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劫
“董越汶原來是董家的天才啊……”流夏翻了半天的卷宗，關于董越汶的消息真是少之又少。有時候一本卷宗下來都看不到半個有關于董越汶的字眼，看得流夏整個人都頭暈目眩。
但是歷史上的天才都不少，尤其是在修道這方面，最初能嶄露頭角的人是很多的。可有的人就是會卡在某個階段，動彈不得。最終也只是泯然衆人矣。
真正的天才也就不是這樣的待遇了，比如像樊飛這樣的人，在仙門的記錄裏面是非常清晰的。就是希望能從他的飛升成功上得到一些特別的靈感，或者記錄下來能供後人瞻仰。
所以董越汶這樣的人确實比不上樊飛。在流夏看來，其實樊青樂要不是因為樊飛這個哥哥，最終也只是歷史上根本不會提到的人罷了。
流夏不知道白門讓他看這些卷宗尤其是關注董越汶這個人到底有什麽目的，但這些自句裏面想看出一個沒有什麽特別功績的人的生平點滴，實在是天方夜譚。
白門有流夏能代替自己看卷宗，也就閑下來了不少了。關于寧羲為什麽會在初見的時候會感到眼熟也有所了解了，他看過樊飛的資料，董家那一代的家主與寧羲确實很相似。至于樊青樂和董越汶的事，白門只知道是因為一個男人所以樊青樂死了。具體到底怎麽害死的，根本不清楚。
現在從樊飛的表現來看，根本不想那麽簡單。樊青樂對董越汶的恨應該也很強烈才是，可樊青樂自己對寧羲的反應，也只是比較激動，也沒有到樊飛那樣的喊打喊殺。
樊青樂沒有放下，樊飛則是一直背負着自己妹妹的仇恨以及對自己的怨恨——他沒有保護好樊青樂，甚至沒能為樊青樂報仇。
以樊飛這樣的個性來說，他在仙門裏面應該是不可一世的。當年發生的事，症結在樊青樂的身上，應劫的是誰呢？是樊飛還是董越汶？
白門總覺得這裏面一定是有問題的，地上沒有神的事，已經是事實了，而樊飛被貶下界之後，打破了這個現象。一開始真的以為是樊飛被東華帝君厭煩懲罰，可後面因為樊飛的過錯而敲詐東華帝君的時候，偏偏東華真的給了他滿意的價碼。
東華要真是厭煩了樊飛這個小神，就絕對不會管他的，只會讓樊飛放任自流，管他要強搶民女還是強搶民男，或者殺了什麽人，或者要過什麽劫數，亦或者是要解決什麽因果……東華都該不去過問。
事情真的變得有趣起來了。
白門只能意識到這一點，具體的還是要看流夏能看到關于董越汶的一些事情了。
流夏長舒一口氣，放下了最後一本卷宗。他看過之後的這些資料全都被他好好的分類摞了起來，關于董越汶，還是沒看出有什麽特別之處。
“看完老？說一哈董越汶。”白門看了一下自己思考的時候留下的筆記，準備聽聽流夏的見解。
流夏是真費解這件事，但白門需要，所以他只能盡可能全面的回答道：“董越汶只是明朝後期董家比較平庸的一個修道天才，與董家曾經聲名大躁的那些天才相比，記錄非常少。由其他有記錄的人的視角來看董越汶，似乎都認為他是一個很可惜的天才。而且在他青少年時期就失蹤了，到後面還有一個強大的修真者找上了董家要董家交人，卻沒有人知道董越汶去了哪裏，董家差點因此滅門。從樊飛的卷宗來看，這個找上董家要董越汶的強者就是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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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關于董越汶的特別之處到底有撒子嘞？”白門聽到的就是自己知道的。
流夏繼續道：“關鍵在于董越汶和樊飛的恩怨上，樊飛妹死，成鬼，恍惚缥缈，所以是樊青樂和董越汶有特別的瓜葛，而樊飛對董越汶的仇恨也是因為樊青樂。十二歲的小姑娘，自己生活的最後那年，大雪封山，而仙門那時候正處于權勢交替的時候。樊飛鋒芒畢露，針對樊飛的人肯定不少。從樊飛的卷宗來看，他得罪的人真的不少。”
