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荒蕪星球8

一時間恐懼都化成了食欲,明明才看了各種惡心的場景,雙手擡過喪屍的屍體,但車裏的人都在吃。

易嫚給開車的人扔了個面包:“停下來吃飽了再走。”

“去醫院沒問題,只是醫院醫生是一定沒有了,藥品也不一定。”

禹謙拿着地圖用商量的語氣跟車上的衆人說道,從地圖看來醫院像是他們去軍火庫的必經之路,但實際上還要繞小路,而且醫院光是說這個名稱,就能想象到裏面随時擁擠的人潮。

“醫院一定有很多變異的喪屍,我們這一隊人不一定能解決。”

短短半天經歷了兩次攻擊,他們任何人都不想冒險了,就想趕快拿到武器,去找綠洲教,弄清楚末日謎團,快從這個游戲下線。

“你們的意思是放着安沅不管?”易嫚不舒服地道。安沅是一開始就進入小隊的老成員,而且她受傷還不是為了保護其他玩家。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如果只是找藥品,到處都是藥店,說不定我們路上就恰好遇到了,不用特意去醫院。”

這意思就是看緣分,遇得到藥店就管安沅,遇不到就不管。

“古彌也同意了,小沅你怎麽想?”

古彌是在超市的時候被貨架壓到,腿骨折無法站立,算起來狀況比安沅要慘很多。

禹謙問安沅,其實是看沈州的意思。現在隊伍裏戰鬥力最強的就是沈州,他的本事甚至超過了異能者。

安沅摸了摸眼眶,見光的時間越久,她發現她眼睛的能見度越低,游戲面板上她中毒的那條值一直在緩慢增加沒有減少的樣子。

她的眼睛不痛不癢,只是努力看事物的時候微麻,按着現在的情況,估計再有半天就會徹底看不見。

“沈州?”

安沅不确定地叫了沈州一聲。

“嗯,去醫院。”

“這……不是我不願意,”禹謙表情為難,“不然投票?”

“不用,我和她單獨去。”

沈州否決了投票,從安沅腰間抽出地圖,确定了位置,指了出來,“在這裏放我們下去。”

說完見禹謙還沒走,擡眸看他。

冰冷的眼神淡漠的不像正常人類的眼睛,禹謙心顫了下,剛見到沈州他與其他的男人想的一樣,安沅配那麽一個斯文瘦弱的人不搭。

卻沒想到沈州取下眼鏡會是這樣。

“為了小隊其他人的安全,不能陪小沅去醫院,但我們會在軍火庫等你們。”禹謙笑着說道,“古彌的傷不能拖,要不然小沅你們帶上他?”

沈州一個人帶一個瞎子跟瘸子,這話還真是說得出口。

不用沈州回話,安沅開口拒絕:“不方便。”

要是沈州拒絕還能讓安沅勸勸,但安沅開口那就成了定局。

“我陪你們去。”

易嫚說跟沈州他們走,禹謙始料不及,這小隊裏面,安沅是異能者,易嫚有武術底子,都是戰鬥力數一數二。

“易嫚你別意氣用事,那麽多人,我們需要你。”

禹謙說的直白,說完車上的人都看向了易嫚。

大家都是隊友,玩了一段時間游戲,易嫚雖然覺得自己留下,也不會為救人拼命,但一時間也不好意思拒絕。

“易嫚去醫院太危險了,你留下等着我們去找你們。”

安沅勸道,易嫚不能跟着,因為她覺得沈州會保護她安危,但絕對不會理會易嫚。

誰都不知道醫院現在是什麽狀況,喪屍都跑出去就算了,如果全在醫院裏,他們就等于是一滴油進水。

一番商量後,到地點安沅和沈州獨自下車去醫院,拿到藥品恢複眼睛之後,再去軍火庫找他們。

公交車行駛的算快,路上碰到幾只零散的喪屍,都直接碾過沒有停留。

天微黑的時候到了沈州指定的地方,天一暗,安沅的眼睛就徹底只看得到模糊的影子,被沈州牽着下車,安沅深吸了一口氣。

“我們在田地裏?”

夜風拂面,泥草的味道湧入鼻腔。

醫院就是不在市中心,應該也是在交通方面的地方。

“是一片麥田。”

禹謙給他們留下了一輛越野車,沈州扶了她上了副駕駛。

感覺沈州要給她系上安全帶,安沅擋了擋:“要是遇到危險不方便。”

“放心。”沈州依然給她系上了。

安沅抓住安全帶:“沈州你受過訓練?”

斯巴是喜歡玩極限挑戰,而且參加過特殊部隊訓練,沈州既然能砍死他,實際的戰鬥力不會比他弱。

只是看沈州的體格又不像。

“沒有。”

“你是老師嗎?”

