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
為了今天和随曦一起回學校, 季景深和別人換了夜班, 留守在醫院做好請假前的最後一班崗。
清晨六點,随曦悠悠轉醒,手慣性往旁邊一摸——
涼的,才記起他在醫院。
輾轉反側都沒了睡意,随曦索性起身,洗漱後穿着運動服出去晨跑。六月的天, 這個點已經出了太陽,溫暖籠罩着整座城市。
在小區門口的店裏買了兩份早餐, 随曦慢慢往回走, 出電梯在摸鑰匙,忽見門口有人, 頭抵着膝,安靜地似若睡着。
她忙不疊過去。
許是聽見電梯開關的響動, 在随曦蹲下前,季景深自發醒了過來。
“怎麽坐在門口?”
季景深指尖壓着太陽穴,低聲笑自己:“忘記帶鑰匙了。”
一大早交班就急着想回來,結果沒有鑰匙,她又不在家,只能坐地等待。
随曦也笑,眼眸裏含了星星點點的笑意,季景深看得喉間一澀,有種想要不顧場地親吻她的沖動……
沒等這想法擴散蔓延,随曦已經站起來, 順手把他也拉起來,開門進屋。
分開去洗澡,過後一起吃早飯,兩人整裝待發,前往車站。
正值學生歸校和放假期間,車站周邊便是人山人海,随曦知道他為了請假的這兩天,又是調手術又是調夜班,怎麽也不肯讓他勞累,非常勤快地自己去取票。
兩人買的是十點十二的高鐵,兩人座,随曦靠窗。
高鐵很快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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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你困嗎?”
每次值完夜班,她都是回家倒頭就睡,要到下午才能将缺失的睡眠和精力補回來,從沒下夜班還出門的經歷。
“還好。”他說。
随曦半信半疑,拍拍肩膀讓他枕在自己肩上眯一會兒,見季景深不動,她幹脆自己上手,壓着他不讓他動。
“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季景深第一次發現她是這樣執拗,無奈會兒,枕着她肩,驀地低聲說了句話。
随曦沒聽清:“什麽?”
“我說,還挺新鮮。”
他一瞬不瞬看着她笑:“被一個小姑娘全方面照顧,還挺新鮮。”三十幾年來,從沒有過這種體驗。
她臉紅了,眼珠東瞟西瞟就是不看他,小聲嘟哝:“上夜班很累啊……”
他卻沒再接話,滿足地輕靠着她,阖眸小憩。
到定好的賓館,季景深留下補眠,随曦先去學校,班級集合,見輔導員,拿畢業證……
到了下午,整個護理學院的班級排隊拍畢業照,還沒輪到她們班,随曦便和謝珊站在樹蔭底下聊天。
“忘了問,你家季醫生呢?沒陪你來?”
“來了,他昨晚值夜班,早上我就讓他在賓館補眠。”說着随曦望向一個方向,被看的人仿佛有感應般,回視過來,随曦歪了歪頭,俏皮地眨了眨眼。
謝珊羨慕的不行,回想起自家男朋友因公不能陪她來,兩人昨晚還因為一點小事吵了一架,就覺得心塞。
原來男人并不全都是大豬蹄子。
很明顯季醫生就不是。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了會兒,還有兩個班就輪到她們,這時有人過來,在随曦面前停下。
是班上的男同學。
雖然沒說過幾次話,也不熟,但随曦出于禮貌回了男生一句你好。
“我突然發現,還沒有加過你的微信,”男生晃了晃手中手機,“都是同學,加一個吧,以後如果有需要,也方便聯系。”
随曦其實不太樂意加陌生人,但既然男生都這麽說了,她也不好當面拒絕,她摸身上的所有口袋,發現手機不在自己這裏。
手機呢?她心想。
啊……中午和他一起吃飯的時候,不方便拿手機順手放進了他的口袋裏,然後……就忘記拿回來了。
她的微信沒有打開手機號添加的功能,微信號也是自帶的一串亂碼完全不知道,随曦正想說明情況,肩上被嚴絲合縫攬緊。
她欣喜地側目,一點沒看見男生微變的面色。
“小叔,手機……”她很小聲地叫。
季景深瞥她一眼,一本正經說謊:“我剛剛回了趟酒店,你的手機落在床上,忘拿了。”
随曦愣住。
他淡淡勾唇,慢條斯理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微信個人二維碼界面,放在男生眼前:“你加我的吧,如果需要聯系,找我也可以。”
男生:“……”慢吞吞極不情願地添加,男生一步三回頭離開。
目送男生消失,季景深松開她,捏捏她臉頰:“我還在那邊等你,拍完帶我參觀一下學校?”
