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明安候府, 別亦院

林懷新在樹下飲酒,靜桐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院外,就怕林夫人突然過來。“大人, 你病剛好, 要是喝酒被夫人發現了,小的腿就要被打斷了。”

林懷新不理他的哭唧唧, 威脅道,“不給你家大人喝酒,你家大人先把你的腿打斷。”

“額……”靜桐臉上帶着委屈, 又看了眼院外,驚訝道, “郡王爺?”

傅楚一身青衣出現在別亦院門口,靜桐趕緊上去把他迎了過來。

林懷新坐着沒動, 看他進來,舉杯相邀。

傅楚走了過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林懷新看他一飲而盡,轉了轉手中的酒杯,“酒可是好東西, 我前兩天那麽一喝,我娘答應幫我退了楊家的婚姻。我跟我爹說了,我要去潇灑, 不當官了, 當官太沒意思了, 他答應了。來,陪我多喝幾杯,沒準以後就沒人陪你喝酒了。”

說着,把傅楚手中的酒杯加滿。

傅楚沒有說話, 再一次喝了。

林懷新看了他一眼,臉上帶了些笑意,“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喝酒的情景嗎?我把你的湯圓換成了酒釀圓子,我第一次看到酒量如此差的人,沾了一口酒竟然直接昏睡了。那時候我爹以為你出了什麽事了,差點把我打死。看你現在都能喝幾杯了,是不是該感謝我?不過郡王爺,以後你還是少喝酒吧,不然容易出事。”

傅楚沒說話。

林懷新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對他說道,“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麽要把你的湯圓換成酒釀圓子嗎?”

還沒等傅楚回答,林懷新哈哈笑起來,“我當時就是看你不爽,我們在那東倒西歪地打鬧,就你一個人筆直地坐在那兒,一臉嚴肅。我就想着,把你灌醉了,讓你耍酒瘋去。沒想到你才沾了一口都不算酒的酒釀圓子就昏睡了,昏睡了都睡得那麽正經。我們當時還商量着去偷點胭脂給你抹上,等着看你醒來後跳腳。只是我爹來得快,計劃沒有得逞。”

說着,林懷新笑的更大聲,眼淚都笑出來了。

“你什麽時候學會左手用劍?”傅楚說出了來這裏的第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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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懷新神色并無變化,“這還都是因為你。當年我們一起拜師,同時學劍,可你總是比我厲害。師傅老人家當面誇你,轉過頭就來罵我。我當時心中不服,想着總有一點我要贏過你。那時候我突發奇想,只要我雙手都會使劍,你肯定贏不過我,練了幾次後,卻發現自己左手竟然真能如右手一樣,當時我還得意了很久。”

“為什麽後來你不讓我們知道?”傅楚問道。

林懷新仰頭喝了一杯酒,“人總得有點秘密不是嗎?不過,你在北苑看到那串鈴铛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瞞不過你了。”

林懷新攤開右手,那裏握着一串與淩堯房間中的一模一樣的鈴铛。他搖了搖,鈴铛清脆作響。“我爹是個鐵匠,鈴铛是我爹打的,穿鈴铛的線是我娘編的,我們兄妹,每個人都有一串鈴铛。你當年看到了,還誇它好看。”

“是很好看。”雖然這串鈴铛已經有二十年了,鈴铛表面已經變得暗沉,但傅楚依舊能看出它做的很精致,花費了不少的心思。

林懷新又搖了搖鈴铛,臉上帶着些懷念,“我爹娘是很好很好的人,不僅對我們兄妹好,他們對族裏的每個人都很好,族裏每個人對他們都很敬重。那時候我有一個目标,長大後要當一個像我爹一樣讓族人敬重的鐵匠,是不是很好笑?”

傅楚沒說話。

林懷新繼續說道,“我們村雖然屬于淩國,但在西涼和明啓的交界處。雖然村子貧窮,但每個人都過得很開心。只是,十二年前西涼與明啓的邊境交鋒,讓這一切都成了惡夢。傅楚,你知道眼睜睜看着小小的孩童被馬踩到面目全非,哭叫無人救,活活疼死是什麽感覺嗎?你知道殘肢斷腳的人傷口長滿了蛆,卻掙紮着求生,最後被疼死是什麽感覺嗎?你知道我們眼睜睜地看着他們一個個不想死,卻一個個死掉是什麽感覺嗎?”

