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星期後,周五的晚上,盧駿凱用完餐後來到健身中心運動。
同樣的,他換好運動服、布鞋,拿了球拍往壁球室走去。
走到一半,發現壁球室外頭有許多男性同胞眼睛發直地朝同一個方向看,他跟着看去,看見了在壁球室裏用力揮拍的岳晴。
又是她?
美女就是美女,同樣這麽引人注目,只是,她有需要每次揮拍都這麽「殺」嗎?
上次好像也是這樣,打球又兇又猛,有煩心事?靠打球發洩?
盧駿凱走到岳晴所在的那間壁球室外頭,伸手敲了敲玻璃門。
他刻意過來打招呼,有個男伴在身旁多少可以幫忙隔絕一些色迷迷的眼光,他下意識地不希望她被其他男人欣賞,無法遏止心中突升想保護她的感覺,所以自告奮勇來當護花使者。
壁球室裏岳晴全神貫注地在揮拍,沒聽見敲門聲。
盧駿凱于是迳自開了門,姿态潇灑地斜倚在玻璃門邊,雙手交叉于胸前,以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喊她。
「岳小姐。」喊完,擺出自認最有魅力的笑容等她回頭。
岳晴今天在公司又受了叔叔的氣,下了班只能靠打球來宣洩心裏的不快,此刻她雙手握緊球拍,正準備對着反彈回來的壁球猛力擊出一拍時,無預期聽見身後有人喊她,她驚跳了一下,猛回頭,看到他時很錯愕。
「是你?!」
怎麽又是他,也太巧了吧!
而更巧的是,因為太訝異的關系,她握在手裏的球拍一偏,球拍是擊中了球沒錯,但是球的方向嚴重偏離,竟筆直地朝盧駿凱的方向飛去。
緊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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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壁球不偏不倚地擊中盧駿凱的右眼。
「唔!」原本帥帥站着的盧駿凱連招呼都來不及打,悶哼一聲就捂着右眼蹲下來。
[啊——」
岳晴尖叫一聲,火速丢下球拍飛沖過去關心他的情形。
她蹲跪在盧駿凱旁邊,擰眉擔憂、急切地問:「盧先生,你沒事吧?你的眼睛要不要緊?」
球是她擊出的,力道有多猛她自己清楚,那球打在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都嫌痛了,更何況是打在眼睛這麽脆弱的地方!
真是的!他什麽時候不好冒出來,偏偏挑她打球發洩壓力的時候冒出來,上次也是挑她彎腰撿球的時候蹲下綁鞋帶,怎麽每次出現的時機都那麽差?
右眼傳來的脹痛感讓盧駿凱痛到龇牙咧嘴、頭暈眼花,但是在美女面前,愛面子的他硬逞強說沒事。
「我、我沒事,只是……有點痛,等一下就好了。」他輕描淡寫地說,放下捂着右眼的手,明明痛到太陽穴都隐隐抽搐了,還力持鎮定。
盧駿凱一放下手,岳晴馬上瞪大了眼捂嘴詫呼,她看見他的右眼圈紅腫一片,這……怎麽會只有一點痛而已?怎麽看都像是痛斃了。
「天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她驚慌地說:「你等等,我馬上去跟櫃臺要冰塊幫你冰敷。」
說完,立即推開門跑向櫃臺,要了幹淨的毛巾和冰塊後,急忙忙小跑步回來。
