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0)
,而且是最危險的第一線,很快他就出事了。”
“他死了。”
蘇南将煙絲掐的滿桌子都是,勉強笑了笑,“雖然做好了回憶的準備,還是有點不适應。”
安家宜握住他的手。
蘇南安靜了些,不再滿桌子蹂躏煙絲。
“我一直以為田強出事是一個意外。因為對他家境了解,我知道他出身貧寒,所以去了他的老家,代他照顧親人。也就是那時候我認識了田強的未婚妻,田強本打算十一回家給奶奶過生日再加上結婚的未婚妻彭山靈。那時候山靈還是個質樸的山裏姑娘,她為了田強的死哭得死去活來。後來,我将她帶到了北京,給她找工作,對她處處照顧。到了城市幾年,她變了很多,但也不是今天你看到的樣子。”
“直到五年前。”蘇南又沉默了片刻,“我聽到一些風聲,開始懷疑,所以我動用一切關系,翻查了田強的檔案,但看到的檔案卻如此——可笑。”蘇南又笑了笑,可是安家宜看到的卻滿是他的悲哀,“是的,可笑。田強從一個初中畢業的少數民族青年,變成一個大學軍械畢業的高材生,他是名上尉,在某部的工作是檢修飛機,因酗酒怠誤工作,在兩名飛行員喪生的某事故中負主要責任,故做開除軍籍處理,因本人連年立功,故給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派去某搶險工作第一線。因任務艱險,殉職。故特殊處理,保留其軍籍,削其軍銜。”
“大體就這個意思。”蘇南閉上眼睛,拳頭有些微微的抖動,“那一切本該是我承受的。”
安家宜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只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指。
“你應該懂了吧?我家裏,我父母,我外公家,他們動用了些關系,把我的事故就這樣安在了田強的身上,然後還間接害死了田強。他們都知道,就我像一個傻瓜似的不知道。我一直知道他們動用了關系,把我的過錯隐瞞了,但是怎麽也沒想到,他們會用這種辦法。”
“我知道這件事後,跟家裏大吵了一架,甚至跟他們都斷絕了關系。我很難過,那段日子,我酗酒、打架,軍隊幾次給我警告,可是我根本不在乎。直到那一天——”
“那天是田強的忌日,山靈和我一起祭祀田強,我們一起喝酒、哭、罵、說話,我忍不住把那件事的真相告訴了山靈,她瘋了似的打我、咬我,我已經麻木,那時覺得自己死了也許一切就解脫了。我嗑藥,開始出現幻覺,記憶開始模糊。後來,清醒過來,我們倆已經發生了關系。”
蘇南的聲音變得苦澀,“我是個男人,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我沒有責怪山靈,我只怪自己。我痛恨自己,鄙視自己。可是一切能改變什麽?我離開了部隊,每天混吃等死。是山靈拉着我去參加戶外,我似找到了發洩的出口,那一段日子瘋狂地行走,北京周遭、外地,能去的地方我都用腳走了。那段日子跟着我吃了很多的苦。可是,我不愛她。”
“是的,我對她好,縱容她,寵着她,但是我從來沒愛過她,不管我們倆發生過什麽,我一直當她是兄弟的女人,為我死去的兄弟的女人。我不肯承認她是我女朋友,也不能接受她。但是我和她的關系已經變了,不管我怎樣自相矛盾地、卑鄙地自我安慰,我必須對她負責。我對她寬容,她想幹什麽我都随着她,除了——再上床,承認是男女朋友。可是山靈不行,她對我的态度已經不是兄弟,而是男人,屬于她的男人,她開始變了,瘋狂、不可理喻、歇斯底裏,我覺得很累。她連續做了幾件傷害別的女孩的事,特別是最後一次,她用了硫酸,我幫她處理善後,覺得在國內實在是過不下去,然後出了國。”
安家宜目瞪口呆,松開了蘇南的手。
☆、三十五、兩情相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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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宜提交了離職申請,并申請休假,劉佳佳打發了安家宜,打了幾個電話,很快批複了,快速的讓安家宜都有些詫異。
劉佳佳說:“高總裁讓你上去一趟。”
安家宜雖有準備,但仍忐忑。
上到頂樓,并未讓她久等,丁特助似乎是在等着她,将她引入高總辦公室,便關上了門。
談話的過程也簡單的很,高雲展對安家宜的工作做了很直接的評價,“也沒什麽事,辭職也好。”下一句便是,“多點時間陪着南方,他性子擰,多勸他點。”
安家宜未表現出什麽驚訝,對于高雲展的“我全知道”的表态,她也沒什麽意外,一個父親對兒子關注也是應有之義。
高雲展說:“南方對我有些誤會,我看你也是個明白孩子,所以勸他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要明白。”
安家宜說:“我想他有自己的主意。”顯然是在讓她做間諜的,但是她夠資格嗎?對于蘇南的家事她也是個旁觀者呀!
