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齊太傅遇刺
八月中,遼北那兒傳來了好消息,從去年皇上出巡經過遼北到如今快一年的時間,朝廷和其中幾個實力較強的寨子合作,已經把遼北的小寨子都清理幹淨, 餘下三個寨子等于是半歸順的朝廷,不上繳賦稅,只要寨子裏有規矩,管得住,朝廷就不會來插手,還會反着補貼一些銀兩給遼北的老百姓。
八月底的時候內臣大學士範大人帶着三個寨子派的代表到了恒安城,留在驿館休息一天,第二天再去宮中面聖。
青龍寨派了禇思遠和二當家三當家,快中午的時候到了驿館,等範大人把事情交代完離開,三當家胡豹子就嚷着要在恒安城裏逛一圈。
禇思遠取了銀子笑道,“我帶你們去吧。”
經歷這一年,胡豹子早就對這青嫩柔弱的小子改觀了,幹不了架能動腦子,讓青龍寨有如今這光景,胡豹子心裏還是佩服的很,只不過嘴巴不饒人,聽他說要帶自己出去逛,笑搭他肩膀,“小壩子,你以前來過這兒?”
“我在這裏生活了十三年。”禇思遠把錢袋子放入懷裏,輕描淡寫道。
“嘿!吹呢你,你要是在這生活了這麽多年,老子就是在這兒出生的。”胡豹子哼了聲,禇思遠沒理他,直接走出了驿站。
三年的時間很多東西都變了,驿站旁邊新建了酒家,馬路對面的莊子換了掌櫃,車水馬龍,他還記得回家的路。
胡豹子跟在二當家身後,越發覺得走在前面的小壩子奇怪得很,離這恒安城越近他就越沉默,雖然平日裏話也不多,可他這粗線條的都感覺到了,沒道理二哥不知道。
一塊走進一家酒樓,走進包間,禇思遠看着他們,“你們在這裏吃飯,我有點事,很快回來,要是我回來的晚,你們先走着。”
“我說你這怎麽了。”胡豹子下半句沒說完就讓二當家拉住了,禇思遠轉眼消失在門口,胡豹子瞪着二當家,“二哥,你攔着我做什麽 ,那小子怎麽回事啊。”
“你忘了大哥是怎麽救他回來的,一身的傷,臉都毀了,身上穿的是偷來的衣服,裏頭可是那營子裏充軍犯人的囚服。”二當家把他壓坐了下來,壓低聲音,“他那年紀,在這裏生活了十三年,不就是這兒的人。”
“瞧我這腦袋,那小子當時那個慘樣。”胡豹子這才有些想通,轉眼看他,一臉狐疑,“二哥,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
“你就安心吃你的飯,頭一回來這裏,別顯的還在遼北,這兒的人知道你從寨子裏出來,扭頭就給你送官府。”二當家給他拿上筷子,此時菜也上來了...
禇思遠站在禇家大門前,看着這禇國公府四個字,神情閃爍不定。
戴着面具的他特別引人注意,禇思遠拉住路過的一個年輕人,“這位小哥,這不是丞相府麽,怎麽變成國公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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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來的恒安吧。”年輕人看了他一眼,視線從他面具上掃過,“四年前禇家被抄家,去年的時候,禇家的案子又翻了,查出好多人,這禇丞相原來是被誣陷的,這不,補償給禇家的。”
叨念起別人家的事,還是恒安城的大事,年輕人滔滔不絕,從禇家大小姐到那個至今還沒找回來的禇家大少爺,末了還嘆息,“這麽大的宅子,皇上可賞賜了不少東西,那禇家少爺也不知道回不回得來,若是回不來,這些可又得讓朝廷收了。”
禇思遠望着那牌匾,翻案的事他并不知道。
遼北消息閉塞,在淮河一帶,禇家的事于他們而言根本就是沒什麽可聊的,離這麽遠沒人感興趣,直到回來這邊他才知道還有這些事。
禇思遠打聽了被處置的幾個大臣,他在那營中聽的最多的就是關于那些大臣請奏讓太後下旨處斬了爹,他不知道什麽證據,也不想去追查其中的根據,他只知道,那些請奏把爹斬首的和如今被處置的,都是一樣的人,撇開那些已經處置的,餘下有權勢的,就是他了。
就算是要認回這禇國公府,他也要先把該做的事做了,朝廷不處置,只能由自己來。
禇思遠回到驿站的時候已晚,他進了二當家的屋子,說了一個多時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二當家拍着他的肩膀答應,“大哥當初答應你的,我們會幫你。”
“很可能會丢了性命。”禇思遠見他都不深問清楚就直接答應了,提醒他道。
“哪次不是這樣,在刀尖上混了多少日子了,腦袋一直都是拴在褲腰帶上,索性這拴的還挺牢靠,被把腦袋弄丢了。”
禇思遠看着他,遮掩的眼中瞧不出情緒,半響,他沙啞開口,“多謝。”...
第二天,範大人前來接他們進宮,在景殿宮內,禇思遠見到了皇上,那個過去應該是他姐夫的人。
舒季清本想一個寨子一個寨子的人叫上來看看 ,但一眼望過去,視線便停在了禇思遠所站的位置,帶着面具的禇思遠半邊臉都遮住了,來之前舒季清也知道,青龍寨有個當家的毀了容半張臉看不得,猙獰的很,允許了他帶面具,如今瞧着,他覺得莫名的熟悉。
三四年的時間,從十三歲長到十六七,脫了稚氣,禇思遠變化很大,所以舒季清沒有認出來,自然也不會想到去細糾幾個人的身份。
從宮中離開,他們這些人第一次來恒安城,皇上就讓範大人陪着他們游玩幾日再回去,第三天的下午,在恩澤寺那兒,有人遇刺了。
遇刺的是齊太傅,他帶着齊夫人前去上香,在主殿中被人捅了好幾刀,當場失血過多昏迷了過去,齊錦程不在場,護衛去追捕兇手,逃了三個,最終抓到了兩個。
禇思遠他們撤回驿站等了半天才确定二當家他們肯定是被抓了,胡豹子心急,要趕着去救人,禇思遠拉住了他,反被他一把推倒撞在了桌子上,惡狠狠道,“小壩子,要是為了幫你把二哥的命丢了,我就當你去給他陪葬,那麽多保護的人,你這就是送命去的。”
“你放心,真被抓了,我去衙門自首,是我主謀要殺齊太傅。”禇思遠根本沒打算置之度外,二當家意外被抓,這身份遲早要暴露,一次不得手,下次就很難尋機會了,他不能拖累青龍寨 ,他主謀,一切都是他計劃設計好的,朝廷還能看遼北那兒的面子,輕追究二當家。
“你說的倒輕巧,我說你這小子啥都不要就幫青龍寨,原來打這注意,讓我們替你去殺朝廷命官,你說你吃飽撐着殺他幹什麽。”胡豹子嘩啦一下扯過椅子坐下,把刀往桌子上一放,氣哼哼。
“殺父仇人。”禇思遠靠在桌子那兒,眼底閃着一抹猩紅,嘶啞着聲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