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上句,也難為她皇夫特意偷題目給她,還花重金請了學士幫她作出下聯。難怪我看着皇夫最近老了不少,有這樣一個女兒,想不老也不容易啊。”
“趕快吃東西吧,在外還是少議論她們的好,被人聽去又要惹是非。”白淺這麽說着,唇角卻不自覺的上揚了幾分,又拿了一塊糕點喂進了蒼梧景鳶口中。
詩詞大會順利結束,蒼梧淩雪一舉奪魁,陸翎第二,蒼梧景鳶次之。
“三公主不愧是我朝才女,連禦史家的公子都能被比下去,真真是後生可畏啊。”
“朝中能有如此文采出衆之人,實乃我蒼梧國之幸事。”
“......”
散會後,聽着衆人的誇獎,蒼梧淩雪非但不覺得開心,反而覺得很是氣惱。
她心裏很清楚,如果剛剛比賽前沒有蒼梧景鳶的提點,自己今日怕是很難打敗陸翎。
原來最後一輪供評析的詩詞都會貼出來,而供蒼梧淩雪和陸翎評析的最後一首詩看似平淡無奇,但卻蘊含着對天下的希冀。
而這一首詩正是當朝女皇所作,由于之前有了蒼梧景鳶的提點,蒼梧淩雪很快就順着這個思路解下去,自然而然就獲勝了。但她還是覺得郁氣難疏,自己什麽時候輪到需要那個身份卑賤的四妹來提點了。
“蒼梧景鳶,你站住。”蒼梧淩雪避開周圍恭賀自己的臣子,趁着白淺被女皇喚去評比其餘人名詞的機會,快步走到蒼梧景鳶身邊,沉聲問道:“你剛剛為什麽要幫我?”
“為什麽?”蒼梧景鳶看着攔在自己身前的蒼梧淩雪挑眉道:“在這宮中适者生存的道理景鳶很明白,所以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好不是嗎?不過若是三姐不想領着情,便當做今日你我之間什麽都未發生吧!”說罷,蒼梧景鳶便轉身離開。
看着蒼梧景鳶漸行漸遠的背影,蒼梧淩雪站在原地微微沉了沉眸子便亦是轉身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想了想還是這麽寫比較有意思,前文改了下,親愛的們還是去重新看看吧。23333
第 24 章
牡丹詩會圓滿結束,女皇在牡丹園設了晚宴。
晚宴還未正式開始,蒼梧景鳶便尋了白淺與她坐在了一處,兩人旁若無人地交談着,那模樣自旁人看去自是十分溫馨。
蒼梧錦繡看着白淺二人,恨得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
這個蒼梧景鳶也不知是得了何方神聖的指點,居然轉了性子,還到處搶自己風頭,讓她恨得簡直恨不得将她挫骨揚灰!扭頭看着眼右手邊上座上垂眸沉思的沈賀,蒼梧錦繡道:“父君。”
“父君。”見沈賀沒有回應自己,蒼梧錦繡又委屈地喊了一聲。
她本該和其他皇子皇女坐在一起,但一來沈賀惱怒她在牡丹詩會上的舉動,想提點提點她,二來怕她一時沖動又做出什麽令女皇不開心的事情,于是就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沈賀并非沒有聽見女兒的怨言,只是現在還沒到收拾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的時候,沈賀想着沉了眸子,喝了一口桌上的桂花酒,卻沒察覺對面蒼梧景鳶二人看似在交談,其實早已注意到了他那陰鹜的眼神。
白淺皺了皺眉,看着蒼梧景鳶眸中滿是擔心道:“看來你最近這些舉動是真将皇夫徹底得罪了。”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就算我不出手,以蒼梧錦繡那性子也不會放過我,索性就先下手為強好了。”蒼梧景鳶勾起嘴角,略帶邪氣地笑了笑。
“萬事小心為上,有什麽事先找我商量商量。”白淺忍不住擔憂的握住了蒼梧景鳶的手。
手上一暖,蒼梧景鳶唇角不自覺上揚,“我未來的丞相大人可是在借此機會調戲我?”
