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向他。
“抱歉,”五號說,“是我插隊了。”
“你想做什麽?”帶土問。
四號的視線一瞬間飄向五號,很快又回到了帶土身上。“我想讓你帶我去一個地方。”
“哪兒?”
“木葉。”
16
傍晚時分,帶土與卡卡西四號,兩名叛忍在寫輪眼幻術的遮掩下,輕而易舉地潛入了木葉。
他們的目标是位于村子腹地的特殊區域——墓園。
大戰迫在眉睫,包括暗部在內,木葉的大部分戰力都已奔赴前線,村子周圍架起強力的封印結界,用以保護還留在家裏的婦孺平民。這層防護對于帶土來說自然形同虛設,兩個人長驅直入,沒費多少工夫就抵達了目的地。
或許是因為天色已晚,又或許是因為他們足夠走運,當帶土和四號在刻着旗木朔茂四字的石碑前站定時,整片墓園已是空蕩蕩的,再看不到第三個人影。
雙手插進口袋裏,四號一言不發,垂眼凝視着父親的長眠之地。露出來的半張臉毫無表情,沒有透露出半點內心的想法。
“我記得……你說自己六歲時就離開了木葉?”帶土在一旁等了半晌,到底還是忍不住問。
他說完這句話又足足過了幾秒鐘,銀發的叛忍才終于擡起眼皮,向他投來促狹的一瞥。“我還以為得由我自己來打開話題呢。不再只是消極地想把我們盡快送走了嗎,帶土?”
“……不想說就算了!”帶土扭過頭去,臉上帶了幾分被看穿的窘迫和愠怒。
四號發出一聲輕笑。“回答你的問題,是。我六歲就離開了木葉。”那抹微弱的笑意很快從他的聲音中消失了。頓了一頓,他又說,“你知道我父親是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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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聽說過一些,”十多年前與水門的那場談話浮現在帶土的腦海中。“好像……是為了拯救同伴而放棄任務,事後不堪村子裏的人的指責,在心力交瘁之下選擇了自殺。”
“哦?他們是這樣告訴你的嗎?”四號的語氣突然變得無比尖銳。“不……等等。也許……并沒有錯。也許在這個世界裏,這就是真相。”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變得極低極輕,但帶土還是聽見了。“難道……”
“我所經歷的是另一個故事。開頭大致相同,結尾卻并不一樣。”四號說,挺直了腰。他向帶土望過來,眼底有濃郁的黑暗在湧動——那是帶土從未想象過的、會在名為旗木卡卡西的男人臉上看到的神情。“父親的任務失敗後,大名怒不可遏,要求木葉對此做出交代。他聽說過我父親的名號,知道他是此次行動的隊長,于是向三代目施壓,逼他命令父親自裁謝罪。最終,在三代目的無作為、以及顧問志村團藏的煽動下,父親被逼上了絕路。”
“父親自盡的當晚,我殺了被他所救,卻又在回到村子之後、對父親落井下石得比誰都厲害的那個忍者,逃出村子,就此成了叛忍。”
“對你來說這很難想象,是嗎?”看到帶土的表情,四號了然,“也對,好像除了我之外,其他的旗木卡卡西都一直在循規蹈矩地做着木葉的忍者,就連你的那個也不例外。同一窩出生的小狗裏面,也會有小概率出現一只毛色與衆不同的異類……或許我就是那個異類吧。”
“……你那時才六歲。”帶土終于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這麽多年……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六歲,但已經是中忍了。”四號不悅地說。他又重新低下頭去,看着父親的名字。“叛逃後我一直在東躲西藏,木葉的追兵卻遲遲未至。後來又過了很久我才知道,當時是三代目安葬了父親,駁回團藏要求抓捕我的提議,并做主将那個人的死亡真相掩蓋起來,對外只說是意外。但我離開木葉的事是無論如何都瞞不住的了,很快,與父親生前結下仇怨的他國忍者就一波接一波地找了上來,想要殺我洩憤。那幾年我确實吃了不少苦頭,也有好幾次都險些命喪黃泉。”
