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白狐在極境的獸緣并不好。

其他獸評價它,大多的用詞是傲慢、壞脾氣、自大,要不是它能力不錯,很可能早早地就被從極境趕了出去。

當然,白狐不傻,怎麽可能看不出旁的獸對它的排斥。它當然沒有主動去求着別人喜歡的嗜好,因此,對于那些無好感的獸,白狐從頭到尾只有兩個字送:蠢貨。

怎能不蠢呢?

極境位于赤沙星的最北極,常年寒冷,寒風呼嘯,土地冷凍不生萬物,水面上也常常被冰層覆蓋。這樣的氣候對于嬌弱的人類來說無法生存,可對于它們這些住習慣的獸來說,千百年來,早就習慣了。

可,偏偏這群蠢獸們有一顆向往春暖花開的心。

有理想有希望,自然沒錯,只要不硬拉着自己一起向往,白狐覺得都能忍受。

但……問題是,這群蠢獸竟然聽信布尼安狗腿的話,對方許諾它們,只要加入陣營,在不遠地将來,整個星球全都是它們的地盤。

別說看春暖花開,就是集體在花裏打滾兒都行。

布尼安是什麽獸?

就算白狐待在極境消息閉塞,這麽多年來,也明白對方是一位強大的野心家。它帶領下屬開疆拓土,用美好藍圖來吸引下屬,再憑借一次次勝利來證明,配合着對方極具魅力的獸格,對于獸來說簡直無往不利。

這樣的獸……是極境的蠢獸們能抗衡的嗎?

事情和白狐想象的一樣,極境獸們幾乎沒有任何反抗地便繳械投降。除了那美好的、對于未來的描繪之外,對方還帶來了別的星球生産的熱帶水果。

滿滿匝匝地一筐,每個極境的獸都分到一只。

第二天,反對的獸便默默地改變了主意。

白狐是少數幾只從頭到尾保持反對意見的獸,可它糟糕的脾氣實在太致命了——對方派來接管的極境的獸,很容易就讓別的獸相信,白狐之所以反對,是因為自己分到的東西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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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布尼安方面的代表獸——一只土黃色的狐貍,帶着假笑拍了拍白狐的肩膀,安慰道:“兄弟,委屈你了,只要跟着布尼安大人的步伐,整個宇宙的美食,都是我們的。”

白狐:“……”

去你媽的。

它把眼前的狐貍揍了一頓,再擡起頭,發現旁獸看它的眼神都透着幾分不對勁。

白狐心頭咯噔一下,心頭冒出幾分不妙。

很快,它的預感便成了真,在土黃不遺餘力地宣傳中,它——白狐,變成了一只自私、任性,為了自己一只獸的利益損害極境利益的壞獸。

白狐被孤立了。

但就算被無視,白狐也憋着一口氣,死皮賴臉地住在極境,就是不如土黃所願地搬走。

土黃想要趕它走,奈何上面還有着一個極地熊作為領主,也只好憋着。

極地熊是一只很會享受生活的獸,說直白點,有點糊塗。

當時布尼安的屬下前來,說服它們加入陣營,極地熊點頭,那就加吧。

白狐受到污蔑,但卻不想離開,極地熊點頭,那留下好了。

這一次,土黃故意給白狐下套,讓它去拉攏冉冉升起的新霸主,極地熊表示,不然……去一趟?

但是,這位極境的領主平日萬事随和,但只要旁獸觸碰它的逆鱗——食物,這家夥就會毫不猶豫地暴起,将與它搶奪食物的獸撕碎。

不得不說,它的領主地位,但很大程度上,就是靠如此“撕”得來的。

·

白狐和楚喬談妥合作事宜後,帶着楚喬友情贈送的小餅幹,從沙漠飛回極境。

這段路,它來的時候飛了半日。等到回去的時候,時間卻拖長到了三天。

不是它受了傷,亦或者什麽別的原因,實在是……餅幹太重了。這種重,不是重量上的重,而是心頭沉甸甸地重。

要不然,白狐怎麽會魂不守舍,飛一會兒,就想找個地方停下來,吃塊餅幹喝點茶呢?