她回到盧駿凱身邊,把冰塊包進毛巾裏擰成一球,讓他冰敷眼睛。
「先冰敷着,我馬上幫你叫救護車。」岳晴又自責又擔心,眼睛是靈魂之窗,是多麽重要的一個器官,要是毀了,她難辭其咎。
「不!」一聽見她要叫救護車,盧駿凱連忙制止,事情沒有那麽嚴重,痛是很痛,但是眼睛的視線焦距都很清楚。
要他為了這點小傷搭救護車去醫院太丢臉了,尤其要是醫生問他是怎麽受傷的,他死也不可能說是為了跟美女搭讪反而被美女的球K到,那實在有損他的男子氣概。
「不用,」盧駿凱拉住她正要拿手機撥叫救護車的手。「我沒事,不痛,冰敷就好了,真的!」
岳晴放下手機,不認同地擰眉。「你确定?不用去檢査一下眼睛是否受損之類的,醫藥費我可以出。」
「我确定!」盧駿凱手扶着包有冰塊的毛巾,用力點頭。
「那……好吧。」既然當事人都說不要去醫院了,她也不好勉強。
她跪坐在他身邊,纖手拿開他眼睛上的冰毛巾,仔細端詳他的右眼,幾分鐘前紅腫的眼眶現在開始出現深紫色的痕跡了。
雖然被球K到的人不是她,但她看了那嚴重瘀青的眼眶都忍不住縮肩,感覺一陣疼。
「你轉一轉眼珠子,我确認看看是不是真的沒事。」
為了讓她不那麽內疚,盧駿凱很用力地把眼球轉了一圈,可是這麽做其實很痛,他忍不住表情扭曲。
岳晴看了看,眼睛還很靈活嘛!沒流血、也沒外傷,除了瘀青,以及明明很痛又要裝不痛的可笑滑稽表情,再搭配上帥得有型的五官……
「噗嗤!」她突然笑出聲來,好不協調的搭配喔!
「妳笑什麽?」他懷疑地睨她,該不會是在笑他吧?
「沒……我沒……」岳晴抑止不住笑意,瞧他頂着瘀青的眼眶一臉正經地追問,她愈看愈覺得好笑,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愈笑愈停不下來。
「嗯哼!想必我的樣子很可笑?」他挑眉問她,但語氣卻不是生氣的,他原本想維持英雄形象硬說不痛,想不到卻反而換來她燦爛的笑靥。
他突然不怎麽介意被她取笑,因為她笑起來很美!
綁着馬尾的長發因為笑得身體顫動的關系,一搖一擺地在她腦後晃着,晃來了屬于她身上的甜甜發香,晃得他移不開目光,霎時心口像是被什麽撞進來一樣,一陣抽緊。
她應該要常常笑的,可是這三次相遇,她總是繃着臉,臉色一次比一次難看,眉宇之間更是透着一股煩躁,一副随時要上戰場的模樣。
「我、我不是在笑……笑你……」怕有損他的男性尊嚴,她邊忍笑邊否認。
「沒關系……妳就笑吧!」結果是盧駿凱自己也被她的笑感染了,忍不住跟着她笑,這一笑,扯動了臉部肌肉,提醒他眼眶的瘀青有多痛。
「撕……」他邊笑邊痛得嘶叫。
他又笑又唉痛的模樣再度逗笑了岳晴,她索性哈哈大笑,說道——「好吧!不去醫院可以,可是為了表達我的歉意,你得讓我請你吃飯。」
半小時後,盧駿凱和岳晴來到健身中心對街的一家日式燒烤屋吃宵夜。
盧駿凱非常樂意與美女共餐,但是他不願讓她破費請客,偏偏岳晴很堅持,理由是——
你還是讓我請客吧!原因一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誤會你是色狼,所以要跟你賠罪;原因二是你在大賣場幫我逮到偷拍之狼,所以我要跟你道謝;原因三是你瘀青的眼睛是被我揮出的球擊中的,所以我一定要請客向你道歉。
盧駿凱從善如流不與她争,但是心裏覺得這個女人的責任心好重,他其實沒在計較這幾件事,但是如果讓她請客可以使她覺得盡到責任、寬了心,那麽他願意偶爾讓女人付錢。