他說着,竟是伸手拉下了自己的面罩。暮色之下帶土看得真切,在銀發青年左臉靠近耳朵的位置處有一道狹長的疤痕,向下一直延長到頸側。疤痕的顏色很淺,顯然年頭已久,但仍不難看出當時的情況之兇險。
“離死亡最近的一次,是在我九歲那年,被幾名砂隐村的上忍聯手追擊。”四號很快又把面罩拉了上去,“我中了毒,不合眼地逃了兩天兩夜,卻還是沒能甩掉對方。就在我以為這一次真的要去見父親了的時候,出現在我面前的是水門大人,以及他的三個學生——野原琳,邁特凱,還有……宇智波帶土。”
帶土一怔。
“黃色閃光的名號,我是聽說過的。當時我早已到了極限,看到他們也只以為是腹背受敵,山窮水盡,索性放棄,任由自己昏了過去。再醒來時我發現自己正躺在火堆旁,毒已經解了,身上的傷口也被妥善包紮;水門大人和他的學生們正坐在不遠處交談,講的正是我與父親的事。”
四號說着,再次望向帶土。他的神情突然變得難以捉摸,像是在看着他,又像是在透過他看着別人。
“那個世界的你說……他認為白牙是個英雄。”
“……”帶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唯有沉默。
“水門大人發現我醒了,和學生們一起圍了過來。”幸好四號也沒指望他發表什麽意見,收回視線繼續自己的講述。“他說砂忍們已被他成功引開,我現在是安全的了。他也把三代目所做的事情告訴了我,并問我願不願意結束流浪,和他們一起回到木葉,他會為我打點好一切,并申請讓我與他的小隊一起行動。他向我保證當年的風波已經過去,如今村子的觀念正在慢慢發生轉變,今後絕不會再發生父親那樣的悲劇。我承認自己當時确實動心了——獨自一人、孤立無援的感覺實在是太痛苦了。”
“但你最後還是拒絕了他。”帶土低聲說。
“是。”四號回答。他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沉默半晌才再次開口。“總之我辭別了水門班,繼續漂泊四方。很快,第三次忍界大戰爆發了,無數國家與忍者被卷入其中,倒是給了我片刻的喘息之機。我一直留心着水門班的動向;得知木葉因為人手緊缺,不得不将水門大人調走、只派你們三個中忍去執行炸毀神無毗橋的任務後,我不知道為什麽始終有些在意,最終還是決定冒險跟了過去。”他說道,又意有所指地加了一句,“從你們先前的對話來看,似乎我是去對了。”
“……”
“戰後不久,水門大人就做了火影。又過了幾年,我感到各方面時機都成熟了,就開始實行自己籌謀已久的計劃——為父親報仇。”四號的語氣變得冰冷起來。“将父親逼死的人,令父親痛苦不堪的人,我要讓他們一個一個,全都付出應有的代價。”
帶土對此并不意外——在四號說自己拒絕了水門的提議之後,他幾乎是在等着對方将這句話說出來。因為這情境太過似曾相識,不謀而合的程度幾乎要刺痛他的心髒。
少年在執念的驅使之下,親手放棄了獲得平靜生活的機會,轉身走上一條孤注一擲的不歸路。
而他也總算明白過來,為什麽四號明明在之前口口聲聲說對這裏發生的一切毫無興趣,現在卻又要繞了這麽大的圈子,說起自己曾經的故事。帶土覺得他應該打斷叛忍的講述,不耐煩地告訴對方廢話少說,趕緊完成心願,離開這個時空;但奇怪的是,他發現自己并不想要出言叫停。
也許正如四號所說,當他不再消極地只是想要完成卡卡西們的心願,而是主動願意去聽他們想對自己說什麽、告訴自己什麽的時候,有些東西正在悄然發生着改變。
“頭號目标是火之國的大名,造成父親死亡的始作俑者。”他聽見四號繼續說道,“在他身邊有無數護衛,更有木葉專門派遣的守護忍十二士,想要得手并不容易。我足足花了半年去準備,打探情報,模拟各種施行計劃及脫身路線,最後總算等到一個最合适的機會,下手暗殺了他。在撤退途中我的僞裝身份暴露了,與守護忍十二士進行交戰,他們當中有人認出了我。通緝令很快被發了出去,由于死者的地位非同小可,我直接成為了S級叛忍。”
“接下來的幾個目标都是木葉的忍者。他們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時至今日我依舊記憶猶新,那些對父親的譏諷和謾罵,直到現在我還能一字不差地背誦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