“他有什麽主意,不就是太擰?”高雲展皺眉,上位者的優勢展現出來,安家宜直起背。
高雲展的強勢一閃而過,“算了,你去吧!這期間按留薪休假算,多花點時間陪着南方,他近年狀态一直不大好,如果他能振作點,勸他做點事,到公司做事也好,自己做點什麽也罷,總不能這樣一天天混着什麽都不幹。雖然我不會讓他過苦日子,但一個男人總不能什麽都不幹,讓父母養着,讓女人操勞。這是我的原話,你可以全都告訴他。”
安家宜收拾了東西回家,何麗雲不安起來,以為安家宜被公司開除,在家神神叨叨,也不去跳廣場舞,趙叔打了好幾個電話,最後親自來家喊她,才不安地出門。
安家宜看着母親和趙叔消失在門外,嘆了口氣,母親也要有新生活了,她處在這裏很是尴尬,特別是現在休假在家,總不能天天看着他們恩愛。雖說她并不反對母親再尋第二春,可是每次看見父親的照片,她還會心情不好。
安家宜決定搬回自己安置房,家裏的房子拆遷了,拆遷辦統一給各戶租了臨時住所,安家宜本不打算要,現在改變了主意。她給拆遷辦那邊打了電話,聯系好房子事宜,出門辦了入住安置房手續。
幾天都沒見蘇南出現,他每天會給她打電話,安家宜并未告訴她自己辭職的事。
安家宜定安置房的時間晚,所以只剩下條件比較差的,還好她一個人住,就要了個裝修稍微好點的一居室,她跟何麗雲提出獨住,何麗雲默默回了房間,過了許久出來,眼睛有些紅腫,她說:“也好,你也總不能跟着我這個老太婆一起過,要有自己的生活。媽老了,管不住你啦,我在這裏也很好,趙叔的事你也看見了,不要怪媽,媽真的沒有一個人生活的勇氣。”
安家宜靜靜伏在何麗雲的懷裏。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搬家那天,安家宜告訴了蘇南,蘇南趕了過來,幫安家宜搬家。
蘇南說:“山靈出院了,現在住在我家。”
安家宜差點沒把行李砸自己腳背上,蘇南靜靜地看着她,突然笑了。安家宜扭頭不語。蘇南說:“那房子我打算過戶給她,她願意在北京繼續過,有套房子安身也好,将來找人嫁了,起碼不會被男人嫌棄沒房子。如果想離開北京,那就賣了,雖然不大,但地段貴,應該還值不少錢。”
“這就是你的打算?”
“還能怎麽辦?”蘇南将行李扔到車上,“我答應過你會處理好她的事的,工作我也會替她安排好。你也都知道了,高雲展是我爸爸,替彭山靈找個工作應該很容易。以後她的事,我真的不會管了。”
“真的?”安家宜的心終于安定下來,這些天她總患得患失,不知道這段感情的歸路何處。
“不過。”蘇南戲谑地對她眨眨眼,“我真成了無家可歸的閑人了,沒錢沒房沒工作,你真不嫌棄?”
安家宜撲哧笑了,“我哪裏敢嫌棄你?”
“不敢嗎?”蘇南勾起笑容,但無不譏諷,“因為我有個有錢的父親?”
安家宜收起笑,“蘇南,你這樣就沒意思了。雖然有錢是好事,可是我從一開始就沒嫌棄你沒錢,不是嗎?”
蘇南擁住她的肩膀,“女人心就是細,我不過說了句實話,你就翻臉。我如果是那意思,現在還肯來見你麽?我這樣自尊心強的人,能在你面前這般沒臉沒皮地蹭這麽久,很難得了。”
安家宜有些不适應他的風格,似乎哪裏變了?承認自己自尊心強,還有最後那句話什麽意思?