“你竟胡說。”白淺面上一紅就想縮回握着白淺的手,可才剛有所動作,手便被蒼梧景鳶緊緊抓牢攥在了手心裏。
白淺用了些力氣,發現掙脫不開,便也就由她握着了。
女皇今日穿了一件攢金線大紅宮袍,頭上插着一只紅眼垂珠金鳳釵,顯得很是端莊高雅。
想是因為今次的牡丹詩會的前三甲有兩個都是公主,更兼最是伶俐的蒼梧淩雪在詩會中拔得頭籌,所以女皇顯得興致很高,不僅給予了前三甲豐厚的賞賜,連後七名也得了不俗的賞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聽着衆人山呼萬歲,女皇揚了揚手示意衆人平身。
蒼梧淩霜看了眼正在席間吃得不亦樂乎的四公主,不禁出聲問道:“景鳶,你這次詩會上表現的很不錯,只是不知,你是如何在短短的時間內進步這麽大呢?”
“咳咳,咳咳。”蒼梧景鳶正把一塊糕點塞進嘴裏,不妨吃得有些急了,又加上女皇突然發問,一時竟被梗住了,連連咳嗽。
白淺見狀,也顧不得衆人心思,趕緊給她拍背,又倒了杯茶遞了過去。
喝了口茶,蒼梧景鳶總算止住了咳嗽。
看着蒼梧景鳶咳得泛紅的臉,女皇才半開玩笑道:“景鳶莫不是太多話來不及說出口,才被噎住了吧?”
“讓母皇見笑了。”景鳶一笑,忙正色道:“兒臣過去無心向學,常惹得母皇失望,兒臣在這裏先向母皇賠禮。兒臣自知資質愚鈍,生性懶散,若不是有貴君如尊師般對兒臣傾力相教,嚴加督促,再加上白淺從旁勉力相勸,知無不答,兒臣斷然不能在這次詩詞大賽上取得如此成就。兒臣不才,此次全賴貴君和白淺相助,所以,兒臣鬥膽向母皇請求把兒臣的賞賜獻與貴君和白淺。”
說完,蒼梧景鳶沖着女皇一拱手,屈膝行了個禮。
蒼梧景鳶這一番話說得巧妙,一開始就放低了身姿,向女皇賠罪,表明女皇并不如傳聞那樣,對她不聞不問,給足了女皇面子。接着又把功勞都推給貴君和白淺,一來不至于讓自己太過惹眼招來嫉恨,二來提高了貴君和白淺的名望,三來還可以讨得女皇的歡心,一箭三雕。
果然,女皇聽完這番話後龍顏大悅,不僅沒收回對蒼梧景鳶的賞賜,還另賞了貴君和白淺。
特別是貴君的賞賜,居然是當年曾陪伴先皇的青梅玉墜,此玉墜通體晶瑩在淺淺燭光下通透非常,一看就不是凡物。饒是視金銀如糞土的申辰,在接過此玉墜時神色也微微變了變。
白淺得了賞賜,看了眼身旁的蒼梧景鳶,勾了勾唇角笑道:“你倒是會說話。”
蒼梧景鳶咧嘴一笑,與白淺碰了碰酒杯仰頭飲下一杯桂花酒,“還不是我的丞相大人教導有方。”
就知道身旁這女子向來沒個正型,白淺瞥她一眼,也将杯中泛着桂花香氣的酒一飲而盡。
宴會上笑語盈盈,暗香浮動,教坊姑娘們的水袖一甩,就是半個盛世繁華。
美景在眼前,佳人在側,蒼梧景鳶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歡喜的感覺了。
自打重生以來,她每日不僅要提防着從前對她使絆子,下毒手的人,還得謀劃未來的道路,心裏時時繃着一根弦,竟沒有一刻像今天這樣放松。她決定先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瑣事,只專注于這片刻的之樂。
然而有人并不打算如她的願。
“景鳶。”從剛剛一直保持着一臉假笑的沈賀開口了,“一轉眼你都已經及笄了,本宮聽說你前段時間纏阿烨纏得緊,怎麽?要不要皇夫給你們兩個牽牽紅線?”
