯然也抽到了SSR。
一組四人，四張SSR。
就非常任性。
他們很快也猜到了突然運氣爆棚的原因。陰希跟着蘇姐進卧室，并沒有看到人，只看到課桌上攤着本寫到一半的作業。
他無意間瞥見作業封皮，愣了下神。
“小羊，我把哥哥帶來啦，你出來看看。”蘇姐輕聲哄着，玩捉迷藏似的打開衣櫃。
陰希聽到身後又動靜，回過頭，看到從床底下鑽出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看着不過六七歲的模樣，怯生又好奇的打量他。
“小羊，你這次怎麽躲到床底下啦？”蘇姐連忙過來，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出來。小姑娘像是想要掙脫，但力氣不夠，只能被她拉到課桌跟前。
蘇姐沒好氣訓斥她：“這麽久了都沒寫完作業？沒寫完作業怎麽跟哥哥玩？”
“這是後天的作業，老師說以後交也可以。”小羊把嘴撅得老高，用手拍她的胳膊，“你快出去，我要跟哥哥玩。你不要待在這裏。”
蘇姐的臉色有過一瞬間的陰沉。
她很快又笑了起來，“那你只能跟哥哥玩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以後，媽媽陪你來寫作業。”
“我自己可以寫作業！也不要你陪！”小羊突然從凳子上跳下來，噔噔噔跑到陰希身後，害怕似的探着腦袋，“哥哥可以陪我寫作業，我聽到剛才哥哥說他學習也很好。”
陰希垂眸時，發現蘇姐正直勾勾盯着他看。
跟剛才看他的神情不一樣，
這次的眼神裏赤.裸裸透着嫉妒和怨恨，仿佛他搶走了什麽絕世珍寶。
“小姑娘，剛才說學習好的是我，不是這個哥哥。”廖沉凡抱着臂靠在門沿，“你抱錯人了。”
小羊：“……”
“那好，就讓這兩個哥哥陪你寫作業。”他的話像是打斷了蘇姐的某種思緒，蘇姐站起身，皮笑肉不笑的勾起嘴角，“但如果這兩個哥哥監督你，你還是寫不完作業，那媽媽就要殺掉他們了。”
她偏過頭，渴望從送奶工的臉上看到一絲恐懼。
但對方反而點了下頭，說：“那還挺吓人的。”
蘇姐：“……”
“小學三年級的題，能有多難？”廖沉凡說：“你先離開一下？我們輔導你女兒寫作業。”
小羊坐在課桌前，如坐針氈。
她扭頭看了眼左邊的人，見對方正擰着眉看題，大抵在堅守最後一點尊嚴。
小羊撇着嘴，又扭頭看右邊的哥哥。少年安靜盯着那個正在看題的哥哥，面無表情。
陰希默了半晌，問：“會嗎？”
“不是不會，”廖沉凡松開眉，擡眸看他，“是這幾道題不大對勁。”
陰希瞥了眼上面的‘1＋4’，問：“不等于五，等于六嗎？”
廖沉凡：“……”
他彎起唇角無聲笑了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這上面的題不像是一個二年級的孩子應該做的。她做不起這種題，所以她不敢做。”
陰希哦了一聲，“什麽意思？”
本子最上方空着一道計算題，只是文字就占據了大半部分。
小羊很乖的把題從頭到尾念了一遍：
“兔媽媽拔出八根胡蘿蔔，給小兔子們吃掉三根，又賣掉一根。但是兔媽媽想吃六根胡蘿蔔，問：如果兔媽媽要吃飽，還需要再拔多少根胡蘿蔔？”
小羊擡起筆，“這題我會！”
她規規矩矩的用筆寫下：6-（8-3-1）＝2。
小姑娘寫字的速度非常慢，大抵是想把作業寫得工整幹淨。
陰希盯着她寫完，隐約聽到從腳邊傳出窸窸窣窣的密集聲響。
從旁邊的牆上凸出兩塊形狀怪異的東西，不斷在牆裏蠕動，靠近時會發出類似于啃咬骨髓的聲音。
廖沉凡也注意到牆面有動靜，擡手将窗簾拉上。
隐藏在牆面底下的東西突然冒出個頭，但又因為懼怕窗簾縫隙的微光，沒有完全鑽出來——
叼着人骨的六爪蜘蛛叼着指骨，貪婪盯着他們。
廖沉凡：“……”
“怎麽寫作業還能寫出這東西？”他問小羊：“這什麽？”
小羊歪頭看了眼，“什麽也沒有呀，哥哥你在說什麽？”
她大抵是真的看不見牆上那些東西。
小羊還要埋怨他：“我做題的思路都被打斷了，哥哥你為什麽要突然拉窗簾？”
廖沉凡又把窗簾拉開。
“那些東西應該會在晚上鑽出來，天亮就還沒事。”他說：“應該是要我們在天黑之前輔導這小姑娘做完作業。”廖沉凡又問小羊：“你有多少作業？”
小羊示意右手邊。
“哦，”他說：“就幾本？”
“不是。”小羊又擡手指了下旁邊的書櫃，“那個櫃子，裏面都是作業。”
廖沉凡擡頭看她指的那個雙開門四層大書櫃，一時間被氣得發笑。
陰希拉開櫃門，随便抽了兩本習題冊。
不合理的地方就在這裏。
明明只是小學二年級的學生，但書櫃裏硬是包含了從小學到大學的所有習題內容。陰希挑了本最上面的書，念：“微積分。”
他偏頭看廖沉凡，“你會嗎？”
廖沉凡說：“我可以學。”
他這個回答有些莫名其妙，陰希垂着眸子笑了聲，把書塞回去。
廖沉凡聽見他笑，動作有過一瞬間的頓滞。
“你不覺得這小孩有點眼熟？”他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陰希說：“有點。”
廖沉凡又問：“能想起來是誰嗎？”
“不能，”陰希反問：“你告訴我？”
小羊像是完全聽不到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專注算着一道頗有難度的競賽題。
廖沉凡挑了下眉，“我告訴你，你又不信，很多事情我跟你講了，你肯定都不會信。”
陰希換了本簡單點習題冊，用手機拍下照片，“比如？”
廖沉凡：“比如我是你前男友？”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并沒有用刻意加重的語氣，就像是兩人在閑聊，聊着今早吃什麽晚上吃什麽。陰希也沒有因為他這句話的內容表現出多麽不可思議的情緒。
他轉過身，把手裏的習題冊丢到對方懷裏，用和往常一般的語氣跟他對話。
“前男友，”他說：“麻煩寫下這本，盡快。”
[啊？你說你們朋友是去輔導701家小姑娘寫作業了？]
[那估計一時半會回不來。]
[……可能都不是一時半會，我記得上次進屋輔導她家女兒的那個人至今都沒回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問蘇姐，蘇姐也說不知道。]
程小鳴看着屏幕上群聊裏的消息，血壓一陣上飚，顫着手回複消息。
[那我們能想辦法進屋幫忙嗎？]
[蘇姐也不讓我們進屋，說她家女兒學習的時候必須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一旦投入就不能被打擾什麽的……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