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警告

川桡市人民醫院。

302病房內,柏喬搬了個椅子坐在病床邊上,看着昏迷不醒的男人為難的眉頭緊鎖。

一碗粥。

怎麽就演變成這樣了?

明明一切都很順利,結果差點被這一碗涼透了的粥撂倒。

柏喬還怕真的是粥裏有什麽東西讓陸斯博嘔血,一起帶來了醫院,只是檢查結果出來,裏面除了碳化的大米也沒有什麽別的東西,最主要的是,針對吐血這一點,單純是這碗粥,肯定是做不到的。

如此一來,柏喬更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就在柏喬摸不着頭腦的時候,房門突然‘砰’的一聲被推開。

男人走進來來不及打量屋內的人,匆忙喊道:“陸哥你——”

話音戛然而止,看着坐在床邊,一副陪床模樣的柏喬,男人頓了頓,微抿的唇瓣微微開合,似乎是想要問些什麽,但是能夠回答他問題的那個人,正躺在床上熟睡。

詢問柏喬這個陌生人,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男人開不了口。

而且……

之前陸斯博給他發短信,內容中所說的那個青年,應該就是眼前這個吧。

如此一來,男人在看向柏喬的眼神忍不住多了幾分打量。

陸家不是第一次往陸斯博身邊塞人,但結果一般都是連正經有用的消息都沒來得及傳出,便消失在了陸斯博周圍。

陸家想拿到陸斯博母親去世時給陸斯博留下來的遺産,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次這個……

男人蹙眉問道:“是你做的?”

“不是。”

見柏喬眼底一片清澈沒有半點慌亂,反而十分坦然,男人有些摸不準,“不是?那你是想說,他自己睡覺睡的好好地,突然就吐血了?”

“他……”柏喬想到那碗粥,雖然陸斯博突然吐血和那碗粥沒關系,但是在吐血之前,陸斯博吃的最後一樣東西,就是那碗粥。

“我晚上煮了一碗粥,他沒吃就去睡了,淩晨左右又餓了,出來找東西吃的時候就把那碗粥喝了。”頓了頓,他垂下眼眸,有種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覺,“然後他就吐血了。”

男人問:“你在粥裏放了什麽?”

“大米,水。”如果在刷鍋的時候,他有把裏面的洗潔精清洗幹淨的話,那粥裏應該只有這兩樣東西。

男人一聽,直接給氣笑了,“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陸斯博他雖然身子孱弱,但也不至于吃口大米就吐血!”

如果病情真嚴重到這種情況,那陸斯博還有什麽好活的?

“事實就是這樣,你不信也沒辦法。”柏喬顧忌着他是陸斯博的朋友,好聲好氣的跟他解釋。

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是能這麽快趕到,想必也是把陸斯博放在心上的。

能看見陸斯博身邊有說得上話的朋友,柏喬心裏自然高興,連帶着對男人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柏喬拿出那碗粥的檢測報告說:“這個是那碗粥的檢測報告,你可以看一下。”

男人聳拉着臉,一副厭煩且嫌棄的表情,接過随意翻了兩下,看不懂,但是最後結論表示無異常。

他不屑的冷哼一聲,“切。”

“誰知道是不是你串通醫生做的假報告。”男人說:“總之,陸斯博要是出了任何問題,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哦。”

“別以為我在開玩笑。”男人見他一副随意淡然的模樣,顯然沒将他的話放在心上,當即說道:“勸你最好迷途知返,下了什麽藥趁早給我解開,別等到我生氣以後,把你手腳打斷裝進罐子裏泡水,然後塞到水泥裏面沉底的時候,哭訴自己知道錯了。”

男人陰森可怖的描述,配上時不時被冷風吹動的窗簾,冷風瑟瑟間倒有幾分恐怖的意味。

然而,柏喬連眼睛都沒多眨一下,淡淡的說:“哦。”

男人:“……”

這他媽好像對牛彈琴。

說了半天,這人是聽不懂話嗎?

“你、你——!”男人氣急的伸出手指,顫顫巍巍指向柏喬,眼見着柏喬這種态度,顯得他剛才的話像是在開玩笑,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好。”男人氣急反笑,“既然你這麽不知好歹,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

說着,男人一個箭步沖上來,雙手直接抓住柏喬的衣領,瞬間将人提了起來。

拉起來的襯衫有些空蕩蕩的,襯的柏喬身形削瘦。

男人感覺到并沒使出多大力氣柏喬就被他拎了起來。

在他雙手的操控下,柏喬就像是毫無反抗之力的小雞崽子,他随随便便就能用一根手指頭碾死!

“呵,我最後警告你……呃啊!”

尾音猝然化作一聲痛呼,男人驟然睜大了眼睛。

只見,柏喬屈膝毫不留情的直接正面怼在了他的小腹處!

趁着男人痛呼屈起身子,柏喬順勢敲掉他的手腕,從對方手底下脫身,随後反手扣住他的小臂,将男人的雙手交疊起來按在身後,與此同時,分別在兩側膝窩處踢了一腳。

男人委身跪地。

柏喬在他身後,屈膝以膝蓋的位置,抵住男人的後頸,阻止他起身的動作。

“懂了嗎?”

