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9)

“樓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

樓伶對他稱呼自己為樓小姐很不滿意,下意識就糾正:“請稱呼我莫太太。”

“呵,莫太太?”秦牧海像是不以為意的扯了扯嘴角,狹長風眸微微眯起,像只慵懶的大型貓咪一樣看着她,自言自語般漫不經心的說:“新婚第一夜就大打出手,這樣的婚姻肯定不會長久,與其以後還要改口叫你樓小姐,不如就一直這樣稱呼了。客”

樓伶大怒,想也不想的甩手就要給他一耳光,可秦牧海不費吹灰之力之力就牢牢拽住了她的手腕,而後輕輕一拉,就讓身體重心不穩的她向他撲來,如同投懷送抱,結結實實跌在他懷裏。

像是很享受她的‘主動’,秦牧海順勢摟住她的腰,一只手卻還緊緊扣住她的手腕,以十分親密的姿勢湊近她耳畔低語:“怎麽早上才登上頭版頭條就又這麽迫不及待想出風頭了?信不信你剛才那一耳光落下來,馬上就會有報紙刊登出素美代理總裁掌掴公司死對頭的新聞見報?”

樓伶心頭一驚,知道他所言并非恐吓,因為這種場所往往都暗中潛伏有随時準備播報第一手資料搶獨家的記者。

“當然,就算你那一耳光沒打下來,我們兩人這麽親密摟抱在一起的畫面也絕對是十分有價值的爆炸性新聞。”

一語驚醒夢中人,樓伶猛地一把推開他,腦海裏瞬間閃過無數将他碎屍萬段的血腥念頭。

偏偏秦牧海還笑着逗她:“你真是天真得可愛,一驚一乍的,我真好奇如果素美沒有了莫笙撐腰,還能夠走多遠?”

樓伶說不出話來,一半是給氣的,一半是因為被他戳中了痛處。

“另外,我對你妹妹沒有半點興趣。那天在路口如果不是因為她有幾分像你我認出她來,我根本懶得理她。”

樓伶緊握拳,費力的壓下胸口那股怒氣,質問:“既然如此,你為什麽還答應陪她來打高爾夫?”

秦牧海挑眉:“她沒告訴你麽?她是以你的名義約的我,這才是我會出現在這裏的真正原因。”

樓伶驀地瞠大眼,秦牧海望着她震驚的樣子,笑了笑,又彎下身湊近她,樓伶本能後退,警惕的怒目瞪他,他也不惱,反笑得很開心。

“樓小姐,與其擔心你妹妹,還不如擔心你自己。”他好意提醒。

樓伶一時沒反應過來,就問:“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對你妹妹沒興趣,但對你就——”

“你閉嘴!”

樓伶這次反應極快,不等他說完就已經疾聲打斷,臉卻一下就白了。

秦牧海拉直身體,望向朝這邊走來來的何俊星,俊容揚起笑容,卻對樓伶說:“聰明的女孩,看來你已經知道我要說什麽了。”

樓伶猜不透他是在逗自己還是當真對自己有想法,而她也沒有時間多想,何俊星已經走近,她眼睜睜看着秦牧海迎上去,和何俊星微笑握手寒暄。

她知道秦心集團也在競争星遠航空的餐飲營辦權,本來她因為莫笙的關系勝券在握,可現在卻不得不擔心會不會被秦牧海給搶了先機。

畢竟秦心集團在航空餐飲這一塊已經做出口碑,素美卻是剛接觸,所以何俊星有可能會在考慮過和兩家合作所産生的利害關系後最終決定和秦心合作。

意識到這一點,她的心又往下沉了幾分,心情糟糕到極點。

離開高爾夫球俱樂部後,何俊星既沒答應樓伶的邀約,也沒接受秦牧海的邀請,因為他的妻子打了通電話來,也不知道說了什麽,何俊星慌慌忙又搭私人飛機離開了香港。

樓馨因為被姐姐壞了好事,一直黑着臉不搭理她。

樓伶把她帶回淺水灣道的別墅,支開了傭人對她說教,樓馨忍無可忍冒出一句:“你別把對姐夫的怒氣撒在我身上,新婚夜就和你大打出手把你打入冷宮的人又不是我!”

