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麻煩來了

安家宜回家,何麗雲已吃過晚飯,呆坐沙發上發呆,什麽也不幹,問了她幾句今天的日程,她也不耐煩回答。安家宜拿來填數字游戲,哄着何麗雲去玩,這才收拾自個兒。溫熱的水順着發絲流下,将頭發上那殘留的煙草味道沖散,也順帶沖掉一身的陰霾,心情也好了許多。她與蘇南,并不熟絡,不願再見就不見吧!有些恩情,是不需要回報的,有些人,是不願意被打亂生活節奏的,蘇南,似乎就處于這種狀況。他不喜歡被她打擾,那就讓這份情、這個人,留在心裏吧!

安家宜吹幹頭發,坐在沙發上玩着新手機,電話翻到Merry那裏,她才想起還沒電話問問她的情況。

正想着,來了個陌生電話,安家宜莫名激動了下,電話接通,一個陌生的男人說:“您好,我是馬帆帆的律師張栩,請問你是安家宜女士嗎?”

安家宜半天才反應他說的是Merry,“我是,您有什麽事?”

Merry出事了。那天晚上,三個男人帶着她又去了一個夜店,然後帶回酒店,後面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馬帆帆要打官司,她的律師聯系了安家宜,希望她能作為這場官司的證人。

安家宜給馬帆帆電話,提示已關機。

她正想給總經理王鑫芳打電話,對方的電話便來了,直奔主題,首先指責了安家宜不該帶Merry去喝酒,其次指責安家宜不該撇下Merry一個人走了,最後重點是讓安家宜必須為Merry出庭作證。

安家宜說:“我在酒吧門口便與Merry分手了,他們後來去了什麽地方,做了什麽,我都不知道,怎麽作證?”

王鑫芳冷笑,“她做了什麽你不知道,你做了什麽你總知道吧?這種話你去警察局說吧!”

安家宜也為Merry擔心,“好吧,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去警局錄口供或出庭作證,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警察。”

王鑫芳片刻沉默,“我什麽時候說要報警了?”

安家宜問:“沒有報警?不是要打官司嗎?你們到底要我做什麽?”

“張律師會聯系你,需要什麽文件自然會跟你溝通,你等律師電話吧!”王鑫芳顯然不願意談細節,她再次強調了Merry的年幼和單純,露骨地指責Merry出事,安家宜負有不可推卸之責任,并說董事長夫人對這件事也很是震驚,說不定會找安家宜談話。安家宜靜靜地聽着。

安家宜趴在陽臺看零星幾顆的星星,有些悲傷,如果昨夜出事的是她,又有誰為她奔波、為她憤怒、為她遷怒?

這世界除了父母,沒有人會無償地包容你,她的爸爸已經變成天上的星星,遙不可及,媽媽沉浸在自我的憂傷世界,不可自拔。安家宜只剩自己了,現在就連這份工作都要失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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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聽懂了老板的話,要她為Merry的行為買單,但這個單到底有多大?他們想得到什麽?沒有報警?那無非是在争取更多談判的籌碼罷了。想通這些,安家宜更覺得悲哀。

她不知道Merry在那杯有迷幻成分的雞尾酒中扮演了什麽角色,不管過程怎樣,結果是她沒事,而Merry吃了惡果,她是幸運者,幸運者就必須為強勢的不幸者承擔痛苦和責任,這是老板為她定下的規則。

安家宜給丁霖可打電話,丁霖可那邊震天的吵,什麽都聽不清。

安家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手機響了,安家宜懶洋洋地接了,電話那頭有呼呼的風聲,風聲消失,那人說:“你那個女伴出了點事,你知道了吧?”

是蘇南,安家宜坐起來,“你怎麽知道?”

蘇南說:“我是想告訴你,不管發生什麽,不管誰找你,你都不要插手,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蘇南跟安家宜分手後,便被幾個哥們叫了去喝酒,喝酒并講幾個顏色笑話,男人的樂趣。發小戴一博講的是昨夜發生在某夜店的打架事件,幾個富家子弟打算帶兩個女孩玩玩,不想在停車場被劫胡,有人被人砸開了花,一個女子被劫走,一個留下了,成就了一段三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酒店不得不說的故事。

戴一博把後面的葷調子講得繪聲繪色,似是他親歷,他笑得神秘,“挨揍的梁家小子縫了六七針,家裏人正跟酒吧大廈鬧騰,要調錄像呢!”

蘇南悠閑地喝酒,戴一博碰了碰他的胳膊,“聽說打人那哥們的車牌號被記下來了,梁家要查車號呢!”

蘇南說:“随便!”

戴一博覺得沒趣,“喂,你就沒點互動?那女孩——”戴一博虛空指了指,“被英雄救美的那個,我有點好奇。”

蘇南挑挑眉,胳膊搭到戴一博後背上,“真好奇?”

戴一博肌肉一緊,哈哈一笑,“不好奇,關我什麽事!”

