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回到寝室,孟冬央就把自己關到了陽臺

林夏月還沉浸在見到偶像卻“惡語相向”的激動而複雜的感情之中:“天啊,我怎麽沒認出來呢!還扯了他的手!還罵了他!啊真是的,太丢臉了!”

段春澄湊過來說:“夏月,你不覺得,你的偶像有點問題嗎?”

唐秋未也把椅子搬過來:“是啊夏月,他和冬央晚上剛認識,就糾纏冬央,拉拉扯扯,可見他不是什麽好人。”

林夏月懵了一會兒,小聲辯解道:“肯定不是這樣的,一定有什麽誤會。哥哥不是這種人。”

“我倒有另一種看法。”段春澄賣了個關子。

“什麽?”林夏月有些期待和焦急地問道。

“我覺得,他們以前就認識。”段春澄笑着說,“冬央全程都在維護白焰禾,但是以我對冬央的了解,她不是個會像今天這樣吃啞巴虧的人。”

三人讨論着,絲毫沒發現孟冬央已經進了屋,背靠着陽臺的門,看着她們。

“冬央?你還好嗎?”唐秋未率先發現了進屋的孟冬央。

孟冬央沒有回答,而是問:“你們,是在猜測我和白焰禾有什麽關系嗎?”

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孟冬央笑了一下,沒有在意:“我可以告訴你們。白焰禾,是我前男友。”

“你說什麽?前男友?”林夏月騰地站起身,“怎麽可能!他前幾天才在采訪裏說過,他從來沒談過戀愛!”

“采訪有臺本的,而且經紀人會告訴他這類問題怎麽回答吧。”唐秋未說道。

孟冬央點點頭:“他一個賣人設的偶像,要不塑造點這種人設,誰會喜歡?況且,我沒有必要撒這種謊。”

“我不信,除非你拿出證據。”林夏月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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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央倒沒有在意,而是打開手機的相冊,翻到最前面,遞給林夏月:“看看照片的時間。”

林夏月接過手機,看見照片是兩年前的。點開大圖,都是孟冬央和白焰禾的親密合影。

孟冬央沒有理會林夏月越來越驚慌的表情,繼續說道:“甚至那首《拼圖》,其實是兩年前他寫給我的生日禮物。”

林夏月猛地擡起頭:“你是說,那首寫給粉絲的歌?”

孟冬央點點頭:“你再往上翻翻,有個視頻,是他錄給我的,裏面就是這首歌。”

林夏月依言往前翻,果然有個視頻。點開以後,映入眼簾的,正是白焰禾那張好看的臉。

“冬央,生日快樂。其實我有很多話想說,但我覺得,任何語言都無法表達我對你的喜歡。所以,我寫了這首歌給你,它叫《拼圖》。這首歌,只屬于你一個人,未來,我也只會唱給你一個人聽。”接着,就傳來了熟悉的歌曲。

林夏月如遭雷擊,呆在了那裏。段春澄和唐秋未也是一臉難以置信。

孟冬央拿回手機:“以前是挺好,不過那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了。後來,他嫌棄我阻礙他出道,就分開了。”

“這也不是不能理解吧,畢竟是事業。”唐秋未說道。

“我當然理解,我甚至主動提過,但是他一開始百般不願意,說不紅也行,自己不靠粉絲。後來,想出道,想紅,想要粉絲了,就一腳把我踢開,說我是他的阻礙。甚至今天,他把送給我的,說過只屬于我的歌,送給了別人,”孟冬央自嘲地笑笑,“我當然知道,這首歌是他寫的,他有權利收回。但是站在我的立場上,我真的覺得膈應。”

寝室裏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林夏月慢慢站起身,對孟冬央說道:“站在粉絲的立場上,我也覺得膈應。他明明可以再寫一首歌,卻用以前送女友的歌來充數……”

孟冬央看着她,沒說話。

“我不是說你,冬央,你別誤會,”林夏月嘆了一口氣,“只是……唉,他怎麽能做這種事情……”

段春澄見林夏月表情複雜,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心裏亂就去睡覺吧,睡一覺就好了,現在也不早了。”