茶?

這種叫茶的東西,也是它的合夥人送的,對方貼心地泡好,裝在一個杯子裏,挂在它的脖子上,等他想喝的時候,只需要取下來,前爪抱着傾倒便可。

不得不說,原本有些甜的漿果曲奇,配合着淡淡的紅茶,味道更是醇香四溢。

眯着眼睛回味片刻,白狐心滿意足地表示,它的合夥人真是又強大又溫柔,如果對方是只雌獸的話,它不介意和對方生個小寶寶呢。

就這樣一路休息,等到白狐飛回極境的時候,極境例行的食物已經派發完畢。土黃的幸災樂禍毫不掩飾,當着所有獸的面,表示:“哎呀,真可惜,你的那一份已經發給別的獸了”。

若擱在平日,白狐很可能如土黃的願,暴起将它揍一頓,再一次落實自己“沖動脾氣差”的名號,但這一刻,它忍住了,或者說,心頭半點波瀾也無。

“這不就是你推薦我出去的目的嗎?”

拉攏什麽沙漠霸主?

先不說極境距離沙漠多遠,它們鞭長莫及,就算布尼安等獸真的想要将沙蠍收入麾下,何必讓它這個八竿子打不到一撇的反對獸去?

歸根到底,不過找茬罷了。

土黃原本就醜,笑起來狐臉更是奸詐,見白狐不接它的茬,它有些失望,但很快,腦中念頭一閃,心生一計:“老大讓你辦的事辦好了嗎?”

“沒有吧?”

土黃仿佛抓到了白狐的把柄,揪住不放:“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去?你是不是不将老大放在眼裏?”

白狐簡直煩死了這種扯着別的獸做大旗的家夥,上前一爪子揮開它,找到極境熊,白狐将裝有餅幹的盒子拿出來,呈獻上去:“老大,這是一個人類送給我的東西。”

土黃嘲笑:“人類怎麽會給你東西,他們只會不停地擴張,占領一切,過不了多久,人類的足跡就會布滿每一個地方,連極境都會被他們污染……”

這就是布尼安團隊争取支持的途徑之一,拼命地誇大人類的威脅。不得不說,這手段頗為有效,試問,哪一個獸會對占據自己的領域的人類有好感?

既然人類如此的躍躍欲試,那它們占領星球,也只不過是為自己打算,先下手為強罷了。

白狐懶得理它。

于是偌大的冰場,就只剩下土黃色狐貍尖銳刺耳的聲音。

極境熊打開了餅幹盒。

一股香甜的奶油味撲了出來,它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眨眨眼睛,低頭一看,再擡頭,龐大的身軀用一種超乎尋常的敏捷,将一旁的白狐提了過來。

場面一時安靜無比。

沒有一只獸會想到,它們的老大會突然發難。

白狐也懵了。

不可能呀,它這樣口味挑剔的獸都覺得美味的東西,老大怎麽可能不喜歡?這期間一定有什麽誤會……被扼住喉嚨,白狐的眼神仿佛穿越了千山萬水,最終落在盒中——

空無一物。

唯有餘香袅袅,飄散在空氣中,和極境熊的鼻端。

餅幹呢??白狐傻眼,按照常理,它應該給老大留了兩塊才是啊,等等!

白狐的心頭突然生出一分不妙,記憶回籠——它、它似乎的确預留了兩塊,但就在剛剛,它落地的時候,覺得太累了,作為犒勞,它就……吃了……

晴天霹靂!