這話一出,衆人雖照常飲酒作樂,但不少人的眼光都已經撇過來了,其中也包括沈烨。
蒼梧景鳶知道他不懷好意,之前自己沒看清沈烨的真面目,一味追求他,惹了不少笑話,想必他今天舊事重提,就是要讓自己難堪。不過,如今她可再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蒼梧景鳶了!
思及此,蒼梧景鳶淡淡開口:“皇夫說笑了,景鳶不過是仰慕沈大公子的文韬武略才華出衆而已,哪裏到了什麽牽紅線的地步呢?而且景鳶如今尚還年幼,并未那麽早考慮婚姻大事。”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有點事沒來得及更新,明天或者後天可能雙更哈~麽麽噠~
你們猜,皇夫是真的想撮合沈烨和景鳶麽?233333
第 25 章
好一個蒼梧景鳶!沈賀心下一沉,這下賤丫頭打得一手好太極,既沒有表明愛慕沈烨,也沒有徹底否認。如此模棱兩可,倒令自己不好再逼問了,不過,她怎麽可能突然變得這麽機警,想是背後有人教她這麽說的吧。
沈賀擡起頭看申辰,卻見他朝自己揚了揚手上的酒杯,似笑非笑地喝了下去。
沈賀強壓下心中不快,尋找另一個突破口,雖然他沒看出來蒼梧景鳶的心思,卻是知道侄子對她的厭惡的。
“烨兒,你景鳶妹妹說仰慕你呢,你可要繼續做個好榜樣啊!”沈賀本打算借沈烨罵蒼梧景鳶,如果沈烨能厭惡得離席就更好了。
結果他這個侄子接下來的回答卻讓他懷疑自己耳朵壞了。
只見沈烨起身唇角含笑的沖蒼梧景鳶拱了拱手道:“承蒙妹妹賞識,沈烨自是深感榮幸,如果今後妹妹有什麽不懂的,或想學的,也可以來找我,臣下必定知無不言。”
沈烨此番話一說完,沈賀的臉色瞬間就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這邊沈賀憋了一肚子火無處發洩,那邊蒼梧景鳶卻因為沈烨對自己‘妹妹’這稱呼,惡心得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不過這邊蒼梧景鳶還未從沈烨的稱呼中緩過勁來,那邊蒼梧錦繡又站起來了,她雖沒開口,可一雙眼睛卻惡狠狠地盯着蒼梧景鳶。
蒼梧景鳶當下無語凝噎,這兩父女怎麽都這麽不消停呢,真當這裏是他們沈家的天下啊,蒼梧景鳶心中也有些氣,看着對面眸子裏快噴火的蒼梧錦繡,她都尋思着事後給她尋一張降火的方子了,多大仇啊這麽盯着她不放。
蒼梧錦繡這次學乖了,沒有直接挑釁,而是款步出席當衆獻了支舞。
蒼梧錦繡雖然詩詞歌賦上造詣極差,可這舞蹈方面确實算得上出色,一舞跳罷博得了滿堂喝彩。
不過一曲跳完,蒼梧錦繡并沒有回到座位的意思,而是踱步到蒼梧景鳶席位前,滿臉冷意道:“四妹妹,你今日表現極佳,姐姐就借剛剛那支舞也算為你慶賀了,可是姐姐自知舞技不精,不知妹妹願不願意給姐姐開開眼界啊。”
蒼梧景鳶看她明明氣得咬牙切齒卻還要硬生生扯出幾分笑容的臉,索性實話實說:“妹妹不才,舞蹈方面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聞言,蒼梧錦繡難掩得意之色,冷笑道:“抱歉,忘了你父君早逝,沒人教你學習歌舞。”
一聽這話,蒼梧景鳶臉就沉下來了,父君的死是她心底不能揭開的疤,就好像一頭野獸,平日蟄伏,聞風而動。
“人各有所長,長公主你這有父君教習的,在詩歌方面不也差勁的很嗎?”
