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

岳晴快瘋了,叔叔和堂弟講電話講到一半竟暈倒送醫。

當堂弟趕來醫院時,她揪住他逼問,一問之下才知道,堂弟簽本票借了六千萬去豪賭,還不出錢的下場是瞞着叔叔把公司的股份拿去抵押給地下錢莊,而地下錢莊在昨天把債權轉讓給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不知名人士。

她氣到渾身發抖,眼眶泛紅,從醫院回到公司的路上頭痛欲裂,煩惱着不知道該怎麽把這事跟母親說。

雖然堂弟和叔叔在公司裏對她百般刁難讓她很辛苦,但至少公司的資産還穩固着沒外流。

現在呢!居然只用六千萬就把價值上億的百分之三十股份賣了?

回到辦公室裏,岳晴雙手緊握成拳忿忿地槌着桌子。

秘書這時進來敲門,臉色忐忑地報告,說是公司新的合資人前來拜訪,順便參觀公司。

什麽!速度會不會太快了?新的合資人現在就要來公司參觀,她卻連合資人長得是圓是扁、是何方神聖都不知道?

岳晴雙手掩面,重重嘆氣,她覺得好累,怎麽問題這麽多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揉了揉隐隐發疼的太陽穴,請秘書帶對方到會客室,然後整理情緒,深呼吸,擺出商場上應酬的客套笑容,走向會客室。

孰料,當她推開會客室的玻璃門時,瞬間傻眼,眼珠子差點沒掉在地上,坐在會客室沙發上對着她微笑的人居然是一盧駿凱。

「你、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她太震驚了,問得話不成句。

不同于她的錯愕,盧駿凱氣定神閑,笑着說:「我來找妳,順便參觀。」

再次見到她的感覺真好,才兩周不見,她看起來清瘦了些,瓜子臉襯着那雙令他心動的慧黠雙眸更顯燦亮。

他好想走上前去緊緊擁抱她、深深吻她,但……還不是時候。

「參觀?這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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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他點頭。

岳晴并不笨,他在這個時機點出現,而且剛剛秘書通報說來的是新的合資人……

她一瞬間想通。「你該不會是……天啊!」她驚訝掩嘴詫呼。「你是嗎?那個新的合資人?」

盧駿凱笑着點點頭,解答她的問題。

岳晴目瞪口呆,呈現出對這個消息消化不良的表情,愣問:「這……這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盧駿凱聳肩。「你叔叔和堂弟欠下很多偾務妳知道吧?妳堂弟賭性有多堅強妳懂嗎?我之前跟妳說過我人脈很廣妳還記得吧?地下錢莊的人我也有點門路。」他說得好輕松的樣子,但為了從地下錢莊那邊買下債權讓渡,他可是欠下不少人情債。

他又說:「由我接手是好事,百分之三十的股權在他們手上不出兩年一定敗光,但是在我手上卻能幫助躍聖更加成長,所以現在我也是躍聖的一份子了,我會與躍聖的業務部門充分合作,我會是助力而不是阻力,所以,關于妳之前跟我談過的,也就是我要妳想清楚再說的那件事,我想……應該己經不構成我們之間的問題了。」

岳晴怔怔地看着盧駿凱,眼前的他西裝筆挺、英姿飒爽,眉目之間盡是自信,談吐更是充滿霸氣。

他怎麽能這麽有辦法?叔叔和堂弟一直就像是安裝在公司裏的不定時炸彈,随時都會爆炸傷害到公司,想不到她擔心了好幾年的問題,他兩周內就解決搞定?

重點是……他為什麽要大費周章,花了一大筆錢這麽做?

莫非是……為了她?

