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高中的學習生活步入正軌。随之而來的，是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考試和測驗。
盡管學霸五班的同學們才剛剛進入高一，但已經開始體驗大部分高中生的痛苦。學校為了讓學生在每次考試中找到自己的知識盲區，軍訓剛結束沒多久就安排了一門考試。
然而，考試近在眼前，許詩茗卻不在狀态。
原因無他，最近這段時間，剛好是她親戚拜訪的日子，再加上先前中學的知識并沒有完全複習到位，所以這次考試她還真有些拿捏不準。
除此之外，不知是不是近些日子氣溫變化的緣故，好些年沒生病的她在考試前幾天，居然染上了感冒。
...實在是禍不單行。
“咳、咳咳......”
忍住喉嚨的異樣，許詩茗皺着眉頭，壓抑地輕咳幾聲。
明明是八九月份，教室外的涼風卻不住地往裏邊鑽。
現在是下課時間，教室裏像自習一樣安靜，很多人都在埋頭刷題看書。
柳虞正拉着前桌強行唠嗑。
許班長咬了咬牙，将咳嗽的音節咽了回去。
旁邊聊天聊得盡興的柳虞似乎意識到什麽，往這邊看了兩眼，恰好對上許詩茗隐忍的表情。
“許班長，你不舒服？”
柳虞彎彎的眉驀地鎖住，看得出明顯的關切。
“沒什麽...可能有點小感冒。過不了多久就會好。”
許詩茗的聲音有幾分喑啞。
柳虞半信半疑。
“可你已經持續這個狀态好幾天了。”
“明天要考試，等會下課我直接帶你去醫務室？”
“沒事的，不用那麽麻煩。”
許詩茗的杏眼彎了彎，堅持道：
“症狀也不怎麽嚴重。”
感覺到許班長柔柔語氣中的堅持，柳虞沒再強迫她，只是幽幽地留下一句話，眼底難得有些平日裏沒有的正經和認真：
“行，這次先聽許班長的。”
“要是考試之後還沒好...”
柳姐姐頓了頓，低沉柔媚的聲線莫名有幾分危險，“那我就把你背去醫務室。”
“說到做到。”
柳虞的狐貍眼再次彎了彎，卻看得許詩茗拿筆的手輕輕一顫。
沒事...她身體素質向來很強。
自愈能力非同一般。小感冒通常三天之內就可以痊愈。
應該不會有什麽意外的...
許詩茗這樣對自己說，心卻像被棉花撥弄的琴弦無端亂了幾分。
第二天的考試，從與柳虞分開進入其他考場的那一刻，許詩茗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她的腦袋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昏昏沉沉的狀況。
四周的場景像高度近視離開了鏡片一樣，變得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
等考試卷子發下來，這種情況就越發明顯。考卷上的每一個字她都認識，可組合拼湊到一起仿佛是什麽天書一般。
許詩茗強打精神，掐了掐自己，拿起筆懸在試題卷上方，結果除了頭暈之外，小腹也不可避免地開始疼痛。
一直到她考完整場，整個人都還是昏昏沉沉的。
“交卷時間到。”
伴随着鈴聲和監考老師冷漠官方的聲音響起，許詩茗後知後覺地感到手上脫力。
她站起身來，同考場好像有個高個子男生表情兇惡地狠狠瞪了她兩眼，許詩茗沒力氣理會。
估計又是彭超那家夥。
之後，許詩茗利用中途的時間沖了一包感冒沖劑，将剩下幾堂考試堅持下來。
堅持到最後一門，她填完所有選項和空白實在忍不住，趴在課桌上睡了會。
最後叫醒她的，是考場的鈴聲。
交卷後，許班長匆匆離開考場，沒注意到彭超疑惑中透露着奇怪的目光。
回到教室，還未開口說話，比許詩茗先回到教室的柳虞就注意到了她的異樣。
“許班長？”
柳虞的聲音響起，模糊得像是從教室外傳來。
“...嗯？”
意識不太清晰，許詩茗擡眼，眼底是朦胧的水霧，情緒不明。她臉頰泛紅，耳尖跟着變色，周身似乎也染上了幾分溫度。
“......”
柳虞沒有說話，伸手碰了碰眼前這人的前額，感受到滾燙的觸覺，紅唇抿成了一條線。
冰冰涼涼的感覺傳來。
意識處于模糊狀态的許詩茗沒有排斥柳虞的觸碰，反倒貪戀這舒适的溫度似的，向前蹭了蹭。
柳虞的心底瞬間軟成了一泓春水，剛剛還因為這人不會照顧自己而升起的怒氣也降了幾分。
只剩下無奈的情緒。
沒再猶豫，柳虞去了趟辦公室向班主任請假後就帶着許詩茗往外走。
她一手扶着許詩茗的半邊肩膀，低聲道：
“許班長，我們現在去醫務室。”
然而不知是哪來的倔強情緒，雙臉紅紅的少女仍在小聲嘀咕。
“我...不想去醫務室......”
