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林懷新回了明安侯府, 林夫人正在他的院子裏等着他。他有些意外,笑嘻嘻地上前道,“娘, 你今天大駕光臨, 我的院子頓時光芒萬丈。”
林夫人好笑地拍了他兩下,“好了, 別貧了,娘今天過來是有件事跟你說。”
“什麽事?”林懷新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你還記得楊家姑娘嗎?她今年十五歲了,到成親的年齡了。我前天接到了楊家的信, 他們一家上京來了,估計過幾天就到。”
林懷新一聽就知道林夫人說的是誰了。楊家, 柳州刺史楊民天,上個月被調回了京城。他不是很在意, “娘,當年婚姻一事也不過是兩家口頭說笑,你不會當真了吧?”
“雖是口頭所說,但楊家确實當真了,這些年來并沒有給楊家姑娘相看其他人家。你爹說了, 雖然當時雙方都是口頭所言,但也是承諾,君子一諾值千金, 不能随意反悔。”
林懷新一聽, 不淡定了, “娘,這可不行。你兒子我這麽英俊潇灑,可不能胡亂娶個人回來,不合适。”
林夫人拍了他一下, “你知道楊家姑娘長什麽樣嗎就說不合适?”
林懷新立馬道歉,“是兒子說錯了,你兒子我是個花心的人,肯定不是個良人,配不楊家姑娘,你們就讓楊家姑娘另覓佳婿吧。”
林夫人睨了他一眼,站了起來,“好了,今天這事我先跟你說了。你爹說了,等楊家進京了,雙方好好商定這件事。”
“那可不行。”林懷新有些焦急道,“娘,你跟爹說說,你兒子這麽英俊潇灑,風流倜傥,不是個良人啊!到時候辜負了楊家姑娘,咱們家跟楊家就是結仇,不是結親了。”
“就這樣!”林夫人不理他耍寶,她從未強迫過林懷新做什麽,但今天的态度卻很強硬。
林懷新臉上滿是不情願。
林夫人走到門口,停了下來,轉頭看着他,語氣有些擔憂與關懷,“新兒,你成了家我才安心。”
林懷新見她神色擔憂,趕忙笑着點頭,一副乖乖的模樣,“好,我聽娘的。”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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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走後,林懷新臉上的笑意沒了,一臉煩悶地坐在椅子上。陷在陰影裏,臉上的神色讓人看不清。
“大人,要不要先用餐?”一旁侯着的靜桐等了好久才小心地問道。他家主子今天有些不對勁。
“不吃!你大人我現在沒心情吃飯!”林懷新語氣帶着煩悶,說完,站起來往外走。
“大人,這麽晚了您去哪?”靜桐跟了上去。
“去找傅楚喝酒去,你家大人我就要失去自由了,煩!”林懷新的悶悶不樂顯而易見。
瑞郡王府裏,傅楚交代了來寶和招財一些事後,就一直在書房裏。
雖然發現了一些事情,但他的神色并不好,反而有些凝重。
林懷新帶着靜桐,根本不用元管家帶領,直接朝書房來了。靜桐拎着兩壺差不多十斤重的酒跟在他後面。雖是雙手負重,但他走的飛快,因為他雖然叫靜桐,但他實打實的是個壯漢。
“看你臉色這麽沉重,難道有什麽重大發現?”林懷新推開了書房的門,站在門口,也不進去,就抵在門口問傅楚。
傅楚看了他一眼,語氣很是平靜,“是有一些,你這麽晚過來有事?”