“……好。”
謝珊死死憋着,待季景深一走遠,便憋不住了,捂着肚子狂笑:“曦曦,你家季醫生太有才了!”
“……”
“你手機在他身上吧?”
“對……”
“那還說落在酒店,”謝珊笑得肚子疼,表情都扭曲了,“這個事情教會我們,看人千萬不能看表面。”
誰能相信,看起來冷冷淡淡清心寡欲的人,吃起醋來絲毫不輸,當然,解決起情敵來,也是那麽快準狠。
随曦原本還有些走神,被謝珊這麽一說……難忍地也笑起來。
拍完畢業照,就地解散。
在随曦去找季景深之前,謝珊提醒:“晚上有班級聚餐,別忘記參加,哦對了,可以帶家屬哦!”
“……知道啦!”
脫掉招眼的學士服,随曦和季景深手牽手,慢步在校園中。
應他要求,她當真認真在給他介紹學校。季景深心不在焉聽着,待到一個無人拐角,他輕輕一使勁,拉着她躲入角落中,欺身壓上。
右手臂攔在她腰後,左手手掌壓着她的後腦,季景深低頭,鼻尖親昵地蹭着她的,不多說,從她的嘴角開始,到含着她的下唇慢慢接吻。
他的吻一向是灼熱而自制的,這一次卻用了力,深入碾磨舔/舐,直讓她軟了身子。
“很可惜。”他沒離開,嘴唇輕貼着她,呼吸滾燙。
眼瞳裏很濕,似含了薄薄一層水霧,随曦腿軟站不好,手指揪着他腰側衣擺,倚在他身上。
他低低繼續:“和你錯失的這幾年,非常可惜。”沒能看到她的大學,很遺憾。
不過——
“幸好我們認識的早。”
好在參與了她絕大部分的人生,接下來的,也全都屬于他。
……
逛完學校,随曦收到謝珊發來的消息,說是讓她們可以過來,已經留好兩個位置。
“我們班級聚餐,你去嗎?”随曦問他。
季景深對這種興趣不大,但一想到下午那個男生……
“去。”
“好。”她回複謝珊,這就過來。
兩人算是到的晚的,基本落座的差不多,在謝珊留好的位置上坐下,季景深幫她拆碗筷,用熱開水細心燙。
既然是畢業聚餐,自然少不了要喝酒,随曦酒量不行,季景深便自覺承擔起擋酒,一滴都沒她碰到。
餐桌上酒類混雜,紅的白的啤酒都有,即使季景深酒量再好,也挨不住這樣混喝,不多時便有些頭暈腦脹。
“我去洗把臉。”他說。
季景深一走開,随曦身側就空了個位置,她低下頭吃菜等他回來,冷不防身側有人坐過來,是下午那個男生。
“随曦,那是你男朋友對吧?”
随曦稍稍退開些,嗯了一聲。
“什麽時候交的啊,看起來年紀比你大很多……”
随曦不想回答這種問題,也不愛聽後半句話,冷冷皺眉沒理他。男生自覺說錯話,又嬉笑着轉問:“他是做什麽的?”