為了讓她不再受叔叔和堂弟的欺壓,讓她可以如願守護父親的公司,讓她與他相戀時可以不用承受流言蜚語。

心裏因為這個猜測湧起了莫大的感動,岳晴呼吸亂了、胸口發疼,眼眸瞬也不瞬地看着他。她因感動而顫抖的唇瓣輕輕動了動,正要開口告訴他,她其實己經懂得怎麽處理這段備受攻擊的感情的時候——

「岳總經理。」他突然謙和有禮地稱呼她的職稱,表情平淡,客氣地說:「麻煩妳帶我到公司各個部門參觀,雖然我自己也經營公司,但畢竟比不上躍聖的規模來得大,有些地方是我需要多加學習的,至于我的專長則是業務拓展,我也希望能将我的專長與躍聖優良的生産品質結合在一起,藉由我們雙方的合作将鞋業代工的市場推向最高峰。」

岳總經理?

岳晴傻愣住,他是在叫她嗎?這麽客氣生疏的口吻,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

「你在搞什麽?」她擰眉看他,腦袋充滿一個又一個的問號,今天令人吃驚的事會不會太多了?一個接着一個發生。

「我?」盧駿凱挑起一邊的眉,一臉冤枉表情,扯唇輕輕笑了。「怎麽了嗎?」

岳晴的表情愈來愈疑惑,皺眉問他。「你、你叫我岳總經理?你……你是跟我很不熟嗎?

會客室裏沒有旁人在,他是在跟她裝不熟個什麽勁?就算有旁人在好了,經過上次堂弟在會議室公布他們擁吻的照片後,全公司傳得沸沸揚揚,大概每個人都認得他,知道他和她關系匪淺,而他居然裝出一副「初次見面,請多指教」的态度?

被她這麽一問,盧駿凱居然從容地笑了笑,他靠近她,揚起溫醇好聽的嗓音,說着令她難堪的話——

「我跟妳很熟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岳總經理己經跟我提分手了,既然已經不是戀人關系,于公事上,我是該稱呼妳岳總經理沒錯。」

他冷淡生硬的話讓岳晴的臉色瞬間刷白。

剛剛見到他出現時的震驚、驚喜、感動,全都不見了,只剩下窘迫難堪。

是啊!她是提了分手沒錯,可是、可是……那是當時的情況不允許啊!不是出于她的本意。

看見她美麗的臉龐有着錯愕與受傷,盧駿凱的心裏閃過一絲不忍。

只差一點點,他差點就忍不住沖動将她抱滿懷,給她綿密深情的吻,但是他深吸氣,忍住!還不行,不能那麽快妥協。

雖然幹擾他們感情的外在問題已經解決了,但是還有另一個問題要處理,那就是她對愛情的信心。

他真是不懂,一個對工作、責任如此看重拚命的女人卻對愛情這般沒信心,遇上公司與愛情相沖突時,選擇的竟是割舍愛情。

她就這麽看輕他們的愛情嗎?

說真的,他有氣到,所以他故意跟她裝不熟,這麽做并非小心眼愛計較,也不是要懲罰她。

他舍不得懲罰她,他只是要她懂得看重自己的情感,想通守護父親公司的心願與愛情并不沖突,就算真的沖突好了,還有很多方法可以試,放棄不是唯一的選擇。

「啊!」盧駿凱突然啊了一聲,低頭看腕表,露出沒辦法的表情。「糟糕!再拖下去我會來不及,抱歉了,岳總經理,我看參觀公司的事改天再約好了,我下午有一場很重要的相親飯局,我必須先離開了。」

「相親飯局?」

這四個字轟得岳晴頭暈腦脹,搞什麽,他要去相親?他還真敢講,居然當着她的面大刺剌地公布這個訊息。

盧駿凱薄唇勾起微笑,解釋:「是啊!我也老大不小了,事業也算做得還可以,就是感情方面還沒有着落,如果能透過相親找到宜室宜家、溫柔體貼的好女孩是最好不過的了。」

「宜室宜家?」岳晴覺得自己一定瘋了,幹麽像鹦鹉一樣,他說什麽,她就驚訝地重複什麽。

「對,宜室宜家,不要老把工作啦、公司啦看得比我還重的女人,宜室宜家的才适合當老婆,唉~~真是的,我跟岳總經理說這麽多做什麽?讓妳看笑話了,抱歉,我真的來不及了,先走了。」

語畢,狠心地不去看她蒼白受驚的面容、不去看她咬得泛白的下唇,忍着心疼,轉身離開會客室。

岳晴僵在原地,怔怔看着他從她面前離開。

就這樣!在她心湖投下巨石,攪得她情緒掀起驚濤駭浪,然後潇灑地拍拍屁股就走了。

他要去相親……他要去相親……

拜托!哪有人這樣玩的?

