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指尖畫的圈穿透衣衫在許詩茗肌膚上激起一陣陣癢意。
真是要命...
許班長緊了緊身側的手，察覺到身後那人的呼吸，甚至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遠處的陽光灑落，空中浮塵微動。
眼前的場景太過恍惚，如果不是照耀在身上真實可感的溫度，她可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夢回了上輩子三天兩頭被柳虞撩撥的高中時代。
兒童節體育老師的聲音在隊伍前方響起。
理論過後，跑操的實踐練習更為難捱。
許詩茗時不時就能感覺到身後柳虞熱切的呼吸在她脖頸上繞了好幾圈，綿延的暧昧和悸動彌漫開來。這使得她根本就不能集中精神聽體育老師的口號和指引。
“一二一！”
“腳步穩一點，呼吸均勻！”
“前後縫隙可以再小一點！”
熾熱的溫度下，身後偶有柔軟貼近。許詩茗總是心上一顫，卻又無可奈何，只能任由這感覺撩撥。
六一老師的指令越發難以聽清，不知過了多久，跑操的訓練終于結束。
許班長雙頰泛紅，額間滲出一絲細汗。也不知是太陽曬的還是另外什麽原因。
“好了，接下來的時間大家可以自由活動哈！”
六老師這樣說。
許詩茗停下步伐，聽得到身後柳虞不太平穩的淺淺的喘氣聲。
實在是太漫長了...
想到以後每次跑操都得經歷這樣磨人的接觸，許詩茗心上一悸。像是有狗尾巴草的尖端在她心間掃過。
但柳虞似乎沒受任何影響，在許詩茗轉過身後依舊對她笑得一臉明媚。
讓許詩茗剛剛才升起的不自然想法瞬間收了回去。
“許班長，班上其他同學都拿出小本子學習了。”
“我們也一起吧？”
柳姐姐的聲音不大不小，說話的內容卻讓許詩茗眉角一跳。
被柳虞這突如其來的學習熱情驚到的許班長：“？”
“你...認真的？”
柳虞揚了揚眉：“當然。”
柳姐姐說着，拿出了她神秘的小本子，翻到了幹幹淨淨、沒有任何筆跡的第一頁。
“......”
這記憶本上一個字都沒有...
柳虞她是想讀天書嗎？
許詩茗只好拿出自己的本子，做好跟旁邊這人分享內容、一起學習的準備，沒成想下一秒卻看見柳虞拿出一支筆，對她揚了揚唇：
“許班長我們來玩個游戲。”
話音落下，柳虞已經熟練地用筆在空白頁上畫了一個四排四列的格子。
“紙上五子棋。連成一線就算贏。”
許詩茗震驚地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晃神的幾秒功夫柳虞已經将本子和筆塞在了她手上，貼心道：
“許班長你先畫~”
......
筆在手中，不得不畫。
縱是許詩茗心頭無奈，在對上柳虞綿軟視線的那一刻，也只能順她的意，拿起筆在格子裏畫上一個圓圈的符號。
柳虞緊随其後，畫上一個叉的符號。
兩人一人畫一個回合，一支筆在她們手上交替，染上了幾分手上寸縷肌膚間溫度。
周圍其他五班同學好奇地望過來，隊伍未完全解散，學霸五班都在往這邊靠攏，不知不覺又繞着柳姐姐和許班長兩人圍成了一個圈。
他們都默契地沒有出聲，面上仍然在記憶學習上的內容，但心思早已被紙上五子棋吸引。
不知是誰首先翻過記憶本上全是英語單詞的那一頁，拿出輔助背單詞的筆，轉至後面的某張白頁悄悄畫上五行五列的格子，戳了戳旁邊偷偷觀戰的同學的手臂，小聲嘀咕，“那個...要不要一起？”
觀戰那人埋着頭，手中倒放的本子上還有幾道沒解出來的數學題。她眼角小心翼翼地瞥向許詩茗和柳虞二人，暗暗押注，直到勝負分出來後才如夢初醒，看向戳她的同學，嘴裏蹦出矜持的倆字：“嗯...好......”
有了第一例，自然就會有第二例。
好幾分鐘之後，偌大空曠的運動場邊上，多了十幾對一手拿筆一手拿本子玩五子棋的人。
遠遠望去——
看似在學習，實則在摸魚......