這句話就像一根毒針刺中了樓伶的死穴,她突然間不能動彈。

樓馨說完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可她好不容易把秦牧海約出來,這麽好的機會居然被姐姐給硬生生破壞掉了,而且秦牧海上車離開的時候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所以她才生氣,甚至是有些恨。

“我走了,讓你家的司機送我回學校吧,我下午學校還有活動呢。”

樓伶沒反應,樓馨見狀撇撇嘴,又坐了會見她還是不動,幹脆自己去叫司機。

樓伶木偶一樣呆坐在客廳,她不是沒聽到妹妹的要求,只是不想動,因為覺得心寒。

她新婚第一夜就遭遇婚姻危機,丈夫撇下她去了美國陪第三者,她難過得要死,可還要強打起精神打理公司,還要強顏歡笑給別人看……

她過得這麽痛苦,卻除了齊秘書就再沒人安慰。

母親還罵她咎由自取,莫維謙也指責她不該吃藥,她想幫助妹妹讓她離開那個危險的男人,結果妹妹也埋怨她……

婚姻原來這麽痛苦,才短短幾天,可她已感覺心力交瘁。

只是不論如何,生活還是要繼續,因為地球不會因為誰而停止轉動。

次日早早到了公司,她敏感的察覺自己似乎又成了公司員工矚目的焦點,雖然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用那種或審視或看好戲的目光盯着她,但仍讓她感覺如有芒刺在背。

等齊秘書遞給她一份報紙,她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如秦牧海所言,她又登上了報紙頭條——新婚棄婦情系死對頭,又摟又抱不避嫌。

“大小姐,還有這個……”齊秘書打開另一張報紙的娛樂版頭條,上面寫着‘姐妹花為愛反目成仇’,而配圖是她和樓馨分別和秦牧海摟在一起的畫面,另外還有一張是她沉下臉教訓樓馨的情景,卻被那些記者扭曲成了她和樓馨為了争奪秦牧海而争吵。

她冷下臉:“致電這家報社,要他們立即登報道歉,否則我會把他們告上法庭!”

“我半個小時前就已經打過電話去這家報社了,詭異的是這家報社在刊登出這期報紙後就離奇消失了。”

“消失?”樓伶愕然,“什麽意思?”

“就是那家報社已經不存在了,我聯系不到任何人。”

“……”

“我懷疑是幕後有人在操控,故意針對你。”

“你懷疑誰?”

齊秘書遲疑幾秒,最後搖頭:“這個不太好說,我沒有證據。”

樓伶頭疼的撫着額,琢磨會是誰故意針對她?

黎志忠是絕對不可能了,莫笙不會放過他。那麽是莫思琪?還是……秦牧海?

說曹操曹操到,秦牧海竟然打電話給她,雖然她并沒給過他自己的私人電話,可她一下就聽出他的聲音。

“我摟着你那張照片拍得真是不錯,乍一看還以為我們是在接吻,也不知道他看到了會不會和媒體一樣誤會我們有奸·情?”

那個他指的自然是莫笙,樓伶咬牙切齒:“秦牧海,這一切是不是你搞的鬼?”

“什麽?”

“你別裝了,如果不是你故意讓人偷·拍,怎麽可能會那麽巧,報紙一登出後報社就馬上消失了?”

“奇怪,你這是什麽邏輯?報社消失你就怪是我讓人偷·拍的?”

“不是你還能是誰?”

“你說呢?”

“……”

“樓伶,你真是傻,居然把一只魔鬼當天使,總有一天你會自食惡果。”

他沒頭沒腦的諷刺和挖苦終于讓樓伶強忍的怒氣爆發:“我見過的最可惡的魔鬼就是你,你去死!”

她憤怒的摔上電話,又不解氣的揚手就把桌面上的東西統統掃落在地面。

齊秘書心疼的望着她,暗暗嘆氣。

————

莫維謙才警告她不要再給媒體抓到把柄,結果緊接着就發生這樣的事,樓伶以為莫維謙一定會雷霆大怒,打電話來興師問罪。

結果并沒有。

她忐忑等到下班,莫維謙都沒打電話來。

開着莫笙送她的蓮花漫無目的在市區裏穿行,卻不知道何去何從。

淺水灣道的別墅像一座華麗的牢籠,她一回到那裏就感覺呼吸不暢,而大潭紅山半島的別墅太冷清,她怕自己一靜下來就會沒完沒了的想那個男人。

那太痛苦。

窗外熱鬧非凡,那些十指相扣的情侶綻露的甜蜜笑容刺痛了她的眼,她把車窗關合,又打開CD,可連CD都欺負她,莫文蔚在歌裏哀怨的唱:他不愛我,牽手的時候太冷清,擁抱的時候不夠靠近……沉默的時候又太用心,我知道他不愛我,他的眼神說出他的心……盡管如此,他還是贏走了我的心……

