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芷若男裝赴武當
周遠知道眼前這個老道長是武當山張三豐張真人,當下對他愈發尊重。
薛氏受驚了,風寒留下的毛病又複發,咳咳不停,還刻出帶血的痰來。
芷若心疼不已,連忙端了一杯茶給娘:“娘,喝一點熱茶收收驚!好好的舊疾怎麽就複發了?”
張三豐見那小男孩雖然髒兮兮,但在殺戮橫屍遍船還能如此淡定,為娘親端茶,日後定是個可塑之才,必成大器。張三豐暗中已經暗自打算收他進武當的想法。
“小兄弟,這裏是白花清心丸,有清心安養之效,可給令尊服下。”常遇吃力的掏出一瓶白色瓷瓶給她。
芷若淡淡撇了他一眼,然後接過瓶子倒出一粒,湊在鼻尖聞聞,只可惜她什麽也聞不出來,只覺得清涼,毫不猶豫芷若先服下,她敬佩常遇春是一回事,相信他給爹娘的藥又是另外一回事。
一刻鐘後無反應,芷若這才小心的給爹娘服下。
張三豐不因芷若失禮的行為而排斥他,反而更為欣賞他臨危不懼的氣場。
“小兄弟叫什麽名兒?”
芷若略一思忖,看來張三豐看不出自己其實是女兒身,便也回答:“我姓周,名子洛。”周子洛,周芷若,她也并沒有撒謊吧。
“子洛今年多大了?”張三豐慈眉善目的問他,一旁的張無忌默默的看着芷若。
“我9歲了。”
張三豐想了想,雖然年齡是偏大,但練武是不成問題的,他對芷若不卑不亢的回答更添一份好感。
“周家小哥,周家娘子,你們在這船上也不安分,不如随我住到武當山腳,也可保你們一家平安。”張三豐道。
周遠受寵若驚:“張真人,可以嗎?”
“哪裏不可以,若不嫌棄,當下收拾東西便可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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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遠和薛氏開始整理起東西來。
常遇春說道:“老道爺武功高強,小人生平從來沒見過。不敢請教老道爺法號?”張三豐微笑道:“老道張三豐。”常遇春“啊”的一聲,翻身坐起,大聲道:“老道爺原來是武當山張真人,難怪神功蓋世。常遇春今日有幸,得遇仙長。”
張三豐微笑道:“老道不過多活了幾歲,什麽仙不仙的?常英雄快請卧倒,不可裂了箭創。”他見常遇春慷慨豪爽,英風飒飒,對他甚為喜愛,但想到他是魔教中人,不願深談,便淡淡地道:“你受傷不輕,別多說話。”
張三豐生性豁達,于正邪兩途,本無多大成見,當日曾對張翠山說道:“正邪兩字,原本難分。正派弟子倘若心術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倘若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又說天鷹教教主殷天正雖性子偏激,行事乖僻,卻是個光明磊落之人,很可交交這個朋友。但張翠山自刎而亡,他心傷愛徒之死,對天鷹教不由得由心痛恨,心想三弟子俞岱岩終身殘廢、五弟子張翠山身死名裂,皆由天鷹教而起,雖勉強抑下了向殷天正問罪複仇之念,但不論他胸襟如何博大,于這“邪魔”二字,卻恨惡殊深。
那周子旺正是魔教“明教”中“彌勒宗”的大弟子,數年前在江西袁州起事,自立為帝;國號稱“周”,不久為元軍撲滅,周子旺遭擒斬首。彌勒宗和天鷹教雖非一派,但同為明教的支派,相互間淵源甚深,周子旺起事之時,殷天正曾在浙江為之聲援。張三豐今日相救常遇春,只激于一時俠義之心,兼之事先未明他身份,實在大違本願。
常遇春道:“張真人,你于我有救命大恩,何況你也早知曉我的來歷,自也不用相瞞。小人是事奉明尊的明教中人,朝廷官府當我們是十惡不赦之徒,名門正派的俠義道瞧我們不起,甚至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的黑道中人,也說我們是妖魔鬼怪。你老人家明知我的身份來歷,卻仍出手相救,這番恩德,當真不知如何報答。”
張三豐于魔教的來歷略有所聞,知道魔教所奉的大魔王叫做摩尼,教中人稱之為“明尊”。該教于唐朝憲宗元和年間傳入中土,當時稱為摩尼教,又稱大雲光明教,教徒自稱明教,但因摩尼之“摩”字,旁人便說稱之為麂教。他微一沉吟,說道:常英雄……”
常遇舂忙道:“老道爺,你不用英雄長、豪傑短啦,幹脆叫我遇春得了。”張三豐道:“好!遇春,你今年多大歲數?”常遇春道:“我剛好二十歲。”
張三豐見他雖濃髯滿腮,但言談舉止間顯得年紀甚輕,是以有此一問,點頭道:“你不過剛長大成人,雖然投入魔教,但陷溺未深,及早回頭,一點也沒遲了。我有一句不中聽的話勸你,盼你別見怪。”常遇春道:“老道爺見教,小人怎敢見怪?”
