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今天走的路遠了一點,發現了一棵藏在松樹林裏的栗子樹,怎麽樣?看這栗子個頭多大,今天晚上,娘肯定給咱們做栗子糕吃。」

田柳性子野,除了深山老林不敢去,半山腰以下的地方,她都敢到處亂鑽,偶爾還真能碰上些好東西。田桃膽子小,不僅自己不敢去,也勸妹妹道:「你別去了,萬一碰上猛獸怎麽辦,你再厲害,也打不過獅子老虎的。」

田柳哈哈大笑,一臉的不在乎:「有什麽獅子老虎呀,你見咱村裏誰被老虎吃過?山裏連個野兔子都不太好找,要是有只老虎,早餓死了。」

開國之初,大營鎮是兵營,後來國家安定下來,兵部把這些士兵就地安置,分了土地房屋,讓他們自己娶妻生子過日子。所以,大營鎮的每個村子都是以百夫長、什長、伍長等人的姓氏命名,後來子孫繁衍,村落越來越大。

附近的駝梁山上,早年間被士兵打獵打狠了,除了深山裏有些野獸,村子附近根本連只野兔都看不着。

姐妹倆歡歡喜喜地往家走,繞過村口的大槐樹,卻被一個滿身酒氣的人攔住了去路。

「桃子,我剛晃悠到這,你就來了,可見你是故意等着我的。中午到我二叔家喝的酒,他們說,年底之前就讓我把你娶進門呢。來來來,先讓小爺親一個,反正,早晚你都是我的人。」

田桃一聽就急了,瞪圓了雙眼,用手指着面前的人怒罵:「馮滿,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你怎麽想那只是你想的,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就是吊死,也不進你家的門兒。」

馮滿撫摸着圓滾滾的肚子,哈哈大笑:「桃子,那不是我的想法,是你奶奶求着我們家,讓我娶你。要不是看你家這麽上趕着,我能看上你嗎?哎呀,算了算了,其實你長得也不錯,我從小時候就……嘿嘿嘿,就想過跟你睡覺。」

「你這個無賴……」田桃氣的渾身發抖,不知該怎麽罵他才好。

田柳在一旁默默的放下背簍,活動活動手腳,猛地撲了上去:「姐,跟這種人還廢什麽話?揍死他個豬頭。」

田柳跳起來,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馮滿臉上,伸手死死地捏住他嘴角,冷聲說道:「你還敢不敢胡說八道了?再敢胡說,老娘撕爛你的嘴。」

田柳長的瘦瘦巴巴的,手上卻特別有勁兒,兩根指頭掐住馮滿的肥肉,疼的他嗷嗷直叫。

田桃攥緊了拳頭,用盡全身的力氣捶了幾拳:「你再敢胡說,就打死你,打死你!」

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雖然桃子一向性情溫和,但是這回被氣的狠了,簡直想一口咬死他。

馮滿雖胖,卻是滿身的虛肉,生在村裏,卻從沒下地幹過活。被姐妹倆狠狠揍了一頓,暈頭轉向的回家去了。打人歸打人,田桃和田柳心裏明白,馮家是田家營的財主,沒人敢惹。就算小孩子打架,大人們不會太在意,也不能把馮滿打的鼻青臉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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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田柳把背簍裏的栗子倒出來,裝了滿滿的兩個大木盆。樂得田櫻和田松一直圍着木盆轉,葉氏在一旁看着兒女們,輕聲說着自己的打算:「今天晚上,先煮熟一鍋,給你們做栗子糕,明天到鎮上買點大骨頭,炖一鍋栗子煲。」

「娘,買點排骨行不行?好久沒吃過了,大骨頭上面帶的肉太少了。」田櫻特別想念娘親做的排骨栗子煲,又香又甜,別提多好吃了。

葉氏苦笑,她何嘗不想給孩子們炖一鍋肉吃,畢竟中秋節了,可是……

田柳和田櫻都盼着吃肉,不過自家的情況她們也都了解。能吃上當然最好,沒有也不會太強求。田柳燦然一笑:「櫻子,有栗子吃已經很好了,幹嘛非要吃肉啊。」

田櫻認命的點點頭,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失落。

田桃在廚房裏放好了籃子,拍着沉甸甸的錢袋進了門:「你們瞧,這是什麽?」

「哇!」,田櫻驚的緩緩站了起來:「大姐,今天賣了這麽多錢呀!」

「對呀,今天集上人可多了,娘做的那麽滿一籃子,都賣完了。賣貨的銅板,裝滿了兩個錢袋。」田桃驕傲地揚起小臉兒,對今天的成果頗為滿意。

她沒敢說借用大鐵匠家的廚房又做了一回,給大鐵匠二十文本錢,他死活不肯要。桃子就把那二十文塞在他家案板裏面的縫隙中,想着以後找機會,把這錢給鐵匠花了。

如今她帶回來的,是實打實的自家的錢,兩個錢袋打開在炕上一倒。「嘩啦」,一大堆銅板湧了出來,一家人都特別高興,圍攏在一起數銅板。

田滿倉走進家門的時候,正好看到這充滿喜感的一幕,四個大小不一的腦袋擠在一堆兒,每個人都帶着笑臉,用他們的小嫩手把銅板碼成十個一摞的。妻子葉氏在一旁瞧着,滿臉含笑。

