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回到家，鍋裏空蕩蕩的，洗碗池堆滿了碗，一片狼藉
威逼利誘才讓歌曉願意接一檔項目的！
朝小舒:……傳聞中的高冷新晉影帝寵溺經紀人為哪般？嗷嗷嗷，小報的新話題有了！
……
慈理大學三號實驗室。
門邊傳來了鑰匙轉動的聲音。
“來了。”一個略帶老年人說話語氣的聲音緩緩自實驗臺那邊飄來。
“嗯，教授，我來了。”配備好手套護目鏡和防護服進來的男生如是應道。
“小易啊，來看看，你之前帶的學弟學妹們研究的新的有趣玩意兒。”
男生走到專業顯微鏡前，緩緩俯身，觀察了好一會兒，一直沒吭聲，很是專注的模樣。
“怎麽樣，是不是很有意思？有沒有興趣加入一起研究？”
老教授的語氣充滿期待。
男生輕輕笑開：“教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不是這個專業的，只是碰巧對這個感興趣，這一年多來又恰巧有您帶着我，不然，我也沒什麽機會接觸到這個領域。”
老教授聲音一沉，佯怒斥道：“說吧，是不是你公司那邊又給你接了什麽項目吧？”
男生輕哂，撓了撓頭，“果然還是瞞不過您。”
“小易現在可是連趕個作業随随便便都能上熱搜的人，我這個整天待在實驗室的老家夥都能聽到你的弟弟妹妹們議論這個大二學長寧易有多麽招粉絲喜歡。”
老教授搖了搖頭，防護服顯得身形臃腫，防護目鏡裏的眼睛透露出極為幽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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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男生就聽見老教授嘆了口氣。
“我這把年紀了，也不知道将來有誰可以代替我在這個實驗室待着了……”
“教授瞧您說的，照我來看，符霧學長就很不錯。”寧易不住調侃：“還是說，您不信任他麽？”
“呵，小易出去拍戲拍久了，變壞了？你現在為這情況少說兩句會怎麽樣？”老教授急得跳腳。
寧易攤了攤手，笑得狡黠，不過很快，他注意到了什麽，笑容漸漸消失。
“怎麽了？”老教授見寧易慢慢繞開自己，兀自往實驗室一角走了過去。
只見寧易緩緩蹲下，戴着手套的手輕輕拂過角落那灘綠油油的可疑污漬。
“啧，沒什麽，只是，教授，我那群學弟學妹們對打掃衛生這塊倒是還得繼續努力。”
老教授見狀，不由得皺眉，恨鐵不成鋼斥道：“啧，啧，還真是，每次都交代他們走之前要好好檢查實驗室，不過，我們實驗室之前沒有藥劑是這塊的，這液體我得取些好好研究一下。”
“嗯，讓他們不要偷懶，務必做好防護，希望實驗室別被什麽雜質混入……如果是實驗失誤，也要把渣滓廢物處理幹淨。”寧易嘆了口氣，“那……教授，我就這樣，先走了。”
“行的行的。”
走出實驗室，做好消毒，換好自己的衣服，回想起剛剛實驗室那灘可疑的液體，寧易的表情很凝重。
他下了臺階，擡手擋了擋陽光，餘光一瞥，随即注意到了一個站在漸漸變黃的銀杏樹下的身形容貌俏麗女生。
那個女生戴着墨鏡，卻執着地把高挺鼻梁上眼鏡往手裏的單反的鏡頭前怼。
嘗試了好幾次對着天空拍，卻老是夠不到很好的效果，整體的動作很是慌張忙亂，以及略微顯得笨拙……
寧易深深嘆了口氣，實在看不下去，移步上前。
信仰
寧易走到了一半，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我說小易，電影那邊劇組這幾天馬上就要組織集體研讨劇本了，你這時候瞞着我偷偷買票回學校怎麽回事？”
寧易抿了抿唇，正準備回答，卻聽見了一個熟悉的女聲。
“寧易？”
寧易循聲望去，這才知道那個剛剛背對着自己站在銀杏樹下笨拙地擺弄單反的女孩子，竟然是……
“歌暖。”
歌暖聞聲，朝他甜甜的笑，“真巧，居然能在學校碰見你。”
“是的，真巧。”寧易不由自主擡起右手摸了摸後腦勺。
“小易！我不管你現在在哪兒，馬上給我回來，你和歌暖不适合單獨私下見面！”肖景在電話那頭氣炸。
“怎麽了，哦我打擾你聽電話了……對不起。”歌暖慌忙道歉。
寧易果斷挂斷電話，收好手機，淡淡笑開：“沒事，我剛剛在聽肖景姐的語音罷了。”
說完，他大步上前一步，擋住歌暖的去路，目光認真：“強調一點，你沒有打擾到我。”
歌暖猝不及防和他認真的眼神對視，掩嘴，笑開：“嗯，那你那個通話記錄怎麽說？”
寧易看了眼自己手機還沒息屏，上面赫然一段和肖景的通話記錄。
寧易：……回去就逼着肖景和這個品牌的手機廣告商解約!