五星級飯店的咖啡廳裏,裝潢高雅、音樂悠揚,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濃醇的咖啡香令人感到舒暢。

盧駿凱一身黑西裝,氣宇軒昂、俊雅帥氣地坐在半圓形的單人沙發上,修長的腿優雅地交疊着。

這樣的他怎麽看都是女人眼中的極品男子。

悄悄尾随着盧駿凱來到咖啡廳,刻意挑選坐在盧駿凱背後位置的岳晴心裏很嘔地0S——

可惡!這樣出色極品的男人跑來相親,肯定不出半天就會被相走,他是有這麽急着定下來嗎?

她從來沒做過跟蹤別人這種蠢事,盧駿凱算是讓她破例了。

她不得不這麽做,她怕會真的失去他,先前在會客室裏盧駿凱的态度那般疏離客氣,讓她心痛難過,不斷懊悔當初提分手的事。

她一定傷他傷得很重,如今他才會這般冷情。

盧駿凱面前的桌上擺着一杯咖啡,以及一大疊附有女子照片的資料,對面坐着的不是前來相親的名媛,而是負責介紹牽線的媒人。

媒人笑着說:「盧先生,你看看這幾個女孩子,身家好、學歷高、長相俏、身材棒、皮膚白,都是我精心幫你挑選的,等一下的相親活動就從夏小姐開始,音樂系的,氣質非常好。」

盧駿凱點頭,滿意地揚聲。「不錯,我欣賞氣質好、懂音樂的女生。」

岳晴聽見了,怒急攻心、大口呼氣,嘔得咧!她是不懂音樂沒錯,但是她的氣質也不差好嗎?

她慶幸還好現在是背對盧駿凱坐,而且座位與座位之間還擋着盆栽,否則她氣呼呼的聲音難保不會傳到盧駿凱耳裏。

「夏小姐的相親大約一個小時就結束,之後換林小姐上場,她是讀兒童心理學的,你看看。」媒人把林小姐的照片和資料遞給他,誇說:「瓜子臉、輪廓漂亮、笑容甜美,一看就是愛小孩、愛家庭,很溫柔的女人。」

岳晴聽了,心在滴血、眼角在抽搐。有沒有搞錯?不只是相親,而且還連環相,一個接一個?

她蹑手蹑腳轉頭,從盆栽的樹葉縫隙偷看動靜,邊看邊在心裏嘀咕——

誰說笑容甜美、讀兒童心理學就一定愛家愛小孩?看照片不準啦!很多女人拍沙龍照時都笑得很假仙。

不同于岳晴的緊張氣嘔,盧駿凱一派悠閑輕松,修長的十指把玩着擱在桌面的手機,他将手機螢幕調了個角度,銳利的黑眸緊盯着黑色螢幕上的倒影。

他在倒影中看見身後的盆栽輕微晃動,也看見藏身在樹葉間隙後頭的人影。

他抿唇,禁不住輕笑出聲。

她的跟蹤能力很差耶!從她鬼鬼祟祟一進到咖啡廳,他就發現了她的蹤跡,他只是不拆穿她而已。

當然,他其實也是故意讓她跟蹤的,故意一路開車開得很慢等她跟上來,故意裝作沒發現她的車子尾随在他之後,進入飯店停車場。

「唉唷!」媒人嘆叫。「盧先生,看樣子你好像比較欣賞這位林小姐對吧?光看到她的照片就笑得開心。」

盧駿凱但笑不語,不反駁媒人對他的笑容下的注解。

岳晴深呼吸,手捂着快要氣炸的胸口。

光是看到照片就笑得開心?他是這麽重視外表的人嗎?