「數銅板啊,那好,我這兒還有一堆,你們也來數數。」田滿倉把肩上的褡裢取下來,在那一堆銅板的旁邊,倒上了更大的一堆銅板。

「哇!咱們家發大財了嗎?爹爹也掙了這麽多錢。」田櫻興奮地拍了一巴掌,田松見姐姐拍手,覺得好玩兒,他也跟着啪啪啪地拍了起來。

田滿倉伸手抱起兒子,瞧着三個花骨朵兒一般的閨女說道:「快過節啦,班主給我們每個人發了三百文工錢,這一下,可以給你們買肉吃了。」

一家人歡呼雀躍的時候,房門卻被人一腳踹開,尖利的怒罵聲刺進每一個人的耳膜:「你們這兩個小賤蹄子,活膩歪了,是吧?還敢打馮滿,人家要不是看我的面子,早就找上門來,堵着門口罵了。整天一個二個浪的找不着北了,不狠狠的修理你們,你們就不知道馬王爺三只眼。」

田桃一見奶奶丁氏怒氣沖沖的進門,就知道自己沒好日子過了,吓得她悄悄往牆角躲。

田柳卻不怕,起身迎着奶奶走了過去,毫不示弱的說道:「是,我們是打馮滿了,那是他活該,他該打,你知道怎麽說我姐嗎?說的可難聽了。」

馮滿是個從小被嬌慣壞壞了的孩子,田滿倉和葉氏也知道那孩子的性情,若是自家的閨女跟他打起來,那肯定是被逼到忍無可忍的份兒上才動的手。

丁氏卻不肯聽他們解釋,伸手就擰住了田柳的耳朵,嘴裏罵罵咧咧的,打算好好修理修理她。這要換成別人,田柳肯定狠狠一把撓在那人臉上,留下五個血印子。但是再怎麽說,這也是自家奶奶,他不能跟長輩動手。

田滿倉趕忙上前拉開老娘:「娘,您這是幹什麽呀?把孩子耳朵扯聾了怎麽辦?」

「聾了活該,就她們這不着四六的性子,活着都是多餘。我老婆子費了多大的心血,去給你跑成的這樁婚事,人家本打算節後就來提親呢,現在可好,黃了吧。不光是黃了,人家挨打哪肯輕易罷休,若不是因為要臉面,早就找上門來了。現在好了,不僅親事黃了,人家還要一吊錢的藥費,你們看着辦吧。」

田桃雖然害怕,但是心裏十分氣憤,縮在角落裏也忍不住出聲說道:「他皮糙肉厚的,就算我們打他幾拳,也沒把他打傷,要什麽藥費啊。」

「你還敢跟我犟嘴。」丁氏直闖闖地朝着田桃就過去了,桃子怕挨打,伸出雙臂抱住頭,蹲在了地上。誰知丁氏竟狠狠一把,掐在她手背上,還不解氣,用力一擰,疼的田桃慘叫一聲,委屈的哭了起來。

葉氏一向柔弱,不敢跟婆婆頂嘴,可是她看不了孩子受委屈,跑過來抱住桃子,擋在丁氏身前:「娘,有話慢慢說,擰她幹什麽呀?手背上沒肉,擰一下可疼了。」

田滿倉也着急了:「娘,孩子去趕了一天的集,累個半死。你怎麽能這樣對待她呢,婚事可以以後再商量,除了那馮滿,就找不着別的好男人了?」

丁氏見一貫老實巴交的兒子,如今也開始跟自己頂嘴了,心裏更加不受用,撲通一下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幹嚎起來:「老頭子呀,你快把我帶走吧,我活不成了,兒子們都不孝順,也不明白我這一片心,我為了誰呀?我還能活幾天,這不都是為了他們能過上好日子麽,不但沒人念我好,還一個個的跟我過不去。以後商量,人家還跟你商量個屁呀,你再怎麽去上趕着求人家,人家也不會再娶了呀。」

田桃在一旁哭的稀裏嘩啦的,一邊哭,一邊倔強的說道:「本來就沒什麽可商量的……我就是找棵歪脖樹吊死,我也不嫁給馮滿。」

葉氏朝田柳使了個眼色,讓她哄姐姐到西屋裏去,她和丈夫留下勸婆婆。

回到自己的房間,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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