====
歐式建築風格的大教堂赫然矗立，在天空的映襯下顯得愈發莊嚴聖潔。
堂前的鴿子廣場在教堂鐘聲響起時，紛紛飛起盤旋上空，似在起舞，又發出“咕咕”的聲音。
一時間多只鴿子飛起時翅膀揮動的聲音和鴿子的“咕咕”聲混合在一起，将藍綢緞般的天景突顯得愈發有畫面感。
廣場前的道路盤旋四圍，在教堂進進出出的人表情不一，神态不一，腳步不一。
有的埋頭匆匆走，生怕碰到別的人。
有的……
噴泉雕塑這邊伫立着兩人，一男一女，面容或俊美或俏麗，很是奪人眼球的一道風景線。
“你看到那群從教堂進進出出的人流沒有？他們相信上帝，遇到事情的時候好好祈禱，他們相信他們的上帝……”簡司微微彎唇，靜默了一會兒，複又笑道:
“他們同樣覺得這世間的事情的确繁瑣又難以處理，但是他們堅定的認為，只要毫不動搖地相信他們的上帝，事情往往會在他們意想不到的時候得到妥善的處理。”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麽？”簡司對面的女生蹙起了眉尖，露出了很是不解的表情。
“人和人之間的關系緩和也是一樣。”簡司說着，負手身後，望着不遠處的穹蒼，“哪怕眼前的人你再讨厭，後來也會不知不覺原諒他。”
女生抿了抿唇，沒有答話，只是默默低下了頭。
“其實不原諒他，也是不原諒自己。你覺得呢？”簡司眼神平靜，卻是锲而不舍地追問。
“我只覺得不肯去原諒人，這首先就讓自己心裏很難受，還傷身體。”女生總算開口，還忍不住鼓起了腮幫子，有點憤憤的嬌憨小模樣。
簡司點頭表示同意，“其實很重要的是我們眼裏到底看什麽為很重要的，那那樣東西就會成為你的中心。”
“不過，一旦那個東西在你眼裏不再重要了，你也不會耿耿于懷。”簡司望向她，淡淡勾唇。
“因為你把那個東西從你中心位置拿走了。”簡司耐着性子解釋，複又擡手揉了揉女生的發頂，淡色的唇輕輕啓:
“但是同時又會有新的東西代替進來。你想好用什麽新的東西填進來麽？”
白皙俏尖的下巴輕輕點了點，女生複又搖了搖腦袋，終是開口:“這個問題，我暫時答不上來。可是你剛剛說的那群看起來很虔誠的信徒呢，他們把什麽放在自己生命的中心位置了？”
“他們選擇把上帝放在自己內心的首要位置，讓上帝做他們随時的幫助。”簡司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了不少。
“有這種信仰，還真是一種很特別的體驗。”
“每個人都應該有信仰。點點，你的信仰，是什麽呢？”
簡司這話問出來，蘇點點不由得陷入了思考。
“OK！很好，這段戲你們兩個人很有默契嘛，配合得很好。”鏡頭外的導演忍不住站起來，拍了拍手，可以看出他此刻很是興高采烈。
簡司迅速收斂了對蘇點點關切的表情，恢複到之前的淡漠如初，趁着工作人員過來給蘇點點補妝時，順便退後了好幾大步。
明眼人都看得出，簡司這位演藝業界新秀不太待見自個兒眼前這位帶資進組的——慈理蘇首富家的大小姐。
但是人家蘇點點好像根本不介意，純天然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個勁兒往人家白襯衫領口的身上瞟。
“來來來，導演好，這是咱們點點給劇組買的下午茶和點心，辛苦各位對點點的照顧了……”
導演一見說話的那人，臉色頓時不太自然起來，“啧，什麽風兒還能把肖大經紀人吹到片場了？”
“導演看您說的，您叫我小景就是了，什麽肖大經紀人，在您的場子裏，我就是過來看看哪裏能幫上忙的，我這邊盡量和公司反應一下。”
肖景微微俯身，紅唇露出自然又大方的笑，一雙眼睛亮得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月光，細細碎碎的，美得不太真實。
“啧啧啧，別笑了，我就看不得你這雙眼睛。”導演搖了搖頭，笑着調侃道:“不來圈子裏演戲實在太可惜。”