“別疑惑了。”蘇南開了車門,将她塞進去,手扶在車門上對她微笑,“你不知道嗎,我喜歡你很久了。”
他關上車門,從另一邊跳上車,細心地替安家宜系上安全帶,安家宜手足無措,他身上的煙草味讓她心潮洶湧,這是表白嗎?蘇南的臉在安家宜眼前慢慢放大,他凝視着她,嘴角是她不熟悉的微笑,那是真心的泛着愛意的笑容,他慢慢靠近,安家宜忘記閉上眼睛。
“你這個女人,就不能接吻時閉着眼睛嗎?”蘇南在安家宜耳邊呢喃,他将頭靠在她的肩窩,“……突然發現,放棄過去挺容易的,有勇氣活着,為什麽沒有勇氣活得好一點呢?就算是為了你,我一定會好好的。”他摸着她的臉頰,“喜歡一個人比恨一個人難多了,這段時間我努力回避,控制自己的感情,不讓自己靠近你,但是發現太難了。但我過去幾年,放縱自己堕落,卻是那般的容易。現在,我不想控制自己了。”
“那你說的給你一段時間……”安家宜腦子實在有些缺氧,進度會不會太快了點?他居然在表白?一直以為都是她在追逐他的腳步,她在卑微地求着他的感情,雖然懂得他對她也是有感情,但是這樣的表白還是讓安家宜心跳加快,大腦跟不上節奏。
“讓一段時間見鬼去吧!”蘇南吻她的耳垂,“我們在一起。”
“好。”安家宜只能這樣傻傻地回答。
“做我的女人。”
“嗯。”
“我們住一起。”
“好。”嗯?安家宜推開蘇南的腦袋,“你說什麽?”
蘇南坐直身子,笑着開車,“你不是挺清楚了,并明确回答了麽。我們倆就是心有靈犀,我正想着怎麽在你家住幾天,你就找了房子搬出來了,是不是知道我要沒地方住了?”
安家宜哭笑不得,堅決拒絕,“不行。”
蘇南說:“你有沒有發現,我這人很擰的,認定的事一般都不會改變。”
“我知道啊,不然你也不會為了一件事,別扭這麽多年,搞的和家裏人都跟仇人似的。還有彭山靈,她那麽漂亮,一般男人都拒絕不了吧!”
“還是很了解我嘛!”蘇南微笑,“所以,我決定要做你的男人,就一定要做到,你拒絕不了。”
“這是什麽強盜邏輯?我沒有拒絕的權利嗎?”
“你拒絕什麽,你不是愛我愛得尊嚴都不顧了麽,什麽都不在乎。”
安家宜突然安靜了,眼睛發酸,是啊,尊嚴都不管了,不在乎他的一無所有,不在乎他的情史,不在乎他超爛的性格。
“別哭呀,我最怕你哭了,哭得我心疼。”蘇南真的變了,這般的情話他說出來臉不紅心不跳,在以前他都那般的拽,那般的不屑一顧,安家宜一直愛的很辛苦,追的太累。“真的,不是沒見過女人哭,可是我也沒想過有一天,看見女人哭我會心疼到半夜睡不着。”
安家宜詫異地看着他的側臉,堅毅的面孔很是嚴肅,不像在開玩笑,蘇南聲音放輕,“不要哭了,我會對你好的,一直對你好。所有的事我來幫你擋着,以後不會再是你一個人。”
蘇南對安家宜說:“我不喜歡解釋,也不喜歡多話,但今天我喜歡你這句話我說了很多。如果不是因為把你放在心底,我是不會多看你一眼的。我并不喜歡多事。”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好人,所以對我好。”
“笨蛋。”蘇南自然地拉着安家宜的手,“你見過我對誰好脾氣,對誰好了?”
你對彭山靈好過,安家宜腹語,似乎能聽到,蘇南說:“女人裏我愛過的有三個。”
“三個?”安家宜忍不住捏緊了蘇南的手,臉色變黑。
蘇南忍着笑,“我奶奶,我媽。”安家宜期待起來,眼巴巴地看着蘇南,蘇南卻說:“走,我陪你買家具。”
安家宜忍不住問:“還有一個呢?”
蘇南哈哈大笑,“猜。”
安家宜忍了又忍,終于沒提起彭山靈,蘇南說:“我以為你會忍不住提起彭山靈,女人不都是小心眼的很麽?”