“樊飛得罪的人不少？有撒子特別的？”白門知道，就樊飛這樣的個性，不得罪人才奇怪。而且仙門裏面的利益争奪，實際上比普通人的世界更加兇殘赤/裸。
流夏回想了一下，道：“最特別的應該是樊飛在一次內比之中廢了一個傳功長老的孫子吧……這也是他出手最狠的一次。而這次內比之後，樊飛回家了一趟，又回仙門閉關了。”
“傳功長老？”白門摸着自己的下巴，覺得這個人的确有些重要了。想着想着，白門又調出了仙門的更多資料，其中明末的仙門資料更是全都調了出來，白門直接打開了卷宗裏面的玉簡，讓自己腦海裏快速的把這些事過了一遍。這一看，真還讓他看出了些名堂來。
“部長，我還有什麽要做的事情嗎？還有樊青樂姑娘怎麽樣了？”流夏看白門自己一個人露出若有所悟的樣子，自己實在是摸不着頭腦。明顯的樊飛他們又出事了，可到底是什麽事，這很難說。白門還一直語焉不詳，讓流夏在意得不得了。
白門随手召回了那些卷宗，通過陣法，讓所有的卷宗都回到了自己應該回到的地方去。“沒得撒子特別的，只是遇到老樊青樂的仇人，差點出事。我和樊飛打老一架。”
流夏剛進門就發現了白門身上有血跡，以為是在外出任務沾上的別人的，但現在才知道，這應該是白門自己的。
“你莫管嘞個事，國人回去耍。”白門站了起來，消失在局長室裏面。
感覺白門過河就拆橋，無情又無義，流夏還是輕松了。最起碼沒讓自己又去處理什麽莫名其妙的事，能休息就休息。
離開寂寂的家裏，自己還是第一次有休假，流夏都要被感動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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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青樂從神廟趕到管理局來的時候，就有人通知她前往地牢。
神廟的燭火都熄滅了意味着神廟的主人出了問題，樊青樂試着找到樊飛，自己卻找不到。能幫助她的人，第一個想到的地方還是來管理局。
而且她因為自己的原因，把白門和寧羲丢下了，這件事也需要解釋的。樊青樂不喜歡這樣不負責任的自己，也很抱歉自己沒辦法真的完全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來到地牢的時候，樊青樂按照提示往地牢深處走，最後在一間牢房裏面看到了白門還有一個被捆仙鎖捆成粽子的人。
感覺到了哥哥的氣息，樊青樂急急忙忙地飄了進去，看到白門坐在石板床上的樣子，樊青樂問道：“部長怎麽把哥哥捆起來了？”
“你鍋兒（哥哥）要殺寧羲你曉不曉得？”白門随口問了一句，看到樊青樂驚訝的神色，知道樊青樂是不清楚這件事的。
樊青樂飄到了床邊，但也不敢伸手去碰這個仙家寶貝。“可能是因為我問神的時候，哥哥聽到了我的心事……”對神虔誠的祈禱的時候，神是能夠聽到自己的信徒的聲音的，無論是信徒嘴上的話還是信徒心裏的話。所以樊飛可能是因為聽到了她的心聲，所以跑了出來。
“那年發生了什麽？”白門暗自用法術讓樊飛清醒了過來，但是還是用自己的法力牢牢地控制住了樊飛的動作，讓樊青樂不至于發現樊飛是醒過來了的。
樊青樂看到白門的樣子，知道白門可能是有所了解了那年的事情，于是靠坐在石板床那裏，悵然道：“并沒有什麽特別了不起的事情。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了那時候欺騙我的不是他，只是有的人做事太厲害了……”
“林榮？”白門了然地吐出了這個名字，這是那位仙門中的傳功長老的名字。