肖景聞言，“哎沒事兒，導演別看我，您多看看我們家點點，她那雙眼睛多好看不是？在咱們圈裏現在很難看見這麽幹淨又水汪汪的眼睛了吧！”
導演笑着随即輕輕嘆了口氣，終是伸手接過肖景遞來的那袋飲料。
一旁的導演助理見狀，趕忙把肖景手裏挂着的另一份點心幫着自家導演提到了手裏。
“眼力見兒挺好。”肖景輕輕睨了眼導演助理，是個半大的小夥兒，不由得勾唇。
“謝肖景姐誇獎。”
“吶，你們的下午茶和點心的話，待會兒去運貨車那邊自己拿，可別和我們點點客氣哈。”
“好嘞，謝謝姐。”
片場南方廣場這邊，簡司兀自望着不遠處教堂上達穹蒼的那個十字架，凝眉沉思。
“想什麽呢？”
肩膀忽地被拍了一下，簡司轉過頭，這才發現來人，原本臉上凝重的表情頓時松懈了不少，“思柔姐。”
“你看見沒？這幾年我都很難看見肖景跑片場，更別說臉上挂着那種笑容，親自拿飲料點心給導演這種事情了……”喬思柔不由得啧舌。
“明天也讓助理小張買點。”簡司不鹹不淡應了一聲。
“哎，這些不是你要操心的事兒。”喬思柔揚手輕輕拂了拂他的襯衫左肩，略一低吟:“實在抱歉，姐答應給你的雙男主沒做到。風娅那邊前不久說歌曉那邊接了別的……”
“姐，沒有說服歌曉那邊就勉強算了，可是，女主怎麽配的是……”簡司一放眼，就對上不遠處沖着自己瘋狂眨眼賣可愛的蘇點點。
選擇默默閉上眼睛的簡司:……
喬思柔見狀，有些忍俊不禁，“這不，這事兒關系到星際，那邊過意不去，就給你補了個星際的人來……”
簡司:……
“這能一樣麽？性別角色屬性不一樣就算了，現在的歌曉和蘇點點根本不在一個級別。”
“是，沒錯，可是，蘇點點的身份你也知道吧？”喬思柔深深吸了一口氣，“你知道，她背後多渾厚，和她打好關系，還怕以後沒有更多的機會和資源？”
簡司扯了扯嘴角，“思柔姐，我就問你一句話。”
喬思柔單手叉腰，換了一個讓自己穿高跟鞋更舒服一點的站姿，點頭，“嗯，問。”
“你能接受我和女粉絲天天近距離接觸麽？”
喬思柔臉色驟變，一把将他的肩膀摁低了一些才能夠到他的耳畔，随即環顧四周，壓低了聲音，從牙縫上擠出一絲聲音:“崽，你不會……有女朋友了吧？”
簡司搖頭。
喬思柔不禁長舒一口氣。
“還好還好。”
“不過你要是堅持我和蘇點點多來往的話，估計就有了。”
喬思柔陡然間瞪大了眼。
“你這臭小子，你敢！”
“蘇點點，她在《當時的你》的第一場節目結束以後，就把我堵在樓梯口，撩我，還說要追我。”
喬思柔趕忙單手捂住他的嘴，目光緊張往四圍瞟。
“這事兒別亂說，你想清楚了！”
簡司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那意思分明是不置可否。
喬思柔默默抽回了手垂在身側，緊接着長長嘆了口氣，“其實，你這算是後起之秀，你今年也二十八了吧……大器晚成……唉……”
“姐，你想表達什麽？”
喬思柔驀然擡首，咧嘴一笑:“你要不要，從了？”
簡司:……噗，不可，大可不必！
“咳咳咳！”簡司想要拒絕，卻被口水嗆到。
“我是真誠給建議，畢竟三十歲以後，也該試着轉型了。”喬思柔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補充:
“但是你也明白，轉型需要資源，需要作品，需要靠着這些來打響你簡司的名聲和口碑……怎麽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絕無可能！”簡司恨得牙癢癢。
“呵，我覺得你到時候會真香呢！”喬思柔信心滿滿。
方寸已亂
“娅娅，看見曉的七夕采訪沒？”李言的語氣飽含興致勃勃。
“嗯。”
看了眼癱在沙發上正專注地盯着手機屏幕的風娅，他不由得納悶了。
“娅娅，你聽見我說話沒？”
“嗯。”
李言:……
風娅此刻正好在看歌曉的采訪視頻。