蒼梧錦繡一下被戳到痛處,瞬間便橫眉冷目地叫起來:“蒼梧景鳶!你以為你在貴君身邊就能掩飾你那卑賤的身份嗎?還是你自以為攀上了沈烨就能平步青雲了?我告訴你,就你這卑賤的身份,只要我願意,弄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
沈賀見蒼梧錦繡被蒼梧景鳶幾句話激的幾乎失去理智,趕忙怒喝道:“錦繡,你給我過來!”
然而這邊蒼梧錦繡見蒼梧景鳶不說話,更是以為自己占了理,冷冷瞪着她道:“蒼梧景鳶,以沈烨的身份,未來可謂是前途無量,你不要以為他同你說幾句話就是看上你了。我告訴你,他對他家婢女也是如此,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是什麽身份!”
蒼梧景鳶雙眸輕眯,慢慢站起來,冷聲道:“景鳶多謝長公主關心,不過喜歡誰,與誰交往乃是我的自由。景鳶再不堪,上有母皇貴君,下有白淺,什麽時候輪到長公主來教訓我了!”
“我撕爛你的嘴!”見蒼梧景鳶竟然還敢出言頂撞自己,蒼梧錦繡憋了一天的怒氣就此爆發,不管不顧地便朝蒼梧景鳶撲了過去,伸着手就想往她臉上抓。
一旁白淺深知此刻若是蒼梧景鳶被她激怒也動了手,肯定只有吃虧的份,便忽然起身直接擋在了蒼梧景鳶。
因為白淺的阻攔,蒼梧錦繡的手直接抓在了白淺白皙的脖子上,劃出了幾道血痕,蒼梧景鳶心中暴怒意圖動手,可衣袖卻被白淺牢牢攥在手中,掙脫不開。
“你們眼裏還有沒有朕!”怒喝驟然響起,衆人皆驚停下了動作。
女皇之前已經不滿蒼梧錦繡在牡丹詩會上的表現,剛剛又聽見她一口一個沈烨沈家,再聯想到她之前種種恣意妄為,更加怒從中來,當下就喝命沈賀将蒼梧錦繡帶回宮去,并罰她閉門自省抄襲經文寫思過書,沒有她的同意不得踏出風華宮半步。
見女皇眼下是動了真怒,沈賀一句話都不敢再替女兒辯解,帶着蒼梧錦繡連夜回宮。
“這樣的酒喝着有什麽意思。”申辰見衆人皆面有郁色,也不再啰嗦,起身便往外走。
女皇的臉色更難看了,沉着臉看了眼底下群臣沉聲說了句:“散了吧!”便滿臉沉郁的甩袖離開。
一場晚宴最終不歡而散。
見衆人紛紛散去,蒼梧景鳶看着站在身旁的白淺,緊皺着眉頭幫她用帕子處理脖子上的傷痕,簡單包紮後便一言不發的執。起她的手想帶她回去找禦醫處理傷口。
白淺掙紮着甩開蒼梧景鳶的手,直直望着她滿是怒意的眸子,沉聲道:“你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以後再遇見今日這種事,不要再擋在我身前了。”今日白淺不顧自己安危護在自己身前的時候,蒼梧景鳶仿若又回到了重生前她替她被長劍剜心那刻一般,那瞬間撕心裂肺的痛,讓她剛剛甚至萌生了當場殺掉蒼梧錦繡的念頭。
即便此刻她掩在袖中的右手仍忍不住隐隐顫抖,憤怒、自責、愧疚種種情緒湧上心頭,蒼梧景鳶的情緒一時間難以平複,眼下只想着帶白淺回去處理好傷口後酩酊大醉一場。
作者有話要說: 倆人鬧別扭了π_π
第 26 章
不過她這種種情緒白淺卻并不明白。
白淺直直望着身前的女子,因為她的話心中一陣酸澀,她雖然答應過要相信她,可感情這種事,只有真正自處其中才能明白個中滋味。
剛剛宴會中,看到景鳶和沈烨二人彼此欣賞互相稱贊的樣子,雖然她一再告誡自己景鳶很可能是另有苦衷,可那一幕終究還是刺痛了她的心。
原來真正愛一個人,其中的情感真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了的。
看着白淺的染着苦澀雙眸,蒼梧景鳶舒了口氣,輕輕執起白淺的手,正欲開口說什麽,餘光卻瞥見不遠處女皇的貼身宮女走了過來,到嘴邊的話便又咽了回去。
“主子,女皇讓我通知您一聲,馬車已經準備啓程了,白主子是跟我們一同回宮,還是.......”那宮女說着小心擡眼看了看蒼梧景鳶。
白淺聞言掙脫開了被蒼梧景鳶握着的手,聲音漠然道:“臣下的傷勢就不牢四公主費心了,若無別的事,臣下先行告退。”
說罷,白淺向蒼梧景鳶微微行了個禮便随着宮女轉身離開。
臣下?她們的關系若真的只是臣子和公主那樣簡單就好了!