健身中心對面的這間燒烤屋岳晴來過一、兩次,東西很對她的胃口,所以她推薦這裏。
盧駿凱換回了一身黑色西裝,而岳晴則是換回了一身黑色窄腰的套裝,兩個人的外型一看就知道是精明幹練的社會菁英,但是卻窩在與他們穿着格格不入的燒烤屋裏吃宵夜。
他們點了滿桌的燒烤,有烤牛肉串、烤蝦子、烤花枝丸、烤鱿魚、烤扇貝,還有鍋燒烏龍面……
盧駿凱點了啤酒來配燒烤,岳晴不喜歡啤酒的澀味,她點的是凍檸茶。
「這個肉串烤得真好,一點都不會幹澀,你吃吃看。」她邊吃邊推薦,過一會兒又介紹老板拿手的鍋燒烏龍面給他。「再吃吃這個,鍋燒烏龍面的湯頭很濃郁,不知道是用什麽食材熬的,超棒,是我吃過最好吃的。」
盧駿凱很捧場,她推薦的食物都照單全收吃進肚子裏,邊吃邊滿意地看她的表情,她眉宇之間的煩躁已經散去,臉上帶着些許笑意。
尤其是當她擡起眼與他對上時,更是笑得開心。
他知道她是在笑他眼眶瘀青很滑稽,他沒關系,她願意笑就好,因為她的笑顏煞是迷人,讓他的眼神挪不開,貪看着她的笑容。
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呢?從創業開公司以來,他拚命地争奪、擴張事業版圖,很少把注意力放在事業以外的事物上。
可是岳晴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從第一次看見她奮力揮拍打球,第二次在大賣場遇見,還有今晚也是,真是奇妙,她的存在就是能輕易掠奪他的視線。
「妳自己也多吃點。」他把串燒挪到她面前。「吃飽喝足,心情自然就會好。」
岳晴正含着吸管喝凍檸茶,聽見他這麽說,敏感地追問:「你怎麽知道我心情不好?」
稍早之前她确實是心情不好,但是現在她的注意力被他轉移,心情已經不煩了。
盧駿凱也不掩飾,直言:「妳的臉色看起來那麽殺,跟球有仇似的,上次是這樣,這次也是這樣,很難不看出來妳很郁卒。」
幸好她心情不好時會擺臭臉,一副閑人勿近的冷漠疏離模樣,要不,以她這樣的極品姿色,一個人在壁球室裏打球,怕會引來一大堆無聊男子搭讪。
「方便告訴我妳在郁卒什麽嗎?」他表情認真地問。
他沒有探聽她隐私的意思,純粹只是想鼓勵她說出來,有些挫折或煩心的事一旦說出來,雖然不見得能解決,但是很奇妙的,壓力指數自動會調降不少。
方便嗎?岳晴不确定。
她是身價數億的鞋業千金,但對于這樣的身分她向來低調,因為從小父親就告誡她不能随便張揚家世,以免引來歹徒綁票勒索,加上她自己也不愛受到老師或同學的格外關愛,所以她從不主動告知外人她的背景。
在國外求學時,她甚至跟很多留學生一樣去餐廳打工,試着靠自己的力量獨力生活,因為她不喜歡旁人給她貼上标簽,标簽的內容是一一靠家産、靠老爸的千金小姐。
既然以前連同學都不說了,現在也沒必要跟一個才見過幾次面的人說這些,再說她也已經被父親訓練得不會輕易對人吐苦水了。
「只是工作上有點不順利。」她澀笑,輕描淡寫地帶過。
沒想到盧駿凱一聽卻眼睛一亮,興致勃勃地想幫她。
「工作上的事?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妳想解決方法。」
他一副「妳遇對人了」的表情,如果是其他事他可能沒辦法幫忙,但是他有豐富的創業經驗,業務搶單的能力更不是蓋的,工作上的事他很拿手,可以給她好建議。