林懷新指了指身後靜桐手上的酒,“來找你喝酒解悶。”
傅楚也沒問他發生什麽事,從椅子上站起,走了出來。
“我老爹要逼我成親了,真是煩人的很。走,陪我去外邊喝喝酒。”
傅楚沒說什麽,關上門随他走去了書房不遠處的亭子裏。
此時已到下玄月,這個時候還沒有月光,亭子裏黑乎乎的,元管家趕緊找人在亭子裏挂了兩盞燈。
“郡王妃,郡王爺被林大人拉去喝酒了。”言微輕剛洗漱回來,晚照就帶着失望之色跑來告訴她這件事。
言微輕哦了一聲,很熟練地鑽進了被窩裏,不過很快又爬出來了,“把小灰灰抱過來,我要再和它培養培養感情。”
小貍貓灰灰剛剛已經驅蟲洗了澡,趁着自己還沒睡意,言微輕打算再跟它交流交流感情。
晚照有些擔憂,郡王爺在郡王妃心裏還不如一只貓,咋辦。
亭子裏,燈光昏暗,元管家和靜桐幫忙着把酒倒進了小酒壺裏。林懷新也不等傅楚開口,給自己倒了酒,喝了起來。
傅楚沒動,林懷新也不管他,一杯又一杯喝了起來,整個人很是煩悶。喝了将近五六杯,林懷新才開口道,“我覺得我不适合成家,會耽誤了別人。”
說完這句話,他沒有再開口了,酒一杯一杯地往嘴裏灌,煩悶的神情在昏暗的燈光下多了些頹然。
“別喝那麽多。”傅楚拿走了旁邊的酒壺。
林懷新搶回酒壺,不滿道,“讓你陪我喝酒,你竟然一杯不沾。兄弟,你不夠意思,快喝!”
說着往旁邊空着的酒杯裏倒了滿滿一杯酒,拿起來塞到了傅楚的手裏。
傅楚看了他一眼,林懷新也不管他喝不喝,拿起整個酒壺當酒杯,像喝水一樣喝着酒。
喝了一壺,又倒了一壺,整個人都有些坐不穩了。
“郡王爺,你勸勸大人吧,再喝下去就傷身了。”靜桐看不過了,不明白夫人只是讓大人定親而已,大人怎麽煩悶成這樣。
“讓他喝吧。”傅楚并沒有再阻止林懷新繼續喝酒的行為,他就坐在一旁看着他。
“傷什麽身子,你大人我還沒喝夠!”林懷新白了靜桐一眼,抱着酒壺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而後盯上了朝兩盞燈撲過來的飛蛾,突然大起聲來念起來詩。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故鄉何處是,忘了除非醉……”
沒有一首詩是完整的,但每首詩都表示了他心情的煩悶。
“郡王妃,林大人這是發酒瘋了嗎?”晚照和晴空在房間裏陪着言微輕逗貓,林懷新的聲音從亭子裏傳了過來。
“可能吧。”言微輕抓了一把小貍貓的爪子,被它反爪子撓了過來。
幸好它的爪子被晚照和晴空剪了,不然她嫩白的手背肯定一條血痕。
言微輕不認輸地再去摸‘老虎’爪,蓄勢待發的小貍貓被晴空揪起了後頸肉。
晴空抓住了小貓的爪子,“郡王妃,很晚了,你明天再和它玩吧。”
看着朝它呲牙的小貍貓,言微輕打算明天再用幾條小魚幹誘、惑它,她就不信了,有了小魚幹,它還兇自己。小魚幹不行,那她就換雞胸肉,哼!
“那你們回去吧。”言微輕看晴空是不會把小貍貓給她玩了,有些遺憾地鑽進了被窩裏。
林懷新念詩的聲音依舊不停地傳來,晚照和晴空趕忙出去,幫她關上了門。
關上門後,晚照很是哀怨地朝亭子那邊看了一眼。今天郡王爺這麽早就回來了,明明是個和郡王妃圓房的好時機,林大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好機會又錯過了。
老爺,你的乖外孫還得再等等。
林懷新搖搖晃晃地朝着亭外念了不少詩句,而後直接趴到了桌子上,不發一語了。
傅楚看了他幾眼,讓靜桐把酒都收拾好,“我讓元管家幫你準備房間,今晚你就先在這宿一晚,待會我讓人去侯府跟侯爺說一聲。”
梁懷新沒說話,整個人顯得一副頹喪的模樣,而後又搖晃着要從靜桐手中搶過酒。
靜桐趕忙護住了酒壺,“不能喝了大人……”
“郡王爺!”元管家胖胖的身體匆匆趕來,“郡王爺,秦将軍剛剛派人過來了。”
“什麽事?”傅楚神色立即嚴肅了起來。
“太子侍妾和她的婢女雲川自殺了,還留下遺書,說太子是她們殺的。”
靜桐手中的酒壺被林懷新打了下去,砸出了很清脆的響聲。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原本心情凝重的傅楚和發着酒瘋的林懷新一怔。
林懷新打了個酒嗝,“這,這麽突然?”