心中苦悶非常,蒼梧景鳶招來站在遠處的青禾讓她轉告貴君自己先行一步的消息後,便自行去馬廄牽了匹馬,翻身躍上後便直接出了牡丹園。
如今不過是開春沒多久,晚上的風仍帶着沁涼的寒意,蒼梧景鳶騎在馬背上迎着寒風跑了半晌才覺得心中苦悶略有化解,這才朝着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一路回到朝陽宮,剛踏進自己園子大門,綠荷便一臉喜色的迎了上來,“公主,您回來啦!奴婢剛剛可都聽那些宮女太監們說了,公主您這次在牡丹詩會上一鳴驚人,拿到了第三名,大家都誇您不思進取呢。”
原本正在喝茶的蒼梧景鳶,聽到綠荷口中吐出不思進取四個字時,毫無形象的将口中剛喝進去的茶噴了出來,有些無奈的看了眼綠荷道:“‘不思進取’這四字可是不誇人的。”
綠荷一臉茫然地給蒼梧景鳶遞上了帕子,疑惑道:“可不是您之前告訴奴婢,‘不思進取’是什麽都不想,一心進取的意思嗎?”
“……”看着綠荷求知欲旺盛的眼睛,蒼梧景鳶一面唾棄着以前的自己,一面解釋:“從前我只是跟你開玩笑的,這個成語是不知上進的意思。”
綠荷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又偷笑:“那長公主可就慘了,聽說她不僅在比賽中醜态百出,還在晚宴上被女皇陛下責罰,現在正被她父君關在寝殿內閉門思過呢。”
蒼梧景鳶勾了勾唇,原本還有些煩悶的心情因為綠荷的一個‘不思進取’稍微明快了些,揚手在她頭上敲了一記,沉聲道:“此話以後不準亂說了,若被蒼梧錦繡知道,小心被抓去扒皮。”
“要扒也是先扒你的。”申辰從外面走進來,茫茫夜色倒是使他整個人顯得柔和多了。
“參見貴君。”綠荷福了福身子,便退了下去。
蒼梧景鳶胡亂向他行了個禮,挑眉道:“貴君怎麽想起深夜造訪我這兒了?”
申辰挑眉道:“你好像很不歡迎我?”
“不敢!”蒼梧景鳶擺擺手道:“只是貴君深夜大駕光臨,景鳶覺得受寵若驚罷了。”
見蒼梧景鳶一副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模樣,申辰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想學輕功嗎?”
想着自己今晚恐怕是郁氣難消夜不成眠了,蒼梧景鳶便點了點頭,“這種偷窺逃跑必備能力當然要學!”
“哼。”申辰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一把拎起蒼梧景鳶的後襟,運起輕功便直接将她帶到了屋頂上,腳下輕巧一點,冷風迎面襲來,蒼梧景鳶便只覺周圍景色一陣倒退,居高臨下的看着底下布置奢華鱗次栉比的宮殿,心中果然暢快了很多,深深覺得這輕功可比騎馬好多了。
再回神,申辰已經帶她停在了一間宮殿的屋頂上。
蒼梧景鳶環視了下四周布置,有些詫異的看了眼申辰道:“這不是皇夫的風華殿嗎?”
