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交代了梁和, 言微輕和傅楚與梁和分不同的方向去藥館查詢。

京城裏大大小小的藥館有四五十家,不過有龍涎香和番紅花賣的不過寥寥數家。

言微輕和傅楚首先選擇去京城最大的藥館慈雲堂。

“小環?”在藥店門口,兩人遇到了柳香的丫鬟小環, 她正在藥館門口與一個淺綠色衣衫婢女打扮的女子說着話。

言微輕認得那個婢女, 她昨天就跟在方茴身邊。她有些意外,小環竟然認得方茴的婢女?

“郡王爺, 郡王妃。”小環看到言微輕和傅楚,立即欠身打招呼,和她聊天的婢女匆匆與她結束話題, 往外走了。

“你怎麽到藥店來了?”言微輕問道。

小環一聽她的話,臉上當即挂滿了愁容, “夫人近幾日生病了,吃了好些藥都不見好, 奴婢過來請大夫重新開些藥。”

言微輕了解,喪子之痛,不是那麽容易就熬過的。“請夫人節哀,好好照顧身體。對了,剛剛那個女子是誰啊?”

小環答道, “她是奴婢的好友,奴婢與她好多年沒見了,沒想到在這裏能碰上了。她家夫人的身體也不太好, 所以趕着回去, 我們也沒能說上話。”

說到這, 小環有些遺憾,不過她很快就想到自己要做什麽,趕忙道,“郡王妃, 沒事奴婢先回去了,夫人還等着喝藥。”

言微輕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多問。

小環匆匆走了。

言微輕看了一眼小環,擡頭望向傅楚,傅楚明白她的意思,“招財,你去查查小環與方茴身邊婢女的關系,順便查查方茴與虞家是否有關系。”

招財點頭就走。

言微輕很是贊賞地看向傅楚,嬌俏道,“夫君,我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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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楚點頭。

言微輕真的覺得傅楚是個正經的厚臉皮,掐了他一下後回到正事上來。

慈雲堂的人認得傅楚,門口的學徒看到傅楚後,立即把藥館掌櫃叫了出來。

掌櫃恭敬道,“不知郡王爺前來慈雲堂,所為何事?”

傅楚也沒跟他客套,“慈雲堂是否有龍涎香和番紅花兩種香料,買賣是否有記錄?”

掌櫃一聽就知道傅楚不是來買藥的,而是來查案,趕緊說道,“有的有的,郡王爺先等等,小人現在就去把本子拿出來。”

言微輕在他去拿記錄本的時候,仔細打量了慈雲堂的藥鬥,幾百種藥材,算得上是應有盡有,不愧是大藥館。

“郡王爺,本子拿來了,不知郡王爺要查哪一方面?來小人藥鋪購買龍涎香和番紅花的客人一直都是固定的,不知道郡王爺要查哪一家?”掌櫃試探問道。

傅楚直接從他手中接過本子,翻看起來。

言微輕走過去與他一起看。

掌櫃說的不假,這個本子記錄了四五年的購買記錄,來來回回不外乎那十五家,顯然他們是慈雲堂購買龍涎香和番紅花的固定客源。

傅楚蓋上本子,“全都在上面?”

掌櫃點頭,“都在上面,絕無遺落。郡王爺,你不知道,這龍涎香和番紅花十分難得,每一筆小人都記得仔仔細細。這兩樣東西都是小人直接給他們送過去的,絕對不會記錯。因為難得,平常人過來買是買不到的。郡王爺,不知道您要查什麽?”

傅楚來查這個,掌櫃有點擔心,擔心是不是從自己手裏出去的龍涎香和番紅花出了什麽漏子。

“與你無關。”

掌櫃悄悄松了口氣。

言微輕問他,“掌櫃,你記不記得他們中有誰還買過馬錢子、苦參、蒼耳、曼佗羅、天南星、狼毒、山宮蘭、白天翁這些?”

掌櫃搖了搖頭,“這小人得仔細想想。”

只是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因為言微輕問他的這些藥材都比較普通,一般都不是他經手。他趕緊把一旁的學徒拉了過來,“你記得這些人當中,哪戶人家買了馬錢子、苦參、蒼耳、曼佗羅、天南星、狼毒、山宮蘭、白天翁這些嗎?”

掌櫃的把那十幾家人名報給了一旁的兩個學徒。

兩個學徒一人聽得迷茫,一人突然激動喊道,“小人記得,城外岳山書院楚山長大公子的下人來買過。”

言微輕和傅楚對視一眼,還真有?

傅楚看向那學徒,“你确定他是楚山長大公子的下人?”