歌詞一字一句如同她的心聲,她不自覺淚流滿面,哭得不能自己。

身後喇叭聲頻頻催促,她才發覺自己哭得入了神竟把車停了下來,身後已經是長長的一條車龍。

匆匆抹了把眼淚,她重新發動車子,在指針滑過十點之前把車開到了父母家門口。

可是她沒勇氣也不敢下車去按門鈴,因為母親不會歡迎她,所以她只能傻傻地坐在車上望着明明近在咫尺卻又感覺遙不可及的家門口默默流淚。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響起,阿蘭在電話那端問她什麽時候回去,她才收拾起悲傷,駕車離開。

————

回到別墅徑直上樓,阿蘭見她臉色不好也不敢問她吃過晚飯沒有,而她回到房間一頭倒在床上一動不動,這樣躺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她才又爬起來去洗澡。

睡前沒有例外的先吃了安眠藥,因為昨晚在服用兩片安眠藥後睡眠還是不太好,所以她加服了一片,希望夢裏不會再見到那個負心人。

結果不知道是不是這瓶安眠藥質量有問題,她居然半睡半醒間感覺有雙手在猛拍自己的臉,似乎還有個聲音焦灼的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伶伶,你醒醒!伶伶……”

一聲聲情真意切,那麽真實,她很輕易就聽出是莫笙的聲音。

可她知道自己這是在做夢,不然她怎麽可能聽得到那個人的聲音,他明明遠在美國。

“伶伶,你快醒醒,別睡了……”

那個聲音還在喊,讓她無法安靜入睡,她氣得想吼他一句讓他滾,可渾身軟綿綿,既喊不出也動不了,就好像武俠小說裏所描述的被高手點了穴一樣,她唯一能動的只有腦子。

“莫先生您放心,樓小姐并無大礙,她應該只是加服了一點點藥量,等藥性過了她自然就會醒,您不用擔心。”

這次聽到的聲音是個男中音,樓伶不禁詫異她怎麽除了聽到莫笙的聲音外還能聽到其他人的,她想厘清是怎麽一回事,可腦子裏亂糟糟的像一團漿糊,根本就厘不出半點頭緒來。

最後所有聲音都消失了,她的世界徹底安靜,意識也漸漸遠離,終于沉沉睡去。

————

“莫先生,太太醒了!”

樓伶剛掀動下眼皮,眼睛都還未完全打開,就聽見一個聲音欣喜的說。

然後一雙大手緊緊握住了她的,像是她會突然消失一樣,握得那樣緊。

她睜開眼,怔怔望着映入眼簾的那張英俊的臉,恍恍惚惚還以為自己還陷在夢境裏沒有醒來。

的确,他那天把她折騰得半死不活後撇下她去了美國,一去就是這麽多天沒有任何音信,這會應該還沉醉在那個女人的溫柔鄉裏流連忘返吧?

所以她現在看到的他一定不是真實的。

而她厭倦了即使是在服用了安眠藥後還依然逃脫不出被他的身影糾纏的夢魇。

她甚至憎恨夢見他。

不想再看到,她閉上眼,卻感覺那只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頰,觸感那樣真實和清晰,她本能的瑟縮了一下,迅速打開眼,美眸狐疑的盯着依然存在自己視線裏卻不知是夢境還是現實的男人,語氣不确定的問:“你……是活的?”

這顯然是個很傻的問題,傻到她一出口旁邊站着的阿蘭就立即笑了出來。

莫笙也有些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臉頰,然後俯身低下頭來在她唇上輕咬了一下,她疼得鼻頭都皺起,他卻笑起來:“現在不會問我是不是活的了吧?”