随曦還沒答,謝珊不冷不熱的聲音過來:“人家男朋友可是外科醫生,很厲害的。”
男生:“醫生啊,也是咱們複旦畢業出去的?”
“當然不是,”謝珊冷笑,“人家可是美國正統醫療體系畢業出來的高材生,賓夕法尼亞知道嗎?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
男生讪讪回去。
“以前沒發現這人這麽讨厭,随曦,你別理他。”謝珊白了男生離開的方向一眼。
“嗯,我不理他。”
事實上她也沒空在意,全身心都在尚未回來的季景深身上,左等右等終是等不住,她站起來:“我去看看他。”
右轉直走到洗手間,季景深就靠在外頭的洗手臺邊,半阖着臉,臉色偏紅。
“沒事吧?”她快步過去扶住他,後悔擔憂道,“早知道不讓你喝了……”
“沒事,”他又洗了把臉,擦幹臉上水珠,“回去吧!”
随曦沒動。
“怎麽了?”他回頭,溫聲問。
“不想回去了,”反正和班裏的人基本都不熟,“我們回賓館休息吧,我困了。”
季景深知道那是她找的借口,但:“好。”
随曦彎眼,給謝珊發過短信後,和他一塊兒出去。
前後洗完澡,兩人靠在一起看電視,許是休閑時光難得,許是酒後易生情,許是別的,待随曦反應過來,已經被季景深壓在身下,深深吻住。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又很自然,他的吻從嘴唇,到眼睛、鼻尖、脖頸、鎖骨,再往下,停在解開一顆扣子微露的胸口。
渾身都燙,好像要自燃一般,心跳更急更快,要蹦出體外,她手指插/在他的黑發間,意識到接下來可能要發生的事,除了害怕,更多的是踏實。
安心感,唯有他給予的。
她很白,全身軟的像水做的,季景深伏着親了會兒,在往下深入之前,猛地拉回理智。
不行……
“我去洗澡。”
丢下這句話,季景深撐臂坐起,匆匆進衛生間沖冷水澡。
58、尾聲:
悄悄推正被拉歪的內衣, 随曦恍惚放了會兒空, 抱着被子坐起來,渾身紅的像只煮熟的蝦子……
浴室裏淅淅瀝瀝的水聲停止,季景深套好睡衣出來。
剛沖過澡,他一靠近,撲面而來便是微冷的涼意。電視上放着不知名的綜藝,一堆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團, 随曦沒心思看,滿心滿眼只有身邊的人。
“害怕嗎?”他突然發問。
随曦微怔, 搖搖頭, 被子遮着半張臉,企圖紅透的臉頰不被發現。
季景深深深凝視她, 見狀眼裏有一閃而逝的笑意,喉結上下輕滾, 他重新抱住她,掌心輕輕摩挲她耳後頭發,缱绻又纏綿。
最後令他拉回理智的,是沒有準備套,而且,他們的第一次,也不該在這種地方。
不該在陌生的,甚至算不上是幹淨的,賓館裏。
所有的沖動和欲/望被冷水澆盡,季景深徹底冷靜下來。
不知擁抱多久, 體內和羞澀和緊張感終于如退潮般離開,随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倦意潔。
尤其他的胸口那麽溫暖,讓她想要閉上眼一睡不起。
覺察這個,季景深關掉電視和燈,擁着她躺下。
畢業典禮結束後回到南臨,随曦做好準備,去中心醫院參加正式護士的面試,過程意外地順利,她如願進入內科。
查完自己管轄病區下所有的房,随曦出來,甫一擡眼,正巧與一人面對面。
“随護士,好久不見。”那人笑道。
随曦定睛一看,拜記憶力還算良好所賜,很快想起這是前不久入院的病人,後來需要手術治療,便從內科轉換科室去了外科。
“你好。”她微微一笑。
“我今天過來拆線,就想着順道來看看你。”女人高興地說。她第一次入院,過度忐忑緊張,生怕檢查結果糟糕,在得知可能需要開刀手術後更甚,幾度心情抑郁食不下咽。
如果沒有這位随護士貼心耐心的開導,她恐怕無法安然進手術室,更別談現在手術成功恢複情況良好。
“不用客氣,這是我該做的。”
和女人淺聊片刻,以有病人按鈴為結束,随曦跟護士站确認是幾號病床按得,拿了相應輸液瓶進去麻利更換。
一輪忙完終于有幾分鐘空閑,随曦回值班室喝水,背後的門被人開了又關,她聞聲轉身。
“你怎麽還穿着工作服?”