林夏月心裏很亂,躺在床上發着呆。不過也許是因為今天跑了一天身體很累,加上心也累,倒也慢慢睡了過去。

這一覺就睡到了中午。

林夏月坐起身,揉了揉亂七八糟的頭發,慢慢恢複了清醒。打開手機,林夏月就看見站子裏的人在催她盡快把昨晚活動的圖修出來,以及盡快把代簽的專輯發貨。林夏月心煩意亂地關上手機,又看見貼在牆上的海報。她凝視了一會兒,突然一把撕掉了海報,揉皺扔進了垃圾桶。

看來自己已經無法再面對白焰禾了,林夏月想。但是相機裏的照片和一袋子專輯提醒着她必須還要面對。睡了一覺的林夏月思緒清晰了很多,她仔細考慮了一下退出站子的事情。如果自己現在就立刻退出,站子裏的人一定會懷疑與昨天的成團式有關,這會給自己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而且,做事半途而廢也不是林夏月的風格。于是林夏月決定翹掉下午的課,處理好照片和代簽專輯。至于退站,她決定在年末以學業為借口退出。

強忍着心中的情緒,林夏月完成了修圖和專輯快遞的寄送。室友回來後,她也告訴了大家她的決定,并且向孟冬央道了歉。

孟冬央有些意外:“不是你的錯,沒必要道歉。”

不過,誰都沒想到,林夏月居然一直心情低落到了期末考試。無心複習,平時上課又因為追星耽誤了不少學習時間,導致她挂了好幾門。這讓林夏月的心情更差了,連春節過得都不開心。

輔導員注意到了她的情況,寒假就聯系她,讓她好好複習,申請補考。等開了學,又當面找她談了心,并且囑咐了她的室友們多注意她。而林夏月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雖然寒假期間心情不好,但也努力複習了。開學的補考,總算是過了。

這天,唐秋未和林夏月正在食堂吃飯。

“秋未,你說我以後可怎麽辦啊。”林夏月滿臉擔憂。

唐秋未沒有說話,而是用眼神詢問她怎麽了。

“唉,還不是我看男人的眼光太差了,”林夏月撅着嘴,“我就喜歡過三個男明星,結果一個出軌了,一個作品抄襲還找槍手代寫,最後一個你知道的。你說,我這樣,以後可怎麽找男人啊。”

“不是吧夏月,你還沒走出白焰禾的陰影?”

此時的林夏月其實已經從怨恨白焰禾轉向了抱怨自己:“是啊,一件事情在我身上發生三次,你讓我怎麽不留陰影啊。”

唐秋未不急着吃,說道:“你不用擔心,至少,你這人聽勸,不腦殘。”

“什麽意思?”

“如果是腦殘粉,偶像出軌或者抄襲了,肯定會上前辯解,但是你脫飯了。甚至白焰禾做的事情,其實也不至于違背道德那麽嚴重,尤其是你當時還在狂熱的狀态下,你都能清醒,這說明你能聽勸,這就是好事。以後你找了男朋友,找你的父母或者我們給你把關就是了。”

“有道理,”林夏月若有所思,“可是,這是不是又代表着我耳根子軟?別人說什麽我都信?那我豈不是很容易就被別人控制了。”

“你就不能想點兒自己好嗎林夏月……”唐秋未無語,“我得趕快吃了,一會兒有場籃球賽要去看,你去嗎?”

“什麽籃球賽?有帥哥嗎?”林夏月來了精神。

唐秋未有些詫異:“全校院系之間的籃球賽你不知道嗎?今天都決賽了,你們醫學院和我們經濟學院打。”

“體育系居然沒進決賽?”林夏月一臉驚訝。

“體育系向來不參加,不然冠軍一點懸念都沒有,”唐秋未說,“看來你真是一點兒也不關心院系活動。”

“我真的對此一無所知,”林夏月開始回想自己院系裏的男生,“我搜索了一遍自己的記憶,好像我們院裏就那麽一兩個帥哥,也不知道打不打比賽。”

“去不去?”唐秋未問道。

“行。”

吃完飯,唐秋未拉着林夏月去學校的超市買了運動飲料、創可貼和雲南白藥氣霧劑。這讓林夏月一下子猜到,柳之韞肯定要上場比賽。唐秋未也笑着默認了。

到達體育場的時候,比賽還有五分鐘開始。林夏月和唐秋未一起坐到了經濟學院的區域。

“夏月!”有醫學院的同學跟林夏月打招呼,“你怎麽坐在經院這邊啊?叛變啦?”