平臺選擇七夕這天晚上七點七分發表，也的确有心。
文案也寫得還可。
風娅初步判斷完畢，回憶之前平臺記者采訪歌曉之前，給自己提前過目的稿子內容，風娅心裏很平靜。
可是在點開視頻以後，風娅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成為繼邢昭天之後的年輕影帝，歌曉平常在繁忙的工作上是如何排解自己的壓力的呢？”
“基本沒有什麽壓力。”歌曉的目光瞟向攝像頭那邊，不知道在透過它看向當時在場的誰。
記者:……
“七夕節記憶讓你最深刻的事情是什麽？”
“接受你們的采訪。”
記者:……打擾了。
“如果讓你送七夕祝福給你想送的人，你會送給誰？”
“娅娅。”
記者:……還能不能好好走完采訪流程然後給粉絲發福利啊啊啊啊啊！這個時候不是最應該拉攏粉絲的心，然後大哥你難道不能深情款款說一聲“最想送祝福給愛自己的粉絲”啊！
“咳咳，那麽，娅娅是你熟悉的粉絲麽？”
采訪記者努力遞臺階，試圖拉回話題。
歌曉一本正經辯解:“上次說了，娅娅是我助理，不過現在是我的經紀人了。”
“咳咳咳，歌曉老師最幽默了，為什麽要送祝福給這位娅娅呢？難道身為經紀人的娅娅也是歌曉老師的隐藏屬性的粉絲麽？”
“不，我就是想祝她早點看清喜歡她的人的心意，早日脫單。”
此言一出，視頻的彈幕頓時飛速飄過。
——慕了！娅娅姐！
——淚了！我們曉好關心自己的經紀人的幸福！不愧是我們曉！真暖！
——嗚嗚嗚嗚嗚太傷心了我們曉啥時候才有喜歡的人！
——咱們曉可是個有抑郁症小可憐，還堅持錄視頻給我們看，好感動！
——曉，好好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們等你身體恢複以後出更好的作品！
“怎麽樣？反響還不錯吧？”李言忽地湊了個腦袋過來，低低道。
風娅嫌棄的把身子從沙發上挪了挪，轉而睨了他一眼，“我這會兒，是不是又得白蹭一波歌曉的熱度了……”
說這話時，風娅的心裏堆滿了悲傷。
李言心虛地摸了摸鼻尖，“曉說祝你早日看清喜歡你的人的心意，你怎麽看……”
“不會吧？”風娅驚得手機險些沒拿穩。
目光緊緊盯着李言不自然的表情，風娅有些難以置信，随即讪讪道:“我說，我只把你當同事，最多算個普通朋友吧……”
“咳咳！”李言不由得被她這話嗆到。
嗆得脖頸都泛紅了。
“啧啧啧，雖然吧，從小到大，追我的人寥寥無幾，屈指可數，但是哥你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風娅忍不住啧舌，勸道:“你可以趁現在趕緊的把我忘掉，然後說說你喜歡的條件，我以後幫你物色物色。”
聽了這一席話黑了臉的李言內心瘋狂OS:……曉啊真對不住，本來想要助攻風娅認清對你的感情，居然還誤導了她……
“哎，說話，你這什麽意思？”風娅見他沉默半天，心裏直打鼓。該不會眼前的李言心裏比歌曉還要脆弱，聽不得拒絕的話吧？
“不不不，我對你沒意思，我的意思，你多留意一下身邊的人，或許，對你有心意的人近在咫尺哦。”李言慌忙擺手，極力解釋。
聞言，風娅的目光幽幽瞟向廚房圍着圍裙炖魚湯的朝小舒。
風娅:……
不應當。
不可。
不必。
“怎麽樣？想到了麽？”李言期待問道。
“先不說這個。”風娅萬念俱灰，擡手抹了把臉，幽幽道:“明天輪到我休假兩天，回南陽，有事發消息或者打電話。”
李言一噎，“行吧行吧。”
趁着風娅回自己房間收拾行李的空檔，朝小舒放下勺子，慢慢踱到了李言身邊，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年輕人，年紀輕輕嘆什麽氣？”
“哎，李言哥，不得不說，歌曉老師和娅娅姐這對，我磕的cp粉實在太累了。”
李言:……
“連你都看出來了？”