随曦愣了愣,目光在謝珊的便服上停留了會兒,靈光驀地一閃。
“啊,我忘了今天科室聚餐。”
謝珊嫌棄地吐了吐舌:“就知道你會忘,我特意來提醒你的,趕緊換衣服,這邊有人留下值班的,不用擔心。”
“好,你等我一下。”
聚餐的地點定在離醫院有些距離的大排檔,随曦和謝珊到的時候大家已經點了菜,護士長把菜單移到兩人面前,讓兩人随意加自己想吃的。
随曦向來是不太挑食的,就把菜單給了謝珊。
聚餐從護士長帶頭歡迎新入科室不久的兩個新人正式開始。
透明玻璃的酒杯裏盛着淡黃冒泡的液體,随曦一口氣喝了一半,苦的眼睛眉毛都皺成一團潔。
就這樣喝了兩大杯,随曦暈暈乎乎,說什麽都不願再碰,杯子裏的啤酒如願換成飲料。
科室裏大部分都是結過婚的,話題從工作,慢慢跳轉至婚後生活,随曦和謝珊插不上嘴,就在旁做個安靜的聽衆。
直到有人叫——
“随曦,你和季醫生都談了一年多了,怎麽還沒有結婚的消息?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辦好事?”
“是啊,我們什麽時候能吃到你們的喜糖?”
随曦不知道大家的注意力怎麽就都跑到自己身上來了,想了想,回答:“不着急。”
大家一哄而笑,謝珊趁機壞笑:“不着急的只有你,你家季醫生肯定急死了,賭不賭?”
“……不賭。”
兩人這邊小聲一來一往,飯桌上又有同事提出:“哎随曦,季醫生現在有空嗎?讓他過來一起吃個飯啊!”
“是啊,讓他來吧,多一雙筷子的事。”
随曦抿唇:“我先問問……”
周遭太吵,随曦撥出去後,起身到大排檔外。
嘟聲響了半分鐘才有人接,卻不是那個熟悉的嗓音。
助手四平八穩的聲音響起,顯然沒看來電顯示:“你好,我是季醫生的助手,季醫生剛下臺,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你好,我是随曦,他現在是不方便接電話嗎潔?”
助手一聽,趕忙說:“方便的,稍等。”
那頭有悉悉索索的響動,有腳步聲,還有人在低聲交流,随曦聽不清,她低下頭,腳尖輕輕踢了踢挨在旁側的小石子。
“曦曦?”
她嗯道,簡單說了下眼下情況,問他:“你要來嗎?如果沒空的話也沒有關系。”
季景深正在往辦公室走,今天最後一臺手術已經結束,一會兒他只需寫個醫囑,再去病房轉轉就可以下班。
“有空,”他嗓音溫和,“不過要稍微等一會兒,可以嗎?聚餐完我們直接回家。”
随曦眼一亮,說好。
“位置你發給我。”
“嗯。”
挂斷電話,随曦在外頭站了半晌,待冷風将發暈的腦袋吹得稍稍清醒點,方回去。
……
開車到約定位置,季景深周邊繞了幾圈才找到停車場,停好車進排擋。
随曦就坐在靠門位置,季景深一進來便看見,她也注意到他來,卻沒動,臉紅紅地抱着瓶子,眼神迷離,顯然是有些醉了。
和大家打過招呼,季景深不動聲色地移走她手裏抱着的啤酒瓶,摟着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懷裏。
酒氣醺然,她酒量不好,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慢半拍地扭了扭,随曦自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嘟囔:“你來了啊……”
“嗯,怎麽喝酒了?”