“沒有,絕對沒有!”林夏月連忙擺手,“我是陪我朋友來的,你別誤會。”

兩人寒暄了幾句,那人就離開去了醫學院的區域。

此時運動員都還在後臺休息室裏,沒有出來。

唐秋未決定去一趟衛生間,便一個人去了後臺。

剛走出衛生間,走廊裏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靜婉今天來嗎?”是路北琛的聲音。

“當然會,但她現在有課,下了課會過來的。”這是柳之韞的聲音。

“看你那一臉得意的樣子,我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羨慕你也找一個呗。”

唐秋未回過頭,果然是他們。柳之韞臉上的得意與笑容,根本止不住。她不是沒見過柳之韞笑,只是沒見過他對自己笑。

而柳之韞此時似乎感應到什麽,也轉過了頭。唐秋未趕緊轉身離開。

“唐秋未?”剛才還愉快得飄起來的聲調瞬間沉了下去。

唐秋未停下腳步,回頭也不是,不回頭也不是。于是匆匆回頭,擠出一個笑容,就離開了。

“靠,又是她,怎麽這麽陰魂不散。”柳之韞翻了個白眼。

路北琛一邊安撫着他,一邊把他拽回了休息室,讓他好好準備。

不用說,唐秋未也猜到了柳之韞和那個靜婉是什麽關系。她開始迅速搜索腦子裏認識的叫“靜婉”的女生。高中的時候,她知道兩個,一個叫劉婧琬,高中畢業就出國讀書了;另一個叫賀靜婉,恰巧就在這所學校。

看來就是她了。

賀靜婉是個很清秀的女孩,平時很少說話,甚至看上去有些柔柔弱弱的,很激發別人的保護欲。但是,她家境不好,所以她在學習上的努力不輸給任何人。

之前明明賀靜婉和柳之韞沒有任何交集,怎麽他們突然就在一起了呢?唐秋未百思不得其解。

“怎麽了?”林夏月看出唐秋未去了一趟衛生間,表情就有些不對勁。

唐秋未笑笑:“沒事。”

此時,比賽也快要開始,運動員都入場了,開始最後的熱身與部署。

柳之韞是首發,而路北琛則安排在下半場出戰。

比賽一開始,唐秋未就把就把買好的運動飲料拿出來,托林夏月送到路北琛那裏,讓路北琛轉交給柳之韞。她怕柳之韞在場上看到了自己,徒增麻煩。

“可以啊,但是路北琛是哪個啊?”林夏月問道。

“坐在最左邊,穿黑色鞋子,在喝水的那個,”唐秋未指着路北琛說,“不會吧,一個學校的,我你都認識,他不認識嗎?”

“我又不和你一個班,教室都不在一層樓,他也沒有你名氣大,不認識很正常啊。再說了,你我也只是聽過,遠遠看過幾次而已,”林夏月說,“那我去了。”

“好,謝謝,”唐秋未說,“千萬讓路北琛別告訴柳之韞是我送的。”

林夏月拿着飲料,走到了第一排。怕擋住後面的觀衆,她蹲在欄杆下,只露出一張臉,輕輕用手指戳了戳路北琛。

路北琛回過頭,嘴裏的水還沒來得及咽下去,所以鼓着嘴,眼裏帶着疑惑。

林夏月不知怎的,突然覺得他長得好可愛。而他咽下那口水,對着她笑的時候,她發現路北琛長了一雙笑眼,笑起來特別迷人。她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同學?找我有什麽事?”路北琛又問了一遍,林夏月這才回過神兒來。她趕緊把手上的飲料遞給路北琛:“這是唐秋未讓我給你的,一瓶給你喝,另一瓶拜托你轉交給柳之韞。她還說千萬別告訴柳之韞這是她買的。”

“好,我知道了。”路北琛接下,表示會給柳之韞喝。

林夏月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環顧了四周,果然有不少人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着她,她這才意識到路北琛好像是經院紅人,自己這麽長時間接觸,免不了被人當作是搭讪的了。于是撂下一句再見就趕緊離開了。

“怎麽了夏月,你臉有點紅啊。”唐秋未說。

林夏月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臉:“是嗎?可能是熱的吧。”

唐秋未把手機拿給林夏月看:“你看,我們經院大群裏的人,都懷疑你是故意搭讪的,可嫉妒了。”

“我哪有,還不都是你害的,”林夏月用手肘怼了一下唐秋未,“哎不過說實話,路北琛,還真好看。”

“不是吧,就送了個水,你就一見鐘情了?”