好!她就來仔細瞧瞧照片,看看那個林小姐長得是多麽惹他開心。

她是很努力想偷看,可是盧駿凱也不知道在搞什麽,一下子把照片拿往左、一下子又拿往右,一會兒往下一會兒又往上,害她的頭跟着往左又往右,挪了老半天,可惡,她還是瞧不清楚。

就在這時,服務生走過來,單手端着托盤送上先前岳晴點的飲料。

心急的岳晴沒發現服務生的到來,伸長脖子跟着盧駿凱拿照片的手勢往上……

「砰!」她的頭撞到服務生的托盤。

「啊!」服務生驚叫一聲,滿臉驚恐,急呼:「對不起、對不起,妳有沒有事?」

「啊~~」岳晴沮喪唉叫,一臉狼狽樣。

她的頭撞到托盤并不痛,但是飲料倒在她身上,她的衣服濕了一大半,很慘。更慘的是,咖啡廳裏全部人的視線都集中到她身上來,她瞬間成為衆人注目的焦點,當然也包括盧駿凱。

「岳晴!」

盧駿凱沒了先前開心的興致,看見岳晴濕了衣裳的狼狽樣,白色絲質襯衫濕貼在她身上,顯露出粉色蕾絲內衣以及她胸前誘人遐思的深溝時,他急着脫下西裝外套,披蓋在她身上遮住她外洩的春光。

岳晴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四周那些朝她投射而來的取笑目光,臉頰熱燙,受不了這麽難堪的場面,咬着下唇,不發一語往外跑。

「岳晴——」

盧駿凱匆匆付了帳,丢下媒人追了過去。

盧駿凱在飯店的地下室停車場攔下岳晴。

岳晴正要按下車子中控鎖,卻被他拉住手腕。

「別走!」他扣住她的雙手,将她抵在車門旁,不讓她跑掉。

岳晴想甩開他的箝制,但是他握得好緊,她甩不開,他将她壓在他和車門之間,困住她不斷掙紮的身子。

「放手!讓我走!」她掙脫不開,只能氣呼呼地用那雙充滿嫉妒火焰的眼眸瞪他。

「不放!」盧駿凱不容妥協地說着,甚至,他将她摟得更緊。

「你憑什麽不放?」她氣得口不擇言。「盧先生你不是要忙着相親嗎?怎麽有空跟着我出來,夏小姐、林小姐等一下來見不到男主角會很失望吧?」

她本來不是一個說話這麽嗆辣挖苦的人,可是啊!嫉妒這種情緒真的很可怕,讓她氣到講話這麽尖酸。

她其實也不是完全氣他,有一大半的原因是氣自己,氣自己好傻,當初對愛不夠堅定,輕易說分手放開他,結果現在呢?他要找別人相親了,她才蠢得像個傻瓜,又是跟蹤又是偷聽,還丢盡顏面弄得這一身狼狽。

她真的好氣,氣自己笨、不懂得珍惜,她鼻酸、眼眶熱紅,卻又不想讓他看見她脆弱流淚的一幕,她沮喪低垂着頭。

但是盧駿凱不如她的願,他擡起她的下巴逼她正視他,當他看見岳晴美麗的臉龐上滑下兩行清淚時,他吓得不輕,心口一擰,狠狠揪痛着。

那個很厲害的的岳晴,那個連被吳經理欺負了,躲在工具間裏都沒有哭的岳晴,居然在這時落淚?