“小心眼又怎麽樣,我又不能左右你的心,你把誰放在心裏,我哪裏知道。”話裏酸氣外泛。
蘇南說:“說錯了,三個半。她也算半個,畢竟我欠她的。”語氣又沉重起來,安家宜讨好地靠緊他。他捏着她粉嫩的臉頰,“別再用這種擔憂的眼神看着我了,讓我很羞愧的。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不會讓你再擔心。”
蘇南挑的家具,安家宜都不滿意,淡色系,冷色調,一點都不溫馨,可是蘇南堅持,他說:“太豔麗的東西不長久,淡色系才是長久的選擇,聽我的沒錯。”
安家宜忍不住反駁,“一個把家整成豬窩的人好意思說家具布置麽?”
“還看不起我呀,我眼光可是很高的。而且很會收拾家,不信你就看我的。”
安家宜幹脆不管,“那把我家交給你,我看你怎麽收拾。”蘇南笑而不語。
安家宜本想看看蘇南狼狽的樣子,可是她很快失望了,失望變成驚訝,最後變成崇拜了。她變成家裏礙手礙腳的那個,蘇南丢給她車鑰匙,“你出去練練車,別擋着我。”他找來工人,打算對安家宜那個家大動幹戈。安家宜很是不放心,但是蘇南堅持,她只能拿着包去了門口的超市。逛了兩個小時,忍不住回家,進屋子一看,差點沒敢進門,果然是大變樣。
屋裏的老舊家具全部被扔了,牆上貼了新的壁紙,擺放了新的家具。細節還未收拾,但風格已經出來了,果然是幹淨利落的中性風格,安家宜不滿,“這是我住的屋子,你弄這樣冷清,我一個女人,住着不合适吧?”
蘇南說:“我們倆住。我喜歡這個風格,你也會喜歡的。”
安家宜跳腳,“我沒答應你住進來。”
蘇南攤手,“你乖乖坐那裏,玩手機也好,弄個電腦看看電視劇也罷,別到處亂走,東西還沒收拾好,別弄亂了。”安家宜被蘇南摁到沙發上,丢給她一個平板電腦,連鞋子都被他收走了。
安家宜反抗無效,只能無聊地玩起游戲,偶爾會看蘇南幾眼,他穿着的淺藍色襯衫已是髒的不成樣子,牛仔褲倒看不出什麽,臉上也有汗水,他專注地按自己的思路布置着這個家,快速卻不慌亂。幹活的男人是如此迷人,安家宜漸漸看的呆住了。
蘇南整理着一個牆上挂的安家宜大幅黑白藝術照,“這張照片不錯,為了證明這是你的家,就挂這裏吧!別看我了,看看你自己擺正了沒有。”
安家宜臉上發燒,“往左一點,你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我是軍人,感覺很敏銳的,你那眼光都能将我燒穿了,還能感覺不到?怎麽,很心動?”
“去你的。”安家宜慌亂地放下電腦,“我要上廁所,我的鞋子呢?”
蘇南挂好照片,跳下凳子滿意地看了看,“我去洗手。”
“先給我鞋子呀!”安家宜喊他似沒聽見,一會兒洗完手回來,他走過來将安家宜攔腰一抱,“我抱你去。”
“啊——”安家宜吓到了,真不習慣他這般親熱,“放開我自己走。”
“抱一下麽,就這樣緊張,回頭睡一起你不是更緊張,你緊張我也會緊張,還是先習慣一下。”
“蘇南,你怎麽變成這樣?”
“我本來就是這樣好不好?”蘇南壞笑,“男人麽,跟自己的女人呆一間屋子裏,還跟聖人似的,那你該懷疑他性向有問題才是。”
蘇南将安家宜抱到衛生間,安家宜羞惱地說:“沒鞋子我怎麽上廁所?”
“要不我抱着你?”
“去死。”安家宜捶他胸脯,他悶悶地笑,踢了一雙拖鞋在馬桶前,将安家宜放下,十分遺憾地說:“衛生間幹濕分離的,以後洗澡和上廁所倒沒辦法撞到一處。”
“你好像很遺憾?”安家宜推他,“快點幹活去,別在這裏貧嘴貧舌。”
蘇南突然親了她一口,“嘴巴貧麽?嘗出來沒有?”