“是啊,他對我笑的時候,我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

“那你去追他吧,正好轉移一下你的注意力,省得你成天自怨自艾,”唐秋未說,“他家境好,人也不錯,而且,這麽多年,一直單身。”

“不行不行,”林夏月擺手,“這也許只是暫時的沖動,過了這陣兒可能我就覺得沒勁兒了。這事兒,我還是謹慎一點。”

第 7 章

上半場結束,經院落後醫學院一分。大家都在場邊商量對策。

唐秋未看着柳之韞喝了自己買的運動飲料,也就放寬了心。

很快,下半場也開始了。路北琛也上了場,和柳之韞并肩作戰。雙方都很拼,比分也一直咬得很緊。

比賽馬上就要結束的時候,柳之韞從對方手裏搶到了球權。這時,經院落後對方兩分,他必須抓住最後一次機會。

然而,柳之韞卻突然身子一歪,腳踝處傳來一陣劇痛。他瞬間就意識到,自己的腳崴了。但是,對手對他手裏球虎視眈眈,時間也不允許他再猶豫了。他穩住身子,咬緊牙關,原地直接投籃了。

三分球,進了,終場哨聲也随之響起。

一切都發生在幾秒之中,經院最終居然以一分逆襲了。

而投進球的柳之韞,終于坐了下去,龇牙咧嘴地扶着腳踝。

隊友們趕快上前扶他去旁邊的椅子上。

唐秋未見狀也顧不得什麽,拿起氣霧劑就趕快跑到了場內。

隊友正在找冰水給他冰敷,唐秋未跑到柳之韞面前,二話不說就要給他噴上。

柳之韞一陣厭煩,一把拍掉她手裏的氣霧劑。

唐秋未不知所措地站起身。

柳之韞發現大家都在看着他,不好發作,于是擺出一個很敷衍的笑容,對唐秋未說道:“謝謝,但是這種事情,我更願意麻煩我的,女,朋,友。”

唐秋未雖然提前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聽見他親口說出來,還是心裏一緊。而周圍的女生,都開始議論紛紛。

“之韞,沒事吧?”一道聲音傳來,循聲看去,正是賀靜婉帶着焦急的臉。

柳之韞的表情柔和了許多:“沒事,別擔心。”

賀靜婉蹲下身檢查:“都腫了。”說完,順手拿起了摔在旁邊的氣霧劑,給他仔細噴上,又叫上路北琛,一起把他扶出了體育館。

唐秋未嘆了口氣,收好氣霧劑,跟林夏月一起離開了。

“秋未,這你都能忍?”林夏月狠狠地瞪着柳之韞離開的背影。

唐秋未沒說話,只是拿出了手機,打開群。

群裏果然炸了,畢竟院草級別的柳之韞有了女友這件事,足夠轟動,大家都在讨論那個女生是誰。過了一會兒,有幾個人抑制不住,匿名在群裏揭露了賀靜婉的身份,順帶科普了唐秋未和柳之韞之間的恩恩怨怨。

“這誰啊,嘴這麽大。”林夏月見了,氣不打一處來。

“肯定是咱們高中的,”唐秋未關上手機,“咱高中來這兒的人那麽多,誰知道是誰說的。”

“你是說,賀靜婉和柳之韞在一起了?”孟冬央聽聞,很是驚訝。

唐秋未點點頭。

段春澄不是一個學校的,所以不知道這些,于是林夏月在一邊給她科普。

“這也欺人太甚了吧,”段春澄聽完也很氣憤,“秋未,你告訴他媽媽,或者你父母,讓他們出面解決吧。總不能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處處忍讓,他卻得寸進尺。”

“沒用的,”唐秋未搖搖頭,“他媽媽和我父母一樣,只要他們安排的事情照做了,其他的事情他們不會管的。”