果然,土黃狐的聲音立刻響起:“白狐,你是不是對老大有什麽不滿?這就是你的禮物?整個極境的獸,沒有一個如你這般敷衍的。”

“老大是這般看重你……”

白狐怒了:“閉嘴。”

沒有餅幹,但它還有茶。茶水還有小半杯,它用前爪揭開,依依不舍地遞了過去。

杯子是它最喜歡的粉紅色……

它準備繼續用來舀雪水的。

在白狐心痛的時候,極境熊已經将茶水倒進了喉嚨,咂咂嘴,奇怪的味道,但是不讨厭,甚至在幾秒後,口中出現了回甘,如果配上肉,可以解膩。

就是少了點。

老司機極境熊很快就摸清了紅茶的套路,轉過頭,盯着白狐。

白狐忽然心頭一顫,它總覺得……老大望着自己的眼神很危險。

一個模模糊糊的念頭莫名地冒了出來,白狐忽然意識到,老大其實是一只雌獸呢。

更恐怖的念頭随即出現——

老大,不會是想和它生幼崽吧?

啊畫面太美,不敢想。

所以合作的人類,到底什麽時候能把下一批食物送過來?

貞操救急!

·

楚喬原本是不太想答應與白狐做生意的。曾經創過業的他知道這其間到底有多困難。

首先是與合作的獸不熟悉,一面之緣,如何能判斷對方獸品如何?做生意分為做人和做事,做人比做事難多了。先不說狐貍拐了東西跑路的可能,就單是聯系和交流,就很不方便。

其次沒有市場調研就沒有準确的定位。

要将東西賣給獸,那買東西的獸具備什麽樣的特征?它們喜歡吃什麽?願意為商品付出多少?這一些楚喬都不知道。

這樣缺乏足夠信息的生意,實在是讓人沒有一絲安全感。

最後,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便是貨幣。很顯然,如果獸們想要“買”食物,它們絕對不可能用人類才有的貢獻點支付,相反,更大的可能性是“換”。

那麽,誰能保證對方用來換的東西,是等價物呢?

還有換來東西的後續處理渠道,運輸問題、原材料來源問題……

簡直一地雞毛。

對于這種項目,楚喬是不太想沾手的。奈何,正當他想要拒絕時,小綠蛇不知道什麽時候纏在了他胳膊上,用爪子戳了戳他手腕上的罪罰值記錄儀。

還出獄差二十六萬。

楚喬瞬間就沒了脾氣,官方對羽鐵的管制很嚴,輕易找不到處理的渠道,羽鐵賣不出去,憑着礦洞裏那點貢獻點,自己何年何月才能還清欠款?

只好試一試。

打定主意,真正操作起來的時候,事情其實又沒有楚喬想象中的那麽難。

這是一個不科學的世界。

和現代合夥人一言不發卷款逃國外,自己只能幹瞪眼不同,在這個世界裏,合夥獸白狐被小綠蛇揍了一頓,雖然武力威脅有些有損社會和諧,但不得不說,己方足夠的無力保障,讓楚喬多了幾分安全感。

……就算白狐跑了,也能被小綠蛇抓回來。

何況,楚喬看得出,自己的合夥獸的确喜歡自家的産品。

除此之外,産品定位也不難。經過楚喬對身旁幾只獸(包括麥倫醫生)的調研,它們得出的偏好結果格外統一——最喜歡吃的?

那當然是肉啊!

餅幹之類只是小甜點,真正的正餐,毫無疑問是各種肉。紅燒、清蒸、燒烤……都行。

那第一批産品,就是肉吧。

為了适合長途運輸和保存,楚喬将眼光投向肉幹上。加工簡易,便于攜帶不說,最重要的是,他一次可以做許多的口味——

五香、麻辣、果味、蜜汁……

組合性的分配,無疑能夠降低風險。

制作肉幹的方式也格外簡單,将肉剃去碎骨,水中浸泡以去血水和腥味,再一次放入沸水中煮出肉中的生血。

冷卻,鹵煮。

鹵煮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步,味道好與不好,全靠這一步鹵料的選擇。這一步也是最花費時間的地方,楚喬足足在麥倫醫生的廚房裏待了一整天,才找齊材料,配出幾份自己滿意的鹵料。