“太太,昨晚您睡沒多久莫先生就回來了,您不知道莫先生讓您給吓壞了,他看到您服用的安眠藥還以為您做了傻事,立即把您送來醫院,醫生說您沒大礙他也不放心,一晚上都寸步不離的守着您。”阿蘭說。

“我在醫院?”她皺眉,對自己被送進醫院的過程沒有半點記憶。

莫笙當她皺眉是讨厭醫院,就說:“醫生說你醒了就沒事了,可以馬上出院。”

樓伶不語,只安靜的盯着他,幾天不見,他似乎瘦了些,下巴上明顯有一圈新冒出來的胡茬,大概是昨晚熬了一夜的緣故,臉色也不是很好,可依舊英俊迷人。

難言之欲(3)

更新時間:2013-4-12 20:41:48 本章字數:7574

她想起半睡半醒時聽到的那個一直在呼喚她的焦灼的聲音,原來真的是他在叫她。

可那又如何?就算他那時真的是在為她擔心,怕也只是擔心她是服用了大量安眠藥自殺會累及他和莫家的聲譽罷了。

她拂掉他停留在自己臉頰上仿佛戀戀不舍的大手,轉開眼沒再看他,卻對阿蘭說:“把我的衣服拿來,我現在就要出院。”

阿蘭看看她又看看莫笙,後者朝她揮揮手示意她先出去,阿蘭連猶豫都沒有,轉身就離開了。

樓伶氣結,心想淺水灣道那套房子是她名下的,所有傭人的第一個月薪水也是她提前預發了的,可他們住她的房子領她的薪水,卻各個心向着莫笙,連這麽一點小事也要看他臉色行事,果然她身邊除了齊秘書外就再沒有一個靠得住的峥。

她忿恨地掀開被子坐起來,正要下床,就被莫笙按住了肩:“我們談談。”

她冷笑,仰起頭來看他:“我們還有什麽好談的?你又想和我談什麽?談你去了美國後和你的穆小姐如何恩愛纏綿?不好意思莫先生,我沒興趣!”

她邊說邊用力推開他,不但伶牙俐齒,且如同渾身是刺的小刺猬張牙舞爪的拒絕他的靠近,和昏睡中柔弱可憐得讓人心疼的樣子判若兩人客。

莫笙被她三番兩次的推開也沒表現出半絲不悅,反倒出奇的平靜,也縱容她壓抑了多日無處發洩的壞脾氣。

他從阿蘭給她帶來的那些衣服裏挑了一套遞給她,她下巴一揚,搶過去卻又立即擲到他臉上,一臉的張狂和挑釁,仿佛蓄意要激怒他。

他卻只覺得這樣無理取鬧的她像個孩子,讓人覺得惱火、無奈,卻又偏偏舍不得罵。

他拾起地上的衣物,又另外拿了套遞過去:“把衣服換上吧,不然你怎麽出院?”

樓伶沒想到他現在這麽能忍,她故意激他他都不氣,頓時覺得無趣,沒了繼續和他鬧的興致,乖乖接過衣服去病房附帶的浴室換上。

————

“送我去公司。”

一上車,樓伶就對駕駛座的司機吩咐,結果司機沒有例外的照樣以眼神詢問莫笙,見他不開口,就直接把車開回淺水灣道的別墅。

樓伶已經連生氣都覺得累,二話不說去擰車門,可是車門被鎖着,她怎麽都擰不開,而莫笙捉住她的手不顧她的反抗把她強行帶入懷裏。

“我們必須談談,公司那邊我已經打過電話給齊秘書告訴他你今天不去公司。”

他一副凡事盡在他掌握之中的口吻讓她十分不爽:“你憑什麽幫我做這樣的決定?我說了我們沒什麽好談的!”

“你不就是因為那晚那個電話才這麽生氣?我和你談穆小姐,你也不想談?”

這句話讓她瞬間變得十分安靜,只目光定定望着他,猜測他要和她談的有關那個女人的事情會不會是提出離婚?

那晚打電話過來的女人說那個穆小姐要飛來香港拆散她和莫笙的婚姻,所以他去了一趟美國和那個女人達成了共識,現在回來就是為了要和她離婚?

想到他們才結婚沒幾天他就為了別的女人要和她離婚,她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胸口難受異常,鼻頭一酸,眼淚止不住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莫笙看她臉色瞬息萬變,也不知道是胡思亂想了些什麽自己把自己給吓到了,臉色白得近乎透明。

他讓司機降下擋板,獨立車後座的空間,然後擡起她下巴強迫她看着自己:“你就是不信我,認定了我有別的女人?”