“可是你們有婚約啊,柳之韞這種行為,是出軌。”林夏月說。

“口頭婚約而已,沒有訂婚,甚至連男女朋友關系都沒有确認。嚴格來說,他和我,都是單身的。”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只剩下手機消息的提示音不停在響。經院大群裏依舊不停地刷着消息,只是大家都變成了匿名。孟冬央索性關掉了消息提醒。她看着群裏不斷蹦出的消息,說道:“無聊的人真是哪兒哪兒都有。”

唐秋未也打開手機,打算關掉提示音。而這時,她卻看見微信上有個好友申請。點進去一看,竟然是賀靜婉的。

“賀靜婉,給我發了好友申請。”唐秋未擡起頭,有些不知所措。

“別理她,肯定是來炫耀的。”林夏月說。

“不,加她,”孟冬央說,“看看她要說什麽再删除也不遲。”

唐秋未聽了,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通過。

很快,賀靜婉就發了個“你好”過來,唐秋未也回了一個“你好”。之後就沒有再發消息。

“她說什麽了?”孟冬央問道。

“沒有,就只是問好。”唐秋未話音剛落,賀靜婉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現在有時間嗎?有些事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所以想和你談一談。

“談話?”林夏月覺得奇怪,“她這是要當面炫耀?”

“我要去嗎?”唐秋未有些無助。

“去,”孟冬央說得很肯定,“在學校裏找個地方說,她不可能對你做什麽。去聽聽也無妨。”

唐秋未深呼吸了一下:“好。”

于是她們約在宿舍區門口見面。

“秋未,這邊,”賀靜婉有些微喘,“不好意思啊,突然把你約出來。”

“沒事,”唐秋未笑笑,“你剛從醫院過來吧?要不要去買點喝的?”

“不用,一會兒就好了,咱們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吧,”賀靜婉說,“草地那邊有長椅,咱們就坐那邊吧。”

兩人坐到長椅上。

唐秋未很想問問她柳之韞的腳怎樣了,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索性就不說話。

賀靜婉順好了呼吸,見唐秋未一直低着頭,便開口說道:“我約你出來,不是對你有敵意,你別擔心。”

唐秋未這才擡起頭,看向賀靜婉。

“我知道你要問什麽,”賀靜婉笑了笑,“第一,他的腳沒事,醫生說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沒事就好。”

“第二,其實,你沒必要把我和他的關系想得太複雜,”賀靜婉說,“我和他,并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

“什麽意思?”

“準确來說,我和他在一起,是各取所需,”賀靜婉說,“他自然是為了膈應你,至于我,你知道的,我學的專業在國外才比較有前途,但是我的家境支持不了我出國。所以我和他達成了協議,他會負責我的出國學費。就是這樣。”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他會找你?你們之前明明沒有交集。”

“是我主動找他的,”賀靜婉說,“這件事我要向你道歉,我這麽做,也算是利用了你。”

唐秋未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放心,我對他沒有那種意思,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所以我只要錢,”賀靜婉說,“同樣,我也知道他對我沒那種意思,只是想用我來逃避你。”

唐秋未沉默了一會兒,出聲問道:“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你有知道的權利,”賀靜婉說得很坦然,“我知道我這麽做很卑鄙,和第三者沒什麽區別。但我又不想讓自己良心上過不去,所以,我向你坦誠一切。”

“我知道了。”

“我希望你對我不要有敵意,”賀靜婉起身,“當然,我無法左右你的感情。我先走了。”

“沒有挑釁?沒有炫耀?”林夏月聽完有些疑惑,“可我怎麽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可能,是她太坦蕩了?”段春澄說,“要是我,再怎麽有良知也該躲着你才對。她卻主動來找你坦誠。”

“我倒覺得問題不大,”孟冬央說,“至少現階段,她不會做出任何對你不利的事情,這就夠了。”

孟冬央說得沒錯。這之後,賀靜婉确實沒再找過她,也沒對她做過什麽。這對于唐秋未來說确實就足夠了。

這天,林夏月快下課的時候,收到了孟冬央的微信,讓她幫忙到隔壁教室占個帶插座的座位。

孟冬央前一天晚上忘記給電腦充電了,上節課用完之後,電腦的電量不足10%。而她從前一節課所在的教室趕到這邊來,要走10分鐘左右。于是就拜托正好在隔壁教室上課的林夏月幫忙占座。

林夏月欣然答應。下課後,快速收拾好書包就鑽進了隔壁的教室,找了個帶插座的前排位置坐下。剛坐下沒多久,其他的帶插座的座位、視野好的座位,就全放上了各種書。這讓林夏月不得不感嘆經院學子占座真厲害。

估摸着孟冬央還得有一會兒才能到,林夏月決定寫一點上節課的作業。她剛拿出書,就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同學,你旁邊有人坐嗎?”