張三豐道:“好!我勸你即日洗心革面,棄了邪教。”他将張無忌抱在手裏,說道:“那麽咱們就此別過。”他實不願和魔教中人多打交道,那“後會有期”四字也忍住了不說。常遇春又再拜謝。
常遇春道:“張真人,你老人家功行深厚,神通廣大,這位小爺雖中毒不淺,總能化解吧?”張三豐道:“是!”可是伸在無忌身下的左手卻輕輕搖了兩搖,意思是說他毒重難愈,但不讓他自己知道。
常遇春見他搖手,吃了一驚,說道:“小入內傷不輕,正要去求一位神醫療治,老道長何不便和這位小爺同去?”張三豐搖頭道:“他寒毒散入髒腑,非尋常藥物可治,只能……只能慢慢化解。”常遇春道:“可是那位神醫卻當真有起死回生的能耐啊!”
張三豐一怔之下,猛地裏想起了一人,問道:你說的莫非是‘蝶谷醫仙’?”
常遇春道:“正是他,原來老道長也知我胡師伯的名頭。”
張三豐好生疇躇廣素聞‘蝶谷醫仙’胡青牛醫道高明之極,但他卻是魔教中人,向為武林人士所不齒。聽說他脾氣怪僻無比,只要是魔教中人患病,他必盡心竭力醫治,分文不收,教外之人求他,便黃金萬兩堆在面前,他也不肯一顧。因此又有個外號叫做‘見死不救’。既是此人,寧可讓無忌毒發身亡,也決不容他陷身魔教。”
周遠夫婦收拾好東西,領着芷若在一旁等着。
常遇春見他皺眉沉吟,明白他心意,說道:張真人,胡師伯雖然從來不給教外人治病,但張真人相救小人,大恩深重,胡師伯非破例不可。他如當真不肯救治,小人決不跟他幹休。”張三豐道:“這位胡先生醫術通神,我是聽到過的,可是無忌身上的寒毒,實非尋常……”常遇春大聲道:“這位小爺反正不成了,最多治不好,左右也是個死,又有什麽可擔心的?”他性子爽直之極,心中想到什麽,便說了出來,常遇春道:“張真人不願去見我胡師伯,這個我是明白的。張真人是當今大宗師,如何能去求我們這等異教外道?我胡師伯脾氣古怪,見到張真人後說不定禮貌不周,得罪了張真人。這位張兄弟只好由我帶去,但張真人又未免不放心。這樣吧,我送了張兄弟去胡師伯那裏,請他慢慢醫治,小人便上武當山來,做個抵押。張兄弟若有什麽閃失,張真人一掌把我打死便了。”
張三豐啞然失笑,心想無忌如有差池,我打死你又有何用?然他說得如此真率,足見坦誠;眼廠無忌毒人膏肓,當真“左右也是個死”,生死之際,須得當機立斷,便道:“如此便拜托你了。可是咱們話說明在先,胡先生決不能勉強無忌入教,我武當派也不領貴教之情。”他知魔教中人行事詭秘,若給糾纏上身,陰魂不散,不知将有多少後患,張翠山弄到身死名裂,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常遇春昂然道:“張真人可把我明教中人瞧得忒也小了。一切遵照吩咐便是。”張三豐道:“你替我好好照顧無忌,若他體內陰毒終于得能除去,請你同他匕武當山來。你自己來抵押卻不必了。”常遇春道:“小人必當盡力而為。”
常遇春上岸後,在一棵大樹下用刀掘了個土坑,将周公子屍身上的衣服除得□□,這才埋葬,跪在墳前,拜了幾拜。原來“裸葬”乃明教的規矩,以每人出世時赤條條地來,離世時也當赤條條地去。張三豐不明其理,只覺這些人行事處處透着邪門詭異。
次日天明,張三豐攜同周芷若一家,與常遇春、張無忌分手。
張無忌自父母死後,視張三豐如親祖父一般,見他就要離去,不由得淚如泉湧。張三豐溫言道:“無忌,乖孩兒,你病好之後,常大哥便帶你回武當山。分別數月,不用悲傷。”
張三豐領着芷若一家往武當山方向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這章大部分按照原著來~~~~~~~
【催分分的作者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