學徒點頭,又仔細回憶了一下,“小人确定是他,掌櫃去給楚公子送龍涎香和番紅花的時候帶小人去過,小人在楚公子身邊見過他。他那天來買這些藥的時候還和小人說了一會話,說藥是給他家大公子買的,他家大公子嫌棄外面買的老鼠藥又臭又不好看,想要自己做藥。”

對上了!言微輕和傅楚沒想到這次線索這麽輕易就找到了,兩人把本子還給掌櫃,便出了藥館。

言微輕問,“楚山長的大公子,誰?”

傅楚:“楚彬蔚,岳山書院山長楚澄泓的大兒子,六年前的科考狀元。”

言微輕好奇,“他住在城外,并沒有入朝為官?”

傅楚搖頭,“當年殿試後,他可直接入翰林院。不過楚彬蔚生性灑脫,認為翰林院束縛了他的性子,便辭去翰林院的官職,回岳山書院,近些年來一直在外游山玩水。楚彬蔚此人交友甚廣,其中不乏才華出衆之人。”

言微輕想,這也是個人才。“你覺得會是他嗎?”

傅楚不下定論,“當年楚彬蔚成為狀元時不過十四歲,當時他身高不足五尺。這些年來,我并未見過他。”

六年過去了,少年變成青年了。所以楚彬蔚身形如何,沒見到人确實不好判斷。

雖然有了線索,言微輕和傅楚也不急着去調查楚彬蔚,而是把剩餘的那十幾家藥店都查了個遍,最後确定用來毒死虞家狗的藥就是出自楚彬蔚。

“楚彬蔚?”李臻言聽了很是意外,“他能與虞青松一家有什麽仇?如果下官沒記錯,他這些年來京城都沒來過,他為什麽要殺害虞李氏?”

言微輕看他腦子又打結了,給他梳理一下,“毒藥只是出自他手,行兇之人不一定是他。”

李臻言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對,下官腦子懵了。”

傅楚:“李大人,你現在同我們去一趟岳山。”

雖然兇手還不知道是誰,但有了新線索,李臻言還是很興奮的,立即讓人準備馬車。

傅楚把言微輕帶上了馬車,李臻言和梁和騎馬在前,四人當即前往城外的岳山。

李臻言準備的馬車可不像郡王府和言府改造後的馬車,硬的很。

言微輕上了馬車後就伏到了傅楚的腿上,怎麽舒服怎麽來。不過到了城外後,她怎麽坐都不舒服了,因為山路颠簸的很,她總覺得自己的臀部坐骨都被颠痛了。

受不了的言微輕直接坐到了傅楚的大腿上,把他的腿當成了軟墊。

傅楚看馬車颠一下她就滑一下,趕緊握住她的腰。

馬車又颠了颠,言微輕不滿地掐了傅楚的大腿,瞪他,“沒事大腿長這麽硬幹什麽!”

看着一臉嫌棄地瞪着自己的人,傅楚應答如流,“嗯,都是我的錯。”

言微輕點頭,“對,就是你的錯!”

說着,又掐了他一把。

傅楚臉上表情一言難盡,最近言微輕喜歡上掐人了,傅楚這個受害人可沒少被她掐。

馬車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到了岳山底下,車上不去,只能往上爬。

幸好岳山不是很高,衆人花了一刻鐘左右就爬上去了。

不過整天吃吃睡睡的言微輕還是累得拉着傅楚的手,一句話都不想說了。她想這樣下去不行,回去後就做個健身的計劃,要過懶散的生活也得有個好身體,自己鹹魚太久了。

岳山書院就在山頂,入口處豎着一塊灰褐色的大石,上面蒼勁有力地寫着‘岳山書院’四個大字。

進入書院,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間間竹屋,看起來很是幹淨風雅。

書院守門人知道他們過來找楚彬蔚,便帶着他們前往楚彬蔚住的地方。

還沒走進楚彬蔚住的院子,就聽到了袅袅的琴聲。琴聲如何,言微輕品不出來,不過琴聲聽起來讓人心曠神怡,估計彈琴之人琴技不錯。

進了院子,便看到院中的松樹下有幾個年輕人環繞着中間彈琴之人坐着,在琴聲洗滌下,茗香品茶。

嗯,果然是風雅的讀書人,言微輕自認為自己做不出邊陶醉地聽琴,邊陶醉地喝茶的事來。

“大公子,瑞郡王爺找您。”帶着他們進來的守門人恭敬地對着彈琴的年輕人說道。

琴聲并未停止。

言微輕看了彈琴的人一眼,他面如冠玉,身上帶着一股風流潇灑的氣韻,她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見到了林懷新。不過此人容貌比不上林懷新,只是他氣質略勝一籌,因此也是翩翩公子一個。