這邊學霸五班沉浸在簡單的五子棋游戲中無法自拔。另一邊在操場上閑逛溜達了好幾圈都百無聊賴的十四班同學緩緩向他們靠近。
人未到聲先到。
——“嘁。真是一群書呆子，上個體育課都要拿本子出來學習。”
音量不算小，五班的同學都能聽見。而且帶着顯而易見的惡意。
“就是啊，一天到晚都在看書，也不知道除了這些還能有什麽。”
“啧。不僅如此，人家還抱團學習，操場上都不忘一起寫題呢。”
男生蔑了埋頭看記憶本的五班同學一眼，語氣中盡是諷刺。
也不知哪來的優越感。
按上輩子來說，學霸五班沉浸在學習中，一般是不會搭理這些風言風語的。
但這一世，所有正進行五子棋激情對戰的同學都默契地擡頭掃了十四班閑得沒事來找茬的這幾人一眼。目光深沉，像是在看傻子。
除此之外，他們還不約而同地向後退了一步，怕對面那幾人影響了自己五子棋激情對戰的思緒。
然而，學霸五班越是這個反應，十四班找茬的那幾人反而越來勁。
“怎麽了，本子上寫了什麽東西啊，藏着掖着還不給人看了？”
“學渣就不能瞻仰一下你們的學習筆記了？”
“大哥...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我覺得他們剛剛的眼神是在鄙視我們的智商......”
“？操！要你多話！”
男生伸出手錘了一下另一人的腦袋，下巴都要擡到天上去，“老子還不信了！”
一身反骨被激出來的社會少年大搖大擺走上前來，邁出六親不認的步伐：
“我倒要看看學霸的本子上都是些什麽內容！！”
找茬帶頭人嚣張地走到專心和柳姐姐玩五子棋的許班長面前，低下頭，入眼是一片醒目的......
——圈圈叉叉。
少年看清本子上格子中的內容後瞬間瞪大了眼，驚慌地往後邊退了幾步。
“？？？”
“卧槽！”
“你們這些好學生？閑着沒事體育課跑來操場下五子棋的啊？？？”
在許詩茗手上已經輸掉好幾局的柳姐姐聽到這聒噪的聲音，揉了揉緊皺的眉心，擡頭就是一記鋒利的眼刀。
“閉嘴。”
“還能不能安靜點了？”
“再多說一個字把你扔出操場信不信。”
找茬男：“............”
不知道為什麽但就是感覺生命好像受到了威脅...
十四班來找事的社會少年莫名被柳虞的語氣唬住，幾秒後反應過來——
“靠...”
他媽的這火箭班的人說話做事怎麽那麽社會啊？？？
還是不是成績優異、積極向學的三好學生了？？？
新一局激情五子棋對戰結束，焦灼的比拼後，依舊是許班長領先于柳姐姐。
正愁情緒沒得發洩的柳虞将涼飕飕的視線投向十四班來找茬的幾位社會少年，正準備開口怼人，下一秒就看到了他們身後一道模糊的人影，将沒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與此同時拉着許班長的手往後退了幾步，與十四班無所事事的社會少年保持距離。
柳姐姐低下頭，重新看向本子上的圈圈叉叉，先前涼飕飕的眼神瞬間變得乖巧。
柳虞認真專注地盯着和許詩茗畫下的五子棋戰場，開口：
——“許班長，這道數學題困擾我很久了，請問怎麽解呀？解題步驟是什麽？”
“我們一起探讨一下吧？”
柳·乖巧·三好學生·虞說完，對着許詩茗甜美一笑，同時将筆遞到了她手上。
許班長：“？”
求問五子棋的解題步驟？
這還...挺突然的......
旁邊被柳虞這一手操作驚在原地的幾位找茬少年：“？？？”
“什麽東西數學解題步驟？？”
正當他們皺着眉頭、神情費解的時候，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社會少年的跟前，給了他們答案。
“你們在幹什麽？”
嚴厲低沉的男中音響起。
“嚴...嚴主任？！”
十四班先前還氣焰嚣張的幾人看到眼前刻板的面孔後，聲音頓時抖了抖。
這張臉...他們可太熟悉了。
每次搗蛋闖禍違反學校紀律的時候...大幾率都會被這位教導主任抓到...
請家長、記過和留校察看這幾個選項都是随緣分配。
“我們在上體育課...沒、沒幹什麽！”
找茬少年行的端坐的正，下意識挺直腰板答道。
“是嗎？”
“上體育課不去操場上玩，跑過來打擾五班的同學認真學習？！”
“我們沒有！”
“...他們明明在！”
——玩！五！子！棋！
話還沒說完，被教導主任打斷：
“什麽沒有！”
“老遠就看到你們杵在這！”
“人家五班的同學懂得利用碎片時間，上體育課都在刷題！你們呢，自己不學就算了，還來打擾別人？！”
“是不是又想去辦公室喝茶了？？”
“不...不不想！”
“主任我們知道錯了！我們這就走！！”
幾位找茬少年心有不甘，一步一回望，深深地看了一眼遠處玩五子棋玩得不亦樂乎的五班學霸們，眼神幽怨。
直到走遠後領頭的少年才憤憤不平小聲低罵一句：
“操！”
“火箭班的學霸太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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