遠離了人群,有些問題不加思考的就問出口了,交往兩個月,她發現她對她男朋友的認知統統是錯的。

“不是。”

沈州輕描淡寫,“你對職業是老師的男人有天然好感,我想讨好你。”

安沅的為什麽還沒問出口,車猛地一停,沈州熄火下車:“等我。”

安沅:【怎麽回事?】

系統:【麥地裏冒出來三只喪屍。】

安沅:【沈州用的什麽武器?】

系統:【斧頭,一砍一個開瓢。】

安沅:……

沈州回來的很快,身上沾染了青草的香氣,光憑嗅覺,安沅還真沒辦法想到沈州這趟是下去砍喪屍的。

車子繼續行駛,安沅想了想:“我們在圖書館之前見過嗎?”

她跟沈州的相遇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她去圖書館查資料,然後遇到了沈州。

沈州沐浴在陽光裏,手裏拿着一本小語種的外文書,金絲眼鏡讓他顯得文弱斯文,她餘光多瞄了他幾眼,沒想到要走的時候他主動跟她搭話。

本以為是巧合的邂逅,既然沈州不是老師的話,那就是精心安排的了。

“見過,小學的時候。”

“小學?”

安沅的記憶力不算好,突然回想小學,還要對上沈州的臉,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而沈州似乎不想深聊這個話題,沒有繼續解答安沅的疑問。

安沅還要問,沈州噓了聲:“閉眼休息一會。”

安沅側過臉,雖然眼睛閉上了,但心裏在問系統沈州的問題,不過這個系統沒用,一問三不知,還安慰安沅它現在在收集資料階段,等到之後就能幫上宿主的忙了。

這不是詛咒她不能一次搞定,還要多經歷構架的夢境,安沅不想理它。

“到了。”

沈州如清冽的聲音響起,安沅晃了一下頭才睜開眼。

依然是黑乎乎的一片。

“現在進醫院還是先找安全區休息?”

天黑去危險重重的地方,一個不注意說不定就中招了。

沈州擡頭看了眼醫院的燙金大字:“沒關系。”

系統:【宿主這是一家精神病醫院。】

系統覺得這件事勢必該讓自己宿主知道,她要進精神病院治她的病了。

安沅一愣擡起頭,雖然看不到,但有了系統的話,她覺得一股陰風拂過。

地圖只是标了醫院的圖标,并沒有寫清楚是什麽醫院。

“沈州這是家什麽醫院?”

“山花精神病療養院。”

沈州把幾個燙金大字讀了出來,牽着安沅繼續往前走,沒離開的意思。

安沅雙手抓住沈州的手拖着不讓他往前走:“為什麽要去精神病院,裏面一定沒有正常人的藥,我們還是走吧……”

這是一種奇怪的思維,說是普通的病院,裏面都是喪屍安沅都沒那麽怕,但是神經病院,安沅就會想到很多恐怖的事情。

“你有槍嗎?”

沈州紋絲不動,側臉朝安沅問道。

雖然知道她看不到,他還是習慣跟她說話的時候看她的眼睛。

“槍?”

安沅從空間背包裏拿出了一把手/槍,“之前小隊找到槍,分了我一把,不過子彈不多。”

安沅把子彈也拿出來給沈州。

在小隊裏面她不算是玩槍厲害的,但拿到這些槍她費力不小,斯巴分給她是想讓她練習,她收了反而因為怕隊友看了多想沒拿出來用過。

“你會用槍?”

他不是說他沒受過訓練。

“嗯。”

沈州熟練的裝彈上膛,看着夜色中白熾燈通明的建築,“醫院有藥庫,有治的你藥……”

沈州頓了頓:“游戲形式改變但還是游戲,進醫院會有線索。”

就是無論怎麽樣,進醫院看看總比放任眼睛惡化的好。

聞言,安沅覺得也是,抵觸心理沒開始那麽厲害:“你要小心。”

她看不見,想也知道進醫院壓力都在沈州身上。

“嗯。”

安沅腦袋一沉,沈州的手放了上來,輕輕地揉了揉。

跟以往相同的動作,安沅仔細感受着沈州柔軟的手指,覺得他這手實在不像是拿槍的。但仔細想想,他的身板也不像是拿斧頭的。

“咦?”

踏入醫院的大門,安沅聽到叮咚一聲,她的眼睛酥麻一下,閉眼再睜開視力竟然恢複了。

“怎麽?”