雖然不習慣,但卻很喜歡。兩情相悅的愛情,是如此美好。
☆、三十六、吃幹抹淨
花了一整天,蘇南把安家宜的新家布置好了,午飯也是叫了外賣,他匆匆吃完又開始他的工作。一切都在他有條不紊的忙碌下變得清晰,燈便亮了,家具簡潔了,所有的東西該進了櫃子進櫃子,該擺放的擺好,就連床都被他鋪陳的一塵不染,夏被被疊成豆腐塊。安家宜真是震驚了,這真的是她曾經認識的那個男人嗎?那個家裏髒亂的腳都擱不下的人?
蘇南說:“別用那崇拜的目光看我,我會驕傲的。”
安家宜抱着他的胳膊,還是不可置信,“說,你到底還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蘇南?”
蘇南捏她臉蛋,“別犯傻了,不是買了菜麽,做飯去,我餓死了。天都黑了。”
安家宜還是不能從震驚中回過神,蘇南從身後抱着她,把下巴在她臉頰上蹭,新長的胡子紮在安家宜粉嫩的臉上,她忍不住歪了脖子,蘇南輕輕地笑,“傻瓜似的,我軍人世家出身,可不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又在部隊呆了多年,收拾個家不是小菜一碟,有必要這麽吃驚嗎?以前,只是不想好好過日子,懶得操心罷了。放心,以後這些事都交給我。你就乖乖地當個煮飯婆吧!”
安家宜扭頭主動吻他,兩人如饑似渴地擁在一起,蘇南把安家宜抵到沙發上,沙啞地說:“不行了,肚子餓了。”
安家宜羞惱地推開他,跑着去了廚房,蘇南可惡地笑起來,跟着進廚房,靠在門邊靜靜地看她忙碌。
他說:“我記得你說要給我吃你包的餃子,我都饞了大半年了,還沒見過一個,你要給我包餃子吃。”
安家宜回眸一笑,“這個必須有。”
安家宜觀察蘇南的表情,好像不好吃?安家宜有些沮喪,家裏向來都是爸爸主廚,她從小就沒做過什麽飯,直到爸爸去世才開始學着做家務,做飯的水平一直都不怎麽樣。她跟蘇南出去吃過飯,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她也細心發現了他對飲食的挑剔,只是他能忍受,雖然不喜歡,但卻可以控制情緒接受。或許這就是他所謂的理智。
安家宜扒拉着飯粒,無精打采,蘇南吃得很快,所有的菜都進了他的肚子,安家宜發覺時,桌子上已經被清空了,她瞪大了眼睛瞅着蘇南。
蘇南聳肩說:“我真的餓了,中午就吃了幾口。你不夠吃?”
安家宜鼻子有些發酸,但立馬換上笑臉,放下飯碗,“我也吃飽了。”一個可以全盤吃下你做的難吃的菜的男人,她除了感動和歡喜,還有什麽?
安家宜洗碗,蘇南在客廳看電視,足球解說員的聲音忽高忽低,安家宜微笑着,這種感覺真好。
安家宜收拾幹淨,坐在蘇南身邊,奪過蘇南手裏的遙控器,“你真的不回家?”
“當然真的。”蘇南指了指房間,“騰房子時我就拿了幾件衣服,剛才已經放進衣櫃了。你做飯時我已經洗澡了,今天累了一天,你也趕緊洗洗,咱們睡吧!”
安家宜臉上發燒,“誰跟你睡了?”
“不跟我睡,還能跟別人睡?”蘇南伸胳膊将安家宜擁在腋下,“都說了,我認定的女人一定是我的,這輩子你就做好跟我混的準備吧!今天不睡,明天也要睡,遲早會睡的。”
安家宜欲翻臉,蘇南見她表情不對,趕緊說:“開玩笑的,別生氣,生氣容易長皺紋,雖然你看着稚嫩,但也要保養的。我保證,一定不會對你動手動腳。”他立馬松開安家宜,攤手,“我什麽時候對你撒過謊?”