林夏月擡頭,路北琛那張迷死人的笑臉映入眼簾,再次讓林夏月宕機了。

“诶,你是不是上次籃球賽給我送水的那個?”路北琛突然意識到什麽。

林夏月回過神:“啊,對,是我。”

“原來是你啊,真巧。”路北琛毫不吝啬地釋放着笑容。

林夏月掃視了一下周圍,有不少人正在打量着她。渾身不自在的林夏月趕緊壓低了聲音:“你小點聲,我當時送水是受人之托,你這說得我好像是故意搭讪一樣。”

路北琛也注意到周圍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我沒注意。”

林夏月擺擺手:“沒事。這旁邊沒人坐,你坐吧。”

“好,”說着路北琛就把包放在了抽屜裏,又拿出一本書占了再旁邊的一個位置,“你也上這門課嗎?我以前怎麽沒見你上過。”

“不是我上,我是幫我室友占個座,她要從另一棟教學樓趕過來。”

路北琛坐下,問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林夏月,森林裏夏天的月亮,”林夏月說,“我知道你的名字,上次秋未告訴我的。”

兩人又聊了幾句,孟冬央喘着氣到了教室。

“冬央,這邊。”林夏月向門口招了招手。

“孟冬央?”路北琛難以置信地看看林夏月,又看看孟冬央,“什麽情況?你的室友是孟冬央?”

“是啊,怎麽,路北琛,你很驚訝?”孟冬央玩味地笑着,又對着林夏月說了句,“謝了,回去請你喝奶茶。”

林夏月收好包就離開了。孟冬央坐進去,拿出電腦充上電,這才長舒一口氣。

身邊的路北琛依舊沉浸在驚訝之中。

孟冬央見他占了兩個位置,就明白了他為什麽這麽驚訝。她笑着說道:“路北琛,還不換個位置嗎?柳之韞要知道他得坐我旁邊上課,可不得氣炸了。”

路北琛這才反應過來,然而教室裏的位置差不多都占完了。

“沒事,我不介意,”孟冬央又開口了,“只要你坐中間就行。”

話音剛落,柳之韞就到了。

“下午好啊柳之韞。”孟冬央故意和柳之韞打了個招呼。

柳之韞很敷衍地扯了扯嘴角,卻看見路北琛坐在她身邊。他快步上前:“什麽情況?你怎麽占了她旁邊的位置?”

“不怪我啊,孟冬央一開始讓別人幫忙占的座,我哪兒知道那是她啊。”路北琛一臉無辜。

柳之韞環顧了一下教室,想找個其他的位置。

“別看了,要是有其他位置,路北琛早就過去了,”孟冬央簡直太喜歡看柳之韞吃癟的樣子了,“放心,我是不介意跟你坐一起的。”

柳之韞憤憤地瞪了孟冬央一眼,只好坐下。

期中小測剛過,老師公布了成績。之後,就開始布置期末展示的任務。老師打開一份名單,說道:“期末展示是三人一組,分組我按照姓氏首字母分好了,發在了課程群裏。每組在最後一次課上做一次五分鐘以內的展示,內容與本課程相關就可以。”

柳之韞對路北琛說:“看來咱倆有可能一組,都是L。”

“也有可能正好分開,”說着路北琛就打開了名單,找着自己的名字,“嘿,咱們還真在一組。”

“那太好了,熟人做事方便。”柳之韞很開心。

“不,你別高興得太早了,”路北琛把手機遞給柳之韞,“你看看另一位是誰。”

柳之韞心下一驚,接過一看,果然是孟冬央。

“我去,”孟冬央白了柳之韞一眼,又對路北琛說,“算了,我這人一向公事公辦,拉個群吧路北琛。”