沈州看到安沅清澈的眼睛,也看到她對上他視線之後本能的閃躲。

抽出口袋的眼鏡戴上。

金絲眼鏡柔化了他的眼睛,安沅自在了不少。看不到沈州的時候,她發現她還能跟他相處一點,看到人特別是他卸去僞裝的樣子,她覺得自己在面對一個高智商變态殺人狂。

“我眼睛好了。”

安沅打量着周圍,雖然是建在田地的中央,一眼望過去看不到任何都市化的東西,但醫院建的不錯。

純白色的建築群,歐式的噴水池……安沅回頭看了眼醫院大門,她好像是踏入大門之後,眼睛恢複正常。

嘗試着往後退了一步,安沅眼睛突然刺痛,睜眼又是紅黑紅黑,什麽都看不見。

試着多眨了幾次眼,安沅才往前邁一步,眼睛能看東西的感覺實在太爽了。

“我的游戲面板上多了醫院的标志,進度條是空的。毒素的進度條變了一個顏色,多了一個問號。”

這代表着只要闖過醫院副本,就可以驅除毒素恢複眼睛?

“就像你說的,游戲再怎麽改變也還是游戲的思維。”

安沅有些高興,不過卻感覺到沈州又變得情緒低沉,似乎是因為她恢複視力之後就不怎麽敢看他。

安沅強行想把眼珠往他身上移動,但實在沒辦法,她就是怕。

不止是他對斯巴,還有他反差太大,他們認識都是他精心策劃的話,那他們之前還有什麽是真的。

就算系統說這一切都是治病,她也覺得膈應,沒辦法立刻适應。

“沈州,等到闖過副本我們好好談談?”

安沅提議地說道,沈州沒否定這個建議。

醫院主樓燈火通明,不過進樓的玻璃門需要門禁,安沅跟沈州看了一圈,最後在旁邊的附屬樓裏找個穿護士服的喪屍,弄到了鑰匙。

只不過候安沅的火球的動靜大了點,引起了別的喪屍的注意,感覺樓梯的震動,安沅有種千軍萬馬朝她而來,讓沈州踢倒了櫃子斷路,安沅拉着沈州飛奔。

沖到大樓開了門進去,安沅靠着玻璃門吐了口氣。

視線低垂忍不住看了沈州的腳,她讓沈州踢櫃子,是心急那麽一說,沒想到他竟然真踢倒了。

那一個厚木的大櫃子,她雙手推最多推得挪動,沒辦法踢倒。

“你是不是力量強化者?”

游戲會記錄玩家本來的身體素質,但她不覺得沈州現實也有那麽大的力氣。

“普通人。”

安沅都想看一看沈州的游戲面板了。

“太安靜了。”

沈州的話打斷了安沅的思維,見他往前走,安沅跟了上去。

腳步聲在空蕩的大廳泛起回應,安沅低頭看了眼光可鑒人的白色大理石地面,怎麽沈州走上去一點聲響都沒有,而她走上去那麽大聲響。

安沅控制步伐,跟在沈州身後。

大樓從外部看一共四樓,除了中間的大廳,兩邊的走道都是病房。

有病房就應該有病人才對,而且怎麽會一個醫生都沒有,越沒聲響,安沅走得越小心翼翼。

到了光線陰暗的走廊,安沅側眼一瞟,忍不住“啊”地叫出了聲。

病房的門上的玻璃小窗,一張喪屍的臉緊緊貼在上面,它的眼睛像是動物的複眼,整張臉扁平就像是一幅恐怖海報,但眼睛又分明昭示着它是某種意義上活的生物。

聽到門把扭動的聲音,安沅瞪大了眼,手裏積蓄力量醞釀火球。

不等她動手,“砰——”地一聲地槍/響,沈州擡着手/槍,冒煙的槍口筆直對着窗口,一槍穿透了玻璃,之後又補了一槍。

那只喪屍沒發出一丁點聲響,随着槍聲倒地,安沅沒松一口氣,心反而揪得更緊。

走廊的燈光不如大廳,不知道為什麽越到深處越昏暗,兩側沒有任何區別的病房,一眼看不到頭,想到每一間門後都有剛剛那麽一只喪屍,安沅就覺得脖子有些重,頭擡起了看東西太難受。

“你剛剛聽到了沒有,有人開門的聲音。”

怕驚動了什麽,安沅湊近沈州耳畔,小聲地說道。

“嗯。”

沈州點頭證明安沅不是錯覺,在這裏開門的玩家的可能性很少,“進化型喪屍。”

沈州的話剛落音,原本平寂的開門聲突然接連不斷。

門把扭動的金屬碰撞的聲響就像是某種恐怖的信號,安沅看着走廊盡頭閃爍的白熾燈,握緊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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