傅楚沉默。

林懷新神色平靜地說道,“這些我們知道,所以,我們從未停止過對西涼和明啓的恨意。那時候我們已經下定決心要報仇,只是,我們還小,沒有機會。直到我妹妹去了西涼,我來了明啓。”

林懷新摘下左耳的藍色耳鑽,那裏有一顆與淩堯一模一樣殷紅的痣。“我們兄妹三人同胎,我和小川長得一模一樣,小堯與我們長得不一樣,只是在耳朵這裏長了一顆與我一模一樣的痣。所以,幾乎沒有人知道我們是三胞胎。後來,小川被馬踩斷雙手,踢到了火中,燒傷了大半張臉,更沒有人知道我們是三胞胎了。我知道,你讓來寶去了瓊縣。你這麽聰明,應該已經知道我們如何殺害西涼太子。”

“是,我知道。”傅楚神色也很平靜,只是他的眼神裏有着凝重。

“我就知道不用我說,你已推斷出了整個經過。”林懷新笑了笑,眼裏有了淚光,“我妹妹小堯很聰明很聰明,那天我們去北苑找她,她已經知道你很快就查到我了,在我們離開的時候,她就做好了打算。從一開始,她們就打算把罪名攬在自己身上,她們想要我繼續活下。只是,我讓她們失望了。”

傅楚聽了,神情一凜,猛地站了起來,“懷新!”

只是傅楚的動作依舊慢了,林懷新手上的刀迅速插進了他的心髒,鮮血沿着他紋路繁複的白袍滴落。

“懷新!”傅楚抱住他,迅速在他身上點了穴,“靜桐,找大夫,快!”

候在遠處的靜桐被傅楚喊了過來,看到插在林懷新胸膛的刀,臉色當即白了,慌慌張張地往外跑。

“別忙活了,雖,雖然我劍法不如你,但心髒在哪個位置我還是知道的。”林懷新對他搖頭。

“別說話!”傅楚厲聲道。

林懷新笑了起來,“你為什麽不問我,我為什麽要陷害你?”

傅楚撕掉衣擺給他止血,“因為你知道,即使找不到兇手,顯王也不會把我交出去。”

林懷新笑着咳了幾聲,嘴角有了血跡,“我只是想讓我妹妹她們能夠活下去。傅楚,對不起。我雖然恨明啓,但我從未恨過你,這些年來我是真的把你當兄弟,當最好的朋友。我曾經也想放下仇恨,可是我恨了這麽多年,這恨已經在我心底生了根,成了執念。我害怕我放下它後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的人,我要用恨支撐着我。妹妹她們和我一樣,可是殺了西涼太子後,我們覺得做錯了,我們并不開心,因為我們知道,如果真的挑起戰争,又有無數人遭受我們一樣的痛苦。”

“別說了。”傅楚幫他擦去嘴角的血跡,心裏隐隐發痛,但他的神色依舊鎮定着,“留着精力,等大夫過來。”

“不等了。”林懷新搖頭,咳了一聲,口中湧出的鮮血更多了,“這,這是最好的結果。即使你今天不來找我,也是這樣的結果。我爹受顯王看重,我大哥如今在兵部,他們都是顯王給明啓培養的人才。如今明啓國力微弱,皇帝年幼,姚國公勢力越來越大,明安侯府絕不能出事。不能因為我,讓他們多年的心血付之東流。就,就這樣吧。對,對不起……如果有可能,我妹妹她們……太難了,算了……”

“新兒!”林夫人一臉煞白地跑來,看到滿身血的林懷新,整個人有一瞬間地發懵,而後抱着他,強忍着眼淚,“新兒你堅持堅持,大夫就來了。大夫一定能把你治好的,等你好了,娘再也不逼你成婚了,你想去哪就去哪……”

“娘。”林懷新握住了她的手,“娘,謝謝你們讓我以林懷新的身份生活了這麽多年。這些年來我過的很開心,真的……對不起,我辜負了你和爹,大哥對我的寄望,幫我向他們說一聲對不起。”

“不,新兒你別說胡話,你一定沒事的。”林夫人搖着頭,看到他嘴角的鮮血越來越多,眼淚終于忍不住了,哽咽着說,“新兒你一定沒事的,你要堅持堅持,大夫,大夫呢!快把大夫帶過來,快啊!”

林夫人嘶啞着聲音喊着,林懷新握住了她的手,看向傅楚,無聲地說了句再見,便閉上了眼睛。

傅楚看着他,眼眶紅了起來。他閉上眼,深深地吸着氣,把悲痛之情壓下。

“新兒啊!”林夫人悲痛地哭聲響徹整個院子。

匆匆趕回來的明安候林昕和世子林懷宇的步伐頓在院門口,而後跑了上來。

林懷宇悲痛不能自已,而一臉剛毅的林昕握着林懷新的手,久久不發一語。

當年他們一家從邊境返回時遇西涼死侍突襲,小兒子和小女兒重傷不治,夫人危在旦夕,沒了活下去的欲望。也就是這個時候,他們遇到了瘦骨嶙峋的林懷新。

林懷新與他的小兒子有着三分的相似,林夫人見到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小兒子。林夫人是個慈愛的女人,見不得孩子受苦,更何況一個長着與自己兒子有種三分相似的孩子,于是把他收養在身邊,給他取了林懷新的名字。