樓伶難過得說不出話來,眼淚不停的流,怎麽都止不住,莫笙只好先哄她,像哄孩子一樣說好聽的話,又不時的親她的嘴,就像是愛她愛到骨子裏舍不得看她流淚似的,似乎只要她不哭,他可以說盡世間所有的甜言蜜語,連‘你哭得我心都疼了’這樣肉麻又虛假的情話都說得出來。

而她這樣容易心軟,明明知道他說那些都不是真的,可也覺得開心。

等她終于哭夠了眼睛紅紅的窩在他懷裏不再和他賭氣,他才抱她下車,并吩咐傭人做一份清淡的早餐送到卧室。

回到房間把她放在床上,他就着俯身的姿勢雙手撐在她身側望着她說:“我本來還不打算告訴你這些事情,因為不知道怎麽開口,也不想再提過往。但你這麽傷心,又誤會我有別的女人,說不定還想着和我離婚,所以我不能再瞞你。等我給你看過一段視頻後你就知道所謂的我有別的女人這個說法有多離譜了。不過在給你看視頻之前,你要答應我看完視頻後不能問我任何問題,也不準私下找人去查。”

他一臉凝重,口吻也是嚴肅的,樓伶聽他剛才說不想再提過往,難道他要給她看的視頻和他的過往有關?

可她才被他騙得團團轉,這次她到底該不該相信他?

“你還是不信我。”他像是有些失望似的,直起身來,“我已經很努力的在挽救我們的婚姻,甚至說服自己揭開心底那道還在流血的傷疤,就是為了讓你知道,我除了你,沒有別人。可你不信我,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

樓伶捕捉到他眼底一掠而過的一抹傷痛,心裏一慌,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有了自主行動,一下坐起來抱住他的腿,怕他就要離開似的,緊緊抱住。

眼淚又流下來,可她顧不上自己有多狼狽,只是抱着他邊哭邊說:“你別走,別又扔下我,我不是不信你,是你太壞了,你那晚一句都不肯解釋,第二天又一聲不吭跑去美國,去了這麽多天也沒半點消息,外頭都在傳我們新婚夜就大打出手,說我被你打入冷宮成了棄婦……沒有人安慰我,媽咪罵我咎由自取,說我活該,你爹地也怪我,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話……我怨你恨你,可我每天都想你,我……”

未完全說出口的話被滾燙的唇全數吞入了另一張口中,夾帶淡淡煙草氣息的舌刺入她口腔裏翻攪,霸道的侵吞了她的呼吸。

她又感到一陣暈眩,四肢酥麻使不出力氣,身體的溫度也驟然攀升。

很自然的兩人一起滾到了床上,她都不知道他是怎麽把她身上的衣物剝掉的,直到他滾燙的身體覆上來,赤·裸·裸的勃發蓄勢待發的抵着她的嬌嫩,她才從意亂情迷中回過神來,記起了那晚被進入時難以忍受的疼痛。

她哆嗦着試圖推開他,漲紅着臉想要他停下來,可他像是未蔔先知,她一張口就被又被他吻住,緩慢卻不容抗拒的進入了她,嚴絲縫合的連在了一起。

她閉上眼把眉頭蹙得死緊,卻沒有感覺到預期的疼痛,雖然還是覺得酸脹不舒服,但并沒有難以忍受。

莫笙顧及上次他留給她的心裏陰影,所以極力忍耐住想扣住她的腰大起大落沖撞的欲·望,忍得連額頭的青筋都蹦出來,涔涔汗水如同下雨般不斷從棱角分明的輪廓一路滑落,他仍耐心的親吻她,單手撐着自己上半身的重量,另一只手則不斷地愛·撫她身體的敏感處,像彈奏鋼琴的魔術師,修長的手指在她身上來回跳躍,如同烙下一團團濃烈的火焰,焚燒掉樓伶僅存的一絲理智,連同她的欲·望一起點燃。

她完全放開自己,雙臂勾住他頸項焦渴的擡起上身吻上來,不再壓抑自己對他的渴望,而是比他更熱烈更瘋狂的回應他、愛·撫他,扭動着曼妙的腰肢随着他撞擊的速度起舞,像勾·人魂魄的妖精,濕熱的內壁緊緊絞住他的勃發不舍得放開。