只是第一眼言微輕就确定,楚彬蔚不是作案的人。因為他雖然坐着,但言微輕還是能确定,他身高依舊不足五尺。

時間增長了他的學識,卻沒有增長他的身高,他是個矮子。

真可惜,言微輕心中感嘆,翩翩公子打了折。

“瑞郡王爺找楚某所謂何事?”楚彬蔚跟傅楚說話的時候,手中的琴都沒有停,也沒有站起來。也沒有因為傅楚的身份,就對他恭敬。不過他氣質使然,這樣的行為也不會讓人覺得失禮,反而覺得他很灑脫不羁。

不過言微輕覺得,他肯定知道自己矮,所以才不想站起來。

傅楚對此也不在意,“有些事需要問問楚公子。”

“郡王爺請講。”楚彬蔚換了首曲子,悠然自得地彈奏着。不過那幾個坐在他身邊的年輕人很識趣,在傅楚開口的時候就主動退下了。

傅楚問道,“楚公子是否用龍涎香和番紅花制作過老鼠藥?”

“咦,郡王爺怎麽知道?”楚彬蔚有些驚訝地換了首曲子,“外面賣的老鼠藥确實難看又難聞,楚某是自己做了一些。郡王爺莫不是過來找楚某問藥方?”

傅楚:“不是。不知楚公子是否聽說前幾日京城虞家一案?”

楚彬蔚點頭,“略有耳聞。”

“虞李氏和她孫子被害之前,他們家的狗被人毒死了,所用的藥便是楚公子你做出的老鼠藥。”

楚彬蔚的琴聲戛然而止,眉頭皺了起來,“郡王爺你确定?”

傅楚:“确定。”

楚彬蔚把琴推到一邊,“所以,郡王爺你這是懷疑楚某害了虞李氏與她的孫子?”

傅楚注視着他,“在未找到真兇之前,楚公子你都有嫌疑。”

言微輕看了傅楚一眼,她這夫君又一本正經騙人了。

剛剛帶傅楚他們過來的守門小厮一聽,急道,“郡王爺,各位大人,兇手絕不可能是大公子。大公子三個月前才從外面回來,回來後未從下過山,如何去殺人?”

“楚大公子若沒有殺人,那他做的老鼠藥為什麽出現在虞家?”李臻言接話道。

“這,這?”守門的小厮一時解釋不出來。

楚彬蔚蹙起了眉,“楚某并沒有殺人,楚某也不知為何楚某做的老鼠藥會出現在虞家。郡王爺,此事你可得還楚某清白。”

“楚公子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那就要告訴我們你做的老鼠藥為何出現在虞家。”李臻言接話。

楚彬蔚皺眉又為難,“可楚某确實不知楚某做的藥為何出現在虞家。”

傅楚看出他說的不似假話,“楚公子做的老鼠藥可給過別人?”

楚彬蔚搖頭,“這倒沒有。山裏老鼠多,楚某院裏的書經常被老鼠啃食,所以才放了老鼠藥。普通老鼠藥不好看不好聞,所以楚某改良了它。這些藥一直用在楚某的院裏,并未在外面用過,也沒送過誰。”

“這藥是誰在管?”言微輕問道。

楚彬蔚:“來伯,我的管家。只是這藥雖然是來伯在管,但你們也知道,它用了龍涎香和番紅花,不是普通的老鼠藥,沒有楚某的允許,來伯是不會把藥送人的。楚某确實沒有給其他人送過藥。”

傅楚有了解過楚彬蔚的為人,“聽說楚公子回來後訪客不少,日日不得閑,楚公子确定真的沒有把藥送給別人?”

畢竟貴人多忘事,三個月裏楚彬蔚見了那麽多人,說不定他随口說了老鼠藥的事,有人也随口跟他要了藥,他随口吩咐來管家,而後不記得也是可能的。

楚彬蔚被傅楚這麽一問,突然有些不确定起來。“小松,你讓來伯過來一趟。”

守門小厮匆匆而去,很快就把楚彬蔚口中的來伯帶過來了。

來伯四五十歲的模樣,留着長須小胡子,面容白皙。估計是在書院待久了,沾染了書香氣,人有些儒雅氣質,看起來并不像一個管家。

“各位大人好!大公子,您找老奴有何事?”來伯朝傅楚等人行禮後,躬身問楚彬蔚。

楚彬蔚臉上帶着不确定問他,“來伯,我有沒有給誰送過老鼠藥?”