“我不知道……”樊青樂對樊飛在仙門中得罪了誰，一點都不清楚，“只是那一年的雪更大而已……”
雪花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眼所能見的樹木都已經被白雪壓在，形成了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冰晶在樹枝上凝結，仿佛水晶宮。
“小娘，那次我離開之後，你哥哥有回來嗎？”董越汶蹲在屋頂上，仔細地清掃積雪。現在一夜的下雪量，都已經可以當被子蓋了。連他這樣寒暑不侵的體質都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冰冷，樊青樂這樣的**凡胎更是如此。
樊青樂暫時停下來休息，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水，道：“嗯，哥哥回來過一趟，只是一兩天又回山上去了。”樊青樂沒說的是，哥哥走了之後，似乎物資的發放更奇怪了。東西是以前那麽多了，甚至還要多，就是質量……只能扔了。而且家裏的東西都很少很少了，樊青樂自己也努力的掙過錢了，她自己是能勉強撐過了，但是董越汶來了應該是不夠的……
“真是太可惜了！”董越汶是非常想認識這位傳說中的修道天才的，可惜自己和樊飛總是差着緣分，一直緣悭一面。
“哥哥總是會出現的，現在見不到，總有機會的。”樊青樂随口安慰了一句。
董越汶深以為然的點頭：反正自己喜歡樊青樂，以後能在一起，樊飛就是自己的大舅哥，還愁見不到他？
這麽一想，董越汶幹活兒的動作都輕快了不少。
不知道董越汶在想什麽的樊青樂，手裏抓着掃帚的杆子，非常糾結。但最後樊青樂還是決定把自己現在的窘境說出來，于是道：“汶哥兒，我這裏的糧食不多……可能沒辦法像以前那麽招待你了。”這好像不是待客之道，但是董越汶是不一樣的人，所以這樣說應該沒有問題吧？
“青樂擔心我沒有吃的？我可以去打獵，放心吧，我餓不着的。”董越汶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老實說，他不吃不喝都沒有問題。
樊青樂恍然大悟：“是啊，汶哥兒是修士，和哥哥一樣呢。”
“放心吧！”董越汶看了看樊青樂辛苦的樣子，又道，“小娘不如先進去休息，我馬上就清理好屋頂上的積雪，然後幫你把這地上的積雪也掃了。我是修士，比你的動作可要快的多了。”
樊青樂這就不能答應了：“不行，我家的清掃怎麽能讓你來呢？我應該自己做。”不能事事都依賴別人，以後自己會離不開這個人的。
“沒事兒的，小娘畢竟是個女孩，力氣小……”董越汶反正在家裏是從沒見過自己那些個姐兒妹兒什麽的做這種苦力。
樊青樂只是固執地搖頭。
見自己說不通，董越汶只能先用法術迅速将屋頂的積雪清掃到了地上，而後從屋頂一躍而下，使用火焰融化了地上的積雪。
樊青樂看到地上這泥濘的樣子，無奈道：“這下走路都要小心着些了，不然要滑倒的。”
“是……是哦……”董越汶這下沒有辦法了，只能傻笑着撓了撓自己的頭。
而樊青樂握着掃帚，看着董越汶，沉默半晌之後，輕輕笑了一下——好像是真的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在碼字的時候一直在聽洛天依的《霜雪千年》
雖然故事情節并不是脫胎于這首歌
但是有兩句臺詞是我很喜歡的
【在你淡漠眉間，瞥見離人的喜悲霜雪】
【願今生再相見，消融你眉間的悲戚霜雪】
嗯，樊青樂的眉間心上有寒霜
而寧羲是願意與她再度相愛的
不過ㄟ(▔ ,▔)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