盧駿凱懊惱自己的可惡,居然把她弄哭了。

他沒有要惹她哭,真的沒有,相親只是一個激發她在乎他的手段,不是真的。

「根本沒有夏小姐也沒有林小姐,我沒有要相親,如果真的有的話,那也只能跟岳小姐相親。」盧駿凱急急解釋。

「在說什麽啊你?」岳晴瞪他。

滿腔的妒忌使她聽不懂他話中有話,也聽不出他解釋得有多焦急多緊張,被淚水浸得氤氳的眼也看不清他黑眸裏的在乎。

「我沒有要相親!」他再一次重申,豁出去說清楚、講明白。「真的沒有!剛剛那是在演戲,我找人來演戲給妳看,我故意透露相親的事給妳聽,我在賭……」

解釋到一半他忽然變得遲疑,因為他看見岳晴的淚眼裏閃過一絲憤怒。

「嗯?賭什麽?」她淚水驟停,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賭……賭妳會不會來,賭妳是不是還在乎我,賭妳是否會為我嫉妒,賭妳會不會後悔輕易提分手。」

「你……」岳晴聽明白了,同時也語塞。

她鼓頰、握拳,有種被人玩弄戲耍的狼狽,那難堪的感覺讓她方才停止的淚珠又快速落下。

她想罵他可惡,想掄拳捶他胸膛罵他是壞人,可是她沒有,她所選擇的是用力推他。

她急着想逃走,她覺得丢臉又氣憤,她不要在這裏讓他看見她哭,她不要讓他取笑她,笑她明明冷情說分手,事後才來緊張他要相親。

「走開!你放開我!」她奮力推了他一把。

「我不能放,妳在生氣對吧?我不能讓妳走。」盧駿凱不為所動,箝抱得更緊,就怕她一負氣走了,他再難追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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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推不動,岳晴索性把高跟鞋的鞋跟踩在他皮鞋上扭轉,故意要他痛得放手。

腳趾傳來的痛讓盧駿凱濃眉皺着,手臂箝抱的力量稍稍一松,岳晴趁勢用力推開他,轉身開車門。

盧駿凱手臂只松了一瞬間,再度收緊,從她背後抱住她的同時,他低頭,薄唇貼在她耳畔,低哄道:「對不起……」

岳晴被他這一句道歉惹得更加淚水洶湧。

她胡亂用手背擦着不斷落在臉頰的淚,哽咽說:「幹麽跟我說對不起?你賭對了、賭贏了不是嗎?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我當初選擇放開了你,可是馬上就後悔了,偏偏後悔了又必須憋着不能說,只能偷偷在心裏一直想你,一直想着你帶我去看流星雨的那一晚,奢望那一天能重現,我很傻很可笑對吧?」

她低頭,以手掩面,聲音聽起來好脆弱。「對不起……我其實一點都不想失去你……」

晶瑩的淚水洧在他環繞她身軀的手臂上,他心疼她的淚,緩緩嘆息。

有她這些話就夠了。

他熱熱的唇抵着她的耳窩,疼寵地細語。「賭是賭贏了,可是我不開心,看到妳哭,我心裏很難過,岳晴……」他小心翼翼地扳過她的身子,手指擡起她哭花了的臉,唇瓣貼在她因哭泣而微顫的唇前輕磨,他說:「妳不會失去我……」

他吻上她的唇,吸吮着她的芳香,能夠再次吻上這柔軟唇瓣,他在心裏滿足喟嘆着。

岳晴立即回應他的吻,雙臂自然環上他的脖子。

他的吻帶着深深的眷戀,吻了又吻,吮了又吮,兜轉纏綿,舍不得離開。

複合的吻變了調,愈來愈熱切急迫,他們兩人身子都躁熱了起來。

盧駿凱摟在岳晴腰上的手往上移,隔着衣服撫摸揉捏她胸前的渾圓。岳晴被吻得虛軟的身子不留空隙地貼在他身上,感覺眼前天旋地轉,呼吸變得急促、喉嚨幹渴。

情欲的味道越發濃烈,他們都急切地想給出自己。

盧駿凱停住這個吻,被欲望弄得喘息不已。

當他發現岳晴的呼息也好不到哪裏去的時候,唇角勾起彎彎的弧度,忽然拉着她的手說:「這裏不行!」

「嗄?」

「走!」還沒問他說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時,他已經邁開大步帶她走了。「到樓上去。」