安家宜半信不疑,雖然年紀不小了,成人片也看過不少,男女那點事也知道不少,但是安家宜骨子裏的傳統還是很重,她跟周毅交往了兩年多,也曾依偎着睡過,周毅雖然也想動歪腦筋都被安家宜拒絕了,他也真的很君子沒有更多動作。這讓安家宜覺得男人還是可以控制自己的。再說,她所認識的蘇南,應該是個控制力很強的人,從喝醉跟彭山靈發生關系後,他也經常酗酒卻從未喝醉,也能控制住自己拒絕彭山靈那樣大美女的誘惑。
或許可以相信一下?好像,他真的沒騙過自己,不想說的不開口,但絕不會欺騙。
安家宜讓蘇南睡沙發,蘇南拒絕,也不許安家宜睡沙發。沙發是皮質的,大夏天躺着也真是熱。在安家宜猶豫中,蘇南拉着她關了房門,不等她反抗,燈被關了,自己也被人抱着扔到了床上。
蘇南壓在她的身上,深深地吻她,“……給我好不好?”
安家宜帶了哭腔,“你說了不動我的。”
蘇南停下了,他翻身躺到安家宜身邊,悶悶地說:“睡覺。”
安家宜卻有些羞愧感,或許自己拒絕的太過分了?她也悶悶地躺下,背對着蘇南,懷裏抱着個泰迪熊。
蘇南慢慢的靠近,從身後抱住安家宜的腰,安家宜身子緊繃,他說:“我就這樣抱着你,你有狗熊抱,也得給我找個東西抱吧?”
“我又不是東西。”安家宜說完笑了,“都是你,讓我自己罵自己了。”但她也未在反抗,任由蘇南這麽抱着。過了一會兒,安家宜說:“別抱了,我渾身不自在。”從來沒跟人這樣親密,而且是個年輕男人,還是個她一看到就腎上腺素上升的男人,這樣的摟抱,讓她渾身都如軟軟麻麻的,蘇南稍微動一下,她就忍不住要戰栗,神經敏感到不行。
蘇南好像沒什麽不适應,閑适地調整了幾下姿勢,讓自己抱着更舒服些。安家宜扭動,“別抱了,我睡不着。”
蘇南說:“不抱的話我也睡不着。”過了一會兒又說:“抱着更睡不着。所以說嘛,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到了床上便是禽獸了。不過,如果真不做點什麽,我就成了人家說的連禽獸都不如了。”
他翻身将安家宜壓在身下,俯視着她問:“是不是渾身都不對勁?我也是。所以男女在一起就應該順應自然,該讓身體做主的時候就讓身體做主。安家宜,我喜歡你。”他俯身吻住安家宜,不容拒絕的進攻。
安家宜欲拒不能,她在他的激吻中如風浪中的小舟不能自已。
他說:“我愛你。保證一輩子像現在這般愛你,是謊話,但是我會一輩子對你負責,盡我所有的努力護着你,愛着你,我們一起度過一輩子。”
所有的情話都是迷人的,雖然知道不是永恒,卻人人都相信這一刻是永恒。
安家宜喃喃地回應,“蘇南,我也愛你。”
一夜無話。以下河蟹字段省略200字。自行腦補。
蘇南将安家宜抱在懷裏,親親摸摸,不舍得放手,安家宜還是有些不适應,一整天都不出門,兩人就這樣在家裏黑天胡地,再這樣下去,老天都會看不下去的。午飯是叫的外賣,晚飯不能再這樣敷衍了。
安家宜推蘇南,“我去做飯了。”
“再等一會兒。”蘇南根本就親不夠,“你不知道你有多誘人,身上軟軟香香的,有種水果的味道,每次聞到你身上的味道,我都覺得想一口吃了你。”
“你個壞蛋,腦子裏都想什麽呢?”
“這是生理本能,特別是對喜歡的女人,這個本能會放大很多倍,很多時候都無法控制。”蘇南親安家宜的眉毛,“所以不敢靠你太近,不知道自己離太近了會不會做出什麽禽獸的事。”
“你已經當禽獸了。”安家宜抱着他的脖子,“比禽獸還壞,人家動物發情還講個期限呢,你沒完沒了。”
“我憋的太久了。”蘇南笑,“再不吃了你,我就要發瘋了。男人對這方面的忍耐力都很弱的。”
“你是不是提醒我,男人不可靠?”
“呵呵,對喜歡的女人還說自己忍耐力好,可以一直不碰他,那才是禽獸不如。喜歡你,才一直想要你。”
這樣的情話讓人臉紅心跳,可是卻很享受。
蘇南終于放開安家宜,安家宜欲去廚房,他卻按住了她,“這兩天你太累了,我去做飯。”
“你會做飯嗎?”