柳之韞很想換組,但是這個老師出了名的不好說話。他只能安慰自己“至少孟冬央是個熟人”。

路北琛很快建了群。

其實路北琛此時處境很尴尬,畢竟柳之韞和孟冬央兩人水火不容的,他夾在中間,得罪誰也不好。于是,整節課他都在這樣的糾結中度過。

不過他沒想到,下課後,孟冬央居然主動要求一起吃晚飯,談談期末展示的內容。路北琛自然是答應了。柳之韞雖然不爽,但好歹是個明事理的人,也答應了。

三人邊吃邊談,很快定下了內容和分工。談完後,柳之韞就低下頭吃飯,不再說話了。路北琛見狀,也不好說什麽,便也埋頭吃飯。

一時間氣氛有些微妙。

孟冬央卻突然發話了:“柳之韞,你天天這麽生氣,還真不怕傷身體。”

柳之韞沒想到孟冬央會說自己,下意識瞪了她一眼。

孟冬央沒理會他,自顧自說着:“你說你看見秋未也生氣,看見我也生氣,我都不知道你一個男的,怎麽胸襟就這麽狹隘?她也不招惹你,我也沒招惹你,你整天這麽自顧自生氣,你是戲精吧。”

“你!”要不是食堂人多,柳之韞就要把筷子拍桌上了。

“你瞧瞧,你又生氣。我說的哪句話不對?我和秋未見到你可從來沒擺過臉色,反倒是你,你每次見了我們就甩臉子,你這麽惹我們,我們生氣了嗎?都懶得跟你一般見識。我作為你的搭檔,給你一個誠摯的建議,你冷靜下來,仔細想想,你生氣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孟冬央說完,又轉向想要勸阻她的路北琛,“路北琛你別摻和,這兒沒你事兒。”

柳之韞無言以對,只能瞪着她。

“你不想面對,那我就幫你面對。你讨厭我,只是覺得我又不努力成績還比你好,外加你從小優越慣了,所以嫉妒我、讨厭我;你讨厭秋未,哦,或者應該說,你其實并不讨厭她,你真正讨厭的,是你家庭的□□統治罷了,”孟冬央擦擦嘴,收好餐盤,站起身,“我吃完也說完了,你好好想想吧。”

“孟冬央你給我站住!”柳之韞實在忍不住,一拍桌子就站起身。

孟冬央翻了個白眼,回頭說道:“別瞪我了,也不怕把眼珠子瞪掉了。”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個女人是不是有病啊!”要不是路北琛攔着,柳之韞恐怕真會上去和孟冬央打一架。

路北琛簡直被孟冬央這一番操作給秀了一臉,心想着孟冬央真勇敢,居然把柳之韞拼命想藏住的心思全說出來了。但是明面上,他還是安撫着柳之韞,讓他別跟孟冬央一般見識。

“你今天幹什麽了?”孟冬央一回到寝室,唐秋未就問道,“大群裏都炸了。”

“怎麽啦怎麽啦!”林夏月叼着薯片,一臉八卦地湊到唐秋未身邊。

唐秋未打開群聊,把手機給林夏月。林夏月接過,和另一邊的段春澄一起看。

孟冬央也拿出手機,打開群聊。群裏又都開了匿名,在讨論她,甚至有人拍了食堂裏她和路北琛、柳之韞一起吃飯,甚至後面沖突的照片。

“這群人怎麽這麽無聊。”孟冬央關上手機。

“看群裏說,你被分到跟他倆一組做期末展示?”唐秋未問道。

“嗯?秋未你沒上這門課嗎?”林夏月看向唐秋未。

“不是一個班,”孟冬央說,“對,我就是這麽倒黴,跟那個神經病柳之韞一組。”

孟冬央和柳之韞的矛盾又是段春澄的知識盲區了,于是林夏月又在一旁給段春澄科普。

唐秋未點點頭:“那食堂又怎麽回事?群裏說柳之韞相當失态。好像還有圖呢。”

“沒什麽,我只是勸他少生氣,他就炸了,”孟冬央攤手,“誰知道這個小心眼的人在想什麽。我跟他說的可是大實話,肺腑之言。”

另一邊,林夏月看完了聊天記錄,拿着手機去還給唐秋未。

唐秋未接過手機,卻看見她一副欲言又止,還有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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