男人疼的滿臉冷汗,聞言下意識的問:“什麽?”

“如果我想,我随時可以解決他。”就單單從武力值方面來說,眼前這個男人的實力遠在陸斯博之上,他可以輕松制服對方,就可以更輕松的解決陸斯博。

男人顯然也想明白了這一點。

但是,是個男人都要面子,現在他被一個看起來十分瘦弱的青年按在地上無法起身,他大口喘息着,壓下眼底的憤怒,掙紮着說:“少廢話!你趕緊松開老子!否則我絕不放過你!”

柏喬見狀,曲起膝蓋微微往下壓了些,就是沒有把人拎起來的意思。

“聽沒聽見我說話?!趕緊放開我!”

“撒開——你給我撒開!”

男人奮力掙紮,然而此刻的他,莫名感覺到了什麽叫做力量懸殊。

“我、你、他……”

噗。

男人無力的垂下頭,沒勁掙紮了!

沒力氣站起來,男人氣悶的說:“你按疼我了。”

柏喬說:“對不起。”

男人:“……”

對不起就完了?

你他喵的倒是松開老子啊!

按着我不讓我動,然後還給我道歉,你這是人幹的事嗎?

柏喬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但是考慮到之後自己還能否留在陸斯博身邊,柏喬多問了一句,“你現在相信,我不會對陸斯博下手了?”

“哼。”

“啧。”柏喬也不是什麽逆來順受的脾氣,一開始耐着性子還好,現在被這個人幾次三番的挑釁,難免心裏也不太舒服,腿上的力氣也止不住向下壓了些。

男人猛的皺起眉頭,“唔!”

“聽話。”

“你做夢!”男人呸了他一口,頗有一種寧死不屈的感覺。

柏喬指尖微動,看了一眼病床上沉睡着的陸斯博,思索着,是不是要先把這個人拖出去單獨私聊一下,在陸斯博醒來之前把人弄回來。

還沒等他考慮好該怎麽做,就看見床上的陸斯博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見陸斯博睜眼,柏喬頓時把男人的事抛之腦後,直接松開對他的鉗制,轉身走到病床邊上,伸手在陸斯博朦胧且毫無焦距的眼前晃了晃,“陸斯博?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男人見陸斯博醒了,比柏喬還要激動,沖過來嗷一嗓子,“你……唔?!”

說時遲那是快,根本來不及反應,柏喬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就男人這幅小人得志,找到人幫自己撐腰的模樣,明顯是要告狀。

害陸斯博住院以後又把來探望的朋友給打了,雖然是朋友先動的手,但是考慮到他現在和陸斯博的關系,陸斯博肯定不會偏向他這個陌生人。

所以,在男人告狀之前,先把他嘴堵住,杜絕一切可能。

然而這樣一來,場面就變得十分尴尬。

陸斯博是能看見的。

但是柏喬以為他看不見,所以捂嘴把人拉走的時候,也沒有刻意避開他的視線,連對方的掙紮,他都看得一清二楚,陸斯博想了想,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問:“剛才,是什麽聲音?我好像聽見莫忘的聲音了。”

莫忘?

柏喬低頭看了一眼被他捂住嘴的男人,你就是莫忘?

男人點了點頭,怒視,怕了就趕緊把爺放開!

柏喬冷笑一聲移開視線,開口間聲音軟了些許,“你可能是睡糊塗了,剛才進來的是醫生,見你沒什麽事救走了。”

男人奮力掙紮,奈何嘴被堵的死死的,“嗚嗚!”

伸出腿想要勾動椅子,給陸斯博更多訊息,但是柏喬輕輕松松制止了他全部動作。

男人瞬間就跟個被膠帶纏繞的嚴嚴實實的木偶人一樣,一動不動。

他可憐兮兮的看着床上的陸斯博。

哥。

救命啊。

這個男人腦子有問題,他要拿我填水泥了。

嗚嗚嗚。

陸斯博眼見着自己這個傻兄弟眼角落下兩行清淚,他嘆了口氣,躺在床上裝瞎子。

莫忘:“……”

兄弟情說沒就沒。

就在柏喬拖着莫忘想把人丢出去的時候,就聽見陸斯博叫了他一生:“柏喬。”

“嗯?”

“我有些冷。”

冷?

柏喬看了一眼室內溫度,挺正常的,怎麽會感覺到冷呢?

“你能……靠近我一些,讓我、暖一下嗎?”看得出來,陸斯博很少說這種話,仔細斟酌着語氣及其中語意,盡量在不讓對方誤會的情況下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莫忘豁然睜大了眼睛,哥你受苦了!

為了救我居然犧牲了自己,我一定……草?!那個狗幣踹我?!

柏喬把人踢出門外,看着陸斯博深吸一口氣,那是反派。

你喜歡了三年多的人物。

好不容易見面,你一定要矜持。

要……

被稱作理智的那條線瞬間斷裂,柏喬快速跑到床邊,一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男神,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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