莫笙再無法克制,扣着她的腰發了狠勁的要她,撞得身下堅硬牢固的大床都像是要支離破碎開來。

兩人做得這樣激烈,即使房門隔音效果再好,可還是讓送早餐上來的阿蘭聽出了一絲端倪,她連敲門也沒來得及就臉紅耳赤的轉身落荒而逃。

從床到浴缸、盥洗臺、浴室的牆壁,再轉戰回床上,滅頂的快·感如潮,樓伶終于承受不住,在他捉住她一條腿架在肩上側身進入她時開口求饒。

而他不回應,反而更賣力的要她,變着法子肆意撩撥,激發她潛在的更深的欲·望,讓她懷疑他是否是人類,否則怎麽會有這麽好的體力和持久力,像是一臺停不下來的機器,總感覺不到累似的,反反複複的沒完沒了。

等到終于靜下來時,她徹底體力透支,連動都不想動。

莫笙抱着她去清洗,等他抱她回到床上,她在半睡半醒間摟着他的腰夢呓般喃喃:“陪我。”

“嗯,睡吧。”

溫熱的吻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她安心了,勾着嘴角陷入黑甜的夢境。

——————

醒來時窗外已是暮色沉沉,她翻了個身,卻感覺身體四肢像是被醋浸泡過一樣酸軟無力。

她低低呻·吟一聲,揉着額坐起來,四下張望着尋找那抹熟悉的身影,結果只在床頭的矮櫃上看到一個白色的信封。

她怔了怔,呆呆的取過信封拆開,裏頭卻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張薄薄的光盤。

她想起他說要給她看一段視頻,難道就是這個?

她立即下床,去衣帽間取了件薄外套披上就出了門直走視聽室。

她現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視頻裏面的內容。

推開視聽室的門摸索到燈掣打開,昏暗的空間頓時亮如白晝,而純黑白格調的設計猶如給她焦躁不安的內心注入了一縷清泉,她冷靜下來才發覺自己抓着光盤的那只手在發抖。

深吸口氣,她走進去關上視聽室的門。

把光盤放入驅動器,她退到一組黑色的橢圓沙發上坐下,雙手交握住,垂着眼睫不敢看屏幕。

過了十數秒,她聽到耳邊響起輕微走動的腳步聲,像是有人在朝她靠近。

她閉上眼,知道那是音響裏傳出來的聲音。因為全套音響都是頂級的奢侈品,所以音效出奇的好,聽在耳邊猶如身臨其境。

“莫先生,穆小姐還是不肯進食。”

一個女聲響起,聲音有些耳熟,樓伶想了想才記起聲音的主人就是那晚打電話給莫笙的那個女人。

她按捺住想睜開眼看屏幕的沖動,絞在一起的雙手因太過用力而關節都呈灰白色。

“你先出去。”

是莫笙的聲音。

樓伶心跳漏了一拍,聽到女人走出去後帶上門的聲音。

“你舍得來看我了?你不是和她新婚燕爾甜甜蜜蜜如漆似膠?現在怎麽舍得扔下她飛過來了?”

一個虛弱的女音鑽入樓伶耳中,她意識到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那個穆小姐,不禁緊張得連呼吸都屏住。

“我就知道,我對你來說才是最重要的,畢竟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你不可能為了一個差點把你害死的女人棄我不顧。”

樓伶倒抽口冷氣,再也無法克制,迅速打開眼擡眸,屏幕上的畫面清晰的在她眼前展開,一覽無餘,而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個躺在床上說莫笙身上流着她的血的女人。

她瞪着女人的臉,那副熟悉的容貌讓她震驚得一下就從沙發上站起來——這個女人居然是穆亦的母親穆海倫!

四年前大哥告訴她穆亦車禍身亡,可她不信,跑去穆亦的家找穆海倫,結果穆家大門緊閉,穆海倫也不知去向,她想盡一切辦法也聯系不到她,原來她去了美國。

穆海倫,穆小姐……

原來如此。

難怪莫笙說她看過視頻就知道所謂的他有別的女人的說法是多麽離譜。原來真是她錯怪了他,他沒有愛上別的女人,她這些天怨恨着的假想情敵竟然是他的母親。

她欣喜若狂,因為他沒騙她。

可她又有太多的疑問,她不懂為什麽穆海倫提到她時是一副憎恨的語氣?雖然以前她和穆亦在交往時穆海倫也不見得有多喜歡她,但也不至于到憎恨的地步。

還有穆海倫為什麽說她差點害死了莫笙?