全身發軟的許詩茗輕微掙紮，但又不能離開柳虞，失了身邊這人的力度便可能當場倒下。
“不想去？”
柳虞漂亮的丹鳳眼半眯着，泛着危險的光。
“試考完了。”
“許班長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哦。”
嬌美人這樣說着，許詩茗沒反應過來，只感覺耳側有一道暧昧的熱氣，讓她臉頰上本就不低的溫度變得更高了。
幾分鐘後，柳虞扶着許詩茗走到學校裏沒人的地方。
“準備好了麽？”
寂靜的校園裏，她的話随風聲傳入許詩茗的耳裏。
縱是此刻腦子不太清楚，但心跳聲仍是莫名蹿了蹿，似乎在響應風聲的彈奏。
下一秒，許詩茗雙腳騰空。
耳尖泛紅的少女以一種十分小朋友的羞恥姿勢趴在柳虞的背上。
背她那人長發披散着，有些淩亂，許詩茗能清楚感受到嬌美人身上令人不自覺沉迷的幽香。
初秋時節。
兩位少女都穿着不算太厚的校服。
隔着校服，能感覺到彼此清晰的心跳和氣息。
許詩茗原本還下意識掙紮了兩下，但掙紮時察覺到自己身子在柳虞背上挪動造成的溫度反而更高時，瞬間乖乖待着，不敢動彈了。
柳虞全程将許詩茗背到醫務室，路上偶爾遇到幾位同學或是其他人。
每當這時，意識雖然模糊卻仍然存在的許班長就會嬌羞地将腦袋側過去，往下埋了埋。
到了醫務室。
校醫沒什麽變化，負責醫治的仍是那位年輕的小姐姐。
小姐姐坐在桌邊，眯着眼，悠閑地靠着椅背。
可見軍訓之後少了許多業務。
“又是你們兩個？”
年輕的校醫明顯對她們還有點印象，瞧見柳虞背着許詩茗進門後這樣說道。
“嗯。”柳虞應道，同時熟練地進了小房間，俯下身子将許詩茗放在裏邊的床上，“她感冒幾天了，溫度很高，可能有發燒的症狀。”
“主要是咳嗽發熱和頭暈，偶爾打噴嚏。”
“最近這段時間...應該也是她的生理期。”
柳虞回憶近幾天許班長的情況，将觀察到的細細數了出來，直到最後校醫小姐姐震驚地瞪大了眼，仿佛瞳孔地震一樣看着她，說不出話來。
“......”
...她都還沒開始問呢？！
而且生病的不是躺着的那位嗎？
...你為什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甚至連生理期都沒有忘記？
柳虞從校醫的眼底讀出了這樣的情緒。
她沒做解釋，只是讓校醫小姐姐趕緊量體溫。
校醫做了一番檢查後，讓許詩茗留下輸液。
“沒什麽大問題。主要是拖太久了所以才這麽嚴重。”
“好，謝謝。請問之後還有什麽注意事項嗎？”
年輕的校醫小姐姐簡單交代了一下，柳虞逐一記下。之後便在旁邊守着許詩茗。
床上的少女輸着液，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直到退燒，許詩茗清醒過來，發現柳虞已經靠着床邊睡着了。
閉上雙眼睡着的嬌美人不似平常那般媚人，狐貍眼底時時都泛着魅惑的光彩。
此刻的柳虞，面容美好，整個人都很安靜，讓許詩茗不自覺勾了勾唇。
然而她面上的微笑還沒持續多久，柳虞就醒了過來。
媚眼緩緩睜開，與許班長溫柔的視線對上。
“燒退了？”柳姐姐擡眼望向眼前這人，眼底朦胧的水霧為她添了幾分我見猶憐。
喑啞的聲線鋪陳開來。
柳虞沒說其他的，醒來第一句就是關心許詩茗退燒了沒。
她伸出手，再次熟練地探向許班長的前額，發現溫度果然恢複至正常範圍內才放下心來。
感覺到額前突如其來的纖柔手指的觸碰，許詩茗睫羽忽閃，下意識往後退了退。
“啧。”
“許班長。”
柳虞看着她說，中間刻意頓了頓。
“嗯，怎麽了？”
許詩茗答，聲線還有些顫。
“你發燒那會比現在可愛多了。”
“我試溫度的時候…”
“還會往前蹭一蹭。”
“......”
許詩茗抿了抿唇，剛下去的溫度好像又上來幾分。
“不過班長下次要是再這樣的話。”
“我就直接把你打橫抱過來了。”
柳虞一邊說，一邊眯起了彎彎的狐貍眼。
“...咳，不會有下次。”
許詩茗咬着唇，腦海中浮現出那畫面，越發不敢直視柳虞危險的視線。
第二天，教室裏。
許班長還未走到座位上，遠遠就看到自己的桌子似乎和平時有些不太一樣。
平時她桌上的東西很少，整潔又幹淨。
結果今天，桌上好像堆了些奇奇怪怪、雜亂的東西？
看不清具體是什麽。
但總感覺...像是哪位同學的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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