朝小舒攤手，“是個有眼睛的人都看出來了好吧，歌曉老師對娅娅姐的态度，連采訪節目都這麽不管不顧。”
李言扶額，真相了小舒妹妹。
坐上了回家的動車，風娅半昏半醒聽到了手機的消息提示音。
她半睜開眼，揉了揉眼角，迷迷糊糊點開短信。
——最近過得怎麽樣？
盯着那串沒有備注的電話號碼，風娅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你是誰？
——我是誰？還不是拜你所賜！我現在是個在圈子裏都混不下去的人，還配擁有什麽姓名！
總之，你只要記住，接下來的所有事情，都來自蘇冬兒的報複。
看到這裏，風娅心裏頓時一個咯噔。
她打電話過去時，卻顯示空號。
短信再也發不出去。
這件威脅短信的事情的确她也沒少聽見同事遇見過，十件有五件都是虛晃一槍，大多來自粉絲的不滿或者粉轉黑的一些發洩。
而如今自己真的遇到以後，心裏卻是對“蘇冬兒”那三個字産生了極大的觸動。
想去去星際時，肖景想出來用蘇冬兒的緋聞來壓制歌曉的抑郁症話題，如今看來，倒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
下了動車到了南陽的面館後面的雜物間，風娅拿着手機一坐就是一下午，腦海裏一直晃過李言有意的提示，又交雜着之前看到的威脅短信內容，風娅只覺得頭疼得緊，忍不住揉了揉額。
一直到了深夜，風娅才和風琪朵一起收拾好東西，關門回到那個出租屋。
“怎麽了，我和你黎叔看你工作回來就一直這樣的表情？”風琪朵不由得關切問道。
風娅只覺得思緒很複雜，搖了搖頭，“我洗澡去了。”
===
“風娅回家休假兩天。現在由我和李言哥照顧你哦。”李言剛推開卧室的門，就發現裏面空空如也，頓時腦中警鈴大作。
洗完澡換了睡衣的風娅準備睡覺，睡前看了眼手機，卻是驟然間張大了眼。
“娅娅，我在你家樓下。”
風娅氣喘籲籲奔到樓下。
一輛墨色卡宴停在樓前。
車燈忽地亮起。
風娅循着光望去。
只見歌曉整個人靠在車後座，路邊的燈光點亮了他的半張臉，僅僅是半張臉就看起來神态很疲憊。
也是那一瞬間，風娅只覺得自己方寸已亂。
心意
“”和歌暖分開已經是三天前的事情了，寧易打算回到實驗室和老教授好好告個別，之後再趕去電影片場。
“小易啊，我現在很忙，咱們實驗室因為有幾個學生操作失誤，出現了一種新型的病毒，情況刻不容緩，現在在配合組織找攜帶者。”
“教授需要我幫忙做些什麽？”
老教授那邊的聲音漸漸飄遠，信號也不是很好，寧易還是勉強聽清一二了。
他握緊了手機，眉頭皺了皺，“放心，我已經通知現在還在帝都那邊的符霧學長，讓醫療團隊引起重視，做好充足應對準備。我現在動身去南陽，但是還需要您幫我聯系慈理一醫那邊。”
與此同時，國內最值得信賴的官媒發表了一篇文章，一夜之間引發難以數計的眉平臺媒體輪番轉發:
《重磅新聞:慈理南陽市動車站出現大面積未知病毒感染》
風娅躺在沙發上，任由早起的風琪朵和歌曉兩人在餐桌前大眼瞪小眼。
“油條香不？”風琪朵期待問道。
“咔嚓。”歌曉點點頭，還是如同當初一樣脆。
“哈哈哈，我就知道風女婿你會喜歡。”風琪朵撫掌而笑。
風娅聞言，在沙發上癱不住了，直皺眉頭，“朵姐，你叫他啥？”
“少廢話，一大早叫半天不來吃飯，盡在那兒玩手機，你還有理了。”風琪朵的語氣，透露着對自家親生女兒的實力嫌棄。
“嘶——” 風娅就不明白了，忙裏偷閑好不容易可以休個假，還得和歌曉面對面，現在連朵姐，自家親媽的胳膊肘都一個勁兒的往別人身上拐，眼下這事兒怎麽就這麽糟心？
“阿姨，謝謝你的油條。”歌曉沖着風琪朵說話間，端的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轉而望着半坐在沙發上的風娅，溫柔喚道:“娅娅，粥要涼了。”
風娅撇了撇唇，憤憤拿着手機起身。
“嗡嗡！”手機赫然響起消息提示音。