是的,樓上。

這裏是飯店的地下停車場,樓上的意思顧名思義就是飯店的樓上,也就是——

開房間……

景觀優美的陽臺,大片的落地窗,窗上裝飾着潔白色的蕾絲垂地窗簾,陽臺外,夏日午後斜射進房裏的金色日光透過蕾絲窗簾的洞,點點篩落在鋪着松軟被單的雙人床組上,形成簡單優雅的光影畫面。

熱烈交纏擁吻的戀人像是兩團燃燒的烈火,他們沒空觀賞旁邊的景色,他們眼裏只剩彼此,此時此刻,所有的事物都往後退開,沒有什麽能入他們的心、他們的眼,唯有現在與之相擁的人才是全部。

盧駿凱和岳晴幾乎是一進到飯店房裏就熱切纏吻,他們甚至等不及走到床邊,門一關上,他就抱着她低頭索吻,溫厚的大掌帶着燙人的熱度,探入岳晴的衣服裏,撫摸她光細如滑的肌膚,手掌來到她胸前,往上将內衣推高露出了渾圓的豐乳,很珍貴地捧捏着,手指兜轉輕繞她的粉蕾。

岳晴在他的熱吻與挑情中輕吟,她仰高了下巴,呼吸紊亂,身體情不自禁往前拱,将豐乳更加送往盧駿凱手裏。

盧駿凱的吻離開被他吻得微腫的唇,游移到她的耳垂,先是吻着,然後輕含……

這個舉動惹得岳晴從喉間發出更加銷魂的輕吟聲。

他手邊的動作也沒停下,修長的指靈活地脫去她身上被飲料弄濕的襯衫,扯下已經被他推高的胸衣,掀高她的裙擺,拉下她的底褲,手掌探入她兩腿之間的細嫩。

岳晴虛弱地勾住他的脖子,閉眼承接他的手指在她身上所施下的魔法,讓人心蕩神馳、抛棄矜持、嬌吟出聲的魔法。

他的長指縱情揉撚出她的濕潤,勾轉兜圈,邪惡得令人咬牙切齒,卻又甜蜜得令人心醉酥麻。

岳晴表情迷離,粉唇微啓,感受着煎熬與幸福共存的複雜情緒。

盧駿凱低頭吮吻她挺立的蓓蕾:她喟嘆出聲,聲聲催情……

他輕輕啃噬、溫柔吮弄;她手指深入他濃密發間,感覺熱潮洶湧……

他摸到她的敏感與濕滑,下腹難受地緊繃着,褪去自身衣物,雙手握住她的纖腰抱高,擡起她的臀,讓她雙腿勾挂在他精壯的腰間,接着緩緩将她往下壓,讓她的濕潤甜美包裹着他的男性陽剛……

無助中帶着歡愉的嘤咛聲從岳晴的喉間深處逸出,她的臉埋在他頸間,溫熱的喘息吹吐在他耳窩。

B7

這無疑是一種刺激,刺激盧駿凱沖擊的力道。

他抱着勾挂在他身上的女人移動到床上躺下,好方便他更激烈的動作。

他懸着身子看她,看見她輕攏着秀眉、貝齒咬着下唇的模樣,感覺心裏那根幸福的弦被拉得好緊。

他被她迷離恍惚的臉容深深感動着。

他沉入,以不容抗拒之姿,霸占幸福的滋味……

她的頭無意識地扭轉,粉唇嬌喘不已,發絲因汗水黏膩在臉龐……

他肌肉線條分明的強健手臂撐在她耳畔的床鋪上,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挺進而呈現條理分明的肌束……

她沉溺在快樂的漩潤裏,興奮又無助,雙手交纏盤住他的手臂,擡高渾圓的臀部深深接納他的一切……

岳晴在一波高過一波的刺激中逸出破碎銷魂的呻吟聲,就在她以為幸福的滋味己經到達飽和時,盧駿凱忽然将她翻身,壓在身下。

「駿凱?」她轉頭看他。

他一手拉住她的手臂往後,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同時挺進她緊密、溫暖、潤澤的女性核心。