煮完,瀝幹,煮好的肉上冒着熱氣,伴随着熱氣飄散的,還有鹵料獨特的香味。楚喬還沒來得及進行下一步,便被假公濟私的麥倫醫生拎了一塊去。

小綠蛇也不甘人後,在它的帶領下,剛剛煮好的肉還沒能進入下一步,便全部告罄。

楚喬只好重新來過。

這一次,鹵煮後切成粒狀,烘幹,再包裝。

楚喬牌肉幹便做好了。

商品做好,剩下的便只有運輸和銷售了。運輸,又以楚喬意想不到的方式解決——小綠蛇戳了戳楚喬,表示它可以帶隊,讓沙蠍們幫忙運過去。

一只沙蠍能攜帶的東西或許不多,可成千上萬只呢?

這些沙蠍對于它們的族長有着絕對的忠誠,絕對不會發生偷吃或者侵吞的問題。更何況,這一次運輸,也是一次鍛煉沙蠍的好機會。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想要生存下去,保住現有的地位,就必須得強大起來,接受各種挑戰。

至于小綠蛇?

它自诩是楚喬最親近的獸,和它與和楚喬談合同,都是一樣的。

楚喬雖擔心,但小綠蛇的态度太過堅決,最後也只好默認了這個做法。

黑貓和噬血蝠被小綠蛇留下來保護楚喬,害怕楚喬寂寞,小綠蛇又将噬血蝠的幼崽借了過來,塞給楚喬當玩具玩。

——這樣黑貓和蝙蝠幼崽相互制衡,就沒有獸能獨占楚喬啦!

懷着不舍的心情,小綠蛇帶着大部隊出發了。

紅色浪潮朝沙漠之北的方向湧去,等到見不到送行的楚喬,小綠蛇乖巧平和的眼神褪去,露出了掩蓋在其中的兇殘,它給沙蠍使了個眼色,後者一聲長嘯,沙蠍們将包裹好的袋子解開,食物的香氣随之飄散。

廣袤平靜的沙漠躁動了起來。

小綠蛇——或者說趙琉,血脈中沉寂已久的噬血重新被喚醒。

紫色光芒一閃,不知從哪裏撲出來的魔獸瞬間被攔腰斬斷,沙蠍們也動了起來。天邊的“月亮”,仿佛在這一場争奪與保衛的戰争中被染紅。

不知道過了多久。

趙琉停了下來,慢慢平息心跳。他的靈識朝額頭上的角探去,心中閃過一絲滿意——果然,和他預想中的一樣,能量都被封存在他的一對角上。

而揭開封存,以此化形的方式,便是不斷地戰鬥。

·

楚喬是在小綠蛇和沙蠍離開之後的第二天,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麽。

什麽時候,小綠蛇變成所有獸的頭領了?

不知從何時起,小綠蛇下達的命令似乎便沒有獸再明确地表示反對。楚喬以前一直以為黑貓和小綠蛇是很好的朋友,黑貓救了可憐的綠蛇,綠蛇幫助黑貓療傷。

可後來,随着小綠蛇身上接連不斷發生的變化,以及偶爾間看到的,黑貓面對綠蛇時敬畏帶着些懼怕的目光,楚喬就不太再能堅持自己以前的看法了。

這一次也是。

讓黑貓留下,黑貓便老老實實地留了下來。想要借幼崽,噬血蝠們便很快将幼崽送了出來。

同樣的事情,楚喬自己也能做到。

但兩者之間性質卻不一樣。楚喬能夠說動黑貓和噬血蝠,是靠之前積攢下來的感情,還有楚喬在獸之間極高的好感度。而小綠蛇表現出來的,更多是基于強者地位的吩咐。

偏偏其他獸們都沒有半分拒絕的意思。

難道說,小綠蛇是他這些獸類朋友中實力最強的?

楚喬突然對這條突然冒出來的綠蛇生出幾分好奇,強大的實力,奇怪的長相,還有非同一般的靈智,這家夥……到底是哪裏來的?

