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父親即将去世,于是回國暧昧

安菲亞的這次出差持續了兩個星期之久,在這兩個星期,秦藝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麽感受,只是不習慣,非常的不習慣。

終于安菲亞快要回來了,秦藝想着還是給她接風洗塵好了,于是便買好了食材,準備給安菲亞做一頓自己拿手的中餐。

可是就在她即将睡着的時候,她的舍友給她打了跨國個電話。打的是以前的手機,秦藝之所以會接到這個電話,是因為她一直有給以前的手機充電—她其實在等着她爸給她打電話。

“小藝……”舍友嚴樸的聲音有些隐澀,從手機的另一邊傳到秦藝的耳朵。

秦藝心裏一個咯噔,一股強烈的、不好的預感襲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怎麽了?”

“你爸爸……他現在在醫院,醫生說……被人踢斷了肋骨,腦袋受過巨大的撞擊,裏面淤血很多,無法實施手術……”

“哐當”一聲,被秦藝抓着的手機無力地掉到地上,手機的質量還不錯,掉到地上也都沒有結束通話。

“小藝!小藝你別吓我!小藝--!”

“小藝沒事的……小藝,你先回來吧,說不定……喂?小藝!”

顫顫巍巍地,秦藝跪在地上撿起手機,輕輕說了句:“好,訂好機票就回來。我先挂了。”

“嗯……你自己當心點,一會兒把航班發給我,我去接你。”

說完,秦藝就挂了電話,呆呆地跪在冰涼的地面上。

她不清楚這是什麽感覺,不過,這是與母親去世時完全不同的感覺。母親去世的時候,她是絕望的,生無可戀的;而她在得知她爸無法挽救的時候,心卻是空空的,思緒也是空空的,讓她只想呆在原地,動也不想動。

不知過了多久,秦藝的身子動了動,她站起身來,摸出手機訂好最快的機票,晚上九點的,距離現在還有一個多小時。

秦藝匆匆拿了錢,帶了鑰匙,将自己整理幹淨,便出了門,直奔機場。

去機場的路上,秦藝給嚴樸發了條消息,告訴她自己的航班。對方表示會在機場接秦藝的機,帶她去醫院找秦藝的爸爸秦昊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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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上的秦藝,安安靜靜地注視着窗外的風景,看着那一朵一朵的雲,突然想起小時候同家人一起在山上看雲的情景。

那時候她還小,正值春天,爸爸媽媽便帶着她去山上看桃花。那山真高啊,似乎永遠也爬不到頂峰。爸爸一直在前面做表率,媽媽則一直在後面鼓勵着她,一步一步地,竟然也到了山頂。那時候的雲也是這樣的白,也是這樣的純潔,她高興地抱着爸爸的脖子,說想要嘗一嘗白雲。

結果爸爸還真答應了,笑着把她交給媽媽,随後買了個棉花糖給她。那時候她還不知道那個是棉花糖,只覺得很甜很黏,但是很好吃。

“雲真好吃,謝謝爸爸,小藝最愛你們了!”

這句話還清晰的在秦藝的腦海之中回想,讓她不禁苦笑出了聲。

想着想着,就這樣到了目的地。此時的中國已經将近清晨,秦藝一下飛機,見到的便是等在那裏的嚴樸。一見到嚴樸,她之前所有的堅強都卸了下來,一把抱住嚴樸,秦藝默默地流着眼淚。

“小藝……我們去見秦叔叔吧。”

秦藝無聲地同意,任由着嚴樸将她帶到出租車上,直奔醫院。

秦昊添已經不在重症監護室,而是轉到普通病房,反正秦昊添也救不回來,不如把重症監護室留給真正有需要的人。

病床上的男人與秦藝的眉眼有幾分相似,只是他的頭發早已半白,臉上帶着氧氣罩,沉寂地躺着。

“爸……”秦藝想着,她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再見過這個男人了。

記得上一次見他,他雖然是冷漠着,卻也還健壯,怎麽突然就……

因為秦藝,這個男人的妻子死了,所以這個男人恨秦藝;卻又因為秦藝是這個男人的女兒,這個男人又不能與秦藝斬斷關系,他必須得供養她。

這時候,醫生進來了,見到秦藝便問:“請問您是這位病人的家屬吧?”

秦藝木讷地點了點頭。

“是這樣的,在小巷子發現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昏迷,并且全身有粉碎性地骨折,腦部也有大面積淤血,已經救不回來了。在最後的日子陪着他吧,他應該醒不來了,還請節哀。”

“嗯。謝謝你。”秦藝看着病床上的父親,安靜地說。

“唉,你先去交一下各種費用吧,這麽久以來,一直是你旁邊這位小姐交的。”醫生嘆了口氣,離開了病房。

待到醫生走後,秦藝默默地轉過身,說:“謝謝你,小樸,我先把錢還給你。一會兒你再陪我去交各種費吧,我想陪陪他。”

“好。”嚴樸動了動嘴唇,最終只說出了這個字。

秦藝的錢全是美元,于是她們先去銀行換了人民幣,還了嚴樸的錢,再交了醫院的各種費之後,又回到病房。

見着秦藝這樣,嚴樸拍了拍秦藝的肩膀,嘆息一般地說:“吃點東西吧,我估計你沒吃晚飯也沒吃早餐。”