“靜桐,照顧好你家大人。”傅楚囑咐靜桐,立即要走。
“我,跟你去。”林懷新軟綿綿地站直了身子,又軟了下去,大着舌頭說道,“算,算了,我今天這幅樣子還是不去了。你明天再告訴我,靜桐,扶你大人回去。”
傅楚看他軟綿綿地趴在靜桐身上,神情凝重,對他說了句,“好好休息。”
說完,匆匆離開。而林懷新,趴在靜桐身上,由他半扶半背地帶回了房間。
傅楚趕到北苑時,顯王已經到了,映月公主和西涼的使節都被叫到了琉璃閣。映月公主神色憤恨,而站在她旁邊的陸昊,神色莫名。
淩堯和雲川的屍體整齊地擺放在淩堯房間的地上。
傅楚上前仔細查看,她們身上并無任何傷痕,只是嘴唇發青。她們臉色的表情很是安詳,仿佛只是睡着了而已。
“她們是服毒而死的。”梁和見傅楚過來,趕緊過來跟他說了梁仵作的屍檢結果,“遺書周大人他們和西涼的那些使節核對過了,确實是淩堯的筆跡。沒想到兇手是她們,可真讓人意外。”
“遺書呢?”傅楚沒多說,第一時間想要看看那封遺書。
“在顯王那裏。淩堯在遺書中寫明,太子是她和雲川聯手殺害的。淩堯是淩國人,她怨恨多年前西涼和明啓在淩國邊境戰争,害死了她和雲川的親人和族人,便想辦法來到了太子的身邊。五年前她作為一名優伶入了太子府中,成功讨得太子喜愛,一直在等着機會。此次西涼太子來明啓,她要求太子帶她一起過來,便是想要在明啓殺了太子嫁禍明啓,挑撥明啓和西涼兩國關系,引起戰争。當晚西涼太子給郡王爺下一日醉時,雲川看到了,還看到了郡王爺離開了太子的房間。淩堯知道映月公主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與太子換房間睡,當晚映月公主趕走了守衛,她們便認為是好時機。兩人潛入太子的房間殺害了太子,再讓雲川假扮郡王爺你,而後陷害郡王爺。她們自知我們最終會查到她們的頭上,不想承受極刑,便自殺了。”梁和低聲對傅楚說道。
傅楚聽了,沒說話,走到顯王身邊。顯王見他過來,把遺書遞給了他。
遺書所寫與梁和所說無異,傅楚仔細查看遺書,并無異常。
“寫這封遺書時,淩堯心裏必定是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了,她心态很平和,書寫平穩,并無一絲慌亂。”周平笙想了想,皺了皺眉,“只是淩堯并不會武,而她和婢女雲川兩人的腳印,也并不符合……”
他沒有再說下去,傅楚明白他的意思,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顯王拿回遺書,對琉璃閣中的西涼衆人說道,“事情已經真相大白,殺害太子的乃你們太子的侍妾淩堯以及她的婢女雲川。此事,我們自會向你們皇帝禀明。來人,去請李将軍過來,這兩名兇手,當交予你們西涼處理。”
西涼使節聽了沒說話,而映月公主,憤恨地瞪着地上的淩堯和雲川的屍體,甩袖離開了琉璃閣。映月公主能離開,陸昊他們卻不能,都在琉璃閣的會客廳裏等着李平到來。
“怎麽案子有進展,兇手都抓住了也不通知老夫一聲?皇上可是讓老夫協助偵辦此案,難道顯王忘了嗎?”姚國公匆匆而來,一來就質問起顯王。
顯王輕擡眼睑,“事态緊急,未能及時告知姚國公請見諒。一切都是為了明啓,我想,姚國公不會見怪吧?”
