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要求

事故畢竟就發生在酒樓下面, 很快驚動了樓上慶生的周家人。

一群人圍過來噓寒問暖,實際上到底是擔憂多一些,還是幸災樂禍多一些, 誰也不得而知。

這群人擋住了晚風, 清爽的夜色都被他們圍得有些悶。

周酩遠面色比平時更冷冽, 把裹着西服的舒鹞護在身後,誰的面子也不給,冷得那些虛情假意差點假不下去, 最後只能幹笑收場。

周家的“太上皇”周憬親自下樓, 看見事情已經被周酩遠處理好了, 問了一句:“這麽大的事,怎麽不說呢。”

“說什麽?說完又覺得我攪了周冉之的生日宴會,我再喜提一棟鬼樓麽?”周酩遠嗤笑着。

人群瞬間安靜了, 誰也沒想到周酩遠這麽大膽子,敢當面怼周憬。

只有周酩遠身後的舒鹞微微一愣, “喜提鬼樓”這個說法, 還是從她嘴裏傳給周酩遠的。

“說了多少次, 冉之是你的小叔!不要直呼大名!”

周憬氣得不行,周冉之連忙站出來打圓場:“酩遠和舒鹞肯定受驚了, 估計也累了, 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是個放在周酩遠腳下的臺階, 偏偏周酩遠懶得去踩。

他拉了舒鹞的手臂, 淡着聲音:“麻煩讓讓。”

氣氛詭異,周酩遠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只在周安桐提出“三弟開我的車吧”時,才緩和了語氣:“謝謝二哥。”

周安桐丢過車鑰匙,周酩遠接住, 帶着舒鹞離開雙子酒店。

關上車門,舒鹞開始哼哼唧唧。

她扒着駕駛位的椅背,從後排探過頭來:“酩遠哥哥,我手臂疼,好疼好疼呀,都流血了,嗚嗚嗚,我感覺我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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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後視鏡能看見她大咧咧地揚着脖子,肌膚一片雪白,粉色的小珍珠耳墜随着她說話的動作在空氣裏搖晃。

周酩遠懶得拆穿她。

剛才嘲笑他腋下襯衫破洞的時候,怎麽沒見她覺得手臂疼?

舒鹞站在衆多長輩面前也是一副乖巧小鴕鳥的樣子,安靜地垂着頭揪自己裙子上的羽毛。

周酩遠當時有種錯覺,再不離開那個周家人聚集的鬼地方地方,她可能會把自己的裙子揪禿。

這會兒舒鹞像是變了個人,小嘴嘚吧嘚吧不停,持續性撒嬌:

“酩遠哥哥,手臂真的超級疼。”

“我感覺劃傷我的東西有毒,我好虛弱。”

“見血封喉!我不能呼吸惹!”

“我聽說有人因為傷口感染死掉的。”

“酩遠哥哥,我要是死翹翹了,銀行卡裏的錢你随便花。”

“銀行卡密碼就是我們的結婚日期!”

“才怪,是我自己的生日哈哈哈……”

……

周酩遠把車子停在紅燈路口,盯着信號燈上紅色的倒計時。

倒計時從108秒慢慢降成40秒,身後的人還在不停地說話,周酩遠有些無奈:“舒鹞。”

“到!”

“說說你想幹什麽。”

舒鹞眼睛一亮,迅速解了安全帶,從後排蹦下車,又拉開周酩遠右手邊的車門,坐進副駕駛位置。

她扣好安全帶,大聲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想要酩遠哥哥——”

周酩遠偏過頭。

“——貼身保護。”

舒鹞故意這樣大喘氣,看見周酩遠偏過頭,才得逞地笑着說出後半句話。

紅燈變成綠燈,周酩遠發動車子。

舒鹞說完這麽一句,閉上嘴,垂頭鼓搗手機。

沒安靜兩分鐘,她手裏的手機屏幕上顯示出一串熒光粉色的字體和符號,還會一閃一閃地滾動——酩遠哥哥,貼身保護[星][星][星]。

“貼身保護!貼身保護!”

舒鹞坐在車座裏,舉起手機,晃來晃去,就像是去聽現場演唱會時候舉着應援燈牌高呼的小迷妹,“貼身保護!貼身保護!”