這些年來,他們把他當親生兒子一樣對待,如今他去世了,簡直在用刀挖他們的心,讓他們再一次承受失子之痛。

明安侯府次子,明啓最俊俏年輕潇灑的禮部侍郎因疾病去世,消息一傳出,京城衆人惋惜不已。

言微輕陪着傅楚參加了林懷新的葬禮。

雖然西涼太子真正被殺的經過不能公開,但言微輕也推測出了大概。太子案發當天早上,林懷新并沒有去瓊縣。林懷新與雲川長相身高相似,他們便是利用這一點,喬裝打扮,成功在藥店換了身份。林懷新作案時,淩堯負責掃去痕跡。至于具體細節,言微輕懶得想了。

葬禮過後,傅楚整個人一直悶悶的,一天中有大半的時間呆在書房裏。

言微輕也不打擾他,該吃吃該睡睡,順便逗逗那只整顆貓心都想逃離她的小貍貓。

作為一名法醫,首先學會的是尊重生命。前世她一直謹記在心,哪怕在這裏活了十五年,她對生命的尊重依舊如一。

林壞新選擇了自己的路,她沒什麽好說,因為那是他的選擇。她尊重他,卻不會因為他的選擇而難過,因為她與林懷新之間并沒有傅楚與他那樣多年的友誼。

傅楚心中不歡了好長一段時間,他沉悶幾天,晚照和晴空兩人就掰着手指頭數了幾天。

眼看随着時間過去,傅楚漸漸恢複了以往的神态,她們想要的事卻遲遲不見發生,兩人不由得心焦起來。

言微輕看她們整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就知道她們在想啥,心中有些無語。不僅她們,她老爹還特地過來看了她。

她的洞房花燭夜,一個個比她還急是怎麽一回事?

言微輕原本沒有什麽想法的,見他們一個個猴急的模樣,突然想到她都和傅楚同床共枕了這麽些天了,傅楚那人也不跟自己幹柴烈火來一下,莫不是他是個柳下惠?或者自己對他沒有吸引力?

言微輕特地低頭看了看自己,再對着鏡子照了照,豐胸細腰翹臀,妥妥小妖精一枚,肯定不是自己的問題,肯定是傅楚的問題!

對,一定是傅楚的問題,她今晚就試試他。

傅楚剛洗漱回房,就發現之前這個時候早睡了的言微輕此刻神采奕奕地坐在床中間,她裏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露出了精致白皙的鎖骨。見到他進來,那雙明眸直直地盯着他轉,而後朝他勾手,甜甜膩膩地說道,“夫君,來呀~”

傅楚進來的腳步一頓,盡管已經被甜甜膩膩喊了無數次,傅楚還是覺得有些膩得慌,他又開始想揉額頭了。

不過盡管如此,他還是面色不變地走到了床邊。

言微輕見他過來,拍了拍床。

不知道她要做什麽,傅楚坐了上去。他剛坐下,言微輕一下就把他撲倒了,整個柔軟的身體貼了上來。

傅楚心中微征,只是他如玉的面盤看不出什麽變化,如墨玉的眼睛看着言微輕,想看她要幹什麽。

言微輕把傅楚壓住,立即騎了上去,心中有些得意,臉上便顯示了出來。

傅楚看她這得意洋洋的模樣,瞬間想起了家裏那只随時随地炸毛的小貍貓得意後的模樣,他雙手握住了她的腰,依舊面不改色地問道,“你要做什麽?”

“做什麽?今晚我要為所欲為!”言微輕覺得自己像是正在調戲良家婦女的惡少,不過心裏有種興奮感。

傅楚突然笑了起來,握住她腰的手輕輕一捏,很柔軟。

腰部異常敏感的言微輕整個人瞬間軟了下去,趴到了他的胸膛上。

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以及傅楚胸膛的溫熱,讓言微輕突然有些不自在。

失策失策。

她想要爬起來,卻發現傅楚的手在她腰上壓着,用了些力。她擡頭看向他,對上他笑着的眼,那笑裏帶着些玩味。

言微輕還沒見過他這樣笑,一時被美色迷了心,等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在下面了。

好吧,不用試了,這人是正常的,而且內裏比外表熱情多了。他一直沒有動她,根本就不是因為什麽柳下惠,只是因為她每次都睡過了。

言微輕狠狠地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才累得睡着了。

早上醒來時,床上只有自己,言微輕挪動了一下身體,磨着牙朝門外喊了一聲,“渣男!”