姚國公呵呵笑了兩聲,“為了明啓,老夫當然不會。只是,老夫奉皇上旨意協助偵辦此案,這萬一出了什麽差池,老夫可擔當不起。”
顯王把淩堯的遺書遞了過去,“證據确鑿,白紙黑字,還能出什麽差池。姚國公,你想太多了。案件已經到此了,如此結果西涼皇帝也不會再說什麽?你說是嗎,姚國公?”
姚國公掃了一眼顯王遞過來的遺書,沒接,“顯王說的對,竟然殺害西涼太子的兇手已經抓到了,那老夫與你一同等李将軍過來吧。”
顯王不再看他,坐到祥熙搬來的椅子上,靜等李平。而姚國公,也坐到了一旁。
梁和看了眼看了遺書後沒有說話的傅楚,并未從他臉上發現破案的喜悅,低聲問,“郡王爺,你是心中有什麽疑問嗎?”
傅楚神色不變,“有事過後再說。”
周平笙和楊不予等人也沒有誰開口,皆靜站在一旁等着李平的到來。
李平來的速度很快,他是帶着滿肚子的質疑和火氣來的,只是看了淩堯的遺書後,神色中的質疑變成了猙獰,“豈有此理,本将軍要把她們帶回西涼鞭屍七天,暴曬七日!來人帶走!還有你們明啓,我西涼太子死在你們明啓,你們難逃其咎。明天本将軍就帶公主他們離開,我已經給我們聖上寫信,聖上一定不會就此罷休,他一定會讓你們明啓血流成河,等着瞧吧,走!”
顯王并不在意李平的威脅,“李将軍慢走。”
李平氣焰嚣張地讓人把淩堯和雲川的屍體帶走。
姚國公看了一眼遠去的李平,對顯王說道,“殺害太子的兇手雖然已經找到,但太子在我明啓出事,畢竟是我們明啓護衛不利,他們西涼憤怒也情有可原,西涼皇帝必不會輕易就算了。顯王,你如此泰然處之,想必已經有了處理方法了吧?不知可否讨教讨教?”
顯王沒回答他,站了起來,“周大人,楊大人,後續之事麻煩你和瑞郡王處理了,盡快在這兩天內把結案陳詞遞上去。”
“是。”傅楚等人應聲。
姚國公側眼看了一眼顯王,顯王轉過頭來,“姚國公,你不是要讨教嗎?正好,本王現在去見皇上,正想與皇上讨教讨教此事,一起吧?”
顯王帶着姚國公離開了。
傅楚和周大人幾人對視一眼,也跟着離開北苑。
幾個人沉默着,直到離開北苑,周平笙才開口,“淩堯和雲川并不是兇手。”
傅楚點頭,“我知道。”
梁和沉默了一會,也回過神來了,“她們不是兇手,她們為何會自殺?”
“她們只是不想讓我們繼續查下去而已。”周平笙說出了心裏的想法。
楊不予接話,“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不是嗎?”
周平笙沉默,作為大理寺卿,一個刑偵人員,他想要的是捉拿到真正的兇手。然而此案重大,事關明啓安危,真正的兇手是誰顯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兇手’與明啓無關。
淩堯與雲川都是淩國人,她們自認是兇手,這便是最好的結果。此刻他們明啓的安危重過一切真相,真相要等明啓度過危機才能容許他們慢慢尋找。
楊不予的話一出,現場便沉默了下來,他們都做了選擇,傅楚也不例外。
“今晚太晚了,大家先回去。”周平笙打破了沉默,“明天我們争取把結案陳詞寫出來,如無意外,過兩天西涼的問罪書就到了。”
傅楚點了點頭,而後回了郡王府。
此時夜很深,但他并無睡意,在院外坐了很久才回了房間,第二天一大早便去了大理寺。
一早,林懷新一副頹喪的模樣從床上坐了起來,早就候在一旁的靜桐趕緊讓人把洗漱用品端進來,“大人,你臉色這麽白,今天就不用去應卯了吧?”