「啊……」她失控地喊叫,體內陣陣痙攣,将他包裹得更緊密。

他在她的痙攣吸納中給出全部,然後發出餍足的喘息,趴倒在她身上……

良久,除了彼此的喘息聲之外,室內沒有其他聲音。

盧駿凱沉默地吻着她裸露的肩頭,舔了一下又一下。

他微笑,像是一只吃得飽足的獅子,傭懶而得意地笑着,修長的手指落在岳晴身上,珍而重之地撫摸着。

從蕾絲窗簾篩落的點點光影照在岳晴細膩如凝脂的肌膚上,畫面美得叫他嘆息。

岳晴享受被他輕輕撫摸的舒适感,睜開情欲仍未退的迷蒙眼眸,媚态橫生地瞋了他一眼,身子更往他懷裏鑽。

他問:「不生我的氣了?」拉過薄被蓋住兩人未着寸縷的身子,飯店房間的冷氣空調有些冷,他舍不得她挨冷。

她窩在棉被底下,臉頰趴貼在他的胸膛上,聲音含嬌,問:「那你呢?還生我的氣嗎?」

盧駿凱搖頭,抓住她鮮嫩的手指,與她十指交扣。

BB

「那……不會再有相親飯局?」她抽回手,手指頭在他的胸膛頑皮地繞着圈圈。

「保證不會。」他承諾的言語以沙啞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那……上哪兒找宜室宜家、溫柔體貼,不會把工作啦、責任感啦看得比你重的好女人結婚?」繞圈圈的手指停住,戳他的左邊心口,用他之前的話反問他。

「我眼前……」

本來想說違心之論,說他眼前這一個就是宜室宜家的好女人,但是實在撒不了謊。

不過是不是都無所謂了,岳晴或許不是溫柔善解人意的小女人,她甚至還會為了工作而約會遲到,不過,她卻是他唯一一個想套牢的女人。

「嗯?」她拾起頭,等待着他的答案,他的遲疑讓她心跳漏了一個節拍。

看見她在乎的表情,他低低笑了,壓下她的頭,在吻住她之前,他這樣說——

「我眼前已經有最适當的結婚人選了……」

尾聲

半年後。

自從岳晴的堂弟離開業務經理一職之後,一直找不到适當的人選接任,于是這半年來都由岳晴總經理兼任業務經理,雖然累了點,但是她做得很起勁,而且這樣一來,她可以站在第一線,了解客戶的需求,與客戶博感情,建立良好的互動。

而躍聖的合資人盧駿凱,除了定期參與股東開會外,仍保有自己的公司凱新,只不過凱新現在很少接代工訂單,而是走向研發設計,着重品牌行銷。

凱新創立的品牌鞋款便交由躍聖生産,兩家公司并存的模式類似母公司與子公司的型态,相輔相成,一方獲利、一方跟着吃香喝辣,不會在業績上有所沖突。

他和岳晴兩人在事業上都很順利,不過就是忙了點,兩人相處的時間非常有限,這使得盧駿凱心裏萌生了一個念頭,而這個念頭愈來愈強烈,強烈到他已經開始有所動作……

這天下午,盧駿凱到躍聖開月底的營運檢讨會。

會議中,對于經營領導公司愈來愈上手的岳晴一一聽取各部門報告,她認真傾聽、記下內容、提出問題及建議,舉手投足之間,散發着認真迷人的光采。

盧駿凱在一旁看着,臉上挂着微笑,心裏贊嘆她的美麗。

果然啊!宜室宜家、溫柔可人的女人不适合他,否則他怎麽會被工作中的岳晴迷得移不開視線呢?