“有。”來伯不假思索回答。

“誰?”李臻言比楚彬蔚還急。

“是誰?”楚彬蔚也問道,他真的給人送過?“為什麽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日大公子喝醉了,應該才沒印象。”來伯解釋道,“八天前,姚公子過來找大公子飲酒作詩,大公子你喝多了,和姚公子提起過老鼠藥的事。姚公子當時很感興趣,你便說送他一包,當即讓老奴拿給姚公子了。老奴以為大公子你記得,所以你酒醒後老奴才沒跟您說這事。”

“原來如此,難怪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楚彬蔚喝酒就忘事,這事他沒有跟來伯他們提過,所以來伯後來沒有跟他提這事也是正常的。

“哪個姚公子?”李臻言急急忙忙問道。

“姚國公之子姚君旭。”

“姚君旭?”李臻言眼睛瞪大了,梁和也有些不可置信,這兜兜轉轉,竟然查到姚君旭頭上來了?

傅楚和言微輕對視一眼,覺得事情有些不簡單。

傅楚問道,“來管家,你确定親自把藥交到了姚君旭手中?”

來管家點頭,“姚公子當天只一人前來尋大公子,老奴親手去拿藥,親手交給他的。當時老奴見他還在喝酒,怕他不小心沾到藥,還特地多包了幾層紙,并且囑咐姚公子把藥放好。老奴當時一直在院子裏候着,親自把姚公子送出書院,絕對不會記錯。”

言微輕敲了敲傅楚的手背,“姚君旭後來是否還來過這裏?”

來伯點頭,“有,連續三天都有來,不過他一般早上過來,下午就離開了。”

“早上幾時,下午幾時?他是坐車還是騎馬?”言微輕繼續問道。

來伯仔細想了想,“騎馬,巳時四刻左右到,酉時離開。”

從城裏來岳山,騎馬快一點的話大概只需要一個時辰,姚君旭巳時四刻左右到岳山,那他就是巳時前從城裏出來,下午酉時四刻回到城裏,完完全全有作案時間。

傅楚接了言微輕的話,“他有沒有什麽異常?”

來伯又想了想,“好像他心情不是很好,話很少。其他的,倒看不出什麽來了。”

“郡王爺,你這是懷疑君旭?”楚彬蔚皺起了眉,“應該不可能。楚某聽說那虞家是小門小戶,還是個商賈之家,君旭與虞家應該并無交集。若君旭與虞家真有仇,說句不好聽的話,他想要殺人,也犯不着自己親自動手。或許君旭回城時丢了藥,被有心人利用上了。”

這話,在場的人都懂。

姚君旭是姚國公之子,姚國公在京城有權有勢,姚君旭真的與虞家人有仇,估計都不用姚君旭開口,就有人幫他把仇辦了。

對于姚君旭可不可能是兇手一事,傅楚并沒有回答他。

梁和說道,“楚大公子,姚君旭是不是兇手我們會調查。我們今天過來找你所說的事,希望你不要透露出去。”

“自然。”楚彬蔚點頭。

得到想要的線索,言微輕和傅楚也不再停留,一行四人便下了山。

看到言微輕和傅楚等人離開,來伯問道,“大公子,這事要不要提醒姚公子?”

楚彬蔚搖了搖頭,“既然梁大人都說了不讓透露出去,我們就不用妨礙他們辦案。君旭是什麽人,我還是了解的,虞家一事定然不會是他做的。”

來伯同意點頭,“也是,姚公子風光霁月,定然做不出如此殘忍的事來。姚公子與姚國公還是不一樣的,不然大公子你也不會與他交往。”

楚彬蔚又把琴移了過來,“你家公子我交友又不看友人的家世。”

來伯誇道,“那是,大公子看重他們的人品與才華。”

楚彬蔚勾起琴弦,笑了笑。他看重人品與才華,別人看重的可是他的人脈,姚君旭對他也是別有所圖的。

游山玩水不好嗎?他可不想入仕。

“這有可能嗎?”走出岳山書院,李臻言急不可耐地問了起來。

“可不可能,我們一查便知。”梁和心中其實也不太覺得姚君旭是兇手。

“也許越不可能的事越有可能呢?李大人,你不是說姚君旭的身形和兇手的身形很像嗎?怎麽現在真的查到他的頭上了,你倒不信了?”言微輕覺得李臻言這人在面對熟人時,有時候一驚一乍的,性格還挺可愛的。

李臻言瞪了下眼,“郡王妃,我那天也不過随意說說。難不成真的被我說中了?”

剛剛還不信的李臻言突然興奮了起來,看向言微輕。

言微輕搖頭,“我暫時也不知道,還是要看證據。”

一直在思索着什麽的傅楚交代梁和,“回城後你立馬去找馬都尉,調查那幾天姚君旭的出城情況。”

梁和點頭。

“來寶,你暗中調查姚君旭那幾天何時從府裏出來,何時回去,去過哪裏,記得,小心點不要被發現。”

來寶慎重點頭。

“那我們去金城區?”言微輕問道。

傅楚點頭,“李大人,你讓李捕頭帶人随我們一起。”

那道身影兩次都前往金城區,若兇手真的是姚君旭,姚君旭必然會在那留下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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