林懷新一臉蒼白,人也沒有什麽精神。
林懷新下了床,“一點小酒而已,你家大人沒這麽脆弱。對了,昨晚的事情怎麽樣了?”
“兇手被李平将軍帶走了,聽說他要帶回去鞭打七天,暴曬七天替太子報仇。”
林懷新聽了,下床的身子一晃。
“大人小心!”靜桐趕緊扶了過來,而後驚慌地喊了起來,“大人你好燙,大人你發燒了。”
靜桐的嚷嚷聲很快就引來了元管家,元管家急忙找大夫,而靜桐,悄摸摸地回侯府告訴了林夫人。
于是,沒一會,林懷新被林夫人和林大人押回了侯府,聽說一年內都不給他喝酒,怕他再發酒瘋。
“好慘一男的。”言微輕聽了,感嘆一句,繼續給小灰灰塞小魚幹。
大理寺這邊,傅楚等人撇開所有心思把太子一案的結案陳詞整理了出來遞了上去,就算塵埃落地了。
兩天後,西涼的問罪書到了。
早朝過後,傅楚沒有回大理寺。西涼太子‘案結’,周平笙提起了他多番波折的婚假,讓他把它休完了再回來。
傅楚答應了,下朝後便回了郡王府。
“郡王爺,查清楚了。”傅楚剛回府不久,前兩天被派出去調查的來寶匆匆趕回。此刻他的臉上并沒有查到證據的喜悅,反而像傅楚一樣,有些凝重。“這是張縣令給的記錄。”
傅楚接過,他想去書房,走到一半,回了房間。
早朝後不久,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殺害西涼太子的兇手已經伏誅了。京城的氣氛瞬間輕松了起來。
言微輕睡眼朦胧的時候,發現在外喊她起床的晚照聲音都輕快了起來。
言微輕翻了個身,不想起床。可是身子翻到一半遇到了一堵牆,翻起的身子又彈了回去。
言微輕不爽地睜開眼,發現以前這個時候早出門的傅楚墨玉眼楞楞地看着帳篷,這神态仿佛已經保持了一個世紀。估計不用多久,就要石化了。
雖然跟傅楚還不是很熟,但言微輕此刻也看出來他心情并不好,神情很矛盾糾結。
言微輕看他估計還要保持一會,急着解決生理需求,頂着被子從他身上爬了出去,而後得意道,“長得高有什麽用,還不是被我爬過去了!”
要說這輩子言微輕最遺憾的是什麽,不錯,就是她的身高。相比前世一米七的高個,她現在只有一米六。以前別人看她要仰視,她只要不笑,眯眼鄙視看過去,她就是一妥妥的豪橫酷姐,現在她看人要仰視,氣勢頓時矮了一截。
越想越不爽,從傅楚身上徹底爬過去的時候,言微輕用她那雙白嫩的腳趾頭踹了傅楚幾下,而後不滿地哼了一聲,慢悠悠地下了床。
傅楚回過神來,看她那副帶着火氣的背影,不解一秒,而後笑了聲。
是啊,山再高還是要跨過去的,什麽都不比明啓重要,他這郡王妃什麽都懂。
言微輕被叫醒後就睡不着了,洗漱後慢悠悠地去了廳堂。晴空早已讓人準備好了午餐。
今天的午餐有烤羊排,言微輕喜滋滋地讓晚照把自己看中的那一根給自己夾了過來,而後利落地拿起了桌上準備好的小刀。
傅楚看了她一眼。
言微輕當沒看見,手起刀落地把肉與骨分離。
看着整整齊齊與骨頭分離的肉,言微輕有些自得,十五年過去了,她依舊寶刀未老。
傅楚看她這幅得意洋洋的模樣,心情又好了些。不過出了郡王府後,他臉上的神色又沉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