正值深夜,整個街道都是安靜的。

道路兩旁的梧桐樹偶爾落下一片巴掌大的黃葉片,蟬鳴也都留在了夏天,本來該是個寂寥的秋夜。

舒鹞的存在打破了慣例。

而這也正是舒鹞想要的。

手機屏幕裏的應援APP還在閃,舒鹞也還在哄鬧。

她就是要把周酩遠周身的冰層砸掉,把寂靜都變成喧嚣。

周酩遠可能沒見過這麽鬧騰的姑娘,後半程車子都是單手扶着方向盤開完的,閑下來的那只手,按在了太陽穴上。

最終還是被舒鹞吵得妥協了,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舒鹞得寸進尺:“今晚就開始吧,你睡沙發我睡床,絕對不會占你便宜的。”

她說完,看見周酩遠扯了扯嘴角。

沒拒絕,就算是應下來了。

其實舒鹞是算好時機提要求的。

周酩遠這個男人,冷得像是大冰川,但又好拿捏得很。

今天晚上她受傷大概率是受他牽連,這時候提出點小要求,不過分的情況下,他總會答應。

就像上次被困在電梯裏後,他會把她抱回卧室一樣。

車子停在別墅門前,門口壞掉的那盞燈已經修好了。

舒鹞先下了車,笑盈盈站在旁邊,等着周酩遠停好車又鎖了車子。

成功把人拐回來,舒鹞也就不作了,随便找了個話題同周酩遠閑聊:“你今天幹嘛突然怼你祖父,我看他臉都快氣綠了。”

“那不會。”

“啊?”

周酩遠嘴角挂了一絲嘲諷:“他有什麽情緒不會表現在臉上,想看他臉氣到綠是不可能的。”

周酩遠越是長大越是在很多事情上不認同周憬的做法,他那種不動聲色的不執行早就被周憬察覺,只不過兩人從來沒有這樣在明面上起過沖突。

不起沖突是周酩遠覺得沒必要,也懶得去反駁什麽。

那今天會毫不客氣的怼回去,又是為什麽呢?

他想了想。

也許是因為被無辜連累受傷的舒鹞。

“其實沙發還是挺好睡的,我有時候在樓下練完舞,懶得回二樓,就會在沙發上将就一下。”

舒鹞把食指指腹貼在指紋鎖上,門打開的瞬間,她才想起來家裏是個什麽樣的狀态。

昨天齊言清剛帶着他家的兩只大型金毛犬和馮淩子家的哈士奇來過。

‘餅幹’本來是一只文靜的狗,結果遇上齊言清家的‘暴雨’和‘冰雹’,三只狗不知道産生了什麽樣的化學反應,反正舒鹞家是遭了殃。

別說暴雨冰雹了,簡直就是臺風過境。

舒鹞扭頭看了周酩遠一眼。

現在再提出讓人家回去,好像不太好啊。

算了。

讓周酩遠感受一下生活氣息也……

挺不錯的……吧。

門一拉開,舒鹞按亮客廳的燈光,一股濃郁的“生活”氣息迎面撲來。

周酩遠退後半步,用眼神詢問:

走錯了?

滿世界都是狗狗玩具,椅子倒了一張,垃圾桶也歪在牆邊,裏面的燕窩瓶滾出來……亂得不忍直視。

周酩遠實在是無處安放他的視線,只能收回來落在近處。

但近處的情況也并沒有多好。

門口的矮櫃上散着一團耳機和充電器混合的線,耳機線裏纏着一根發圈,發圈上又纏着兩根頭發。

櫃子下面更不得了。

堆着一條被不知道是餅幹、暴雨還是冰雹撕咬得破破爛爛的寶藍色絲巾,旁邊是一個被咬掉兩只耳朵的米奇公仔,公仔裏的棉絮散了一地。

哦,還有他上次才扁了半張臉的小黃鴨。

确實有些無處下腳的意思,舒鹞蹦着過去撿起絲巾和米奇,塞進一個大紙箱裏:“朋友和朋友的狗來過,還沒來得及收拾……”

後面的話說不下去了,因為她一擡頭,看見沙發上亂七八糟的狗頭造型玩具,最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堆磨牙肉幹的小碎渣堆在上面。

沙發,那是周酩遠今晚要睡的地方。

周酩遠顯然也看見了,眉心蹙了蹙,轉身就往門外走,只丢下兩個字:“回見。”

好不容易把人诓回來,怎麽能放他走呢!

舒鹞趕緊抓住周酩遠的手臂,脫口而出:“那個,要不你也睡二樓吧!”

作者有話要說:  二樓,就是只有一個卧室的那個二樓呦。

【第四更,已更完!】

今天沒有啦,明天更三章,麽噠=3=

(有小可愛wb問我這麽寫是不是很辛苦,說怕我猝死????

我不會屎的,不要擔心,明天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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