申辰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示意她蹲下來。
蒼梧景鳶大概明白了申辰的意圖,學着她的樣子在房頂輕輕蹲下,解開了屋頂的瓦片,耳朵輕輕貼上去便聽到了屋內傳出的沈賀和蒼梧錦繡的說話聲。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就算你要發脾氣,也不要當着那麽多人發作,那樣只會害了你。現在倒好,大家都知道你這個長公主的品行!嬌蠻無理,欺妹氣母!你這樣将來還怎麽争奪皇位。”
蒼梧景鳶看了一眼申辰,申辰示意她繼續聽下去。
只聽屋內又傳出了蒼梧錦繡滿是怒意的聲音,“都怪蒼梧景鳶,要不是那個賤丫頭不知天高地厚,膽敢在宴會上給父君您難堪,還妄想攀上我們沈家,我也不會當場失态。”。
“我看那個蒼梧景鳶最近有點不對勁,學業一下子進步那麽大,說話也圓滑了很多,這一定是那個申辰在背後幫她搗鬼,說不定那個申辰真的像別人說的那樣,會妖術,一定是!不然他怎麽能把女皇迷得團團轉。”
聽了蒼梧錦繡後面這句話,蒼梧景鳶差點沒笑出聲,她勾唇看了眼申辰,申辰作勢要放開拉着她衣襟的手,蒼梧景鳶趕忙讨饒繼續側耳細細聽着屋內的對話。
不過讓蒼梧景鳶有些失望的是,今晚這倆父女倆并沒有透露什麽重要信息,無非就是對自己和申辰的大肆辱罵,随後便是沈賀教蒼梧錦繡如何讨好女皇挽回此次過失。
蒼梧景鳶聽得甚煩,于是就和申辰一道離開。
蒼梧景鳶看着身旁運着輕功帶自己返回朝陽宮的申辰,挑眉道:“你不是生平最厭煩這些宮中争鬥嗎?今日為何将我帶去皇夫寝宮?”
申辰扭頭目光淡漠的看了眼蒼梧景鳶道:“你近日舉動等同于正式與長公主為敵,皇夫肯定也盯上了你,我若不幫你,憑你這在宮中無權無勢的所謂四公主,能應付她們二人?”
看着申辰側臉,蒼梧景鳶舒了口氣,“無論如何,我都要謝謝你。作為回報,你答應女皇三月後侍寝的事情我會幫你的。”
申辰微怔,随後語氣淡漠道:“你還是操心好你自己的事吧!”說罷跟蒼梧景鳶說了下輕功的運用方法,眼見已經到了朝陽宮,申辰手一松從半空就直直把蒼梧景鳶這麽給扔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還有一章
第 27 章
感覺到自己直直開始下墜,蒼梧景鳶瞬間吓的罵娘的心都有了,“申辰!我要收回剛才感謝的話,你丫的也太狠了,我可還沒學會怎麽用輕功啊!”話音未落,蒼梧景鳶便撲騰着掉進了朝陽宮的池塘裏,濺的一地水花。
申辰居高臨下的看着在池塘裏撲騰的蒼梧景鳶,落下一句,“多扔幾次就會了。”後便足間一點房檐,消失在了茫茫夜色裏。
冰冷徹骨的池水裏一泡,蒼梧景鳶扯着嗓子罵了一聲,下一秒就從池塘裏跳了出來,落湯雞一般打着哆嗦飛奔回自己宮中。
在綠荷的服侍下泡了熱水澡,蒼梧景鳶打着哆嗦縮在被褥裏,心中已經開始盤算着什麽時候也好好整整申辰了,這麽冷的天竟然把她直接丢池塘裏,人性都拿去喂狼了嗎?
