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加勒比海,當地時間4:30。
“南洲號”郵輪正緩緩駛過海面,激起滾滾水花。
海天相連,連接處是暗的,暗處稍往上些是一片紅色的光暈。仰起頭,天是墨蘭色的,似乎還殘存着夜的深沉。
“我真沒想過你會回國,一直覺得你就是個香蕉人,相較于東方文化更适應西方文化。”
蘇寒鏡拆開香槟為自己和葉修遠倒滿酒。
淡黃色的香槟從瓶中流出,透明的高腳杯染上了金黃,一顆顆小氣泡不斷堆積向上,但氣泡便轉瞬即逝。
蘇寒鏡說自己是香蕉人,他也不惱。
因為事實就是如此,他在國外長大,東方人的長相皮囊,西方人的做事風格。
但他還是來到了中國,只為一個人。
“這杯酒我敬你,為你的瘋狂與勇氣幹杯。”說完蘇寒鏡遞給葉修遠一個杯香槟。
蘇寒鏡覺得葉修遠骨子裏就是個西方人,這樣大膽的決定除了心中的愛,更需要勇氣。
“要不你也勇敢一回?”葉修遠看着友人認真的說。
其實哪有他們說的那麽輕巧,這個決定其實是三思而行的。
在葉修遠的計劃裏始終有許霓的名字。
她很重要。之後更多計劃需要他和她一同參與,他們兩人缺一不可。
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會來得及,覺得自己在事業上再拼一點,就可以把更好的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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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修人并不算貧窮,他甚至算得上是富有。
只可惜他是個工作狂,還是個完美主義者,對自己一直不是非常滿意。
“你也不年輕,她也不小了。別的不說,就怕等你賺錢賺到盆滿缽滿,她已嫁做□□,那時候說什麽都晚了。”友人這句話把他活活拉到現實。
“朋友,你要是失敗了,是連哥哥都做不成。”蘇寒鏡好心提醒。
身為葉修遠的朋友,他不希望看到葉修遠和許霓最後關系變僵,進退兩難。
“TMD,誰要和她做兄妹?”葉修遠冷冷地說。
“行,別慫。這句話你你倒是說給她聽呀!”蘇寒鏡憋着笑着說。
葉修遠是個妥妥的行動派,但如果是關于許霓的事情,他就慫的像之烏龜,動不動就縮進殼裏。只說不做是家常便飯。
“別到你打算表白時,人家還把你當哥哥看。據我所知,在她心目中你先是哥哥,然後才是竹馬。”蘇寒鏡又狠補一刀。
天邊泛起魚肚白,細微的光迫不及待地從雲中露出,柔和的光抹去夜的深沉。清晨的海風呼啦啦的吹着,格外涼爽,剛剛爬上臉的困意也漸漸散去。
葉修遠望着天際的那麽魚肚白許久,突然想到了十八九歲的自己。
那時候的他年輕氣盛正好交了這群朋友,那時候的他們總是談論理想,暢說明天。
自命不凡的少年覺得不做出一番改變世界的事情,就是對自己的辜負。
現在的他們也算在事業上略顯鋒芒,只是談起天來,又變得實際。
他們整整聊了一個晚上,從昨天聊到今天,聊事業,聊家庭,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回到感情問題上。
似乎這些哥們和他一樣在感情上都不大順利,說起自己的感情來那是一個比一個精彩,精彩得狗血臨頭。
讀個在職MBA,初戀變成講師。不僅學校禁止師生戀,還面臨着挂科風險。
出去散步,被狗咬 。牽狗的孩子是前任的娃,算算孩子年齡和當年最後一次的時間,簡直細思極恐。而且孩子她媽打死不認,正和兄弟商量怎麽弄到孩子的DNA。
葉修遠自已的故事也很精彩,他喜歡的姑娘把他當親哥哥供着。搞得他動動心思都良心不安。甚至懷疑過自己這麽做是不是□□。
媽的,這哥哥他不當了。
許霓是淩晨兩點左右被叫來接班的,以往此時她正呼呼大睡。而今天怎麽也沒料到會來這樣一群奇葩。
不是說所有人這個點都應該休息,而是說以以往的經驗看,船上設施那麽豐富,這個點不睡的人通常不是在唱K就是在二樓的賭/場(A國合法)。
從昨晚12點到現在,那些男人的臉上仍是毫無倦意。
這幾個男人真是要将醉生夢死體現到極致。
許霓伸着懶腰,忍着困意,和幾個酒保站在遠處。
“他們喝了多少?”
她望着遠處的一小夥男人不由地有些擔心,要是那些男人醉了需要弄回房間那可就麻煩了。
酒保小哥指着垃圾箱內滿滿的果皮笑了笑,“醉到不至于,他們一起喝了半瓶香槟後,就開始喝果汁。你看我手都麻了。”
以往喝果汁的人少,酒吧便沒有配榨汁機,只配了一臺小型攪拌機。
結果今晚的酒保不調酒,專業打果汁。
許霓順着小哥指的方向看過去,黑色的袋子裏堆滿了果皮,認真聞一聞還能聞到果香,空氣中氤氲着甜甜的味道。
都說酒的男人靈魂的點綴,它所帶來飄飄欲仙的感覺是其它東西無法比拟的。顯然這個邏輯在他們完全就是行不通的。
“他們是在玩牌嗎,怎麽能呆這麽久?”
酒保小哥用他那雙迷人的藍眼睛看着前方的那些人淡淡開口:“說來你可能很難相信,不喝酒,不打牌,純聊天。這些人要是去了夜店那準是一股泥石流。”
許霓有些後悔自己來得太過匆忙沒帶上隐形眼鏡,不然她還真想好好打量打量他們的真面目。
淩晨出來聊天,一聊就是四小時。
這是把自己當作神仙,看破紅塵了?
人們一直認為把聊天敘舊當作女人的專利,殊不知這些男人的表現可讓人大跌眼鏡。
有多少人可以徹夜長談,談到夜盡天明?
終于遠處傳來了椅子挪動的聲音,擡頭一看那小夥人起身,正在收拾東西。
許霓大喜,酒保小哥的臉,甚至出現了感激的表情。
他們終于可以下班了。
見客人們遠去,他們開始收拾桌椅。那些男人應該是教養非常好的,沒有留下過多的垃圾,桌面整潔,清理起來很方便。
“我賭一包辣條,他們今早絕對起不來不來。”許霓邊擦桌子邊說。
“Lucy,我不和你賭了,你肯定贏。人又不是機器,現在都五點了,早上怎麽會起得來?”酒保小哥邊打哈欠邊說。
這裏不是國內,物以稀為貴,辣條在這裏算得上是槍手貨。
“我是不是喝多了?”葉修遠問一旁的男人。
“怎麽可能?你可是千杯不醉。剛剛你就喝了一小杯香槟,剩下的幾杯都是果汁。”
葉修遠使勁揉着太陽穴,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以後酒還是少喝點吧。估計是自己單身太久了,不然怎麽看到年齡差不多的女孩都覺得是她?
她,不可能會在這裏。
他的女孩可是仙氣逼人的小仙女,怎麽可能紅唇濃妝,妖豔成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完結。故事分了上下兩本。他們的婚後故事在下本。文名《葉教授的小黏糖》,隔壁連載中,大家先收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