風娅張口，任由對面的歌曉塞了一根油條到嘴裏，視線仍舊沒有離開手機屏幕。
“瞧瞧，還不如以前的工作呢，臭丫頭現在可是個大忙人了，好幾個月不着家，成天這裏飛那裏飛的。風女婿，平常臭丫頭沒給你添麻煩吧？”
歌曉笑着搖搖頭。是自己給她添麻煩了才對。
風娅沒空搭理二人友好和諧的聊天氛圍，低頭回消息。
【李言:你到南陽沒？看新聞沒？】
就在這時，手機通知欄接二連三跳出好幾條新聞。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指尖略微顫抖，劃拉開消息通知欄。一條條掃視過來，表情越來越嚴肅。
《有關爆料:病毒污染源疑似來自慈理大學三號實驗室》
《未知病毒疫區初隔離，寧易歌曉等人聞訊趕赴支援》
風娅揉了揉額心，點開手機屏幕幾秒前最新跳出來的資訊，哪裏知道看新聞再次看到了自家藝人身上。
【李言:曉是不是找你去了？說話！】李言這邊的消息催個不停。
風娅挑眼瞥了眼悠哉悠哉吃着剩下半根油條的某人，黑着臉回複:
【風娅:等着，我馬上把這個家夥送回去。你這回務必讓小舒好好盯着他，別讓他亂跑了。】
【李言:不用了，在你那裏好好待着吧，小舒我已經讓她回家去了。提醒你，現在的南陽今非昔比，病毒蔓延，症狀古怪，情況緊急，最好不要随便出門，我現在連夜趕到了吉寧醫院，馬上跟着團隊專家趕到你那裏。】
李言在的吉寧醫院原本是對于治療抑郁症患者的有名的一所醫院。不過，在預防傳染這一塊做得也好，吉寧醫院全體上下職工緊急開會，連夜派遣了專家團隊往南陽趕。
南渡街巷口拐過來的頭一間面館。這是黎叔和朵姐的合作的面館。
一個小時前，上頭緊急通知近期在南陽市的市民們今天之內購買好物資，進行自行隔離。
餐飲業這一塊最為受挫，不少商家也趁着今天一天最後期限搬運冰庫裏積存的食材。
放下隔簾，任由風琪朵和黎叔兩個在廚房裏頭整理食材。
風娅轉而抱臂，瞪着眼前一臉平靜的青年。
“你和李言沒有打好招呼就過來了？”
“對。”
“為什麽？”風娅看着歌曉那副一臉無辜的疑惑表情，頓時氣得郁結。
“因為在乎……”你。歌曉張了張口，後面的那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風娅直接打斷:
“在乎啥啊在乎，你現在最要在乎的是新電影即将開拍，你得抓緊時間磨劇本和寧易那邊多交流配合。”
“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現在南陽這個樣兒了，眼下只有铤而走險，你聽着，今天之前你趕緊麻利從南陽出去，待會兒我開車，直接送你去片場。”
“我不會去。”
歌曉說這話時，臉一下子冷了下來，語氣堅決。
“呵，歌曉，你得給我一個拒絕的充分理由。”風娅不明白，那麽重要的機會，錯過了那部電影，今年歌曉的曝光和熱度會嚴重受挫。公司追究起來，她身為經紀人，自然逃脫不了幹系。
“因為在乎你，所以不想和你分開。”
風娅頓時噎得說不上話來。
“娅娅，聽好，我不想和你分開。”歌曉見她沒有搭話，還一副愣住的模樣，不由得再次強調。
風娅一時間雙唇都有些顫抖起來。
“現在，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嗎？”歌曉不由自主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表情認真又專注，語氣也柔和了很多。
風娅渾身不自主繃緊。
歌曉凝視着她的表情，連呼吸都不由得放慢下來，他很期待她的回答。
可是風娅此刻卻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別緊張，你慢慢說。”歌曉表示對她很有耐心。
緊張？開玩笑，風娅那是氣的。