“我會的東西多了。”蘇南拾起圍裙挂上,“廚藝一流,你有口福了。”
“吹牛。”
蘇南的廚藝還真不是吹牛的,把安家宜甩了好幾條街,安家宜嗔怪地說:“你還真厲害,以後做飯的活都交給你了。”
蘇南說:“我還有更厲害的。”
安家宜臉紅,“你就不正經,三句話不離。”
“我說什麽了?”蘇南一臉不在乎,對調戲安家宜樂此不疲。
安家宜對蘇南說了辭職的事,蘇南反應不大,安家宜看他沒什麽異樣,又說了高雲展的話,說起是停職留薪,她忐忑地看蘇南,怕他會生氣,沒想到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笑着說:“這樣很好啊,不用工作受那些閑氣,還有大把的時間,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你不是想出去旅游麽,我帶你去玩。”
“我們真的可以不用工作嗎?”安家宜有點憂慮。
“女人的勞碌心又來了。”蘇南不以為意,“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尚,也別把我想象的太好,我雖然擰了點,但不是傻瓜,不會傻到把自己餓死或累死,他創造了那麽多的財富,沒有個人替他花錢,也不是什麽好事。所以我是個混蛋,什麽都不幹,混吃等死,當标準的啃老族。”
安家宜臉色變幻。說不在意,可是誰不喜歡自己的男人優秀,能幹呀?
蘇南笑了,“別胡思亂想,我只是想帶你出去走走,我去過很多地方,外面的世界很有意思的。我只是想趁着年輕到處走走,等過幾年忙了,便沒有那麽多時間走了,更沒精力休閑。你看我爸,這麽多年,去哪裏不是開會,便是拓展,很少有時間陪家人。為了這個他跟我媽不斷争吵,到最後感情破裂,離婚。時間其實是最大的傷害。我不想成為他一樣的人,為了掙錢拼命努力,到最後不知道是為了什麽。高在一直不明白這點,以為我想跟他争財産,不斷地找我麻煩,可是我根本就不在意。我爸每個月給我的錢不多,我也不求那麽多,只要不餓死就算了。以前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好,但以後——”
蘇南長長地嘆了口氣,“所以我說趁現在我陪着你到處走走玩玩,這會是我們一起最多的時光。以後即使我再不想承擔,再逃避,再堕落,家裏那些事該管的還是要管的。我爸雖然對我不滿意,可是他的家産卻不可能不給我,他的産業鏈大部分控制在我外公那一脈人的手裏。所以我雖然有心不管,但卻避不開的,即使我想交給高在,我外公這邊也不可能同意。所以,你的擔憂是多餘的,我将來會很忙,會有很多東西要學,有很多事要處理的。”
安家宜覺得臉有些發燒,其實他比誰都明白。
“早年,為了我學什麽,我父母吵得不可開交,我舅舅他們都不同意我上軍校,只有我媽堅持,我爸為這事經常跟我媽吵架。因為他們都認為我該經商,因為家族只有強大的財力支持,才可能讓從政的人有財力支撐,而無後顧之憂。”
安家宜哪裏懂得這麽多的曲曲拐拐,她把高雲展的話告訴蘇南,蘇南說:“他說什麽就說吧,現在形勢雖然是這樣,但誰知道以後呢?說不定他能活二十年,那會兒天還不知道怎麽變呢!他想把産業交給誰就給誰,不給高在,給小三也行。”
“小三?”
“就是那個剛出生的。”蘇南比劃了下,“這麽小那個,我不知道叫什麽。”
“你不在意嗎?”
“不在意。”蘇南說,“真的,我為什麽在意?對于高在來說,我就是個多餘的,搶了他父親的壞小子,所以我憑什麽再去嫉妒另一個搶我父親的小子?”
“說的好聽,但怎麽聽你話裏有酸味?”
蘇南沉默,“……小時候他很愛我。”過了一會兒,他收起感慨,“好了,睡覺。明天我帶你去見我奶奶。”
安家宜滿屋子轉,“見家長?我還沒做好準備呢!”
蘇南抱住她,手撫在她的肚子上,“遲早就要見,說不定這裏有小寶寶了呢!難不成大了肚子再見?”
“啊——”安家宜跳起,總覺得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原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