「你?」岳晴疑惑地看着他。
她不認為他們家族企業的鬥争一個外人可以幫得上忙,不過,因為他曾經幫過她,又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再加上她真的很心煩,于是還是簡略地說了——
「在公司裏,我是幾個月前才來的空降部隊,負責帶領一個team,底下的男員工不服氣,湊巧前陣子一張訂單被競争的同業搶走了,所以我就變成那些男員工言語攻擊的目标,他們認定是女人當主管能力不足,才會導致訂單流失……」
看見岳晴喪氣地說着工作上的挫折,盧駿凱為她抱不平。
「哪有這種事?有魄力、做事能力一流的女人多的是,希拉蕊、德國總理都是範例。」
岳晴聽見他的比拟,輕笑出聲。「我沒那麽厲害,別拿我跟那些大人物比。」
她有些意外,還以為他會是大男人主義的擁護者呢!想不到他還滿重視兩性平等的。
「厲不厲害可以靠數字來證明,既然妳的工作跟業務有關,那麽業績數字便是證明你有能力擔任主管的最佳利器,這次損失了一張訂單就當成是個教訓,下次妳可以搶下訂單打一場漂亮的勝仗,讓底下的男員工心服口服。」
「是這樣沒錯,但沒那麽簡單……」她也知道這個道理啊!但是她畢竟有學歷沒經歷,又才剛上任,很多事還沒完全上手,公司裏叔叔的人馬又都故意不幫她,她要擊敗競争對手談何容易。
盧駿凱肯定地說:「就是這麽簡單。」
搶訂單他在行,他可以教她。
「在臺灣這個削價競争的環境中,價格是談判的最大重點。」
「哦?」瞧他好像很有經驗,她不禁提問:「你也從事業務工作嗎?」
盧駿凱點頭,他當然是做業務的,只不過不是一般業務專員,而是領導整間公司、統籌所有事務的業務總監,但是現在的主角不是他,而是她,所以他沒多加介紹自己的事。
「妳必須先探出競争對手開的價格,用價格戰來搶下第一次的合作機會。」他分享自己多年來搶訂單的經驗。
「價格戰?」岳晴擰眉。「要是價格低到不符合公司成本呢?」
盧駿凱反問:「要是連第一次入門卡位的機會都沒有,哪來的下一次?大不了等雙方合作有了默契,日後再找機會用溫水慢滾的方式漸漸調升價格。」
「也對。」岳晴點頭,但随即又問:「可是不符合成本會影響毛利率,難道要我降低品質來迎合?」
「不!品質不能降,一旦降了品質,很難再有下一筆訂單,妳可以從其他開銷來降低成本,再說,我也沒有要妳用多低的價位來打失血戰,只要比競争對手低一塊錢就可以了。」
岳晴挑眉,不以為然地說:「一塊錢?」一塊錢能發揮什麽力量?不用降個十塊、二十塊之類的嗎?
盧駿凱卻很有把握地笑着說:「不要小看一塊錢的威力,假設一筆訂單的數量是一千萬個産品,那麽一塊錢就影響了一千萬元,更狠的一招是,只降一毛錢,要是讓對手知道他只輸在一毛錢上頭,他會嘔死。」
「但是我要怎麽知道競争對手出的價錢呢?」
「一般而言,大公司要進貨會開标案,要不就是直接跟采購談價錢,所以采購人員很重要,跟他們斡旋、送禮物、攀交情、陪應酬都是必須要下的功夫,這樣才有可能從他們口中得知對方開的底标。」
岳晴微蹙眉。「聽起來像是賄賂。」她在美國的課堂上沒學到這些。
盧駿凱理解地一笑,搖搖頭,說服她改變想法。