蒼梧景鳶昨晚池塘裏一泡,再加上心裏裝着事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第二天早課時果然就挂着兩個黑眼圈出現了。
南書房,蒼梧景睿見狀又忍不住嘲諷她:“某人該不會是在牡丹詩會上踩了狗屎運,得了個三甲,就興奮得整晚睡不着吧。”
“未能如你所願。”蒼梧景鳶挑眉睨了蒼梧景睿一眼,随即勾唇笑道:“因為這三天和白淺朝夕相處實在太過甜蜜,昨晚想起那三日種種,便徹夜難眠了。”
聞言,蒼梧景睿瞬間一張臉氣的通紅,指着蒼梧景鳶氣鼓鼓道:“你......你好歹身為我朝堂堂四公主,怎麽這麽不害臊!白姐姐才不會同你這樣的人有何瓜葛呢!”
“有沒有瓜葛她知我知就好,何必要你一個小屁孩知道?”蒼梧景鳶勾唇笑了笑,餘光恰好瞥見白淺走了進來,便也收斂了笑意。
白淺目不斜視的走進南書房,并沒有如往日一般坐到蒼梧景鳶身旁,而是在書房靠後的位置挑了沒人的位置落座。
蒼梧景睿明顯也發現了白淺異常,挑眉看看蒼梧景鳶道:“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朝夕相處甜甜蜜蜜?”
蒼梧景鳶扯了扯唇角,第一次沒有反駁蒼梧景睿的話,正襟危坐着拿起書本,看着書上的之乎者也,蒼梧景鳶忽然發現什麽狗屁君臣之儀,放在她跟白淺身上真是別扭至極。
“請公主給大家解釋解釋這首《出其東門》如何啊?”趙太傅突然發問,蒼梧景鳶擡起頭看了眼趙太傅,起身站了起來。
“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樂我員……”蒼梧景鳶一字一字念着,“這首詩的意思是于城東門漫步,眼前美好的女子如雲那麽多,但雖然多如雲,并不是我想着的那個人,唯有那白衣綠頭巾,令我愛在心。”說到這裏,蒼梧景鳶偏頭看了眼白淺,卻見只是低着頭,面上看不出情緒。
沒想到蒼梧景鳶将此詩解釋的如此到位,趙太傅面露喜色,連聲誇贊道:“好!好!四公主的解釋很貼切,坐下吧。”
白淺察覺到了蒼梧景鳶投來的目光,心裏也并非無動于衷,但她心裏還有許多疑問沒有解開,在理清自己的想法前,她沒有辦法像之前那樣和景鳶親密無間。
這邊白淺和蒼梧景鳶各懷心事,那邊蒼梧淩雪卻起了另一個想法。
她本是聰慧之人,自然懂得察言觀色,剛剛趙太傅叫蒼梧景鳶起來回答問題時,眼裏都是熱切的期望,想必也是因為她在牡丹詩會的表現而對她起了重視之意。
看了眼一旁的蒼梧景鳶,以她最近的表現,蒼梧淩雪差點要懷疑她以前都是在扮豬吃老虎了,不管怎樣,她這四妹可是不得不防了!
早課結束,白淺一如來時一般沒有等蒼梧景鳶自己一個人走了。
見兩人臉色都不好,蒼梧景睿也識相地沒有再跑上去找事。
看着白淺漸行漸遠的背影,蒼梧景鳶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她深知白淺的脾性。
白淺看上平日裏好說話的很,可一旦鬧氣別扭卻也能把人氣死,再加上此事本就是她有苦難言,沒法跟她解釋惹惱了她,舒了口氣,蒼梧景鳶猶豫片刻終還是轉身朝朝陽宮的方向走去。
下了早課在綠荷服侍下吃了早飯,所幸無事蒼梧景鳶便直接找到了申辰開始習武。
蒼梧景鳶今日異乎尋常的努力,一言不發,只是一遍遍揮汗如雨的練習着那些所學的招式。申辰将他種種表現看在眼裏,沉了眸子便也上去跟他比劃起來。
“下盤不穩,出拳太慢,使出你的力,不要這樣軟綿綿的。”申辰毫不留情地攻向蒼梧景鳶露出的破綻,蒼梧景鳶一次又一次被打倒在地,但她只是抹了抹汗,又爬起來。
随着招數變多,申辰也感覺到了不對勁,這個丫頭今天像是有意發洩一般,不知防守只知進攻,而且往常摔了也會象征性地哼兩聲,今天卻緊緊咬着牙一次次站起來繼續跟他比試。
申辰皺了皺眉,伸手來扣她的手腕,蒼梧景鳶假裝腳下一軟,在申辰來扶她的時候,從衣袖裏滑出一把匕首抵在申辰的脖頸上。
“任何時候都不要同情你的敵人。”蒼梧景鳶喘着粗氣,濕漉漉的頭發貼在額前,眸光狠厲不帶半分感情,此般模樣使她看上去竟有幾分超越年齡的老成。
“我是你的敵人嗎?”申辰沉着眸子問道。
蒼梧景鳶挑眉,再度恢複了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樣,手腕一轉收起了匕首。
“你什麽時候學會在衣袖裏藏一只匕首了?”