秦藝搖了搖頭,幹澀地說:“沒什麽胃口。”

“唉,我先去學校一下,我都還沒請假呢。你好好呆着,千萬別亂跑。”嚴樸不放心地說。

給了嚴樸一個勉強的笑容,秦藝說:“沒事的,我知道分寸。”

“那就好。”

嚴樸走後,秦藝眼神放空,她只有秦昊添這一個親人了,那些個親戚也因為她父親,早已斷絕關系,不再來往了。她止不住地想流眼淚,不想哭,單純地想流眼淚。

于是,秦藝趴在她父親的床上,默默地流着眼淚。

而進到這間病房的安菲亞,見到的便是如同小獸一般的秦藝,她抿了抿唇,從身後抱住她,用英文說:“借一個肩膀給你哭好不好?”

“蘇……”人畢竟都是有感情的動物,當一個人在脆弱孤單之時,很容易放下心防,依靠着另一個人。

秦藝則更甚,她自小便缺少親人的愛,現在安菲亞在她的身後,她便下意識地就去靠了。

“好啦,以前不哭的時候還能看,現在哭了,就帶不出去啦!”安菲亞拍着秦藝的後背。

“蘇……你怎麽來這裏了?”秦藝帶着哭腔的聲音響起。

安菲亞站起身來,将秦藝也帶了起來,說:“昨晚我就回來了,想着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你人都不在了。一路上調監控,才發現你都去機場準備回國了,我這才馬上趕過來的。”

秦藝覺得安菲亞此次回來有些不一樣了,沒有離開之前的那股子頹喪,而是帶着正能量。她喜歡這股子正能量,她也喜歡看着安菲亞神采飛揚的樣子,而不是壓抑的頹廢。

“你吃飯了麽?我本來想等你回來給你做一頓中餐,替你接風洗塵的,可是沒想到突然接了個電話,然後……”

“沒關系的,我陪你守着你爸爸吧。”安菲亞笑笑,将秦藝抱在懷中。

秦藝沒有反抗,只是扯扯安菲亞的衣擺,說:“你沒有吃飯吧?我們下去吃飯,一起。”

“好。”

就這樣,秦藝被安菲亞這個心懷鬼胎的女人牽到了樓下,某只中招的小獸還不知道大灰狼正在給她挖陷阱,還給大灰狼點着餐。

很簡單的一菜一湯,秦藝比較節約,覺得兩個人這樣夠了,就沒有大張旗鼓地點。不過,這樣可苦了安菲亞,一盤苦瓜和一盤紫菜蛋花湯搭配着确實不錯,可是……她着實吃不慣苦瓜的味道啊!

秦藝見安菲亞不動筷子,便給她夾了一筷子的苦瓜,說:“蘇,多吃點苦瓜啊,夏天吃苦瓜清熱呢。”

安菲亞給了秦藝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硬着頭皮把苦瓜吃下,說:“這就吃,這就吃,唔,苦瓜還挺好吃的。”

于是,這個早餐就在這種奇怪的氣氛之下吃完了。

結完賬,兩人又回到秦昊添的病房,他的生命跡象越來越弱了,随時都有可能撒手人寰。

“蘇……其實你沒必要把苦瓜硬咽下去的。不過,當時你那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真的讓我快要笑死了。”

安菲亞攤了攤手,無奈地說:“沒辦法,我不會吃苦瓜,可是這是你第一次給我夾菜,我怎麽能不吃呢?”

“蘇……你……”她本想問IBL的事情處理好沒有,卻被趕回來的嚴樸打斷了。

“小藝,我請好假了,今晚我在這裏陪你吧?”嚴樸有些喘,看來是跑過來的,随後,她的眼睛瞥到在一旁的安菲亞,驚訝地說:“這位是誰啊?!外國人?”

秦藝解釋着:“她叫安菲亞,SueAnfieya。是我的老板,美國人。”說完後,又看向安菲亞,用英語說:“蘇,這位是嚴樸,是我的舍友。”

安菲亞用一種特別的眼神看了看嚴樸,伸出手,用英文說:“你好,我是安菲亞。”

嚴樸的英文不是很好,她不想出國,沒有學出國英語,所以對于安菲亞的口音,她還不太習慣。但是她見到對方伸出的手,于是也伸手與安菲亞相握。

“你好,嚴樸。”

随後兩人就僵了下來,秦藝忙說:“小樸,你也很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況且今天安菲亞在這裏,她是我老板,我總不能冷落人家吧?”

嚴樸一撇嘴,說:“有了新歡就不要舊愛了,好吧好吧,我回宿舍了。”

“嗯!”

其實秦藝并不知道安菲亞不會中文,而秦藝與嚴樸交談的時候,安菲亞也裝作不懂的樣子,她并不想秦藝知道她會中文。

“蘇……今晚怎麽睡呢?”秦藝小聲地問着。

“一起咯,那邊不是有一個專供家屬睡覺的床麽?看起來還挺大的。”

秦藝看了看那張床,再看了看她爸,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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