她古怪地看他眼:“沒有啊,我喝的是飲料。”再看面前杯子一眼,眯眼呆了幾秒,懊惱:“啊……拿錯了,不小心喝了謝珊的,我就說怎麽這個飲料味道好奇怪……”
他低笑幾聲,胸腔微微震動,眼角眉梢盡是愉悅和好笑。
随曦不樂意了,撅了撅嘴,剛嘀咕了句笑什麽,倏地臉色微變,她捂住嘴,壓下湧到喉間的濃厚酒味。
“怎麽了?”他心一緊,“不舒服?”
她沒說話,待緩過這一陣,皺眉打了個小小的酒嗝,然後兀自咕哝:“酒太讨厭了,下次再也不喝了……”
瞬間提起的心又放下,季景深想讓她回家休息,便試探問她:“我們回家?”
喝了酒腦子鈍的像生了鏽,她好半晌才說好。和大家解釋情況并道別,季景深半扶半抱她到車邊,剛要解鎖,她突發奇想:“小叔,我想走回家。”就十幾分鐘的路程。
季景深猜她可能是嫌車裏悶容易難受,便同意。
随曦開心地站直先往前走,身體微微搖晃,看得季景深膽戰心驚生怕她摔倒,連忙跟上。走過一個紅綠燈,随曦忽的停下,賴在他懷裏不動,悄然無息地撒了個嬌。
“走不動了小叔……”
季景深失笑無奈,不能當街抱,便在她身前蹲下,背起她不緊不慢繼續走。
夜色濃郁,車水馬龍來往不息,橘黃的路燈,映在萬家燈火下,如一條溫暖綿延的燈河。
他走的穩,随曦在他背上依舊如履平地,她閉着眼,很輕很輕地叫了他。
他沒停,嗯了聲以示自己聽見。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你,”她才五歲,記憶趨向于模糊,唯獨這個懷抱她記了那麽多年,“其實小時候我很內向,害怕陌生人,但是你讓我有安全感。”
尤其當時在舞廳那樣陌生的環境,周圍都是不認識的人,更讓她心生懼意。
季景深笑笑:“我從來沒有抱過那麽小的女孩子,當時覺得很香很軟,怕把她摔了,就學堂嫂抱緊你些。”
随曦也笑,在他頸邊拱了拱,又不搭話了。
一路回到家,在開門前,季景深手頓住:“曦曦。”
“嗯?”
“我們明天去領證吧。”
分明是一件人生大事,卻被他說的仿佛讨論天氣般簡單輕松,随曦眼眶漲了漲,有些想哭,她吸吸鼻子,歪頭湊近,在他臉頰邊親了親。
“好啊。”
“明天一早就去,我請早上的假。”
“那我也請。”
身體嚴絲合縫貼着,熨帖過來的,是他身上令人安心的體溫,暖洋洋的,一如過去的很多年。
“小叔。”
“嗯。”
“真好,你陪我長大,以後我陪你到老。”
一輩子就那麽長,他占了絕大多數。
季景深聞言,放她下來抵在門上,難得幼稚地去牽她的手,拉鈎低聲:“那說好,不能變。”
随曦調皮地眨了眨眼:“變了我就是小狗。”
“你本來就屬狗。”他睨她,似笑非笑。
随曦皺皺鼻子,很快又開心起來:“那算了,反正不會變。”
季景深笑了,刮她鼻尖:“嗯,不會變。”
沒有人再說話……
兩人相視而笑……
在他的吻落下來前,随曦伸臂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細聲軟語。
“小叔,我愛你。”
從第一眼看到你,從此朝朝暮暮都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啊,歷經兩個半月,這篇文終于完結了,很開心,更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