“不能什麽時候都等着你來教。”蒼梧景鳶長出一口氣,毫無形象的往一旁石臺上一座,勾唇笑道:“如今身處在這危機四伏的皇宮裏,誰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有人出來給我一刀,我自然要防着些。”
“你今天是怎麽了?”微微蹙了眉,申辰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蒼梧景鳶忽然又想起白淺為她擋的那一劍,還有脖子上的抓痕,“我只是想,如果我夠強大了,雖然不能阻止別人欺我,但卻是能保護好我想保護的人,我想做那樣一個人。”
“你想保護誰?”
蒼梧景鳶并沒有回答,起身拍了拍裙擺,笑道:“教我彈琴吧。”
第 28 章
第二天白淺還是對自己不冷不淡的,偶爾說幾句話也都是場面上的客氣話。蒼梧景鳶不是沒想過将重生後的諸事和盤托出,只是思慮過後忽然覺得即便說了又如何?非但不能減輕自己絲毫的痛苦,還會給白淺帶來諸多不快,倒不如自己一人承受。
思慮間,臺上趙太傅再次對自己發問,饒是心思沒在這上面的蒼梧景鳶也感受到了最近趙太傅對自己似乎太過關注,她心裏暗道不好。
果然下了學後,蒼梧淩雪就攔住了她的去路了。
該來的總是會來,蒼梧景鳶舒了口氣,只是沒想到白淺本來也要離開,卻在看見蒼梧淩雪找上蒼梧景鳶後生生停下腳步,蒼梧景鳶心裏稍稍升起一絲暖意。
不過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蒼梧景鳶自是不懼她的,看着攔在自己身前的蒼梧淩雪,蒼梧景鳶勾了勾唇道:“三姐找我有事?”
蒼梧淩雪點點頭道:“那日四妹你在牡丹詩會提醒我的事,我姐姐還未好好感謝你呢,如果不嫌棄的話,皇姐想請你吃個便飯,順便和你探讨探讨詩詞。”
蒼梧淩雪面上甚是和善,但蒼梧景鳶可不敢放松警惕,重活過一回她可是比任何人都明白蒼梧淩雪的隐忍和狡詐。
蒼梧景鳶看了眼一旁的白淺,輕笑道:“若論文學詩歌方面的造詣,白淺白學士可是遠在我之上,而她又身為我們伴讀,若探讨詩詞,四公主不如邀她一同如何?”
蒼梧淩雪此次邀蒼梧景鳶出去,主要目的是套話,看看她最近變化如此之大究竟是為什麽,卻沒想到自己剛提出此事,卻被她拉上了白淺一起,卻又說的有理有據,當下也不好拒絕,只得看向白淺道:“明日我欲請四妹出宮探讨詩詞,白學士可願賞臉一同參加。”
白淺微微蹙着眉看了蒼梧景鳶一眼,卻還是點了點頭。
“那好,到時候我派人來接二位。”說罷蒼梧淩雪朝二人拱拱手便離開了。
見蒼梧淩雪的身影逐漸遠去,白淺走到蒼梧景鳶身前,直直望着她沉聲道:“蒼梧景鳶,你吃定我了是不是?你知道我在乎你!你知道我擔心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