「換個角度想,其實也是互相幫忙、擴展人脈不是嗎?總之,妳必須先有一個堅定的信念,那就是這筆訂單是你們公司的,誰都別想動!有了那樣的霸氣,妳處理事情時自然會表現出該有的氣魄,相信我,氣變了、磁場就會變,妳談判時的魅力也會變,講出來的話影響力也會變,妳慢慢會發現,不只是合作的廠商會被妳的氣魄引導,包括那些對妳有意見的下屬也會臣服于妳。」
岳晴聽了,很受教地點頭,喃喃說:「雖然我讀的是企管,在校成績也不錯,但是,我不曾在教授那裏學到這樣的技巧,學校教的都是……」
「學校教的都是紙上談兵的理論對吧?」他替她把話說完,得意地說:「學校當然不會教這麽爾虞我詐的事。」
這是他這只商場搶單之虎多年來的經驗談。
她空有國外高等學府的學歷,但卻沒有豐富實務經歷,在聽了盧駿凱的論點後,她茅塞頓開,對他挺佩服的。
他好像挺有兩把刷子的,談吐言行都非泛泛之輩,渾身散發着某種磅磚氣勢,就像他剛剛說的,他的氣、他的磁場、他的氣魄……引導着她,讓她不受控制地注視着他。
摒除他酷帥深刻的五官不說,他談論起公事時別具魅力,帶點兒狂妄不羁的味道,有種很難讓人忽略的存在感。
兩人四目相望,盧駿凱勾唇淺笑,态度自然地享受她的目光,并且回以灼人熾烈的注視岳晴被看得局促,臉頰不争氣地發紅,不禁暗惱自己都二十六歲了,也不是沒談過戀愛的小丫頭,怎麽會只是眼神接觸就臉紅?
這男人對她的影響力不容小觑,她有種接近危險地帶的預感。
岳晴心顫地咬着下唇,舉眸瞅了他一眼,又氣虛地低頭看着桌上的食物。
她心頭有一種麻麻癢癢的感覺,她感覺得到兩人之間磁場的震動,說不上為什麽,明明對他的了解還不夠深,但她就是看得懂他眼裏的訊息,那訊息傳遞的是——
我對妳有濃厚的興趣。
「我、我差不多要回去了……」她臉色微窘地拿了帳單,拿着手提包就要去付帳。
盧駿凱帶給她的強烈壓迫感讓她心慌,她不确定繼續坐在這兒讓他盯着瞧是否正确。
「好。」
盧駿凱一切以她為主,等結完帳之後,跟她一起走出燒烤店,來到健身中心旁邊的停車場。
岳晴自己有開車,在他的注視之下上了車,手腳侷促地發動車子。
盧駿凱站在車旁送她,突地想到了什麽,伸手敲了敲車窗玻璃。
岳晴按下車窗,看着他問:「還有事?」
他彎腰平視她,手臂靠在車上,岳晴聞到他身上的古龍水香味,淡淡的,是一股很好聞的味道。
當然有事!
他很欣賞她,也感覺得到她對他有很大的好感,雖然一切都還暧昧未明,可是要他就這樣任由冒出頭的感覺流逝,不是他的作風。
他用性感低啞的聲音對她提出邀約。「我這幾天剛好有公事在忙,不會來健身房,不如……下星期五晚上,我等妳來,我們一起打球、吃宵夜?」
岳晴有點猶豫地睐了他一眼。「我要再看看,也許下周五我抽不開身。」
她說的是實話,下周五的行程還無法确定,然而她更無法确定的是自己該不該赴這個約?
盧駿凱感覺得到她內心的掙紮,他不點破,只是揚起笑容迳自說道:「八點,壁球室見。」
他指了指自己瘀青的右眼,誘導她。「就算不一起打球、吃宵夜,也應該要過來确認我的眼睛是不是已經完全康複,沒事了吧?」
說完,他退開身子,讓她把車子開出停車格,站在原地揮手目送她的車子駛離。
下周見。
他在心裏說,雖然她沒有給予明确的承諾說她會來,但是他有足夠的自信,岳晴一定會赴約。
因為她是一個很容易把責任攬在肩上的人,所以他故意壞心眼地給了她一個責任,一個确認他被她的球K到之後完全康複無後遺症的責任,因此他知道她會來,也對此十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