晚照和晴空聽到她的聲音趕緊進來,只不過她們臉上都帶着笑,好像偷了腥的貓,言微輕對她們有些無語了。

晴空把她扶起來,“郡王爺今天原本沒想出門的,不過剛剛梁和大人過來了,讓郡王爺去一趟大理寺,所以郡王爺便出門了。”

“是的是的。”晚照點頭,特地拿出了那盒粉色的桃花脂湊了過來,“郡王妃,奴婢幫你塗。”

這是六姨娘那天給她的桃花脂,用意嘛不言而喻。言微輕雖然這些年被伺候着,不過塗藥這種事,還是她自己來吧。

“先別,趕緊去給你可憐的郡王妃準備熱水。”昨晚運動了那麽久,身上流了不少汗,她可得先洗一下。

“準備了。”

晚照和晴空扶着她去洗漱,看到她身上的痕跡後,兩人又偷偷摸摸地笑了起來。

言微輕徹底無語了,別人的丫鬟看到了這些不都是害羞嗎?她這兩個丫鬟卻跟老嬷嬷一樣。

洗漱吃飯後,她蔫蔫地趴在卧榻上讓晴空給她按摩。小說誠不欺她,真的跟被碾壓過一樣!幸好她以牙還牙,在傅楚身上咬了好幾口。

不過傅楚這人被她一咬就一激動,撞的她牙口都要崩壞了,下次她一定要多咬幾口。

晚照從外面抱着小灰灰過來,臉上的喜悅消散了一些。

“怎麽了?”晴空問了一句。

晚照唉了一聲,“沒什麽,只是剛剛聽了一件事。”

“什麽事?”言微輕趴着,聲音悶了出來,此時正好是聽八卦的時候。

“今天午時左右,周侍郎的小女兒被人殺害了,現在全京城都傳開了。”

“周圓圓?”言微輕猛地坐了起來。

“就是她,好可惜!聽外面那些人說,現場很慘烈。”晚照也是剛剛才聽府裏的其他人說的,心中很是惋惜。

周圓圓,那個小小的,笑容甜甜的,暖暖的,很惹人憐惜的小姑娘。

一瞬間,言微輕沒了享受的好心情,悶悶地蓋上了被子。

言微輕心情不好,晚照和晴空一下子就看出來了。只是她們跟在言微輕身邊這麽多年,都沒有見過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只有輕手輕腳地在旁邊小心伺候着。

言微輕心情調整的也快,等傅楚從外面回來時,言微輕已經恢複到之前的懶散模樣了。

不過傅楚還是感覺到她有些不高興,因為她逗弄着小貍貓的逗貓棒揮舞地很敷衍,想了想便道,“今天街上熱鬧,我帶你出去看看。”

言微輕睨了他一眼,丢掉逗貓棒,而後像個八爪魚一樣吸到了他身上,嬌滴滴道,“人家還疼!夫君你一點都不體貼!你壞!”

傅楚咳了一聲,想到昨晚生龍活虎,信誓旦旦要在上面的女人,耳朵竟然微不可查地紅了起來。

那圓潤的耳朵,一點點的在言微輕的眼皮底下變成了粉色。言微輕眼珠子一瞪,覺得有趣極了。她沒想到傅楚竟然會有這樣的反應,一爪子摸了過去。

軟嫩溫熱的小手捏着他的耳朵,傅楚耳朵更紅了。他伸手把她的爪子抓住,有些不自在地說道,“那我過兩天再陪你出去逛逛。”

真是直男!街有什麽好逛的。不過不想拒絕傅楚的好意,言微輕自然嬌滴滴地應答了。

傅楚被她嬌滴滴地聲音又激了一下,加上耳朵還在她手裏,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不想白日宣淫,趕緊說讓她好好休息,他先去處理公事。

言微輕看他的步伐有些微微的亂,很是得意自己果然有魅力,而後又逗弄起小貍貓來。

晚上,傅楚體貼她不舒服,并沒有想要和她魚水之歡。

只是言微輕一直在撩撥着他,傅楚忍了忍,最後在她不斷點火的柔嫩小手的撩撥下,忍不住摸了過去。

兩個剛開葷的人,相互撩撥着,自然又幹柴烈火了一翻,言微輕乘機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牙印,喜滋滋地覺得自己報了仇。

第二天早上,傅楚又沒了蹤影。

言微輕覺得,他跑得那麽快,肯定是因為害羞!

只是她這想法才冒頭,晚照就在一旁戳破了她的想法,“剛剛京城府尹李大人來找郡王爺了。周圓圓的案子李大人沒有頭緒,特地請郡王爺幫忙。”

哦,能者多勞,沒有人比言微輕更懂這個成語了。

京城一般案子都是由京城府尹負責,如今找上了傅楚,看來,周圓圓的案件并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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