會議中,盧駿凱也報告了凱新的近況,包括最近設計研發了哪項新鞋款、主攻什麽樣的市場、利潤如何,以及敲定工廠生産線的日子。

會議結束後,各部門主管起身散去,會議室裏剩下岳晴、盧駿凱和王珠霞,盧駿凱把握時間和董事長王珠霞閑話家常。

這些日子以來,他每次到躍聖開會一定會找王珠霞聊聊,有空的話還會到她辦公室泡茶,這是愛屋及烏的心态,出發點全是為了岳晴。

王珠霞努了努下巴指向正在收拾筆電的岳晴,笑問他:「駿凱,最近你和我們家晴晴出去約會的次數好像少了點?」

王珠霞很認同盧駿凱這個年輕人,沖勁十足、頭腦聰明,标準的商場菁英,但又不會過于油條。

盧駿凱苦笑着點頭。「是啊!最近我在忙新産品的行銷包裝,而岳晴剛好也在留意一筆大訂單。」

王珠霞明白地笑了笑,提醒他。「聽說晴晴這次卯足了勁,對這筆訂單勢在必得,忙到不行,你有空就帶她出去吃吃飯約個會,別兩個人都忙得跟陀螺似的。」

盧駿凱了解地點頭,确實,岳晴好像又瘦了點。

真是!她一拚起工作就廢寝忘食,好幾次接她下班時,看見她一臉倦容,一問之下才知道她中午忙到只吃了面包、奶茶,叫他又氣又心疼。

岳晴收好筆電,走近母親和盧駿凱,揚起甜美笑容問:「你們兩個在聊什麽?邊聊邊看我,跟我有關啊?」她很好奇。

王珠霞識趣地不當電燈泡,笑着揮揮手,催促他們出去。

「去去去!都下班時間了,你帶晴晴去吃飯,兩個人都別餓着了。」

盧駿凱明白她的用意,帶着岳晴離開公司,先帶她到附近餐館吃飯,喂飽她辛勞工作的肚子,接着帶她回家,換她用身體喂飽他的渴望。

甜蜜的糾纏、暢快盡情的歡愛過後,他摟着趴在他胸膛上微微嬌喘的岳晴問——

「妳最近忙得跟陀螺似的,能像這樣靜靜抱着妳,感覺真好。」他臉上帶着深深笑容看着她,他超喜歡看着她在歡愛過後性感迷魅的表情。

她原本绾成微松自然發髻的長發因為激情歡愛的關系披散開來,黑如細絲的頭發飄垂于優美的頸項間,也垂落在他胸膛上,美得讓他心悸。

岳晴聽了,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沒辦法!這一次X客戶的訂單我非拿到手不可。」她有點心虛,也知道自己最近忙到翻,疏忽了陪男友的時間。

盧駿凱倒是不怪她,只是提醒她。「會很難搞定嗎?有沒有哪邊我可以幫上忙的?」

其實岳晴做業務愈做愈上手了,剛開始他還會在一旁提點,但她現在可厲害了,只要她立下目标要搶到手的訂單,沒有一張漏失的。

所以他很少主動說要幫忙,當然另一方面也是他給岳晴自主發揮的空間,不多事插手,只是這一次看岳晴忙得消瘦,他才會開口要幫忙。

「不用!」岳晴毫不遲疑地給予答案。「是有點棘手,競争的敵手也不少,但是我搞得定。」

「哦?這麽厲害?」盧駿凱贊許地挑起眉,嘴角逸出笑容。這麽霸氣的回答,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真的……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岳晴瞟了他一眼,自信地微笑。「我沒跟你說過嗎?『心不難,事就不難』,我不覺得拿到這筆訂單有困難,所以我一定能拿到。」

盧駿凱呵呵笑,欣賞她那自信煥發的笑。

他永遠都看不膩她的笑容,他永遠都想守護着她,想到萌生了獨占她一切的念頭,想要套牢她,想得愈來愈心癢……

他忽然低頭,深深吻住她,同時手悄悄探向床頭櫃的抽屜裏。

岳晴原本溫順乖巧地承接男友異常熱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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