一把揮開他搭在自己肩膀的手，風娅深深吸了一口氣，“歌曉，我最後再說一遍，你走不走？”
“不走。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歌曉也難得和她犟。
風娅被他這話氣得冷笑起來，別過頭，“你別開玩笑了，我去死難不成你也跟着嗎？”
“對。”歌曉驀然逼近她，“你去哪兒我也去哪兒，風娅，我就是賴上你了怎麽着！”
疫城（二更）
頭一次被歌曉這般決絕的語氣唬住了，風娅不由得納悶了，這家夥是自己不在然後吃錯藥了嗎？
此時此刻，風娅亂得可以用亂麻堆出一座迷宮。
“別愣着，娅啊，快過來搭把手 。”風琪朵在裏頭催道。
風娅別過頭，趕忙扭頭，逃也似的奔向面館的廚房。
歌曉眉目一凜，壓着嘴角要抑制不住漾開的笑意，擡步緊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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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易第一次見到歌暖，是在肖景帶自己應酬多一場酒會上。
那個時候的歌暖一襲酒紅色齊肩長裙，愈發襯得她膚白勝雪，她的長發梳了一個低低的髻，鴉羽樣黑的發色別着一枚白色剔透的珍珠發夾，襯得愈發動人。
而她纖細修長的指尖下的每一枚琴鍵，也都像活了一般，從容又不失優雅的起伏着，正如她那幾乎要把所有人勾進去的鎖骨般，讓寧易的眼睛再也挪不開了。
“那是誰？”
“哦，那是歌總家的千金歌暖，沒有簽公司，剛從國外進修鋼琴回來，不過你要小心，圈子裏有些人心懷不軌，想要和她傳緋聞。”
肖景刻意地掃視了四圍，這才壓低了聲兒同身邊的少年解釋道。
“然後呢？”
“然後那些人，就再也沒機會在這個圈子裏出現過。”
“我記得，歌曉前輩也是這個姓。他們兩個有什麽……”
“就知道瞞不過你，她是歌曉的親妹妹。”肖景搖了搖紅酒杯，勾唇，輕嗤。
“你要是敢動他妹妹，可得估量一下自己有沒有精力消受。”注意到身邊的寧易那雙眼睛流露出的癡迷，肖景調侃道。
聞言，一身黑色禮服的寧易伫立在原地，再加上那張臉本就在人群中幾位出挑，此時此刻，他那雙骨骼分明的手指緩緩收緊，眼中泛開了幾層薄霭。
===
在慈理拍戲，被自家老爸明令遣送回帝都的歌暖趴在床上，擺弄着好久沒有用的私人賬號。拉啊拉，拉到了列表最底下有着特殊符號備注的賬號，點開，對方不知何時換成了一個夜景頭像，她猶豫了好久，還是輕顫着指尖點開了發消息的頁面。
“寧易在嗎？你上次說要教我用單反的。”
“疫情結束就見面吧!”
等了好幾分鐘，歌暖看着突然回過來的消息，只覺得，手機都有些拿不穩，兀自把發燙的臉埋進了枕頭裏。
半晌之後，仍是克制不住在床上來回翻滾。
直到“撲通”一聲，滾到了床下的軟墊上。
她勾了勾自己略淩亂的發絲，笑得出神。
床邊擺放了一臺鋼琴，許久沒有碰鋼琴了。
她坐在椅上，深吸一口氣，打開琴蓋。
一首《告白之夜》順勢自指尖流淌而下，窗邊傾瀉的月光也多了幾分清冷。
她越彈越覺得心跳得厲害，甚至覺得，要是，要是……這個時候那個人也在，該多好。
她甚至有個想法，想要在他面前親自彈這一首……
她好想知道，他聽到這首歌以後，對自己的回應……
“寧易啊寧易，你會喜歡這首歌嗎？”會喜歡……她麽？
對啊，他是寧易，寧易是什麽人？
熱搜體質，超級熱愛學習，熱搜體質，國民弟弟……歌暖只覺得大家好像在網上對他的評價很不錯。
可在歌暖的記憶裏，寧易給她的印象就是——電腦技術一流的高手。
還記得自己的論文差點找不回來的時候，寧易那鎮定自若的神情，以及熟練又修長的指尖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