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恭婧王大婚
皇後娘娘抱恙,後宮妃子就由齊昭儀帶着去延壽宮請安,也不必前來鳳陽宮。
皇上下了朝之後前往鳳陽宮,褚芷聆素面坐在內屋中,見他看了,起身行禮。
身側伺候的宮女走了出去,褚芷聆微低着頭不肯看他,舒季清走到她旁邊,拿起她的手,手背上泛着幾顆紅疹。
褚芷聆抽回手去,有些別扭,“別看了。”
“朕會與母後去說,湯藥不必送過來了。”舒季清低些視線就能看到她脖頸處那幾點露出來的紅,伸手觸摸過去,褚芷聆一顫,想要躲避卻沒躲避開去,舒季清的手到了她的臉龐,沒有尋常時候的濃妝,幹幹淨淨,只聽見他輕嘆了一聲,“還是這樣好看。”
但言語罷,舒季清意識到了什麽,再去看她時,褚芷聆已經把頭點的很低,低到他如何都看不清她的神情。
他說錯話了。
“聆兒。”舒季清握住了她的手低低的喚道,褚芷聆擡了擡頭,張口頓了頓,“臣妾沒事。”
舒季清心疼的把她攬到懷裏,褚芷聆靠的很順從,安靜的俯在他的肩膀上,耳畔是他的輕語,“朕派人去打聽那個神醫谷,他能将你換了容顏,一定能将你換回來。”
褚芷聆還未說話,舒季清似是不想多提這個惹她想起往事,又道,“去年中秋晚宴,齊家長子救場,朕封了他為護軍參領,留守宮中。”
聽到這兒,褚芷聆離開他懷抱有些疑惑,“皇上要留他在宮中任守?”
“任守三年後再外調,齊太傅對這個兒子寄予了很高的厚望。”都是要外任,這三年不如留在宮中,宮中侍衛難握權,這若是在宮外就難說了。
“皇上狩獵遇刺一事,藍尚書若知道一些,齊太傅一定知道的更多。”褚芷聆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褚家無罪,可皇上昏迷之時就把案子定奪,到皇上醒來一切塵埃落定,如此急匆匆,不能等到皇上醒過來,生怕被人攔着,肯定有所隐瞞。
褚芷聆說完後見他遲遲不說話,擡頭看他,只見他視線落在自己的臉龐上,嘴角還帶着笑意,一下明白過來他在看什麽,張開五指直接貼在了他的眸子上,輕斥,“還看!”
漲紅的臉上泛着些小紅疹子,配上她惱羞成怒的樣子,倒是顯露出幾分逗趣來,她越是捂着他便越是開懷,從她的指縫中看到她窘促的神情,嘴角上揚,褚芷聆收回了手恨恨的看了他一眼,舒季清眼底露出一抹無奈,“都已經看到了,還遮。”
“那也不準看。”褚芷聆扭過頭去,舒季清靠過來,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兩句,褚芷聆的臉頰又不争氣的紅了,輕推了他一下,“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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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後用心良苦,我們也不能辜負了她的期望。”舒季清說的煞有其事,藥都送過來了,如此接連不斷,他們怎麽能什麽努力都沒有呢。
禇芷聆輕哼了聲,直接站起來,指了指放在另一側已經涼掉的藥碗,“臣妾喝了一月多,那接下來的,就只能勞煩皇上您了,誰讓我們不能辜負母後的期望呢。”說罷,眨了眨眼睛,俏皮的很。
舒季清失笑...
讓紅疹退下來的時間花了很久,也許是因為她這臉的緣故,身上的紅疹褪去的快一些,臉上的等完全淡去,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經歷這麽一次,太後那兒終于沒再每天派人過來送藥,這讓褚芷聆松了一口氣,轉眼到了六月,天漸漸熱了,恒安城大事,恭婧王成親的日子到了。
修繕一新的恭婧王府終于迎來了女主人,短短半年時間,恭婧王把菏澤郡主的家人接到了恒安城安頓下來,又給郡主的兄長安排了差事,把未婚妻一家子都安排妥當,下的聘禮都驚着了大家。
當時下聖旨的時候只是給了一個稱號,所以沒有府邸之類的賞賜,宮外傳着這恭婧王妃是何等傳奇的人物讓恭婧王如此傾盡全力,大婚當日,迎親開道的隊伍很長,王爺成親那可是難能一見的,這迎親來去,路上被圍了個水洩不通,只留的中間迎親隊伍的經過。
入了夜拜堂過後,衆人簇擁新人去了新房,交杯酒後新娘留在新房內,恭婧王在前廳宴客。
一個丫鬟入府一年,嫁給了王爺變成了恭婧王妃,這飛上枝頭的速度令許多人嘆為觀止,饒是現在新房裏伺候着的幾個丫鬟,去年還和碧痕有着同樣身份在王爺院子裏伺候,如今眼看着她變成了她們的主子,心中也都是微妙的很。