陷入沉思的楚喬沒有注意到,他好奇歸好奇,但自始至終,心中都懷着一種沒來由的篤定,他莫名地相信,小綠蛇沒有傷害自己的想法。

而這種沒有憑據的信任,本來就是一種不尋常。

·

小綠蛇帶着沙蠍離開,楚喬身旁仿佛一下子空了下來。

因此,少有地,在挖(鍛)礦(煉)的間隙,他停下來,聽馬克将八卦。

不得不說,馬克真是一個八卦小能手,沒見他有多少的朋友,但周圍該知道的八卦,他絕對一條不落。

譬如說,遭受暴徒們的攻擊,六區獄長傑夫身亡,他的下屬們正在為六區的暫時代理權争的熱火朝天,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原本勝算最大的韋恩,這次連“決賽”都沒進。

有人爆料說,原來韋恩上次遇襲一直沒有找到兇手,傑夫想要把這事放過去,韋恩不願意,兩人起了沖突。

傑夫覺得韋恩翅膀硬了,又提拔了另外一個心腹和韋恩對着幹。韋恩這次竟然也來了脾氣,扔了傑夫這邊的工作,自顧自地去查兇手去了。

“韋恩這人有點意思。”馬克評價,“聽說就是因為他不管傑夫的事,所以安保才除了漏子,被人逮住了機會。”

楚喬點頭。

他對這個韋恩最深的印象便是有些軸。為了兩個下屬來找他報仇,啧。不過這人講義氣,做他兄弟的,倒是不錯。

“不過他現在也被列入嫌疑人的範圍,最近巡邏隊正在查他,懷疑傑夫的死和他有關。”

總之,一介獄長當街死亡,這樣的大事,就連他們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礦工,也被審問了好幾次,更別說周圍的人。

“米娜呢?”

比起有過過節的韋恩,楚喬更關心米娜的身後事。

“就那樣死了呗。”馬克對于這個女人簡直深惡痛絕,說起她時,言語中還帶着幾分痛快,“死了,戴維現在忙着和六區搶資源呢,哪裏在乎一個情婦如何。”

最多,拿着這個女朋友賣賣慘。而且就算賣慘,他也不敢太過,畢竟戴維原配還在帝星上呢。

“哦對了,喬伊,”馬克忽然記起來,“喬伊是米娜的哥哥,也是戴維的心腹,聽說這個喬伊,和你哥哥伊恩走的很近……”

楚喬的臉沉了下去。

他當然知道,米娜出事之後,哥哥伊恩甚至搬去了喬伊家,協助喬伊處理後事,要不是那一塊表面被磨平的徽章,楚喬還真以為,伊恩是對喬伊有些什麽意思呢。

他到底想幹什麽?

通過喬伊,獲得戴維的信任?那為什麽是戴維,不是傑夫,或者其他的獄長?

戴維有什麽不同?

而且,按照上次通訊中的說法,“楚喬”才是他們的王牌,是什麽讓伊恩不管不顧地放棄自己這個近在咫尺的王牌,選擇走另外一條路?

想不明白。

眼看楚喬臉色不好,馬克有些後悔自己提到了伊恩,連忙找了個自認為好笑的來補充:“你還記得上次那個檢察員嗎?就是為難我們那個,現在的他不知道怎麽回事,被噬血蝠抓過之後渾身瘙癢,天天躺在家裏哭呢。”

……綠掌菜根莖的汁。

楚喬漫不經心地想,這是他偶然一次做菜時發現的。

等等。

楚喬忽然意識到不對,噬血蝠們哪裏知道這些,那麽讓它們這樣做的,是……小綠蛇?

當日小綠蛇就在身旁。

楚喬忍不住擡起眼。

馬克此時已經換了個話題,興致勃勃地八卦起了隊伍內:“哎,楚哥,你不知道,最近亞倫的桃花運很旺盛,就前一天,我還見到兩個美女來找他,說要向他咨詢問題呢。”

“咨詢什麽問題?如何有效的罵人嗎?”

馬克哈哈大笑。

楚喬卻沒有了聽八卦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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