她愛他都還來不及,怎麽會害他?

在她胡思亂想的當頭,莫笙開口了:“我說過如果您不配合照顧您的護士,那我以後不會再讓您見到我。這次我過來就是當面再警告您一次,若您還是無理取鬧,我保證這次是您最後一次見到我。”

“你不會的,你只是恐吓我,我知道的。”穆海倫嘴邊揚起詭異的笑,“你是怕我又割腕自殺所以才故意這麽說。不過你放心,只要你和她離婚,我保證以後不會再以自殺威脅你,畢竟我這些年大大小小割了七八次手腕,再割下去我都不知道要從哪裏下手了。”

樓伶搗住嘴,瞠大的眼瞪着穆海倫坐起來,然後把雙手的衣袖挽高,像炫耀自己戰功的将士一樣把雙手手腕上醒目的一條條猙獰的疤痕展露給莫笙看。

“知道我為什麽不做手術祛除這些醜陋的疤痕麽?因為這些可以提醒你我為了你自殺過多少次,而你每看一次,是不是就更心疼我一些?呵,寶寶,你看我多愛你,這個世上再沒有比我更愛你的女人,連她——”

“夠了!”背對鏡頭的莫笙怒吼一聲打斷,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麽表情,可他的肩膀在小弧度的起伏,明顯是在極力隐忍快要瀕臨爆發的怒氣。

穆海倫像是被吼傻了,之後成串的眼淚掉下來,像是受了委屈般神色哀凄的抱怨:“你居然兇我?你怎麽可以這樣?你承諾過會愛我一輩子,會和她離婚娶我的,可你娶了別人,你怎麽……”

“你瘋夠了沒有?你仔細看清楚我是誰!”莫笙像是忍無可忍的走過去按住穆海倫的肩逼迫她擡頭面對自己:“你看清楚,我是你兒子!不是莫維謙!”

像是被莫維謙那三個字給定住了,穆海倫靜下來,可一會後又哭哭啼啼,反反複複喊着‘寶寶’‘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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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的真相

更新時間:2013-4-13 11:41:31 本章字數:5504

只有短短幾分鐘的視頻播完,偌大的視聽室又恢複之前的寂靜,靜得不自覺跌坐在沙發上的樓伶能清晰的聽清楚自己的每一次心跳,和因為太過震驚而發出的倒抽冷氣的聲音。

——你看我多愛你,這個世上再沒有比我更愛你的女人……

——你看清楚了,我是你兒子!不是莫維謙!

……

這是怎麽回事?穆海倫居然把自己的兒子當成了莫維謙妍?

可如果真是這樣,那她說的那句‘畢竟你身上流着我的血’又是什麽意思?莫維謙比穆海倫至少要大個十七八歲,他身上怎麽可能流着她的血?

所以這句話中的那個‘你’要麽指的是莫笙,要麽就是……穆海倫瘋了。

這個念頭剛落,視聽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頭打開悫。

她緩緩轉過頭去,目不轉瞬的望着莫笙走向自己,迫切的想問他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穆海倫會把他當成莫維謙,可她又突然記起他說過她看完視頻後不準問他任何問題,也不準找人調查。

莫笙走到她面前站定,兩人一個俯視一個仰視,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一個清晰的自己。

樓伶心情複雜,亂糟糟的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她伸手去抱他,臉貼在他腹部,千言萬語,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莫笙輕撫上她的臉頰,目光落在她的發璇上,問:“你是不是有很多問題想問我?”

樓伶點點頭:“可你說不準問你任何問題,也不準找人調查。”

“你想問我什麽?”

樓伶一震,訝然擡眸望着他,不确定他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表示她現在可以問他那些問題了?

“我可以回答你兩個問題。”他撥開她的手,走去門口關了天花板中央的大燈,只留下周邊一圈小小的射燈釋放出細碎的如同月光一樣皎白卻不甚清晰的光。

“想聽什麽音樂?”他忽然話題一轉。

樓伶還沒回應,他已經從CD架上取了張碟放入驅動器播放。

不一會音樂響起,樓伶一聽竟然是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不由猜測他特意選了這樣的音樂播放是不是別有用意?

她望着走向落地窗的男人,他修長的身影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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