很快有人扶着恭婧王回來,碧痕起身,門口的媽媽和丫鬟代扶着恭婧王到了床上,碧痕示意其他人出去,留了一個丫鬟幫她打下手。
一年多來她都是這麽伺候他起居,如今就算是成親了她也沒有假于人手,而是親自替他換下了衣服,接過汗巾替他擦臉。
舒季澤沒有全醉,但也近乎半醉,等碧痕和丫鬟替他換下了衣服,他撐起身子靠在床上看着床側火紅的身影,看着她背對着自己,眼底一抹迷惘,那背影好似很熟悉,他情不自禁的喊了一聲喳喳。
待到碧痕回過頭來,舒季澤看到她的樣子,清醒了,她不是她。
“王爺,您感覺好些了沒。”碧痕關切的看着他,拿着汗巾替他擦手,舒季澤皺了眉頭,啞着聲,“你現在是恭婧王妃了,這些事留給下人做就行了。”
仿佛是沒看到他眼底的不耐,她伸手溫柔的扶了他靠到床沿,接過丫鬟手中的醒酒茶,柔聲道,“別的事都能交給下人,服侍王爺就是臣妾應該做的。”
說罷,端着碗要喂他喝醒酒茶。
舒季澤伸手接過碗一口飲下,碧痕起身,到屏風後換下了衣服,等丫鬟出去屋子裏僅剩他們兩個人,舒季澤先躺了下來,閉目養神,這新婚之夜,他好像沒有打算繼續做些什麽。
碧痕合衣躺了下來,窗臺上的紅燭映襯着整個屋子都泛着喜氣,床帏內卻安靜的很,碧痕轉頭看這個安靜閉着眼睛的男人,眼底的愛慕的依戀不言而喻。
她愛慕他,在這王府中,又有哪個姑娘不愛慕王爺呢,但只有她變成了他的王妃,能夠真真正正的留在他身邊照顧他,為她生兒育女,不論娶她緣由是什麽,他總是在意她,看得到她的。
碧痕沒有伸手去觸碰他,盡管她多麽想要伸手撫摸他偶爾皺一下的眉宇,她安靜的等着,等待着時間過去,等待他呼吸聲漸漸粗重起來。
這個過程說長并不長,但對她來說像是一個世紀那麽久,她轉過身背對着他,并沒有系牢的睡衣因為她的動作敞開來,香肩外露。
過了一會兒,她感受到了他的靠近,呼吸聲,熱氣,直到她被他摟在懷裏,炙熱的像是要把兩個人融燒在一起,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低嘆了一聲,還來不及去聽清楚他說什麽,一個翻身,她被他壓在了身下。
帳內旖旎環繞,春/意彌漫......
褚芷聆是在恭婧王大婚的第二天才見到了恭婧王妃,恭婧王帶着她進宮拜見太後,在延壽宮被拒之門外,求見将近半個時辰太後都不為所動,最後還是皇上派人去把他們請到了鳳陽宮來。
看到的第一眼,褚芷聆覺得這個女子不卑不吭,極能隐忍。
可當恭婧王妃也擡起頭看和褚芷聆對視時,莫名的熟悉感在她心頭繞開,于她而言,生命中除了家人之外,最熟悉的就是她了,她怎麽會辨認不出來。
褚芷聆和她對視着,直到恭婧王妃沖着她寬厚一笑,撇開視線,她的心中久久難以平靜。
又不像了。
眼神像,可神情和言行都不像。
一旁的舒季清發現了她的不對勁,轉頭看她,褚芷聆笑了笑,随即把視線落在他們夫婦二人身上,“之前不曾問,宮外傳着許多,本宮險些分不清了。”
“朕也是好奇的很,二弟都不曾為誰這麽求過。”舒季清配合她揶揄了一句,舒季澤的視線掃過舒季清和褚芷聆相握的手,低頭眼底一抹隐晦,再擡頭時臉上是随性的笑容,“最危急的時刻能見真情,臣弟有幸遇到了。”
為他擋了一劍險些喪命卻不求回報,陪着他經歷了這麽一段事情,兩個人在瀕臨絕望中建立起來的深厚與信任,所以他決定娶她。
除了這個理由似乎也找不出多驚天動地的原因來解釋了。
恭婧王就是這樣的性情,喜歡了便是喜歡,随性的很,舒季清了解,褚芷聆與他認識許久,接觸也不少,也了解。
但在看到恭婧王妃時,褚芷聆腦海中許多事情又被颠覆了一番。
褚芷聆笑靥看着恭婧王妃,“弟妹,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将來進宮的次數只多不少,先帶你熟悉一下這宮中。” 繼而看着舒季澤,“就一會兒,恭婧王可舍得?”
“有娘娘領着,有何不放心的。”舒季澤輕輕的拍了拍恭婧王妃的手,“你跟着皇後娘娘出去走走,我與皇上有要事商議。”
恭婧王妃很順從,起身朝着禇芷聆和舒季清行禮,安靜的等着禇芷聆先出去。
禇芷聆沒給她跟在自己身後的機會,到她身邊伸手拉住了她的手,狀似親昵的拉着她走出了屋子。
她們的身後跟了七八個宮人,走到花園時宮人就跟的有些距離了,禇芷聆牽着她的手始終沒松開,直到走至亭子外,禇芷聆那笑靥收了起來,沒有看恭婧王妃,只是望着附近花壇中的月季,聲音似目光一樣悠遠,“妹妹可真是用心良苦。”
作者有話要說:
狗血了,頂着鍋蓋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