哥幾個都聽出了點味道,互相擠眉弄眼,可沒人真敢跟蘇南對質。聚會後,戴一博跟着蘇南細說了經過,“昨晚我等你喝酒等那麽久都沒來,我說你幹什麽去了呢!閑着聽店員說劉文明等幾個小子幹了壞事,最後停車場還鬧來了警察,打發了警察,我便調了店裏和大廈的錄像,于是便看到了你幹的那個誇張,酒瓶子啊,直接砸腦門上,你怎麽不揣把刀算了?人家又沒這麽着!算了,算了,說重點,總之店員說劉文明和另一個女孩是認識的,在酒裏下藥是針對讓你帶走的那女孩。我早想告訴你的,可你小子連部電話都不買。”

蘇南皺眉,“什麽亂七八糟的,昨天那幾個小孩裏有劉家和梁家的?”

“是啊,就那幾個鼻涕蟲,轉眼便長大了,還到處禍害,太沒品了,女人哪裏都有,自願的女人到處都是,他們就喜歡搞強迫,都什麽陰暗心理,現在的孩子啊!”

“說重點,後來怎麽了?”

“後來啊,就那樣,亂七八糟呗,要下手的女孩被你帶走了,劉文明那幾個小子和另一個女的去了酒店,第二天卻鬧翻了,那女的說是被人下了藥輪了,索要賠償,劉家小子卻說女的自願的,他們早就認識,這樣玩也不是第一次了。這些我是聽店裏的調酒師說的,昨晚酒是他調的,出了事劉文明第一個給他打了電話,讓他放機靈點,他一想,覺得事情太大,害怕了,便告訴了我。”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的事,MD,可惜了那瓶紅酒,可是我從新疆一個小酒莊親自挑選帶回來的。”

“什麽時候啦,你還可惜你的酒。話說挨打的梁家小子記住了你的車牌號,他們遲早會通過車牌號找到你的,我倒不擔心你會怎麽樣,只是那個女孩子。”戴一博比劃了下,“你抱走的那個,兩邊鬧起來別讓她做了炮灰,你還是有個準備。”

蘇南點點頭,“知道了,謝了。”

戴一博擠眉弄眼,“正事說完了,再說說那個怎麽認識的,聽說是個可愛小蘿莉,英雄救美,不是你的風格啊?”

蘇南踢了戴一博一腳,“什麽屁話,我什麽風格?”

“打架是你的風格,可為女人打架,還真第一次聽說。”

蘇南也不想解釋,“行了行了,什麽女人不女人的,是個小女孩。把錄像拿給我。”

戴一博誇張地說:“什麽,你真喜歡這種調調啊?”

“錄像,給不給?”

“當然不給,那可是我的把柄。”

“難不成你打算拿給劉家那幾個混蛋小子?”

“怎麽可能,我是留着欣賞蘇大俠的英雄救美。”

“滾!”

不留聯系方式,就是再不想聯絡了的,可是這麽快又通電話了,這個女孩,到底有腦子沒有,都跟什麽人交往?難道沒有了爸爸,就這樣堕落?他想起那雙澄淨的眼,有些生氣,怎麽看都不是個不懂事的女孩啊!就不知道交友謹慎?那天還跟我嚷嚷什麽,人都要交朋友,不能孤單,哈!

安家宜聽見蘇南的聲音,不自覺地微笑,他讓她感覺在失去愛情和親人的這個冬天,她并不是孤單的,她的語氣不由的輕快起來,“但如果他們找我,我該怎麽辦呢?”

“不是跟你說了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嗎!”蘇南聽着她甜軟的嗓音,聲音也柔和了許多。在行走青藏兩個多月的日子,他偶爾也會想起那個哭濕了他一件又一件衣服的女孩,他總疑惑,一個人怎麽就那麽多的眼淚?女人的眼淚真是個神奇的東西,總能讓男人無措和憐惜。

安家宜輕輕地笑着,蘇南想起那如花笑靥,在面線店裏,隔着熱氣,朦胧又真實,很可愛。蘇南的腦子有些熱,踩了個急剎車,“行了,別傻笑了,我就是看在你年幼不谙世事的份上,好心提醒你。你就當我是在代長輩的角色給你提個醒,以後少出去鬼混。”

安家宜止住笑,“你就是覺得我可憐,所以在可憐我嗎?”

“可憐的人太多了,所以,不要總讓人可憐。”

安家宜鼻子開始發酸,“我也覺得自己很可憐。”

“好了,別自怨自艾了。不要以為裝可憐就能逃避責任,出去鬼混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出了事,能怪別人嗎?你現在該好好想想,怎麽端正生活态度,怎麽面對難關。你問我在張家界為什麽将你丢山裏,到現在還沒明白嗎?”

“我明白的。”就是因為明白才會覺得開心,才會珍惜這個電話。“好了,大叔,我知道怎麽做了,挂了吧!”

“你到底懂我說什麽沒有?”

“懂了,知道了。”安家宜不耐煩起來,“別以為我給你叫大叔就當自己是長輩了,我今年都二十八了,做什麽,怎麽做,不需要你指手畫腳。我要睡覺了,拜拜!”

“喂!”她居然先挂了電話!蘇南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他是不是太過關注了?真不像自己了。他調轉車頭,駛回酒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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